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抬头往府门瞅了瞅,就见这大门口也被白布包裹着,还挑着灵幡儿,这分明是……在分丧事。
    凤瑾元脑子“嗡”地一声炸了起来,可再看看门口这些喜礼,心里的疑惑达到了顶峰。正想问个究竟呢,就看到那些来送喜礼的人已经把凤羽珩给围了起来,其中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跟凤羽珩道:“县主,奴才们在这边等您多时了,您总算是回来了。”
    这人说话声音尖利,听起来像是捏着嗓子。凤瑾元一愣,立即意识到这人是个太监。再仔细一瞅,这不是景王府的大总管么?
    他赶紧拱手道:“原来是刘大总管到了,不知大总管这个时辰造访可是有事?”
    那刘太监看都没看凤瑾元,就跟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只是对着凤羽珩点头哈腰地说:“本来想送到县主府去的,可是听说您别没回来,奴才就想着在外头等一等。”
    凤羽珩听着就想笑,你等就等,上县主府门口等啊,跑凤府来干什么?明明看到府上在办丧事,这大红绸缎的抬在门口,这不成心给凤家添堵么。
    不过堵不堵那是凤家的事,与她无关,特别是看到凤瑾元吃鳖的样子还挺过瘾。于是她笑笑,问那太监道:“大哥这是为何要给本县主送来这些东西?”
    那太监一脸的喜色,高兴得就差没跳起来了——“县主!咱们府上的侧妃,有喜啦!”
    “真的?”凤羽珩也乐了起来,她从大营回来之后就给玄天麒治了病,这个喜报她可是也等了许久了,如今听说府上侧妃有喜,她真的是由衷地替大皇子开心。
    刘太监用力地点头,笑容堆了满脸:“真的!都是真的!不但侧妃有喜,还有两个新纳的小妾也诊出了喜脉,王爷乐得睡不着觉,催着奴才挑着府上库房里最好的东西都给装了车,给县主您送来呢!”
    这份喜报让黄泉忘川也跟着高兴起来,凤羽珩看着这一地的东西笑着说:“既然是大哥的心意,我就也不推辞了,今日太晚,明儿我抽空到府里去一趟,亲自给三位怀喜的贵人诊脉。”
    凤羽珩亲自上门给诊脉,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刘太监当场就给凤羽珩跪下磕头了,忘川赶紧把人给扶了起来,凤羽珩又吩咐黄泉:“叫人把东西都搬到县主府里去。”
    黄泉一摆手,县主府门口的御林军就跑过来几个,快速地把礼物都搬回了府去。
    凤瑾元眼瞅着已经摆到凤府门前的东西又给搬到同生轩去了,那个心疼啊,要不是人家指了名是给凤羽珩的,他真想把东西抢下来。特别是这刘太监还说,是捡着府上库房里最好的物件儿装的车,景王府最好的物件儿意味着什么?当朝九位皇子,唯有大皇子走经商这条路,而且还走得风声水起。人人皆知,大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有钱的一个,他府上哪怕随便出手一样东西,那都是天下至宝。在至宝中选出的至宝……凤瑾元羡慕得眼睛都红了,那得是多好的东西啊!
    可惜,他这辈子就是个过路财神的命,甚至他都怀疑那刘太监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把这些东西摆到凤府门口一下,让他眼馋,然后再拿走,让他来气。
    他是真来气了,闷着头一声不吭。那个站在他身边几次都准备要说话的门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实在是不理解老太太去世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自家老爷还跟没事儿人似的?难道说二小姐还没告诉他?
