怀总睡晚了点
    过了年,我好像又在长牙了,里面那个长长停停,好像这回是真的要破肉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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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赔礼
    叶文心伏着身子不敢抬头,太子也没道理去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他一眼投到吴家姑娘身上,使了个眼色让表妹去扶,自然还要多礼几句。
    可吴家姑娘见了叶文心两回,她连句整话都不曾说过,料得她是个怕羞的,冷不丁叫衣角扫了脸儿,必然不肯抬头。
    可表兄既使了眼色,也不能不去看,脆声道:“表兄赶紧进去罢,你不走,这些人哪里能站起来。”跪了一地的姑娘家,碍着规矩脸俱都埋了脸,太子一瞧确是这么回事,便是他叫起,这些也还得挨墙角站着,笑一笑,转过身去。
    叶文心听见这句暗暗松一口气,等太子转身要进屋,被吴家姑娘一把拉了起来,暖耳松开来,露出半张脸,吴家姑娘掀起观音兜,看她眼帘上边碰红了一块。
    太子常服也是一样盘金绣龙,袍角下面绣了一层层的盘金打籽,打籽针绣得密实了,就同缀着的小珠子一般,外头罩着乌云豹的大斗蓬,缀金缀玉,碰着那一下,正挨着叶文心的眉毛。
    吴家姑娘也没料到碰一下这样重,轻轻呀了一声,太子正整衣衫,听见她叫知道碰得不轻,侧脸投了目光过来,只看见叶文心露出来的半张脸,微微眯起眼儿,怔了一怔。
    石桂赶紧掏出帕子来:“姑娘捂一捂罢。”
    叶文心捏了帕子把脸挡了个严严实实,吴家姑娘还在说:“这可怎么好。”破了一块皮,眉骨上面红红一块越碰越肿。
    这么干站着不是事儿,叶文心低了头不敢抬起来,还是纪家姑娘开了口:“着人往后头去,给咱们也寻一个清净所在。”
    太子身后还跟着近侍,这七八个连亲事都没订的小娘子,自不能再往屋里头去了,后头有亭有廊,又不是男客能到的地方,虽着些风,可这些人都穿得厚,拢两个个炭盆,比在殿里还更明亮更暖和些。
    叶文心一声不出,挨着墙扶了石桂的心,背转过身子,拿帕子捂住红肿处,缩了肩膀拿斗蓬把自个儿牢牢裹起来,半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石桂身上,石桂扶着她往愉后的凉亭里去。
    早就有丫头升起炭盆来,圆妙观来的贵人多,库房里头还存着大屏风,叫人抬出来绕着亭子围起来,没一会就热了,可叶文心还是一手冷汗,等她缓过神来,想一想刚才却又没甚好怕的。
    吴家姑娘看她嘴唇发白,只当是害怕,还宽慰她道:“你别怕,表兄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本来就是他碰着了你。”
    石桂熟门熟路往小厨房去,想讨个鸡蛋,再没成想叶文心这样细嫩,眉骨那一块儿全肿了,得赶紧拿鸡蛋滚一滚,消了肿才能吃宴。
    小厨房里头守着还是明月,听见脚步声,赶紧坐直了身子,原是交待他看火的,手里拿着大竹筒,听见有人来了,便做个使劲张望的样子,待转头看见是石桂,肩膀立时垮了下来,脸上才还一本正经,这会儿又是那付懒兮兮的笑模样:“寿桃还没好呢,你等会儿再来。”
    能在金陵见着一个熟人,总比他谁也不识就赖在道观里要强,何况石桂还分了五百文钱给他,这是他长到这么大,见过的最大一笔钱,到这会儿还藏得牢牢的。
