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儿顾氏想得到,可是……
    压根紧咬,“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哥娶顾婷。不然,我过去一切的打算岂不是都白费了。”
    吴铭彦已经十九了。这年纪定亲算是晚的了。可顾氏却是硬顶着没给他定亲。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时候吴文晙外放,而顾氏不想让吴铭彦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
    所以,咬牙撑着,拖着。好在没白捱,总算是等到了吴文晙调回京城。回京的这些日子,顾氏东家窜西家走的,除了跟众官家夫人打上交道外。紧要的就是赶紧的给吴铭彦寻一门好亲事。
    可,偏在这个时候顾家受了重创,这已经够让她闹心的了。不过,好在吴文晙得了一个好职位。如此,有意跟吴家结亲的也是不少,终没让吴铭彦的亲事落的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
    前两日她已瞅准了一户人家,那就是礼部侍郎董家小姐——董清涟。
    虽侍郎职位不算很高,可也不低,关键是董家人脉厚,而且人家也有结亲这层意思。如此,可是太好不过了。跟这样的人家结亲,日后好处必然不断。
    可在这紧要关头,竟然闹出这么一出事儿来。你说,顾氏如何能不气恼。
    顾婷这么猛然插进来,一个弄不好,跟董家这亲事不但结不成,还把人得罪了。
    想到这儿,顾氏这火气腾的窜了起来,“你舅舅若是我当我是亲妹妹就别为难我。不然……也别怪我不顾兄妹情意。”
    吴月儿听言,凝眉。坦白说,她也不想让自家哥哥娶顾婷。原因也很纯粹,因为她是王氏那蠢人的女儿,有这么一个嫂子挺丢人的。
    湛王府
    顾家和吴家在无声的僵持着。湛王和某人也是一样。
    时间如梭,犹如白驹掠过,不知不觉已经五天了。
    容倾不在
    。
    容倾不在府内,王府一切如常。容倾的离开,影响不了王府一分。只是,容倾不在,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同。比如,王府瞬时沉寂了不少。
    但,却无人敢多言。王妃不在,为何不在?好奇在心,无人敢去探。下人不敢,后院那些女人亦是不敢。
    “王爷,这些是皇上,太后和皇后让老奴送来的。”李公公手里捧着真珍贵罕见的补品,看着湛王,恭敬道,“望湛王好好保重身体!”
    湛王看了一眼,轻轻缓缓道,“皇兄和母后有心了。”
    湛王开口,齐瑄上前,把李公公手中物品接过,温和道,“有劳李公公了!”
    李公公听言,连称不敢,说完道,“那老奴就不打搅王爷静养了,先行告退。”
    “嗯!”
    湛王应,李公公躬身离开。周正从外面走来,“主子!”
    湛王看了他一眼。
    周正后背寒了寒,随着垂首,端正道,“王妃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也就说一切都很好。这答案,湛王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作了他一回,她如何会不好?
    想着,湛王眼睛微眯。可是她好了,他心情可是不好了!
    “还有,顾二公子昨日去求见王妃。不过,被王妃拒了!”周正说完埋首。
    湛王听言,瞬时笑了,“真是极好!”
    凛五垂首,心里不由叹息:顾二公子出现的总是那么恰到好处。这是生怕人们把他给忽视么?
    明月庄
    日子闲了,可脑子没空。入湛王府时间不长,可有些东西却已清晰摆在眼前。
    “麻雀,先别忙了!我们说说话!”
    小麻雀听了,抬头,手里的活儿却是没放下,“小姐您说,奴婢听着!”
    “把手里的活儿放下吧!”
    “不行!这天气越发冷了,您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了。所以,奴婢要赶紧把这件衣服给缝好。不然,你连出门的衣服都没了。”
    容倾听言,柔柔一笑,“我家雀儿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那还不是应该的呀!”
    容倾看着麻雀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不舍,随即隐没,随着道,“雀儿,你马上也快及笄了吧!”
    “还有小半年吧!”
    “及笄了,你也就是大姑娘了,可以说亲了。”
    “是呀!到时候小姐可要帮奴婢选个老实,憨厚的夫婿。”
    “好!小姐一定给你找一个对你好,又离你娘家近的。让你就算嫁了人,也能天天见到你阿娘!”
    小麻雀听了,瞬时笑开,“若是那样可是太好了!”
    看麻雀那高兴的样子,容倾随着勾了勾嘴角。
    开心过,小麻雀随着道,“只是,奴婢还要伺候小姐,天天见到阿娘怕是不行。不过,小姐准许奴婢偶尔去见见阿娘就行。”
    容倾听了,扯了扯嘴角,道,“雀儿,我想,等到冬天你就回你阿娘那里吧!”
    容倾话出,小麻雀脸上笑容瞬时顿住,“小姐……”
    “我已让公子派人去打听了,若是有好的人家。待到来年春暖花开,就让你先把亲定了。然后,看看有什么营生可以做,到时给你买几间门面,算是我和公子给你的嫁妆……”容倾话未说完,被小麻雀打断。
    “小姐,您不要奴婢了?”说着,眼圈随着红了。
    “怎么会呢?你就算不是我的丫头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来呀!”
    “那怎么能一样。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说,奴婢可以改!”
    “雀儿一直做的很好!”
