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听了,微微一笑,柔和满满,“太子这话言重了。她们都是我的至亲之人。我纵容她们还不是理所应当的。”
    这话说的很虚伪,很奸诈,又很可恨。
    她容倾什么时候纵容过她们?
    “容九,这个时候说这些虚言还有什么意义呢?”容老夫人第一个开口。
    意义?就是相互膈应呗!不然,还能是什么?
    “容倾,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抹去你泯灭良心做下的那些恶事?”王氏沉沉道。
    泯灭良心?恶事?这话说的真是艺术。
    这是要细数她的十大罪行,然后对她用尽十大酷刑吗?
    “太子殿下,各位大人,为我已逝的相公。今日,老妇有一句话要诉。不然,我死也不能瞑目。”容老夫人一脸愤然道。
    “嗯!说吧!”
    “谢殿下。”容老夫人磕头,死死盯着容倾,积压在心的怨恨不再掩饰,完全喷发,“臣妇要状告湛王妃,诉她冷心冷肠,无情无义,不断向湛王进言,虚构自己在容家受尽委屈。而后借由湛王之手,害死祖父,驱离其父,恶待祖母,几欲把容家所有人赶尽杀绝……”
    “不止容家。还有我顾家……”王氏急声开口打断容老夫人的话,心中怨怼挤压太多,挤压太久,早已控制不住,迫不及待的要一吐为快。
    “想当初,可怜她幼小失母。我身为舅母对她多有怜惜,甚至想过让我儿廷煜娶她入顾家门。把她放在身边多加疼爱。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不但不念我一点儿好。还因跟我女儿无心的一些话,而怀恨在心,先是处处为难顾家,又直接说我是疯子……”
    王氏说着,盯着容倾,眼中恨意翻涌,几乎要吃人,“容家也好,顾家也罢了,但凡有一点儿不如她意之处,都被她给记在了心里。之后,用尽手段,极尽所能的报复。其用心,其手段,简直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
    王氏说完,满脸悲苦,“太子殿下,各位大人。以上种种,都是事实,绝非小妇人妄言。容倾确是那种,极度小心眼之人,只要有一点儿对不住她,她就会用尽办法,把人赶尽杀绝,简直是不死了不休。这些……除了她对顾家和容家做的事之外。还有很多事儿可以证明的,比如……”
    “比如前几天,她入京,守门的卫兵,还有守护京城街头的护卫,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就被她残忍的杀害,完全不留情,更不讲一点儿人性,仗着是湛王府的王妃,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连血洗京城这种事儿她都做得出。如此,她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说着磕头,呜咽,上谏,“殿下,这样一个丧尽天良,阴狠毒辣的人,怎么能有资格做湛王妃?她简直不配为人。”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王氏完全不打一点儿磕巴,。由此可见……
    不是特别背诵过了,就是早已在背后咒念了无数次。所以,才能够说的这么流利。
    “皇婶,你怎么说?”太子开口问。语气比之刚才柔和了不少,包括脸色看起来也平和了许多。
    这一比较才发现,原来太子刚才那面无表情,并不是平淡,而是冷硬。
    由此,太子找这些人过来控诉她,也是很有理由的。看来,也是忍了她很久了。
    容倾没回答,转头看向魏氏和顾氏,“该你们说了。有什么心里话也在此一并说了吧!不然,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怕是没机会了?!
    这几个字落入耳中,顾氏面皮一紧,嘴巴微抿。容倾这是威胁她们吗?
    魏氏垂首,表情不明。心里默默祈祷!
    祈祷最后登基的定要是太子;祈祷湛王早些归西;祈祷容倾出了这个门就倒地不起。必须这样收尾!不然……
    但凡有一点儿意外,一点儿差池。她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两位可是没什么要说的吗?”
    “怎么会没什么要说的?只是你做的恶事太多,一时不知该从那件先说起而已。”顾氏冷冷开口。
    俗话说,爱屋及乌。而恨,也是一样。
    对容倾的母亲,顾氏从来不喜。继而,对容倾也是从心里厌弃。特别是在求她,却被她无视之后。厌弃直接升级为怨恨。因此,此时落井下石,似被迫,实则却是打心眼里愿意。
    看容倾倒霉,她在菩萨面前可是祈求了许久。而这次,一定会如愿。
    “容九,要说过去我这个姨母对你也是疼爱有加。除了你对这份疼爱不屑一顾之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愁怨。只是……”顾氏说着顿了顿,长叹一口气道,“只是,有些事儿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当做不知道。不然,我着良心过不去。”
    跟她无任何愁怨?所以,她的话是尤其公正!
    良心过不去?理由很高大上。
    不得不说,比起容老夫人和王氏一上来就各种控诉,指责,辱骂。顾氏张弛有度的做法,确实高杆不少。不过……即将说出的,也同样不是好听话就是了。
    “容九,你跟湛王爷在一起的时候,已非完璧之身了吧!”
    顾氏话出,凛一抬眸,眸色一片黑沉。容倾眸色凉凉,这指控,比辱骂可是有力道多了。
    “凛五……”
    容倾开口,话未落,人影晃动,风驰电闪,寒光一现,瞬时消散……随着,血腥味猛然入鼻。
    闻到,心头一跳,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顾氏手腕脉搏被斩断,血色翻涌!