    总算是歹着凤瑾元沉默下来,门房小厮正准备把府里的事情跟凤瑾元说说,谁能想他刚张开嘴,声音还没发出来呢,就见巷子口那头儿又来了几辆马车,也是奔着凤府这边来的。
    门房额上渐了见,因为他看到那几辆马车虽然没有布置得花枝招展,可也绝对称不上什么素色,雍容华贵,一看主人就身份不凡。
    凤瑾元和凤羽珩也注意到了那边儿的动静,齐齐看去,这时,就听那景王府的刘太监说了句:“哟!是贤妃娘娘的谢礼到了!”他乐呵呵地对凤羽珩说:“奴才这边还在库房里给县主您挑东西的时候,殿下就派了人往宫里报喜了。”
    凤羽珩笑了笑,她知道,做为皇长子,多年不育,终于在这个年岁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侧妃两个妾室都怀了孕,这对于贤妃来说是最好的礼物,高兴之余来谢她,到也是应该的。
    贤妃从宫里派出来的宫车有四辆,每一辆都是满载,跟出宫来的掌事宫女见着了凤羽珩那叫一个亲切,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笑容那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一看刘太监也在,两人又是齐齐的把凤羽珩给夸赞了一通。
    凤瑾元这时也算是都听明白了,原来是多年没有孩子的大皇子被凤羽珩给治好了,这可是大功啊!
    他几次想要插话,却根本插不上口,一个掌事宫女,一个总管太监,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根本连看都不看他。凤瑾元郁闷得想要骂人,可给他气受的人他却一个也骂不起,一个也不敢骂。
    眼瞅着同生轩的御林军来了一批又一批,好东西不停的往府里抬,凤瑾元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偏偏那宫里来的宫女还在跟凤羽珩说:“景王府的喜讯一到,贤妃娘娘赶紧就去通知了皇上和皇后,眼下圣上也是在高兴着,想来,明日就会给县主送来封赏呢!”
    凤羽珩赶紧回道:“娘娘真是太客气了,阿珩是个大夫,这手医术本来就是为了造福天下苍生的。景王殿下我也叫得一声大哥,为大哥治病,为贤妃娘娘分居,是阿珩份内之事。烦请姑姑回宫后替阿珩谢过娘娘,阿珩明日也会亲自进宫去跟娘娘谢恩的。”
    “县主太客气了。”那宫女笑逐颜开,不停地跟凤羽珩说着好听的话,御林军就不停地往府里搬东西,足足搬了半个多时辰。搬完之后那宫女还问了句:“县主回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娘娘说了,大殿下常年往外跑,什么好东西他都能弄来,您有什么想要的就去跟他说,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让大殿下给您摘下来。”
    凤羽珩“噗嗤”一下就笑了,“姑姑说笑了,阿珩得了这些好东西都心生惶恐呢,哪里还能再要什么,够了,足够。”
    她一说够了,凤瑾元心里就暗道可惜,好不容易得了他插话的机会,他赶紧道:“二位都到府门口了,就进去喝盏茶吧!”一边说一边再跟凤羽珩道:“阿珩,还不把客人请进去?哪有你这么待客的。”
    那站在边上的门房小厮一听这话,头都大了,赶紧扯了扯凤瑾元的袖子,小声道:“老爷,天色已晚,实在不太方便。”
    凤瑾元大手一挥——“哎!怎么就不方便了?请客人到牡丹园儿的堂厅,不会影响老太太休息。”说完又冲着那宫女和太监道:“阿珩是本官的女儿,请二位入府喝一盏茶,是本官应该做的。”
    他说得理所当然,什么小厮扎孝带啊,什么府门口挑灵幡儿啊,早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此时此刻他一门心思地想着,只要把这两位侍候满意了,回去跟自家主子那么一说,贤妃娘娘也好,大殿下也好,念及他是凤羽珩的父亲,一番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欠凤羽珩的那一百万两银子说不定就此一举就能赚回来,到时候再用银子换回地契,他就不用再去坐牢了。
    这么一想,请人进府的心就更加坚定,他甚至伸出手去拉那二人,“快到府里坐吧!虽然天色已晚,但凤家一向好客,老太太知道二位贵客到府,定也会起身相迎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把那宫女和太监给吓死。
    黄泉忘川都听得直咧嘴,那门房小厮更是一脸苦色。他实在没招儿,只能去求凤羽珩:“二小姐帮帮忙吧!可别再让老爷……胡言乱语了!”