    明月藏钱有法子,他身无长物,除了身上这一身道袍甚都没有,别人出门还要带个褡裢,里头装些干粮饼子,换洗衣裳,他只揣着石桂给的那五百个钱,无事就拿出来数,把那一枚枚铜子儿边都给摸光了。
    既是不打算回去了,便往厨房偷了个装米的长布兜,这布兜是专缝制了给下山的师兄们装米的,自家带着米哪儿都能煮上些,太师父的规矩,在道观里呆一段,到了年纪就要下山,走山方水,清净无为可不是干坐着啥都不干。
    这布袋大小正好一个铜板,他把用线绳把铜钱绑得紧紧的,放在布袋子里头,围在腰上绕了个圈紧紧缠住,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总归他这身道袍也不合身,看着空落落的,哪个也不知道他身上还藏了这么一笔“巨款”。
    石桂也被吓了一跳,可到底比叶文心镇定些,她的手叫叶文心紧紧攥住了,长指甲紧紧嵌进肉里,小姑娘劲儿不大,指甲却是长的,才刚顾不得,这会儿抬起来一看都破了皮:“我不是来寿桃的,我来讨个熟鸡蛋。”
    道观里也不是全然不吃荤,出家的居士吃素,在家的居士也能吃荤,张老仙人虽是吃素的,可鸡蛋还是吃的,明月才来了没几日,把厨房的边边角角摸了个门清,哪里放米哪里放油,他比偷油的耗子都清楚。
    明月身手灵巧,轻轻跳起来,踩着了凳子摸着挂在墙边的篮子,从里头掏了个鸡蛋出来,快手一掀铜壶盖儿,把生鸡蛋往滚水里一扔:“你等着吧,一会儿就好了。”
    石桂应了一声,打开水缸盖子舀了一瓢水,拿水冲手,明月一眼就看见她手上青了一大块,一把拉了她:“你挨打了?”
    石桂一向觉着明月是个孩子,挨近了才发觉这个瘦皮猴子几个月不见竟长高了许多,手上劲也大,石桂立时笑了:“没有,姑娘文气着呢,还教我写字读书呢。”
    明月听说石桂都开始识字了,讪讪松开手去,他连经文都只认一半儿,一屁股坐到小凳子上,拉过篮子来,里头一筐生果核桃,抓一把吃起来,他性子急,不爱剥壳,花生一咬,带着渣渣就吃了,还塞了一把给石桂,让她也吃。
    院子里见的不是寄人篱下,就是卖身为奴,石桂看着他恹恹的倒开口以了他两句:“你多好,便是挨了打,也是自由身,只要有本事讨生活,也不必非在这儿呆着。”
    一捏口把花生果倒出来,没一会儿就剥了一手,掀开壶盖一看,蛋已经滚起来了,赶紧挥出来,把果仁儿全给了明月:“你在这儿也不挨打了,认认字,跟着张老仙人,说不得还能往钦天监去呢。”
    明月翻了个白眼,接了果仁往嘴里塞,一面嚼还一面说:“我才不当道士呢。”石桂知道明月不愿意当道士,可他这点年纪,自个儿能找个什么营生,也不问他家在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了,笑一笑拿了鸡蛋就走。
    明月挨打那是家常便饭,山下养不活孩子的人家,也有往道观寺院里头送的,明月就是样,娘要改嫁,没地儿安置他,就把他送上了道观,给了一篮子榆树面,把地给卖了,屋里但凡值得钱的都刮了个空,拎着东西改嫁去了。
    那会儿明月已经记事了,知道亲爹出门去了,两三年没回来,同村的说遇上水匪死了,年轻轻的妇人哪里守得住,先是跟村里人有了首尾,跟着干脆再嫁。
    他这回出来,是来找爹的,只记得村人说是来金陵了,跟着就没了信儿,他这才过来寻,亲爹的模样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爹爱吃鱼头,村子里就有塘,捉了鱼来下酒吃,把那鱼头一掐,鱼肚子给他吃,爷俩儿一人分一只鱼眼睛。
