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这不是趁咱们大军羁绊在这广州大城,他们宵小嚣张嘛!”
    平南王尚可喜背着手在厅堂里来回走了走,他头上的金钱鼠尾辫在头皮上摆来摆去,他是刚刮过的头,清爽舒适。
    “可否能利用上他们?”
    “着啊,这天底下没人不喜欢黄的白的,随便捡一些给他们,他们还不乐颠颠地跟着咱们走?!卖烟酒才能挣几个?!要是随口给个一官半职———他们还不得卖死命啊,这从来就没有不成功过!!”
    “这个———咱们要谨慎从事,主子是个严谨的人,这京城里如今———还是用黄白之物吧,这个没有后患———要是他们实在是想当大清的官,一些副职还不是咱们张口就来?用完了就是除掉他们也好办———你看这样处置,可否妥当?”
    靖南王耿继茂恭恭敬敬地说:“世侄受教了———全按着世叔的方法来办。”
    平南王尚可喜看着靖南王耿继茂下去着手安排,心想,这耿家后继有人啊,尚家那些子弟无人与他相比。
    冯家村相关的一些传闻也传到了广州城里。
    两广总督杜允和的书房。
    两广总督杜允和对着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和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两人亲切地说:“两位爱将,为何传言如此怪异?数十人可破鞑虏万人?”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在座位上拱手道:“在下也是百般思索不得,万余名鞑虏,两个牛录的骑兵———实在是不可思议!汉唐集团的家丁?何斌经理的手下,未见其有异能,或许是另有真像?”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说完,看了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一眼,张月绝对熟习那眼神,那是说:你给我闭嘴,听我说!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吧搭吧搭嘴,说:“正是,正是。”
    广州巡府孙大年和广州布政司王仁同时说:“不可如此武断!此时为生死存亡之秋也,哪里可以轻易不信?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若是实情,此为大幸———如若不实,我等也无损失!”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用眼神告诉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说:明白了吗?他们从来都和我等的看法相左,你懂了吗?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用眼神回了个大拇哥,哥,你是我哥。
    两广总督杜允和总结说:“如此,还是去一趟那个,那个珠江口———”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还是抢话了,说:“难民收容营!”
    两广总督杜允和又忽然伤感,哽咽着说:“我等大明子民,竟然让海外蛮夷当成难民收容,可悲,可耻!”
    说完用衣袖擦眼。他现在也是着甲在身,发誓鞑虏不退永不脱甲!
    两个心腹文官也是陪同落泪。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用眼神骂道:看看吧,你再说话!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用眼神回道:我再说一句,我是孙子!
    第三百九十四章 关于鄂玉喜的处罚决定
    所有的人都安全地回到了珠江口难民收容营,一路上无话,所有的明人青壮都听话极了。
    在珠江口指挥室里,鄂玉喜大队长说:“命令来了吧?”
    孙瑜大队长说:“来了。”
    “为什么不立刻发布?”
    “当时部队正在有秩序的后撤,我不想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稳定压倒一切!”
    孙瑜大队长笑着,不在意地递给了鄂玉喜一份命令。
    鄂玉喜展开细细看了一遍,拿出了钢笔,在上面签了字。
    鄂玉喜对孙瑜大队长说:“我坚决服从安保部的命令,立即执行!”
    说完,他摘下自己的帽子,又小心地摘下了自己大队长的军衔,递给了孙瑜大队长。
    “给我找一间小屋子,不用人看守,不用锁门,我不会踏出半步的。现在哪里都是用人的地方。”
    “这个禁闭的规定里没有细说过。我们三天后全部撤离,没关系吧,回去后,这件事情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
    鄂玉喜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一个人离开了指挥室,从现在算起,这里再也和他无关了。
    他此时有很多话想和别人说,但是想一想又不愿意说了。
    曾经有技术员在网上戏言说,我们都是失败者。
    也有人辩解说,自己是赶上了逆向淘汰的高峰了。
    但是现在的事实证明,他鄂玉喜真的是一个失败者了……他痛苦,但是绝不后悔,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会这样。
    痛苦是痛苦,后悔是后悔,这是两回事情。
    但是失败,只会是一种结局,他不太可能在安保队里有前途了。
    可是他从不绝望,在那面的世界他都不绝望,更不用说在这面了。
    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小小的屋子自己想一想,这个叫命运的东西是怎么一回事情。
    现在汉唐集团的特工队员们人人带伤。
    收容营里的医生们把重伤的人员简单医治了一下,让他们和阵亡的队员先行撤回台湾。
    吴化龙队长换了一遍纱布后,坚决不走。
    孙瑜大队长扬了扬眉说:“你也要违反规定?”
