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口气,将小丫头抱出来,小丫头一下就醒了,惊恐的看着她要挣脱开。
    她将小丫头放在床|上道:“别动,不然我又要生气了。”
    小丫头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看她,也不敢动。
    从善拉过椅子坐下,拿了药箱给她包扎伤口。
    小丫头忐忑的看了她半天,小声问道:“你……不会杀了我吗?”
    “那要看你听话不听话。”从善道。
    “我听话,我一定好好听话,你能不能放过我,送我回林老爷那里?”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从善看她,“你以为林瑞阳会让你回去?”
    小丫头一呆。
    “他将你关在庄子里,就说明没想过让你大白于天下。”从善淡淡道:“你母亲与人偷情生下了你,你只是林瑞阳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耻辱。你才这么小,他就利用你来杀人,你认为他还会怜惜你,接你回去?”
    小丫头呆愣愣的看她,她的话太直接太伤人了,她呆愣愣的掉眼泪,一把抽回手愤怒道:“我不信!他说只要我杀了阿鸾就带我回家,带我去见那个奶奶!”
    从善看着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么天真,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她让小丫头一起睡在榻上,半夜里小丫头总是哭个不停,这让她想起刚到静心庵的自己。
    她拍了拍小丫头哭的颤抖的背,问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哽咽着小声道:“忍冬……”
    忍冬?一个路边花草的名字……幼儿何辜。
    她哭着哭着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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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没亮从善就起床去早朝,她还在睡。
    她坐着相爷的马车被召入宫,满朝文武,闻人寻将林律降为大理寺左寺丞,霍少游降为主薄,封崖与丁丁扣了俸禄,一行人独独赏了从善,还官升两级,直接做了右寺丞,与林律平起平坐。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她耀眼的简直要被那些闲言碎语淹没了。
    更是传出了她与温江雪断袖,吹了枕边风,床|上卖力才能连连走后门的谣言。
    总之,十分的难听。
    等从善到了大理寺令官服和腰牌一系列东西时发现自己被孤立了,那些同僚离的她远远的。
    她倒是也不介意,令了东西之后就去了暗部。
    在见到封崖之前,她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自在,发生了太多事,她先是和封崖冷脸成那样,可他后来又在关键时候救了自己,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
    可好巧不巧,一进暗部就撞上了冷着脸要去大牢里的封崖,两厢都是一愣。
    她尴尬的叫了一声,“封大人。”
    封崖略一点头,开口道:“进去吧,长安烙了饼。”
    不知为何,从善心头一酸,想她在出发前与丁丁玩玩闹闹的争饼吃,如今……
    她应了一声低头进了暗部。
    封崖忽然在她身后淡淡说了一句,“你既还在暗部,就依然是暗部的人,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第62章 六十二
    封崖忽然在她身后淡淡说了一句,“你既还在暗部,就依然是暗部的人,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日光朗朗之下,风吹着树影晃动,她热的有些发汗,瞧着那树影轻笑了一声道:“多谢封大人之前出手相救,我很感激封大人。”她转过头来笑的奉承,“日后还请封大人多多照拂。”
    封崖皱了皱眉,她是当真……与他疏远了。
    “我会的。”封崖扭头去了大牢,“你进去吧。”
    从善拱了拱手进了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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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部大院还是那个大院,几个人都在树下纳凉吃饼,薛雪还是那副懒洋洋爱讥讽她的样子,丁丁也还是那副护着饼生怕她抢走的模样,不识丁姐姐也还是那副谁都不理的样儿。
    一切都没有变化,她升不升官儿好像大家都依旧当她是个小评事。
    唯独长安一见她便道:“陈少爷这几日要多注意些。”
    啊?她升官赏了银子,不是该吉星高照吗?
    “注意什么?”她问。
    薛雪靠在凉椅里看她道:“你可不要小看我们长安,我们这院里最可怕的不是封崖,也不是丁丁,是我们这长安。”他拿扇子扇了扇,“自带神算子技能,看谁谁倒霉,一看一个准。”
    从善一惊,还真是啊,但凡长安说自己有血光之灾,她就真的有血光之灾……
    她忙拉住长安,问道:“那……我要注意什么?你给我算算我会哪里倒霉?”
    长安看着她,叹气道:“我只看得出乌云罩顶,别的看不出。”
    从善摸了摸她的头,薛雪慢悠悠的晃着扇子道:“乌云罩顶,那就是哪里都倒霉。”
    从善心头有点发虚,坐在桌子旁拿了一张饼塞进嘴里,不管了,她先吃饼压压惊。
    天太热,薛雪没什么胃口,一个人慢悠悠的喝了壶冰镇梅子酒,不识丁姐姐也不怎么吃,坐在那里不吭声的低头看书,就她与丁丁玩命似得将饼吃了个精光,剩下最后一块险些打起来,最后被薛雪给吃了。
    丁丁不敢吭气。
    从善对薛雪如今是刮目相看,他实在是太深藏不露,在萧无双和阿鸾一案中都至关重要,她就忍不住多看了薛雪两眼。
    薛雪喝了口酒幽幽道:“我劝你不要爱上我,我可不是封崖外冷内热,我啊,郎心似铁。”
    从善笑嘻嘻的凑过去,给他倒酒,“薛大人啊,你以前是不是做过大夫?”