    可总不能逮着人就问爱不爱吃鱼头,明月异想天开,山里少年哪里知道金陵如何,进了金陵城一看,才知道如大海里捞针,立时又改了主意,找得着自然好,找不着他就自个儿过日子。
    他盯着窗框外头的白墙灰瓦出神,滴滴沥沥的雪珠儿不住打着窗棱,挨着炉火暖烘烘,手里还余下十来个花生仁,一把全抛进嘴里,嚼了个满嘴香,咂吧了嘴儿:“管他的。”脚支着灶台,人往后仰,烘得暖融融的眯起眼睛来。
    琼瑛绞了帕子正给叶文心敷眼睛,石桂剥了鸡蛋,余下这些个娘子都是知道情由的,叶文心原是最腼腆不过的人,别个出来赏雪赏梅,她落在最末,回去的时候,可不就是最前,避无可避撞着了,一个个都闭了口,把事儿茬过去,连她脸上的伤都不曾提。
    宋之湄却挨在她身边坐着,轻声细语的宽慰起她来,一时说她脸上的伤看着骇人,一时又说拿东西敷了就好,绕来绕去的想要绕到太子身上,别个不接口,她这才住了嘴,脸上还在笑,脸儿一侧,却见陈家姑娘离她坐得远远的。
    一回不明,二回不明,看到第三回,宋之湄那大方端庄的面皮就撑不住了,她原来就是妆相,总有不周到的时候,陈家姑娘见她看过来,反过身去,掐了一朵亭边斜枝开进亭内的梅花。
    一堆人正靠着屏风坐下来烤火,外头却有个小太监过来了,行了礼,呈上个食盒子来,一看便知是太子派了来的,来的人身边带太监的就只有他了。
    食盒子一打开来,上面两层是御膳点心,底下一层打开来,个个都偷眼去看叶文心,小巧不过盈寸,小饺儿做得五彩十色,还有翡翠烧卖,千层油糕,菊花馒头,一个个捏在手里还嫌小,一看便知是扬州点心。
    小太监说是专程送过来的,纪家姑娘打发了赏钱,也知道这怕是赔礼的,只不好说破,叫人送了茶来,飘着雪珠儿吃点心。
    吴家姑娘挑了一个绿皮小饺儿,先给了叶文心,宋之湄才要开口,就被人截断了话头,这一回却不是吴家姑娘,反是余容:“不知道这绿皮儿的是什么馅,我家里信佛道,葱蒜却是不吃的。”
    叶文心感激看了她一眼,余容也回以一笑,石桂这长想到,余容泽芝两位姑娘,翻过年去也要十三岁了。
    她这一开口,宋之湄只得执杯喝茶,纪家姑娘笑起来:“小德子送来的,必然妥当,便他原来不知道,上头吩咐一声,也必把人的喜好当听清楚,我爱雪花酥,微晴爱吃称心果,是南是北,他都知道。”
    一句话就解了叶文心的尴尬,陈家姑娘抿了嘴儿:“我爱的菊花酥也有了,怪道当得起重赏呢。”
    石桂还替叶文心敷脸,琼瑛却心不在焉,恨不得立时回去把这些告诉给冯嬷嬷听,叶文心才刚吓得脸都不敢抬,只看见太子的袍角靴子,旁的一概没见着,连太子是圆是扁都不知,这会儿解得尴尬,接了小饺子咬上一口,微微露点笑意:“是地道的萧家点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v节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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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约定
    叶文心眼睛上的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了去的,拿帕子敷了,再用鸡蛋滚过,依旧还是红得厉害,这般模样怎么好吃宴。
    琼瑛自绣袋里取出靶镜来,叶文心看着眼角红肿心头竟松了一口气儿,也不使琼瑛,指了石桂:“我这模样怎么好上前头去,你去告诉姑姑,我在后头等着就是了。”