    吴化龙队长说:“不,不,俺这不是来申请大队长同意嘛?俺全是皮外伤……你看。”
    他干净利落地把手里的1649式步枪玩了几个花样。
    看样子,他身上的伤还真不算什么。
    孙瑜大队长说:“好吧。吴化龙队长!”
    吴化龙队长条件反射地来了个标准的立正:“到!”
    “现在命令你去看护鄂玉喜……大队长!不得有误!!”
    “是!”
    在珠江口码头。
    所有的特工人员都要上船了,包括阵亡的队员遗体也早就运送上去。
    刘匪王和吴长乐现在在互相搀扶着上船,他们两个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
    他们俩边走边看着其它船上排队上船的明人难民。
    那些难民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老实地往船上走,随身都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刘匪王伤感地说:“阵亡的兄弟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汉子,你说他们一个人能不能救了一百人?”
    吴长乐看了看说:“老刘,他们一个人何止救了一百人?不过听说伍部长在台湾心疼地直跳脚!”
    “是哦,这次行动亏了甚多……特工不是用来打阻击战的。”
    “定是你的小鸡、鸡受伤了!”
    刘匪王和吴长乐对打了一下,两人都疼得呲牙咧嘴。
    冯巡检和郑肖又从收容营往码头的方向推送箱子。
    两人看着一队绿衣人上船。
    冯巡检说:“他们浑身都有好大的杀气啊!他们定是比宋队长还厉害。”
    郑肖斜着眼说:“要不能挡住一万鞑虏的进攻?还有骑兵……”
    冯巡检说:“你看我能不能也到他们那里当个队长?”
    冯巡检放下车子,向着郑肖显示着肌肉,说:“我感觉这些天浑身都有力量!”
    郑肖斜着眼,认真地看着他,说:“现在单打,可以打过一个寻常农民了!”
    冯巡检一听就泄了气,正在想是踢郑肖一脚呢,还是两脚。
    忽然,不远处传来暴喝声:“起来,回到你的队伍中,不得插队!”
    郑肖听了后高兴地说:“冯哥,快看,他们巡警又打老百姓了!我就爱看这个!!”
    冯巡检也愿意看,他一下子就忘了踢郑肖的念头,两人兴高采烈地看了起来。
    一个老汉躺在地上,打着滚,喊着:“有人打老者了,我早以七十啦!”
    冯巡检说:“这个和上次的老太喊得一样……”
    郑肖斜着眼,非常认真地看着,说:“不一样,上次的老太喊的是:打死人也,打死人也!可怜我年岁已高!!”
    郑肖斜着嘴,斜着眼,学得惟妙惟肖。
    冯巡检看着郑肖的表演,想了想,说:“你真行,分毫不差!”
    一男一女两个巡警背着手,手里好像是永远拿着一根藤条,他们叉着腿,冷冷地说:“起来,回到你的队伍中,不得插队!”
    那个老汉在地上用力翻滚着,说:“我只不过想快些上船,何罪能被无辜殴打!”
    两个巡警显然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仍然冷冷地说:“如果你在五个数内不起来,我认为你是在阻碍公务,由于你不是台湾公民,我没有权力处罚你,但是可以认为你放弃了前往台湾逃难的时机……”
    那个老汉一下子爬了起来,连说:“小老儿与家里人失散,有人说前几日已经去了台湾,这才心急地!”
    巡警仍然冷冷地说:“回到队伍中,不得插队!”
    那个老汉一下回到队伍中,一切又回归平静。
    冯巡检和郑肖吧搭吧搭嘴,太简单了。
    冯巡检说:“没意思,前些日子那几个壮汉才有趣……被打得好惨啊!”
    郑肖斜着眼,斜着嘴,整个脸上都抽抽了一下,说:“他们竟敢推搡巡警,天神!敢和巡警说爷,爷的,三个男巡警打倒了七个壮汉!一个女巡警打倒了五个女泼妇!”
    冯巡检双手比划了一下,说:“一尺长的小绳子,把他们的两个大手指在身后一绑,全抓起来了,他们是袭警了啊!”
    郑肖说:“冯哥,咱们快点把活儿干完吧。听说他们都是当不上安保队员的,一肚子气。”
    “对对,爷按照规定来,不惹他们,他们也不惹咱们!”
    伍大鹏董事长完整的听完这件事情的始末后,他的脸都变色了,全是铁青色。
    他面对的是他的叔叔,伍坚强部长。
    他强忍着怒火,没有发做出来。
    “安保部门的处置太轻了吧?!我要招开董事会郑重决议……这决不是一起普通的违反规定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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