    薛雪睥了她一眼,“怎么?要死了找我看病?”
    从善笑了笑,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道:“你认识阿鸾对吗?”
    薛雪原本要推开她,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一顿,眉头蹙了蹙,就听从善低低笑道:“别紧张薛大人,我会替你保密的。”
    薛雪一把扣住了从善的肩膀将她拉开,盯着她凝了笑容,“看来你想和我聊聊了。”他起身拉起从善就要走。
    惊的丁丁和长安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们。
    “继续吃你们的东西。”薛雪拉着从善就要走。
    从善也没挣扎,跟着边走边道:“薛大人不要慌嘛,我若是想要对你不利,之前在上朝时就已经禀明圣上了,我如今说起只是有一事想问。”她上前两步拦住薛雪。
    阳光晃的她睁不开眼睛,她眯着眼对薛雪笑道:“薛大人曾经帮过我,我铭记于心,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的。”
    薛雪站住了看定她,萧无双之事他对她,并不讨厌。
    “我只是真的有事想要问一问薛大人。”她说的诚恳。
    薛雪略微松开眉头道:“何事?”
    她勾了勾手让薛雪附耳过来,凑过去,在他脸侧轻声道:“我想知道阿鸾身上的毒|药如今有没有可解之法?”总是喝人血也不是个事啊。
    薛雪眉头松开,也在他耳侧道:“无药可解,只听以命续命。”
    从善有些失落,却也是意料之中,她刚想退开,薛雪忽然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她一惊,就听薛雪在她耳侧略微高了声音道:“礼尚往来,那我也有一个问题问你。”
    他盯着不远处的拱月门,封崖站在那里,正看着他与从善,他搂着从善笑的满怀恶意问道:“你愿意不愿意救救我们的封大人?”
    “救他?”从善不解。
    “救他。”薛雪盯着封崖,封崖的脸色难看极了,这令他开心,抚摸着从善的脊背道:“将他从那作茧自缚的兄妹情深中解救出来。”
    从善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记得薛雪曾经说过封崖迟早会死在九公主之手。
    “我救不了他。”从善推开他,除了他自己,谁也救不了他。
    “不,只有你能救他。”薛雪被推开,抖了抖袖子,眯眼还看着封崖,“他这个闷葫芦,这辈子大概只爱过这么一个人,你不明白吗?”
    从善笑了一声,“我不想明白。”转身要走,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拱月门下的封崖。
    他……都听到了吗?看到了吗?
    封崖只看她一眼,对薛雪道:“过来验尸。”
    薛雪应了一声,懒懒的甩甩袖子对从善道:“就算要死我也希望封崖死在你手上,至少这样他是快活的。”他擦身离开。
    从善在那太阳下面站了一会儿,也抬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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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部的刑房之中点着蜡烛照明,薛雪正在验尸,从善想要走进去看一看,却被封崖拦了住。
    从善一愣,“这个案子我不能查看?是隐秘的黑案?”
    封崖低头看她一眼,又忙移开了眼睛道:“是,我不希望你参与。”
    从善心中一揪,这话令她不舒服,是因为他们的私人恩怨,所以封崖要隔离她吗?
    她笑了一声,“既然封大人如此说,那我就回避了。”她转身要走。
    薛雪忽然从那刑房里转过头来喊住她,又对封崖道:“你就是这样表达你的爱意的?”
    “薛雪!”封崖喝住他,“不需要你插手。”
    薛雪叹口气,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你对她好,也要让她明白你的好意啊。”
    “闭嘴!”封崖竟是有些恼怒了。
    薛雪也怒了,将手一擦,丢了毛巾道:“我不舒服,这个案子我不接,你让她来验尸吧。”他冰冷着一张脸走过去,一把打开封崖的手,“她是圣上新提拔的右寺丞,此案她有权参与。”伸手拉住从善的手,将她往刑房里拉。
    封崖却一把按住从善的肩膀,不准她进入。
    两厢一拉扯,从善也是懵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案子怎么……还产生内部矛盾了啊。
    “薛雪!我的事不用你插手!”封崖是真的有些动怒,“放开。”一掌就要虚虚的挥开薛雪。
    薛雪怕他真动手,忙收了手,怒道:“今日我还非要插手了!”他一瞪从善,“你可知此案死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从善一脸诧异。
    封崖扭过她的身子就要将她推出去,就听薛雪扬声道:“死的是你们相国府上的那个小丫头!就死在你们相国府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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