    琼瑛便是想劝也无法,这伤口粉也是盖不住的,何况在这样显眼的位置,石桂应了声,也不去看琼瑛,立时把这事儿报给春燕知道。
    太子问候不过一刻,这会儿里头还只坐得些夫人们,石桂往春燕身边去,贴着耳朵把事儿说了,里头的人竟还不知这事儿,春燕倏地皱眉,又冲石桂点了点头。
    屋里也有个五层的大食盒,石桂自知叶文心尴尬,回去便道:“屋里的点心盒子,比咱们这儿的还厚呢。”
    她这会儿还梳着双丫,伶伶俐俐的回话说事,面上带笑把这个当作笑谈,亭子里几个一听,既是两边都得了,那这头得的也不算是份特殊的赔礼了。
    叶文心松一口气儿,等前头来请了,她还只坐着不动:“我便不去了,宴上好玩的,可回来告诉我。”温柔斯文,脸上带着浅笑,半点不耐丧气都无,余下这些倒叹了一声好教养。
    宋之湄才刚露了相,这会儿便拉了她的手:“妹妹不去,一人在此枯坐无味,不如我陪着你罢,我也不去了。”
    叶文心赶紧推辞:“老仙人百岁寿辰,也是难得的喜事,姐姐不管顾忌我。”再亲热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
    石桂既挨得近,轻轻笑一声:“大姑娘不如给姑娘带个寿桃儿来,我才去拎水拿鸡蛋的时候,那小道士看得可严呢,说一人分得一只,再多也没有了。”
    宋之湄笑着应了,她本也没想着要真留下来陪叶文心,找足了台阶,这才显着不舍的模样走了,才还挤挤挨挨的凉亭,立时显得清冷许多。
    石桂往手炉子里头加了炭,叶文心眼儿一扫,看着琼瑛道:“这茶我吃不惯,你到马车上取我的带的来。”
    一样是银团有甚吃不惯,何况这样跑腿的事儿该小丫头去,哪知道叶文心却对石桂道:“既来了道观,便给你讲讲经文罢。”
    石桂依言坐下,琼瑛看着这两个已经道可道起来,只得出了凉亭,等她走远了,叶文心这才道:“才刚,可叫人瞧见我的脸了?”
    她如今连镜子都不敢照,只差作下病来,若不是这张脸,家里也不会有那么样的大变故了,石桂赶紧宽慰她:“我挡着姑娘呢,没叫外人瞧见。”
    叶文心还不放心,软软坐在椅子上,口里没味儿,哪还吃得下点心,听见前头又是鼓又是锣,是道家仙乐,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如是三番,猜测着是入席了,若不是长辈在此,她一刻也呆不住了,便是早早回马车上也好。
    坐在亭里也还戴了兜帽,石桂心里叹息,便是富贵日子这么个过法也着实没了滋味,陪她说说话,又劝了她吃点心:“我才还听说要热闹到晚上看灯放烟火的,姑娘这会儿不吃用些,怎么撑得住。”
    叶文心支开了琼瑛,吩咐石桂:“你回去盯着琼瑛,想法子打听出她跟冯嬷嬷说了什么话。”
    石桂不曾答应,叹一口气,压低了声儿答非所问:“琼瑛姐姐的哥哥在扬州庄子上当上了副管事,琼瑛姐姐这点年纪,她哥哥的年岁不过二十出头,咱们太太那儿可没有二十出头就能当了管事的。”
    石桂没少往六出素尘屋里走动,就是之桃蕊香两个,也同她交好,这些个本来也凑不到叶文心身边去,石桂又几次三番的说往后还要回叶氏院里,等攒下钱来还想赎身。
    既没有你上我下的纠葛,慢慢也把这些告诉给她听,丫头跟丫头之间就是一张关系网,石桂不独打听了琼瑛,连冯嬷嬷都打听清楚了:“琼瑛姐姐的哥哥,就在冯嬷嬷儿子手底下当管事呢。”
    “冯嬷嬷的儿孙辈一个个倒都很出息,一个当了管家,一个是大庄头,手底下三个大庄子,个个都有一千亩地,小儿子手上也有几家铺面,冯嬷嬷竟不在家养老,还跑这么趟差事,果然是敬重咱们家老太太的。”
    冯嬷嬷打的旗号就是想给宋老太太请安磕头,这才往金陵城来一趟,石桂说话慢慢悠悠的,一个重音都无,却生生叫叶文心出了一层冷汗。