    “放肆!”凤瑾元恼了,“大胆奴才,你说谁胡言乱语?”
    那小厮“扑通”一下就跪到地上,眼泪都掉了下来。景王府的刘太监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凤瑾元,就跟看怪物似的,宫里的宫女也一样,瞪着这位已经降为五品大学士的前丞相,开始怀疑起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凤羽珩摇头轻叹,“真是枉费祖母待父亲的一番心思了。”
    “县主。”那掌事宫女无奈地对她说:“凤大人许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清楚,奴婢们也不与他计较。”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银票来:“凤家大丧,要说从前这份奠仪肯定是要给凤大人的。可是贤妃娘娘说了,现在凤大人才官居五品,接咱们的奠仪虽然已经不太合适。所以这奠仪就由县主收着,娘娘是冲着县主才送的。”
    刘太监也紧随其后递过了一张银票,凤瑾元瞅着那两张银票上都明晃晃的写着一百万两,一口腥甜就涌上喉间……
    第458章 老太太遗命
    眼瞅着凤瑾元就要吐血,凤羽珩手指夹针,迅速往他喉间扎了一下,那已经涌过嗓子眼儿的腥甜之气一下就又咽了回去,呛得凤瑾元好一阵咳嗽。
    宫女和太监齐齐递过了一个鄙夷的目光,然后跟凤羽珩告辞离去。
    那跪在地上的小厮一把抱住凤瑾元的大腿,哭着说:“老爷,二小姐把您从大牢里接出来,是回家奔丧的呀!老太太她……去了。”
    “什么?”凤瑾元一口血咽下去,眼前还有些发黑没缓过来呢,一句老太太去了,差点儿又把他给吓吐血。好在这一回凤瑾元算是上道儿了,抓着那小厮紧着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凤羽珩却已经抬步往府里走了去,一边走一边也问那小厮:“宫里的太医和仵作来过没有?”
    那小厮在衡量了凤瑾元与凤羽珩对这个家的影响力之后,选择先回答凤羽珩,就听他大声道:“来过了,重要的事情都交待了两位夫人。”
    凤羽珩点点头,带着两个丫头进了府门。那小厮回过头来,这才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跟凤瑾元都讲了一遍。
    他讲的时候还特地强调是老太太自己主动惹事,买通了一群暴民去编排二小姐,二小姐今日才回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老太太就被暴民给打了,抬回府后不治身亡。
    可他虽然说得明白,凤瑾元却根本听不明白人话,对他来说,老太太就是凤羽珩给害死的,是凤羽珩教唆那些暴民行凶。杀人偿命,凤羽珩必须血债血偿!
