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化解这暧昧,庞脉脉找着话说:“……要不然你先收着,等我找到能和它价值匹配的信物送给你时,你再给我……”
    谢橒忍不住抬头笑道:“信物就是信物,要什么价值匹配?你就是剪一截头发撕一块……帕子给我,我也不会嫌弃。”
    庞脉脉脸都飞红了,故作镇定道:“这话听着像浪荡子。”
    谢橒大笑,笑完便低头亲了下来。
    他的手在背后托住她的背,迫使她打开自己,前胸和他紧紧相贴,而他的吻灼热如岩浆,越吻越是深入。
    她微启樱唇,任他攻城略地,长驱直入,任他的长发掩落她面庞,任他的气息和温度沾染她口腔,自己已经完全软在他怀里……
    她现在一次比一次任凭他摆布了。
    ……热吻突然被打断,谢橒沉下脸,不情愿地离开她的嘴唇。
    庞脉脉抓着他的肩膀喘息,匀过气来才问:“是谁传的信?”
    “师姑的侍女,”谢橒冷着脸说,“问我们能不能去给师姑救治了。”
    任何男人被打断这种事都不会愉快的。
    庞脉脉从他大腿上跳下来,用法术整理了头发和外观,道:“走吧!”
    ☆、第187章 云上
    这里是真人们暂时宿营地,由郭深在外围布置了九天移地阵,这个阵盘,是郭深师父一脉留下来的上古阵法,威力号称可困住金仙,是崇真派护山大阵的缩小版,估计连君千秋这样阵法专长的,都破不了。
    在这个安全的宿营地里,真人们几乎都放出了自己的随身洞府。这些洞府,可以说千奇百怪。
    郭浅浅住的地方就十分特殊。
    她住在云上。
    谢橒陪着庞脉脉来到了云朵之下。
    这片云看上去也就是一片普通的云的模样,比庞脉脉的云朵法器要逼真,也要大许多,庞脉脉那个小玩意儿一比就是个q版的。
    未几,鲜花纷纷飘落,云上垂下一条彩虹锁链,锁链霞光道道,颜色十分鲜艳。
    庞脉脉觉得郭浅浅平时看上去也没那么少女心啊,一个女人活了一万多岁还能保有这么少女的品味也挺不容易的……不知道她在崇真派内的住所也像这么少女吗?如果是的话和崇真派的风格出入真够大的……
    谢橒搂住庞脉脉腰身,一手抓住铁链,凌空而起,很快就飞入了云中。
    从一片白色的茫茫雾气中站稳,脚下是软绵绵有弹力的感觉,但没有庞脉脉的云朵软,庞脉脉的云朵是乳胶的质感,这个是橡胶跑道的质感……反正都不是真正云会有的质感就是了,毕竟人家真正的云是小水滴组成的啊……
    云上是一座小型寝宫,绿檐红柱,陈设极尽华丽,很适合公主嫔妃居住的风格,庞脉脉私以为,郭浅浅也就是没接触过西式风格,否则一定会把这个小宫殿做成迪士尼那种。
    比较好玩的是宫殿前的白云上还有两只仙鹤走来走去。
    之前谢橒就说过郭浅浅喜欢动物,庞脉脉这一点上倒是与她有同好。
    宫殿门前站着一个梳着高髻的美貌女子,穿的也是颇为华丽的宫装。
    她的姿态看上去比郭浅浅更加高傲冷淡,看到谢橒和庞脉脉,颇为不悦地扫了他们一眼,这才对谢橒屈膝一礼,道:“请小公子随奴婢来。”
    这位,想必就是郭浅浅的化人侍女了,看上去修为也已经到了元婴期。
    她说完话就转身,看都不看庞脉脉一眼。
    庞脉脉有点想笑,不过想想人家也是堂堂元婴修士,年岁更是远在谢橒和自己之上,除了身份是化人,其余又哪里比谢橒和自己差呢?自己又何必看轻人家?