    顾氏怔愣,盯着自己手腕,一时反应不过来。
    容老夫人,王氏看着那突然涌现的血色,脸色不觉遂然一变,眼睛发直。
    魏氏看着,眼眸紧缩,心微颤。
    容倾缓缓起身,走到顾氏身边,伸手扣住她下巴,不急不缓,平和道,“没听到刚才容老夫人和王氏的话吗?小心眼,不留情,没人性,还惯爱赶尽杀绝。其实,她们说的都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姨母不是也早就知道吗?所以……”
    容倾说着,淡淡一笑,“不是完璧之身这话,我不晓得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也不清楚你是如何得出的?但是,不知道我也不想问。因为,比向你询问答案,这样静静的看你流尽最后一滴血,然后再死掉。这样的结果,更符我心情。”
    “容……容九,你……呃……”反应过来,眼眸瞪大,脸色瞬变,惊呼尖叫,刚张口却僵住。穴道被封。
    意识清楚,却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流尽而死,这感觉……不是恐怖二个字可以形容的。
    顾氏眼前犯黑,脸色灰白。她没想到,容倾竟然已狂妄到如此程度。在宫殿之上,当着太子和百官的面都敢动手。简直是……
    菩萨没显灵,是她自以为是了。
    无视殿内一众人的目光,容倾转眸看向魏氏,眸色柔和,“魏夫人该你了。你要说什么,我都洗耳恭听。”
    魏氏听言,眼眸紧缩,神经紧绷,看着容倾,完全的陌生。
    啪……
    砸落在茶杯,打破了这一刻的死寂,同样的……
    刷……刷……
    御林军涌入,长剑出,直指容倾,煞气不掩,杀气腾腾。
    看此,百官心头发紧。但却丝毫不意外,本就是鸿门宴,太子发难不过是早晚。忍耐容倾至此,已是极限。
    看着指向自己的长剑,看着蓄势待发的御林军,容倾表情不见一丝波澜。
    她已做到如此地步,太子若是还不发威,那才是不合理。不过,阵仗是有了,可真的要动手吗?怕是不然,因为……
    太子和皇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只是为了让容老夫人等人辱骂,诋毁她一番?而后再当着百官的面对她刀剑相向吗?
    若是,那未免太浅显,也太愚蠢了。
    太子既想继承大统。那么,强硬和温良并存,霸气和大度并重,这作态是必须要有的。
    就算是在想弄死她,也绝不会放到明面上。更不会当着百官的面,对她刀剑相向。如此……
    “都退下!”
    太子令下,御林军收剑退下,容倾垂眸。果然,那些只是开胃菜吗?
    “朝堂之上,百官面前,皇婶公然动手伤人,太嚣张!”
    容倾转头,看着摔落在地的瓷器,看着太子那阴沉的面色,眸色凉淡,“湛王府一直嚣张。而现在,在最该嚣张的时候,更要继续。不然,如何能活?”
    太过犀利,又太过直白。
    容倾直视太子,淡淡道,“就刚刚她们那些指控,我自刎以谢天下都不够吧!不过,太子也料到了我不会因她们那些话就去死吧”
    “所以,太子寻她们过来,除了让我和百官听到那些真真假假,完全经不起探究的极恶的控诉之外。主要还是让我清楚的知道一下,我纵然是湛王妃,却是一个众叛亲离的湛王妃。”
    “如我这样的人,不配为大元的王妃,更不配得到湛王府护卫的拥护。可是……”
    容倾说着,缓缓一笑,“若是太子的目的是挑拨。意图以她们的言辞坐实我的不堪。那么,我可告诉太子,我信任王府的护卫,无论任何时候,我都相信他们。也因此,我可确信,无论任何的流言蛮语,他们都会坚定的相信他们的王妃。就如太子无论在何时都‘相信’庄家不会背叛一样。”
    容倾话出,百官垂首,表情微妙。
    容倾一言,前面是拉拢王府护卫的心。而后面这句……戳中太子敏感点儿。
    太子听着,看着容倾表情变得微妙,“皇婶要是这么信任王府的护卫。那,可能是要伤心了。”
    容倾听了,看着太子那诡异莫测,意味深长的眼神,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随着道,“还请太子明言。”
    “皇婶很快就会明白。”话落,击掌,一人闪身出现殿内。
    看到来人,凛一握着剑的手猛然收紧,容倾心微沉。这就是开胃菜之后的大菜吗?
    “殿下!”
    看着越过容倾,对着太子见礼的邢虎,凛一眼里溢出嗜气。
    太子颔首,“你来与湛王妃说说吧!”
    “是!”邢虎恭敬领命,转头看向容倾,神色平淡,没有一丝不自然,更无一点儿忐忑不安,“王妃!”
    “邢护卫!”
    容倾那清淡的声音入耳,邢虎眼帘微闪,随着恢复如常。
    纵然意识到他的背叛,容倾也绝不会暴跳如雷。他开始就想到的。只是容倾这种平静……却并不让人舒服。
    压下心头那繁杂的感觉,邢虎看着容倾道,“王妃可知湛王爷昏迷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吗?”
    “向邢护卫请教。”
    “是因为王妃你。”
    邢虎话出,容倾眼眸微缩,凛一面色一沉。
    邢虎淡淡道,“当初在庙堂,王爷身中媚药,阴差阳错碰了王妃。这第一次算是意外。可之后,王爷身上余毒发作,却放着府中那么多妾室视而不见,偏要亲自去到容家再寻王妃。对此,王妃都不曾感到奇怪吗?”
    容倾听言,心开始下沉。
    有!她当时感到很奇怪。湛王既没对她一上倾心,为何还放着府中那么多娇艳的话不用,反忍着不适专门跑去容家找她呢?
    那时就想不通。只是当时不敢问。而之后,忘记了问。现在,邢虎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
    “那时不是因为王妃特殊,而是因为……”
    “邢虎,闭嘴!”
    邢虎话未说完,被凛一冷冷打断。
    而凛一这一开口,也直接坐实了,事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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