    他的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一把推开那小厮,几乎是用冲的就朝着凤羽珩追了去,那气势就像要把他那二女儿给手撕了,为老太太报仇。
    可惜,凤瑾元这人总是太高估自己,他一个文官,跟个会武功的丫头动手,不是作死么。
    凤羽珩头都没回,甚至连她的两个丫头都没搭理后方情况,只是在凤瑾元的一只手爪子探到她脖子根儿处时,突然一个旋转,人就像鬼魅般眨眼的工夫就绕到了凤瑾元的身后。
    于是,掐脖子就换了位置,变成凤羽珩去掐住凤瑾元。
    她身量矮,要掂起脚才能够得到,但却站得十分稳当,半点都不摇晃。
    凤瑾元此刻怒意未褪,恐惧却已起,凤羽珩冰凉的手指掐在他的脑后,他毫不怀疑自己若再逆她的心意,那丫头会直接拧断他的脖子。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额上冷汗淌了下来,凤府上下一片凄哀之色,灵幡挑得到处都是,所有下人都穿着素服扎着孝带,大半夜的,看起来十分湛人。
    可凤羽珩的话更湛人,她说:“我本无意把你怎么样,但你若实在思念祖母,我就送你下去陪她老人家。”
    凤瑾元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哆哆嗦嗦地站在院中间,脑子里一会儿是老太太的脸,一会儿是凤羽珩的脸,哪一个都让他心颤。
    这时,程氏姐妹从牡丹院儿的方向走了出来,一看这场面,那姐妹二人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程君曼快走了两步,到了凤瑾元面前,无视他被掐住的脖子,开口道:“老爷,母亲被暴民殴打,幸亏二小姐及时制止,又将那些暴民押送到了府衙,妾身已经去官府报官了。不过……”她顿了顿,又道:“那些暴民犯的只是殴打朝廷命官家眷的罪,母亲的病……是被人在药里下了毒。”
    凤瑾元瞪大了双眼,他不敢说话,怕一牵动脖子凤羽珩就把他给掐死,可还是从目光里透出了质疑。
    程君美开口道:“管家何忠拿着二小姐的腰牌到宫里请了太医和仵作,经验查,是母亲最后吃的那副药里被人下了毒,死因是中毒。”她看了看凤瑾元,说:“老爷可要念着二小姐的好,否则母亲可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凤瑾元脑子里一点想法都没有了,老太太去世的悲愤终于袭上心来,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滚落。
    凤羽珩没再说什么,松了手,几乎在她手松开的一瞬间凤瑾元就往牡丹院儿冲了出去。
    程氏姐妹却没走,程君曼往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这才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太医说了,那毒药的性子十分之烈,不像是中原的毒。”
    这话凤羽珩听过两次,看来的确是异邦毒药无疑了,可是……“最近府里可有人与异邦人接触过?”这些日子暴雨成灾,如果有别有用心的人趁这机会混进京城来,也不是不可能。
    程君曼轻叹了声,“我查过了,没有发现异常,只是那人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下毒,八成是冲着县主来的,县主万事要小心才是。”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凤家这边的大丧你们就多操点心,我明日还是要进宫,搞不好又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另外……”她有些犹豫,想了想,干脆问了这两姐妹:“你们懂得多,帮我合计合计,这个事要不要子睿回来奔丧?”
    程氏姐妹对子睿了解不多,但却知道那是凤家唯一的少爷,还是凤羽珩的胞弟,自然不能怠慢。对于回府奔丧一事,程君曼到也有一番看法:“按说老太太过世,少爷做为唯一的孙子,又是嫡孙,理应回来的。但近日洪灾,从京城往萧州去的这一路都被暴雨冲毁得差不多了,就算现在去信,或者派人去接,这一来一回的,肯定赶不上发丧。”
    程君美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借着这个说事。”
    凤羽珩摆摆手:“无所谓,谁愿说谁就说去,我就不信,本县主冒死救回来的百姓们会听信那些个话来跟我生疏了去。子睿不回,其它的,你们二人看着办吧。”她说着又跟忘川道:“回府去取五十万两银票来,凤府公中没什么银子,好歹应个急。”
    程氏姐妹到也没同她客气,正想说让凤羽珩回去歇歇,一个丫头却从牡丹院儿的方向跑了过来,急声道:“夫人,二小姐,你们快去看看吧,韩姨娘和四小姐在灵堂闹起来了。”
    凤羽珩眉心微皱,一边往灵堂走一边问那丫头:“四小姐身上的伤无大碍了?”
    那丫头说:“脸还是肿的,眼睛都挤到了一处,但能走路,她一定要来给老太太守灵,结果一看到老爷回来就大哭。”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至牡丹院儿,刚出了回廊就听到粉黛“嗷”地一嗓子叫了起来——“父亲!那是祖母的遗愿,你若不遵,祖母在九泉之下也闭不了眼啊!”
