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可说吗?若这是这样……”
    容倾话未说完,凌语随着跪下,“王妃,求你代奴婢向王爷求个情。求王爷见奴婢一次。之后,无论王爷如何处置奴婢都行。”
    容倾听了,缓缓蹲下,看着她,开口,声音轻轻缓缓道,“你喜欢他吗?”
    容倾话出,凌语猛然抬头,“没……奴婢岂敢……”慌乱的表情,慌乱的言词。已然说明了什么。
    容倾看着,淡淡一笑,“近乎二十年,经历种种,你喜欢他也是正常。只是……”嘴角笑意,渐渐淡去,眼里露出点点疑惑,“在他身边近二十年,经历那么多。为何还要不断的猜疑他,试探他,对他用尽心计呢?”
    “奴婢没有,奴婢也不敢……”
    “小时候懵懵懂懂,却知把他唯一,豁出去的护着他。渐渐长大了,为何却连对他说实话都不敢了呢?那最初的纯粹,是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是因经历的多了,还是心境已然不同了呢?”
    随着容倾那清淡的声音,凌语手不觉攥成拳,“对王爷,奴婢从未变……”
    “喜欢他,可曾跟他说过吗?”
    “奴婢身份低微,怎么能……”
    “想一世都陪着他,跟他讲过吗?”
    “王妃是在试探奴婢吗?”
    听凌语语气变,容倾摇头,神色浅淡依然,“全心全意的跟随他,真心真意的喜欢他,不参杂其他,他会感觉得到,也会珍惜那得来不易纯粹的好。过去年幼时,你也有过全心全意。所以,你得到了他的维护。你拥有的安稳,就是他给予的回报。而现在,他把一切收回,不是因为他无情。而是因为……你已不值得!”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
    王妃那句不值得,让凌语彻底失了冷静。
    “全部的不知,但却不是一无所知。”容倾说完,起身,“回去吧!好好生活,不要再来试图挑战他的耐性。”
    “奴婢想知道王妃都知道什么?竟可把我这请罪说成是挑战王爷耐性?”凌语随着起身,直直看着容倾,泪水连连,“我只是小小奴婢,王妃不把我看在眼里可以。但,无故的罪名奴婢不认。”
    “回去吧!”
    “容倾……”这两个字出,青安手中剑骤然出鞘,毫不迟疑断然置于凌语脖颈之上。
    凌语脸上却是无一点儿畏惧之色,“今天纵然要死,奴婢也要死个明白。”
    齐瑄在一侧看着,眉头皱起。凌语她已失了方寸!
    拂去吹落在嘴角的发丝,容倾静静看着凌语,眸色越发寡淡,缓缓伸手,落于她咽喉,声音淡的有几分飘忽,“该把你永远的驱离呢?还是该就这样让你死去呢?”
    “奴婢随王妃处置,只要王妃把刚才的话收回。”这硬气,这宁死不容辱。
    容倾浅浅一笑,随着把手收回,“遇人,遇事,你每每表现的卑微如尘。而后,逼不得已的去做一些事儿,之后又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要人恕罪,要人理解。为人处世,你好像很喜欢这样。就如这次成为县主的
    成为县主的事……”
    “那并不是我本意。”
    “是呀!你会去狩猎场,是皓月太子妃向皇后请求的。因为,不小心伤了你,很是过意不去。所以,想你一起游玩,算是向你聊表歉意。之后,你救皇后,不过下意识为之。最后,你成为县主,亦不是你本意,都是皓月太子推动之下才促成的……”
    “以上种种,你处处都是被动的那个,因为身份卑微哪个都不敢违背。礼仪规矩,你表现的尽善尽美,不让自己出一点儿差错。之后,又痛哭流涕的要王爷包容,要王爷理解。因为知晓他跟皓月太子相处不愉悦。所以,不想他因此事生你气,不,确切的说,是担心他因此不再护着你……”
    “凌语,既是个满心算计的谋算者,就不要把自己包裹的太无辜。鱼儿熊掌不可兼得。就因知晓他不喜,硬生生把自己伪装成那洁白无瑕者。明明想得权,握权,却又担心俗了他的眼。让自己完美,你竭尽所能做的,就是对他不休不止的欺瞒……”
    “你喜欢他,可这喜欢早已没了曾经的纯粹。”
    “最初,你把他当浮木,当唯一,当亲人。可现在,你把他当王爷,当权贵,当踏板。”
    “曾经,他是你相依为命的大哥哥。而现在,他是你成就自己身份地位的湛王。既喜欢已变了质,就不要再说喜欢他。”
    “关于过去,不要只记得你为他受过的伤,也要记得他给你的维护。付出了,得到了,到此一笔勾销,他不欠你任何东西。”
    “凌语,今日从这里走出。以后,湛王府永远不再欢迎你。特别,不要再在湛王府大门前给我装可怜。”
    “世人的评价,他从不在意。但,因你那几滴虚假的眼泪,让他身上再染一抹无**彩,我不愿意,也绝对饶不了你。”
    “齐瑄!”
