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碧洋琪神色凝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明白了,阿纲,你终于长大了。真是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的到来——我这就去帮你做红豆饭。”
    说着,她转身就走。
    “喂,等一下啊……”纲吉有些无力地扑倒在被子上,向她伸出挽留的手,“先帮忙解决我的麻烦好吗?”
    “……”
    里包恩坐在她的书桌上,一语不发地望着她,神色不明。
    很快,门外又传来了喧哗声,纲吉又慌了起来,扭头望向里包恩,后者却依然反应全无。
    “为什么你这家伙也在这里啊!”
    “因为今天没有社团活动,我和你一样闲来无事,就顺便过来看看嘛。”
    “谁跟你一样啦!”
    “诶?你刚才不还坐在公园里抽烟,对着一群鸽子说好无聊吗?”
    “闭、闭嘴!你居然偷看!”
    “啊?没有啦,这不是经过正好看到吗?”
    “喂!你们两个好吵啦!还有,别挡在小春前面啊,我要进去找阿纲……”
    ……
    就这样,三个人也出现在了门口。
    等小春看清了屋内的情况,脸色顿时就白了,下一个反应就是连忙转身,把山本和狱寺往门外推去,“你们两个赶紧给我出去啊、闭上眼别看!”
    “十、十代目?!”狱寺呆若木鸡,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阿纲……”山本比他好一些,但声音也变得迟疑起来。
    纲吉捂住脸,不去看他们。
    “拜托了,请你们快点出去吧……”
    啊,好无力。
    “十代目!”狱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激动异常,一把推开山本就冲了过来,眼含热泪地跪在她床前,指着脚旁的人,“这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都说了快给我出去!”
    纲吉有些羞愤,一个激动,就想从床上爬起来,但很快变了脸色,慢慢地坐了回去,把被子往头上一盖,然后又在里面抓了几把,直到把自己完全罩住。
    “都说了,狱寺先生你赶紧出去啦,”小春见状,赶紧过来帮忙,又拉又扯地把他拽了出去,怒斥道:“你们不要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好吗?!”
    山本有些迷茫地“啊啊?”了几声,也跟着被一把推出了门,然后,“砰”地一声,房门在他们身后无情地撞上。
    “怎么样?”
    小春解决了他们,赶紧坐到纲吉的床边,关切地问她,“身体还好吗?需不需要——”
    “还好,”纲吉裹在被子里,声音变得模模糊糊的,“只是觉得有点……呃,震惊。”
    “那、那个,”小春有点手足无措,刮了刮脸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那时候也是这样的,第一次嘛……就算哪里不舒服也很正常的,需不需我帮你找……嗯,那个?”
    “嗯,抱歉,”纲吉再次把脸贴到被子上,无地自容般地悲叹一声,“麻烦你了。”
    “好,我很快就回来!请等我哦——”
    说完,她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冲出了房间,反手用力关上,又直接撞开在屋外发愣的山本和狱寺两人,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去。
    里包恩这时候才从书桌上跳下来,慢慢走到她面前,又压低帽檐,撇开视线。
    “呐,你现在要怎么做呢?”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就像刚才那个看到她床上满是血从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只能等小春回来了……”纲吉拉下被子,露出了满脸的悲伤,“对了,妈妈呢?”
    “一大早就出门购物去了,”里包恩神情凝重,“听说是某个百货公司的周年日有打折活动。”
    “哦,”纲吉应了一声,又忍不住悲伤地叹了口气,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那旁边这个人呢?”里包恩用脚踢了踢床边的“死尸”,轻咳几声。
    “不想管他了,”纲吉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冷静了一些之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表示过度的震惊或害怕了,甚至连这家伙怎么突然死了也不想弄明白了。
    “他、他死了吗?”
    她小声问。
    “唔,大概吧。”里包恩想了想,又说,“放心吧,我知道你现在没能力处理他,我之前已经叫人来帮忙了。”
    “叫人……?谁?”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纲吉的反应比平时慢多了,“等等!这种时候你还叫别人过来?!”