    韩氏的哭嚎声也传了来,连哭边道:“老太太临去前最惦记的就是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她说到死都没看上一眼大孙子,让老爷一定不能亏待咱们娘仨。”
    “放肆!”突然一声厉喝,来自程君曼,就见她脚步加快,几步就到了那韩氏跟前,厉声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就断言是孙子?还有,就算是孙子,也绝不是大孙子。韩氏,莫要信口胡言!”
    程君曼平时很少发火,但却并不代表她不会发火。宫里头调教出来的女子哪一个能没有点子手段,她突然发了怒,韩氏下得一声哭嚎都憋了回去。
    凤瑾元此刻正跪在老太太的灵前,这娘俩一闹,他气得火冒三丈。凤羽珩他不敢也没本事打,但凤粉黛可是任他揉捏的,当即起身,二话不说,照着粉黛就一脚踹了过去。踹完女儿又想踹小妾,可脚抬起来,对上韩氏的肚子,就只能再老老实实地放回去。
    可是这一放回去,粉黛可就倒了大霉,她老爹的火气没处发,全都朝着她去了,白天就被人打成了只猪头,夜里又挨了凤瑾元一通拳脚,当即就又昏死过去。
    韩氏哭得都没了好动静,想上去拉,可是程君曼早就命了一众下人将她拦住。好不容易凤瑾元打累了,停手停脚了,韩氏却又不知死活地来了句:“老爷,老太太遗愿,抬我为贵妾,这可是老太太亲口说的呀!”
    同样在旁边守灵的安氏都无语了,她觉得再不说句公道话这韩氏真当她是死人啊,于是开了口大声道:“老太太临去前妾身一直守在榻边,怎的就没听到这样的遗愿?”她说完又看向凤瑾元:“老爷,事实上老太太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的,那碗药刚一灌下去老太太就咽了气,哪来的工夫说什么遗愿?”
    金珍也在边上附和:“安姐姐说得都是真的。”
    韩氏不甘心,又道:“是之前老太太同四小姐说的,千真万确!老爷,老太太的话不能不听啊!否则,老太太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的!”
    一屋子人都无语了,这韩氏是疯了不成?她这是诅咒谁呢?
    凤瑾元已经气得快没气儿了,他干脆谁也不理,一转身又跪到老太太灵前,闭了嘴,一句话都不说。
    程君曼看了一眼韩氏,又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粉黛,面上怒色终于达到了一个顶点。就见她上前几步,盯着韩氏扬声道:“我们凤家如今只是正五品官员之家,到底是谁给的你胆子想要做贵妾?谁批准的区区正五品官员就可以纳贵妾?”
    第459章 本县主可以送你去见老太太
    大顺律法明文规定,在朝官员正三品之上才有纳娶、抬升贵妾的资格。正三品之下,你纳多少妾不管,你对当个妾好一点也不管,但是绝不能有贵妾一说。
    韩氏这人满脑子的风花雪月,一心就想着怎么能在府里争到宠爱,能让自己和粉黛的地位能高一点,她哪里晓得什么大顺律法。程君曼这话一出口,韩氏当场就翻脸了——“凭什么不能纳?谁说的不能纳?管天管地,还管别人家府上要纳什么妾?”
    这话一出,凤瑾元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跪在地上双腿都在发抖。程君美二话没说,上前两步扬起手来,对着韩氏的脸蛋“啪啪”就是两个嘴巴子呼了上去,直把个韩氏给打得两眼冒金眼。
    凤瑾元到底是惦记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听到这两声打,回过头来就要相拦,程君曼却又开了口道:“老爷,这两巴掌是在救她的命。”
    凤瑾元张开的嘴巴立即就闭了回去。是啊,是在救韩氏的命,他看着韩氏,一副狠铁不成钢的眼神,“正三品以下官员不能纳贵妾,这是大顺律法,这是皇上定的,韩氏,你长了几个脑袋?”
    韩氏一听这话也蒙了,随即阵阵后怕。她有几个脑袋居然敢骂皇上?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她还有命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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