    “属下在!”
    “派人送她回去。以礼相待,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来,打出去!”
    “是!”
    容倾大步离开,凌语捂着心口,身体发颤。她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
    齐瑄看着容倾的背影,再看瘫坐在地上的凌语。眸色悠远……
    同是护,可当摆在一起,才发现,是那样不同。
    第240章 墓被盗
    看着站在容逸柏墓碑前的高大的身影,容倾脚步微顿,随着缓步走上前。
    “仁王爷!”
    钟离隐转身,看着容倾眸色温和,“碰巧在大元,刚好在清明,所以过来看看。”
    “谢谢!”
    钟离隐点头。
    小麻雀站在容倾身后,看着仁王,眼里带着防备。
    小麻雀那防狼一样的眼神,仁王看到了,自然的无视了。
    “哥,一些日子没见了。我挺好,你呢?”
    “我带了很多你爱吃的,你多吃点儿。”容倾摆着念叨着,“本来想再拿几本书过来的。可是你妹夫不知道把书都给藏到了哪里去了。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所以,今天就没给你带。这样也好,你正好休息一下……”
    说着,不由顿住,慢慢抬手,抚上他的名字。
    他已休息的够久。若是,他能回来,再见到,该有多好!
    容逸柏,从他那里得到的温暖和爱,心忘了怎么去诠释,可脑子却记得清楚。
    而现在,能触摸到的只有冷硬,寒凉。
    “哥……”
    一声哥之后,再无其他。可落在耳中,令人心口发酸。为那浓浓的思念,厚重的遗憾。
    小麻雀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珠,喉头发紧。
    钟离隐看着容倾,本以为她会哭。然,却什么都没有。
    看此,挑眉,随着轻和开口,“想他吗?”
    “应该是想!”
    应该想?这答案,听着有些奇怪。
    “容逸柏是个好哥哥!”
    “嗯!”
    “当他派人把那块玉佩送到皓月,条件是让我救一个人时。我曾好奇到底是谁让他舍弃那么重要的东西?”
    “是吗?”
    “得他相护的人,是商家,官员?或,其他!猜想过不少。当他说要救的是同胞妹妹时。如实的说,我很意外。”
    重利,冷情。在为数不多的接触中。钟离隐本对容逸柏的印象是这样。
    “我也很意外!”
    最初本以为他们兄妹之间的缘分,也只限于这一个称呼。可最后……
    为她,他能舍去的不止是一个玉佩。
    “不过,事实证明。他做的很对,你值得!”
    容倾听言,转头,看着钟离隐扯了扯嘴角,“谢谢你的安慰。”
    “是安慰,也是事实!你是一个好妹妹。”
    容倾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皇叔!”
    一道声音,忽而传来,清脆悦耳。落入耳中,钟离隐眼底丝柔和隐没。转头,温和依然,眼中却少了一抹色彩。
    “皇叔,真的是你呀!”
    “王……王爷!”
    “叩见王爷!”
    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笑意盈盈的钟离滟,还有一旁同样做男装打扮的南宫玥。钟离隐微微颔首,“滟儿,南宫小姐。”
    “是!”南宫玥低着头,完全不敢看钟离隐,脸上红霞满布。整个人无措,也拘谨的厉害。
    钟离滟却无所觉,看着钟离隐笑眯眯道,“我就说是皇叔嘛!小三还说我看错了。不过,皇叔你在这里做什么呀?”说着,自然的四处观望了一下,当看到那块墓碑,“这是谁呀?容……容逸柏?皇叔是来祭奠他的吗?他是什么身份呀!当得起皇叔亲自祭奠?”
    问着,视线自然落在容倾身上,“你也是来祭奠容逸柏的?他是你什么……”
    钟离滟的话没说完,既被打断,“滟儿,不得无礼!”
    “敢问,你可是湛王妃吗?”柔和的声音,同钟离隐的声音一并响起。
    钟离隐的话,钟离滟听到了,但却被南宫玥那一句湛王妃吸引了注意力。
    盯着容倾,眼神灼灼,“你就是湛王妃?这么说的话……”钟离滟扫一眼墓碑,“容?容逸柏,他是你哥哥?”
    那眼神,这语气!青安看着钟离滟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如公主,南宫小姐!”
    容倾这回应,算是自己承认了自己身份。
    南宫玥随着俯身,见礼,“王妃吉祥!”
    钟离滟上下打量,“你真的是呀!”
    “南田!”钟离隐开口。
    “属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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