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极有灵性,能让它这般着急,除了安怀佑,再无其他。
    孟玉嘉按住黑鹰,拔出它小腹的箭,然后上了药。
    黑鹰低吟一声,孟玉嘉拿起羽箭,低声道:“是胡军的军箭……房巍,有王爷的消息了。”
    房巍沉重的点点头。
    “我想,王爷应该遇上危险,你带两个人拿我的令牌尽快出去沙漠,我早安排进来护送粮食的万余军队驻扎在裂天峡关口,算算时间,扎振淳的一半物资没有筹集完毕,而且,我料定他不会放那一万将士回山夷关。”
    “大人……”
    孟玉嘉垂下眼:“从扎振淳同意我军驻扎在裂天峡谷口,我就明白,扎振淳想利用这些将士和屈莽部队拼斗。”
    “你回去后,告诉江左将军计划可以实施了。”
    房巍立即躬身:“大人,这报信可另派人手,属下恳请与大人一同前去营救王爷。”
    孟玉嘉低声道:“为了不出差错,遭人利用,除了你和我亲至,江左将军是不会听令的。”
    “大人,你去……”
    孟玉嘉立即打断他的话,前去寻安怀佑的路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
    “我意已决,你受令吧,如果赶得及,还能救我们的命。”
    房巍脸色大变。
    孟玉嘉将令牌丢给了他,然后抓着黑鹰上了骆驼。
    骆驼铃铛声响,房巍抓紧了令牌,然后驱赶着骆驼向出口走去。
    ***
    一路行经。
    经过一天,黑鹰好上许多,它再次盘旋于天空上。
    孟玉嘉就带着剩下的十六人跟着黑鹰赶过去。
    两日后,黑鹰从天空上飞了下来。
    孟玉嘉知道已经到了。
    这一次,黑鹰很聪明的没有惊动任何人,离目的地还有些距离就停了下来。
    十七人在一高大的土堆后停下。
    孟玉嘉留下两个人看守骆驼,然后带着剩下的人步行查看动静。
    这是黄沙堆积的沙包,像一座城墙一样,千余胡人驻扎在沙包外。
    通往里面只有一处三人宽的空地。
    孟玉嘉清楚的知道,安怀佑只怕就在里面。
    为今之计,是想法子突破胡人军队的驻守进入沙墙后。
    细细观察,孟玉嘉发现,这些胡人军队并没有丝毫攻打的意思。
    看得久了,她沉默下来。
    安怀佑是被逼入裂天峡,粮食和水定然有限,而这些胡人军队准备充足。
    与其攻打丧失士兵性命,不如等着安怀佑他们前来送死。
    “走吧。”
    孟玉嘉从沙堆上起身,然后往回退去。
    回到原处,孟玉嘉瘫坐在地上。
    到了深夜,沙漠的天空显得格外壮观。风吹过来,冷入骨髓。
    长河沙漠就是这样,白日热如火山烘烤,晚上冷如寒风呼啸。
    安怀佑里面的情形是什么样,她还不知道。
    她们十几人冲进去,在军队弓箭射杀下,根本接近不了沙墙。
    黑鹰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又蹭了蹭孟玉嘉。
    “你们谁会胡语?”
    “属下会!”
    “属下也会!”
    ……
    孟玉嘉数了数,竟然全部都会。她勉强一笑,安怀佑对手下人的培养还真是用心。
    如今只能冒险一试了。
    当天晚上,黑鹰盘旋在两营的天空上。
    胡人军营长箭射杀,黑鹰飞得极高,终于在众人眼前飞入沙墙内。
    于此同时,胡人军营立刻派出十二路斥候前去查看周围三十里的消息。
    孟玉嘉远远望着一路斥候过来,十人一组,她转身对十六人挥了挥手。
    当即,侍卫们冲将上去,可是,终究没能在全部解决斥候前,阻止他们传送消息。
    “换衣服。”
    十人已经分别换了衣服。
    孟玉嘉看着剩下的六人,然后道:“砍吧!”
    六人竟然眼睛眨都不眨对着自己的身体招呼几刀,已然重伤。
    鲜血滚滚流出,染红了衣襟。
    血液又被抹在换好衣裳的脸上。
    孟玉嘉将脸上的伪装去掉,头发也散落下来。
    伸出双手。
    “绑吧。”
    “王妃!”包括在六人重伤在内,众人全部跪了下来。
    孟玉嘉淡淡说:“你们连死都不怕,我怕什么?起来!”
    “王妃!”
    孟玉嘉厉声起来:“胡人很快就到,不想有一线生机,给我起来。”
    众人心一紧,立刻站起身来。
    孟玉嘉用绳子绑好,打了个看不出来的活结。
    受伤的六人也被绑上,至于扮成胡人的十人,孟玉嘉又想到一处破绽。
    没道理胡人擒了她,己方一人都没死。
    于是,孟玉嘉又指了四人出来,让他们将装束换回来。
    “你们保护自己,大军来时,还需你们接应。”
    四人不愿如此,看着兄弟和主母一起送死。
    孟玉嘉却不管,只是告诉他们,如果想让她们死得更快,尽管跟来。
    这话立即骇住了四人,只能眼睁睁望着孟玉嘉等人离去。
    一行人向另一个方向朝着军营赶过去,他们不敢与其他斥候相遇,免得身份被戳穿。
    快到军营时,受伤的侍卫被“斥候”架着骆驼拖着跑,侍卫跟不上了,斥候也不管不顾,大笑的跑得更快,侍卫摔倒下来,就这样横拖着跑,血顿时染红了黄沙土。
    而孟玉嘉,也被绑着踉跄的跑着。
    军营门口,守门的士兵看到这番情景,纷纷露出笑意。
    这样的情景,是他们常干的。
    “令牌。”检查的侍卫脾气也好了许多。
    斥候拿出令牌,检查的侍卫一边核查,一边道:“收获颇丰啊。”说完,眼睛不停的在孟玉嘉身上停留。
    斥候“呸”了一声。
    “死了四个弟兄,剩下的都带着伤,什长也死了,不折磨死他们,难消大恨。”
    检查的侍卫果然看见人少了四个。
    这样一来,他们都心有戚戚。
    “行了,兄弟,还是去大帅帐内报功要紧。”
    斥候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一挥手,剩下的斥候毫不怜惜的抓起孟玉嘉和侍卫。
    一步步走进军营,这是西营口,东营口正对着沙墙,从东营口到沙墙,只有六十步。
    进了军营场地。
    斥候指了一个小弟:“你们两个将这四只骆驼送交给司官。
    他指的司官指的是负责粮草的官员,骆驼这般大,作为粮食也是一大餐。
    “是。”
    斥候看着两人离去,手上的汗都出来了,想着主母的计划,不由的闭了闭眼,也不知他们是否能够借着这机会将粮食烧了。
    “你,提前一步求见百夫长,将事情说清楚,然后去拜见将军。”
    又一斥候小弟出列。
    斥候抓着孟玉嘉朝着主帐走去。
    到了门口,被重重护卫拦下了。
    斥候连忙和守卫好生禀报一番,还特意指出,孟玉嘉被人换做主母的事情。
    守卫看了看孟玉嘉,平淡道:“你等着,我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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