    谢橒淡淡点了点头,也未曾多言,便携了庞脉脉的手,同她一起走了进去。
    郭浅浅盘膝坐在一竹榻上,穿了一身雪白的深衣,脸上没什么血色,散着一头黑发,倒是看上去比平时迷人几分,有种亲和与脆弱交织的美感。
    那位看上去很厉害的侍女立刻站到她身侧,一副护卫防范的姿态。
    谢橒开口叫了“师姑”,声音淡淡的,他昂然站在一侧,态度未见恭敬,只是保持基本礼貌而已。
    庞脉脉叫“郭前辈”,态度保持一贯的温和有礼。
    郭浅浅这才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谢橒微微一笑,轻声说:“阿橒来了。”
    谢橒没笑,微微点点头,便对庞脉脉说,“开始吧。”
    庞脉脉点头微笑,对郭浅浅道:“前辈,请。”
    郭浅浅似乎带着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嗔怪地看了看谢橒,便挪了挪身子,让庞脉脉在她身边坐下。
    庞脉脉也不多废话,坐了下去,便把手放到她背心,开始替她解除困灵。
    这个她做得熟练了,从铁牌里挤出生发之力,然后投入到对方体内去消除灵力锁,解救元婴。
    只不过郭浅浅的防备却似乎特别严实,她努力了许久才真正渗入,额头都见汗了。
    郭浅浅自己也特别难受似的,蹙着眉,一脸痛苦,时不时还发出特别轻微的痛哼声,声音轻软,听得人有些尴尬,而她的侍女则是心疼,对庞脉脉横眉冷对,几乎要上前阻止了,被看都没看她的谢橒信手抬剑止住。
    庞脉脉更要汗了,这么几个得她救助的真人里头,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呼痛的。
    好在她灵力终于渗入,郭浅浅的元婴已经可以动一动了。
    终于结束时,庞脉脉出了一身汗,郭浅浅睁开眼,虚弱地微笑了一下。
    庞脉脉站起身来,擦了擦汗,微笑道:“幸不辱命。”
    谢橒握住她手腕,用灵力把她身上的汗瞬间挥发掉,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郭浅浅又调息了一周天,发出一声悠悠长叹,终于站起身来,浑身好似都舒展了一般。
    她挥挥手,侍女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个匣子,凌空虚送到庞脉脉面前,冷声说:“这是我家主人所赐。”
    庞脉脉皱了皱眉头。
    她是晚辈,郭浅浅是长辈;郭浅浅上万岁,她才几十岁。
    说一声“赐”也不过分。
    可是这态度也太……
    谢橒微微扬眉,伸手把匣子接了过来,递给庞脉脉,似笑非笑道:“这是师姑给你的谢礼,收着吧,打开看看,是否比旁人的谢礼丰厚三分?”
    庞脉脉笑了笑,就依言打开了,里头是七八种颇为珍贵的炼器材料。
    她之前救治几人,除了叶青娘没给,说她的储物袋没从月孚那里拿出来,卢周松也不在,说是等日后再补给她,其余几人都给了不轻的礼。
    包括程震寰也给了她一本他整理的炼器心得。
    这些礼物价值自然都极为名贵,郭浅浅这份礼也只能算是中等而已。
    庞脉脉看完之后,再次笑笑,不卑不亢道:“多谢郭前辈,都是用得着的。”
    郭浅浅有些疲乏地闭闭眼睛,挥挥手,意思叫她退下。
    庞脉脉和谢橒便告辞出去了。
    下了云宫,倒是谢橒先开口,道:“师姑人不坏,但心性平平,你也不用跟她计较。”
    庞脉脉笑了:“我何曾跟她计较?”