    这些事她早就知道,可却从来没有联一块儿想,手上一紧,帕子紧紧攥住了,石桂还不停:“升管事就是这一年的事儿,冯三原来只不过质铺的二掌柜,一下子当到大掌柜,也是利害人物呢。”
    石桂借着这么个四面透风见不着人的凉亭,把话都给说了,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要是叶文心还不明白,她也没法子了:“琼瑛姐姐回回去见冯嬷嬷都是一个人去,跟她打听,倒不如往玉絮姐姐身上使使力气。”
    叶文心倏地抬眉,扯着眉骨上的红肿,这下却连抽气声儿都出不来了,屏息看了石桂,石桂笑盈盈立起来取了个碟儿,装了点心递给叶文心。
    开品酥金银卷子都是一口大小,做得精巧,叶文心才要摇头,就听见石桂脆声道:“姑娘的道理就是多,可这经文,我却不懂。”
    叶文心知道来了人,接过点心,托在帕上细细吃着,随口说得一句:“无欲以观其妙;欲以观其徼。你多读几回也就明白了。”接着道德经往后说的,这句脱口而出,细品一回自个儿先怔住了。
    琼瑛取了细瓷烧梅花茶罐来:“姑娘且不知道前头热闹呢,山门外头全是人,若不是车停在车马棚里,我都出不去。”
    石桂又去厨房要滚开的水,一天里见了明月三回,回回都是在吃,吃完了红薯花生,他又吃起咸鸭蛋来,抠着里头流油的黄,咂吧了嘴儿跟只小耗子似的。
    石桂“扑哧”笑起来,明月大大方方塞给她一个,一样要烧水,两个干脆坐着说话,明月两条腿儿叠着,石桂问起他刚才上墙的功夫,他得意洋洋:“跟着我太师父练的,咱们天天五更不到就要起。”
    小时候上山还知道看人眼色,这才天天跟着打拳练习功夫,等混得油滑了,就只应个卯,几年下来也学了个通,提气纵身还是行的,那些个师兄吃得肥壮,他却轻巧灵动,蹿起来也快,知道师兄再怎么凶他,只要他逃了必然是捉不着的。
    石桂听了有些羡慕,乡下孩子养得没这么精细,可宅子里头就不一样,不说老太太叶氏,就是余容泽芝,到了冬日里也常吃补药,叶文心就更不必说了,胎里带出来的弱症,燕窝一日都不曾断过。
    石桂问了他提气的法子,他却说不明白,反站起来打了一套拳,竟有模有样的,石桂还是头一回瞧见,瞪大了眼儿看着。
    明月得意了:“这有什么,太师父还练剑呢。”八卦太极剑,天天都要练一套,明月捏了烧火棍子武了几式,两边的老道士同出一门,早上也是一样要练功的,明月到了新地方先装几日乖,日日听着钟响起来练剑,他人聪明机灵,便原来忘了的,看了几天也全会了。
    这儿的道士是有机会跟着师父进钦天监的,大小也是个官儿,观里人来人往,架子摆得足,又不随意打骂人,好吃的东西还多,明月觉得这儿好混,便不找爹,也要留下。
    石桂听了他的法门,不过就是呼吸吐纳,总归她起的早,一早试试也好,等着水烧滚了要走,明月从大厨房里拿了一个寿桃来,寿桃做得也小巧,前头那些个菜,做得大了,怕贵人的肚子撑不下。
    石桂捧了寿桃谢过他,看他自家并没有,略一想明白过来,这怕是他自个儿的份,明月虽然淘气精怪,却是个讲义气的,分了一半儿给他,里头裹的豆沙馅儿,有多好吃说不上,取个好意思头,多福多寿。
    明月知道这回她得走了,送她到门边,老气横秋的甩甩道袍袖子:“总归就在金陵城,往后我看你去。”
    石桂忍笑应了:“成,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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