    “之前还不知道你……”里包恩说着说着又沉默了,撇开头,不肯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嘛,反正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你应该能够应付的。”
    “什么叫应该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机车的轰鸣声由远至近,停在了家门口。
    纲吉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窗口,正好撞见黑影蹿上来的那一刻,紧接着,玻璃窗被一把拉开,闯入者一脚踏在窗台上,打了声招呼。
    “哟,早。”
    “云雀学长?!”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玩的,我是被小婴儿——”黑发少年一边说一边下了窗台,却突然停止了脚步,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了。
    纲吉没有去看他的目光落下之处,只是因为有了经验,非常淡定地拉了拉被子,把床铺盖住。
    “咳咳,你什么都没看——”
    却看到云雀很快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里包恩,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一脸认真地问:“这次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
    “……嗯,不是,”对于这种发展,里包恩只想抚额叹气,“所以不需要你负责。——总之,你只要把那个尸体弄走就行了。”
    听到这样的话,云雀又看向了纲吉,那目光奇怪得让她一阵寒栗。
    “第一次……?”
    碧洋琪推门而入,狱寺倒地不起,山本便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挤进了房间。
    “阿纲,红豆饭做好了哦——我还煮了红糖水,你现在要喝吗?”
    “……”
    然后,云雀便默默把原来的话咽了回去,神情间有那么一瞬间轻松下来。
    “原来是生理期么?”
    在门外抽搐着的狱寺猛地抬起头,张着嘴呆了一会儿,突然就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山本也不禁释然地拍拍胸口。
    “废话,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啊?!”
    纲吉再次羞愤欲绝,抓起枕头就朝他们扔去。
    “难道以为我得了绝症要死掉了吗?!”
    ……
    在接下来的一片混乱之中,里包恩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只想告诉她:不,他们只是误会了。
    毕竟,当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里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且是死亡状态——而且床上还留了一大滩血的时候……怎么都会以为她被人那啥那啥了然后拼死反抗杀掉了对方吧?!
    对于这些脑电波都没在同一频道的少年们,他表示实在不忍直视,便抬手掩住视线,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第22章 .简直不想说话
    “原来如此,你本来想让莫列提跟我打个招呼?”
    纲吉看了看一旁微笑着喝茶的黑针织帽男人,习惯性地摆出了白目脸。
    “且不说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addio假死法——哪有人用这种方式打招呼的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吓死了好吗!”
    “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里包恩淡定捧茶,“也很有精神呢。”
    “好个头啊,因为我已经先被其他事吓死了好吗?”
    “反正殊途同归嘛。”
    “……已经不想和你这种人说话了。”
    回应她的是咕噜咕噜的喝茶声。
    莫列提依旧微笑着看着他们,嘴边的狰狞血液还未擦去。
    纲吉忍了又忍,还是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生理期的第一天,就被自家的家庭教师和一群据说叫家族伙伴的人给搅得乱七八糟,纲吉表示……啊,心好累。
    碧洋琪抚弄着长发,百感交集,“啊,这就是长大啊,人生中的第一次!多么值得纪念啊!”
    “只不过是第一次来生理期而已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啊,”碧洋琪一脸认真,“你怎么不知道呢?生理期来了之后,就意味着你……可以生小孩子了呀!”
    “这又不是什么令人激动的事情,”对此,纲吉的反应很平淡,“那又怎样啦?”
    “你这边当然没问题,”碧洋琪见她一副没明白的样子,不由痛心疾首,按住了她的肩膀,语气沉痛,“但是这意味着,别人有机可趁啊!女人,可是很脆弱的生物呢?”
    里包恩端起茶杯的动作一顿,目光向这边瞥了过来。
    “啊……啊、哦!”
    纲吉幡然醒悟,随即有些惊恐。
    “意思是说,假如我不能成为彭格列首领,而且又没有其他有血统的继承人……可能会有人想利用我吗?!”
    碧洋琪打了个响指,然后一拍桌子:“就是这样!”
    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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