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花厅侧窗时,恰好能听到厅中几人,便停了脚步,嘘了一声,靠窗侧立,一副打算偷听的模样。
    阿书无声叹息。
    ……主子的顽劣性子又犯了。
    但池小池想的很单纯。
    没有世界线指导,他就是两眼一抹黑,万一进去逮着十三皇子叫六爷,他基本就没救了。
    这就如同进考场做题,放眼望去所有题都不会,先观望一会儿,总比全蒙C或者把答题卡放地上踩一脚来得正确率高点。
    厅中几人年岁相仿,均着常服,但按座位排布的话,身份倒是分明清楚得很。
    那严家公子随侍在六皇子身侧,低眉顺眼的,看样子是个温驯性格,但跟他家娄哥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沉静相比,还是稚嫩许多。
    六皇子紫袍金冠,懒洋洋的丹凤眼向上剔着,似笑非笑的模样略显轻浮,眼神稍不注意收敛,便容易流于轻蔑。十三皇子则文秀庄重许多,端正地坐在原处品茶,白衣金纹,眉间有一道类似女子的竖纹花钿,倒很有晋代乌衣公子的风流气度。
    观察下来,那位十三皇子倒是与娄哥有些相似。
    “十三弟。”六皇子拿扇子敲打着手心,“真是少见了。”
    十三皇子略略一欠身,不管真情假意,礼节是做到了十分:“是元衡礼数不周,诸事繁杂,实在无暇分神,改日定去六皇兄府上拜访。”
    六皇子笑一笑,扬扇道:“为兄随口一言罢了,莫要往心里去。况且为兄平日忙碌,少在府中流连。偶有闲暇,也不过是邀停云吃上一两杯酒,踢一两场蹴鞠,放松身心罢了。今日为兄得了一壶好花雕,便想请停云去醉月居小酌一杯。衡弟可有兴致同去?”
    话音刚落,六皇子便作恍然状:“啊,是为兄忘记了,十三弟不擅饮酒。”
    十三皇子面色平静:“元旦时我便与他订下花朝之约,今日一同打马球,今夜参加尚书府投壶雅诗的茶会。”
    六皇子微微转动着手心扇子:“十三弟好雅兴,不如带为兄同去?”
    十三皇子客气且疏离道:“自是好的。”
    这对兄弟塑料感太强,听得池小池脑仁疼。
    六皇子呷了一口茶,皱起眉来,似是对茶叶兴趣不大,转头询问小厮:“你家时大公子呢,怎还不见到?我们兄弟二人在此等候,他还嫌排场不够?”
    那专门待客的小厮是人中精,显然知道六皇子话中多为调侃,并无责怪之意,熟练地替他换上酒盏,斟满清酒,恭敬道:“六皇子,请稍事等候,小的再遣人去催一催。”
    十三皇子也在一旁淡淡道:“六皇兄莫要怪责,我没与他约见面的时辰。这个时辰,他不是在与人下棋,便是小睡。若是衣衫不整便见客,反倒失了礼数。”
    六皇子啪的一声开了扇,为自己扇风:“十三弟的耐性可真是一等一的。但为兄性子急,可不好等人。”
    他转头对小厮说:“我再给他时大公子一炷香对镜贴花黄的时间。一炷香一到,他就算光着我也得把他抓出来。原话转达,一字都不许漏。”
    小厮低头,恰当地遮挡住了一丝浅笑:“是。”
    六皇子饮酒,十三皇子饮茶,严家公子端庄沉稳地立在六皇子身后,那小厮为诸位斟茶倒酒,池小池扶窗而立,很是头痛。
    娄哥是哪个?这次的任务对象又是哪个?
    他们在里面吗?还是……
    想到此处,突然一滴冰凉坠落,刚刚好砸在木窗棂上,溅出一朵细小的水花。
    池小池一怔,抬手抚了抚眼底。
    一片潮湿。
    这不是他的意愿。
    所以是原主在哭?
    他在哭些什么?
    乍然间,一股剧痛在池小池脑中炸开,仿佛被盘古的开天斧从中劈开,他发出一声闷哼,扶着窗户便跪坐下去。
    随他一道偷听的阿书察觉有异,一转脸,看见自家公子面白如雪,顿时慌了神:“公子!”
    厅中人也听到了窗外动静。
    举杯欲饮的六皇子动作一滞:“怎么了?”
    而那小厮打扮的少年一听到闷哼声,便拔足奔出门来,与池小池一道跪下,急急抚摸他的额头:“停……大公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头痛?”

章节目录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骑鲸南去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骑鲸南去并收藏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