    “那是为什么?小姐,您不要奴婢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因为想看你有自己的小日子。嫁人,生子,和和乐乐的过一辈子。”
    “小姐,奴婢就算是嫁人了,也要跟着你,也会全心全意的伺候你。这是您早就答应奴婢的。”
    “那个时候,是我思虑不周……”
    “小姐,您不用忽悠奴婢。”麻雀红着眼睛道,“奴婢虽不是很聪明的人。可也不是笨蛋。您在这个时候忽然让奴婢走,原因不会那么单纯。毕竟,奴婢还没及笄呢?就是要定亲也不急在这一时。小姐,您告诉奴婢,到底是为什么?”
    “哦!那就等你及笄后再说!”容倾的避重就轻,让小麻雀眼泪直吧嗒。
    容倾看此,轻咳一声,起身,“你缝衣服吧!我出去溜达溜达。”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小麻雀看着容倾的背影,抹泪,凝眉。小姐既然还说了要为她置办嫁妆,自然不会是厌弃了她。那么,容倾忽然让她离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容倾走出屋子,走到池塘边儿,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有些心不在焉。
    春夏秋冬,容老夫人给她的四个丫头。除却冬菊没随着她入府,其他三个。不过,短短月余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一个了。
    夏柳因太过急躁,入府当了出头鸟被处置了。这其中,除却夏柳太过不知所谓,齐瑄可说是谋后推手。这可看做是对她的一个试探。
    可秋霜呢?
    湛王的解药,府中那么多丫头,为何偏偏落在了她的手中。这是纯粹是巧合吗?不,容倾总感是有人故意为之。
    容倾甚至觉得,再持续下去,下一个极有可能会轮到春情或小麻雀。
    小麻雀。
    陪嫁丫头,心腹丫头,只要名义上归于她的下人,将会因各种原因,逐个的死去。这,不是一种下马威,而是一种恐吓。
    有人在对她不满,这一种感觉很强烈,所以,不管如何小麻雀还是先离开为好。
    最后,若只是她想多了,那自然是再不过。如若不然……
    呼……吐出一口浊气,湛王府的水,真是非同一般的深。表面看似平静无比,可其下怕是暗涌不断。不说其他,就皇上对湛王那过分的纵容,就是一大问题所在。
    若是置身事外,那些事儿自然不用去想。可一旦身入其中,就不由的她不去多想。
    一个人静站良久,直到感觉身上盈满寒意,容倾拉拉身上大氅,转身,那刹那……
    赫!
    “王……王爷!”
    “怎么?本王就这么吓人?”湛王声音轻缓,眼睛看着容倾那粉嫩白润的下脸儿。眼底却是暗沉一片。
    极好!给了他休书,写了下堂书以后。她接着就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都说心宽体胖!这湛王妃不做了,她的日子倒是越发的滋润了。
    “王爷气色看起来不错!看来身体都大好了。”
    “本王身体如何不用你关心。不过,你倒是可以问问本王心情如何?毕竟,在这世上被女人休了的,本王大概是第一个。”
    容倾听了,淡淡一笑,抬脚走到湛王跟前,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天冷,先进屋吧!”
    湛王看了她一眼,没多言。
    两人进屋,遣退下人,在暖炉边坐下!容倾倒一杯热茶,放在湛王面前,“王爷,喝水!”
    “说说吧!那休书,那下堂书都是怎么想的?”湛王靠在软椅上,不温不火道。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点本王能听得明白的!”
    “那就简单的说。”容倾看着湛王,坦诚道,“跟王爷您比,我好像是特别容易相信人的那一种。王爷您一说,对我有一丝不舍,我几乎不怀疑,立马就相信了。而我也应该相信,毕竟,我还活着不是吗?”
    “继续!”
    “可是王爷跟我不同,王爷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要说,这也很正常。但是有时,却又不这样。就如现在,无论我说什么,王爷应该都会不以为然。可是,我对容逸柏说的话,你却会多少相信些。包括,我对凛护卫他们说的话,你也会多少相信点儿。还有你‘昏迷’中,我念叨的一些话,你也会认为有一些是真的。”
    “所以,在王爷面前,哪怕我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努力的去学着做一个湛王妃。王爷您依然怀疑居多,对我的信任依然寥寥无几。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俗话说,日久才能见人心嘛!现在日子尚且短,而我以前表现也不佳,王爷您不相信我也是应该。”
    看的倒是挺清楚!想的也没错,纵然容倾说了会用心去喜欢他。可这不代表湛王就会全信,就会对她信任。
    “可是,您不相信我,默默看我努力不行吗?却还要去试探我。”容倾指着自己心口,看着湛王平静道,“其实,说是试探也并不准确。因为,我直到现在,也无法绝对的肯定,在王爷昏迷间,我胸口的那些痕迹到底是不是王爷弄出来的?”
    “若不是王爷弄出来的。那么,我这个确实已不洁的女人,再待在你身边,你只会感到膈应。而我,亦不想在其后去承受你的怒火。莫名被人占了便宜,然后再被你狠狠的嫌弃,那样我也挺冤。如此,索性我先走人。省得你恶心的慌,我满身是嘴又说不清。”
    湛王听了,不咸不淡道,“你所谓的离开就是休了本王?你这倒是挺会给自己贴金。”
    “除了休书,我不是还写了下堂书吗?我被人占了便宜,一半是因为我不够小心。还有一半儿……”容倾看着湛王,冷冷清清道,“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媳妇儿被人给占了便宜。王爷您也没资格向我问罪!你膈应我也就罢了,你再处置我,没理由!”
    湛王听言,不由笑了,“这么说来,你倒是有理的那一个了。”
    “理儿是个屁!我现在只想问王爷一句……”容倾直直看着湛王,肃穆道,“我胸口那些痕迹,是不是王爷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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