    谢橒握着她手,道:“我只是告诉你不必为她生气的意思,师姑这人活了万年也不曾吃过苦,始终有我师父护持……养得这般脾气。”
    庞脉脉失笑说:“我还只当在面对不喜欢我的婆婆……”
    谢橒被她话里的意思倒是惹出几分欢喜来,面上也不露,只伸手去捏她鼻子,道:“不晓得害臊。”
    庞脉脉朝他吐舌头,咯咯笑起来,笑声清扬。
    谢橒一把扯过来,把她夹在怀里,捏捏她鼻子又捏捏她耳垂,闹够了才松手,正色道:“她不是你婆婆,因她本就不是我母亲,少时虽得她照拂,也不过是数日一见而已,并不曾真的亲如母子。何况这世间母子,有的相互也未必认同欣赏,只不过没得选择罢了……好在她并不真的是我母亲,我少时曾想,我母亲性子必然不是她那般模样。”
    庞脉脉想想他说的也确实有理,这世上多少父母亲本也不是多么值得儿女崇仰的心性,只不过受了生养之恩,做子女的不得不去爱他们孝顺他们而已……好在郭浅浅并不真是谢橒的妈妈,而谢橒的妈妈已经不在,想把她想得多么光辉灿烂强大无匹都没问题。
    她抬头笑道:“是啊,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上的人也有贤愚善恶格局大小敏察与否之分,有的人不用多大年纪,已经明白许多隐晦细微的道理,有的人活得时间再长,总有一种愚钝……”
    谢橒挑挑漂亮的眉头,道:“夸我不必拐弯抹角,我若非如此,又怎配得你芳心呢?”
    庞脉脉无语,这厮越发脸皮厚了,这样的自信也是没谁了。
    庞脉脉又给最后一人解除困灵之后,也算是功德圆满,于是谢橒便打算带着她走了,先去碎雪山替洛真蕖解除。
    碎雪山在南部,是南方罕见的山顶终年积雪的山,离此十分遥远。
    而这时候,郭真等人传讯回来,郭真找到了月孚的海底基地,并且设法破了,月孚的手下损伤颇为惨重,但月孚本人和近半手下还是逃了。
    被杀死和俘虏的月孚手下里头,竟有好几位是有名有姓的,被认了出来,都是七大宗里归元宗的长老!
    ☆、第188章 南诸城
    庞脉脉之前便对月孚真君的手下叫他宗主感到诧异,原来他竟然是七大宗中最末一个,也是最神秘严谨低调的一个,归元宗的宗主。
    月孚自己逃脱了,她在月孚手下仅剩的一个契约化人清还也不曾被俘获。
    卢周松被救了回来,但是洛真蕖的侍女和这次化生池新生的化人却都不在海底基地里,真人们的储物袋好似也不曾找回来,被虏获的月孚真君的手下金丹修士据说会被分配给丢失储物袋的真人们弥补损失。
    庞脉脉对此只能沉默。
    也不知道竹韵真人和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谢橒对她说:“既然你的储物袋早就拿回来了,也不必等他们回转,咱们这就出发吧。”
    庞脉脉知道他大概是怕她难做。
    诚然她能做什么?
    不过庞脉脉想了想,还是请他传音问了郭深,问有没有抓到竹韵真人和二牛子崇哥儿三人,如果抓到的话,她愿意付出代价来赎买。
    谢橒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还是替她问了,之后告诉她俘虏中没有这三人。
    庞脉脉略略松了口气,心里总还是有点沉。
    然后她便跟着谢橒道别留下来的几位真人之后出发了。
    碎雪山在极南之地,离此有几十万里之遥,即便是有谢橒在,要去也不是多快的事,少说也是要一个月了。
    谢橒一直负责御剑赶路,庞脉脉有时候在他剑后盘膝打坐,有时候与他并肩而立,两人有时相对脉脉无语,有时也说笑,尽管九天罡风凌厉,云中湿冷,却觉得此生从未有如此舒畅快乐的时候。
    谢橒每天赶路也就一万里,多了就不走了,找地方驻扎休息,打坐恢复灵力。
    这样的强度对他来说,自然毫无负担。
    其实一万里对于他而言也就是两个时辰的事,他经常日上三竿才出发,有时候出发得早,中午便停下来了,但凡有点名气的名川大泽,他们一路上从不放过。
    他们有时驻扎在深林,有时休憩在高山,有时在城里投宿,有时在郊野游玩,游玩的时间大大多过于赶路。
    这样一边走一边玩的旅程,两人都恨不得不会有结束的时间,至于速度慢……反正也没有急事,上门出诊已经很好了,和洛真蕖又没有深交……
    这一天,他们是在南诸城投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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