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十分认真的思索片刻,抬起右手比了个黄豆般的大小,道,“这么大。”
    温禅将他比出的大小看了又看,忍不住质疑,“你确定?那门口只有六个侍卫而已。”
    听闻此话,阿福又思索了片刻,却将手指一收,竟是连黄豆大都没有了,“也可能是这么大。”
    温禅微微皱眉,深深叹一口气道,“阿福,你说话真是越来越不中听了。”
    一边摇头一边转身,想回到殿内看会儿书,却听阿福道,“殿下,你若是实在闲得厉害,可以叫梁公子进来陪你说会儿话。”
    温禅眼皮一跳,脑中浮现梁宴北带着微微笑意的俊脸,“叫他来做什么?”
    “好歹能给你解闷呀,殿下跟他不是朋友吗?多少能聊一些趣事。”
    “谁跟他是朋友?他不是我朋友!”温禅不自禁提高声音,把阿福吓了一跳。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昨日梁公子递了拜帖,奴才已经帮你应了呀!”阿福急得拍手背,“殿下若是不想见他,奴才现在就去司言殿将拜帖给回绝。”
    温禅面容覆上不可置信,“梁宴北给我递了拜帖?昨日什么时候?”
    “梁……”阿福一时语塞,小心翼翼看了温禅一眼,道,“殿下,奴才说的是梁家长系的那位公子,并非梁侍郎的那位。”
    听到阿福所说,温禅面上的神情好似被融化似的,慢慢归于平静,“哦……是梁书鸿啊,拜帖准了,让他来见我吧。”
    看到自己主子短时间内从情绪激动到淡无波澜,阿福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将心思掩藏起来,俯首应下。
    梁书鸿拜帖上所写时辰本是申时,但是因许久未见温禅,他便有些心急的早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温禅殿门外时,阿福已经候着了。
    他先是从梁书鸿行一礼,随后恭身笑着将梁书鸿迎进殿门,穿过朱红的长廊,就看见身着蓝灰色锦衣的少年立在院子中,他听见脚步声转身看来,未长开的脸上已经显出俊俏之色,亮盈盈的眼眸中含着隐隐笑意。
    温禅未曾想他来的如此早,有些意外,“书鸿兄,怎地来得如此早?”
    梁书鸿半假半真道,“还不是太久未见九殿下,心里一直惦念着,所以才想早点来。”
    温禅心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然传出去天下人就该以为他和梁家公子有断袖之情。
    虽然上辈子温禅心里藏着个梁宴北,但他到死都将两条袖子捂得紧紧的,至始至终都没人能看出来他的断袖……
    “来,坐着聊。”温禅示意他坐在院中的一方桌椅旁。
    时隔多年,温禅都有些记不清楚当初是怎么与梁书鸿相处的了,只记得当年他身份特殊,又出生在薄情的帝王之家,几乎没人愿意跟他相处,温禅自己又是个懒散性子,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朋友。
    梁书鸿是第一个主动且有耐心的靠近温禅的人,两人性格都温润,相处下来倒还平和,久而久之,在众人眼中,两人就成了朋友关系。
    梁书鸿的品行还是不错的,除了梁宴北之外,在背后从不论他人是非,他似乎对这个一族的堂弟耿耿于怀,每次一提到必然会说上几句,上辈子温禅就是信了他的鬼话,有好一段时间都对梁宴北可以避而远之。
    虽然说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但是不同的是,现在的温禅是打心眼里信任梁宴北的品行。
    “听闻九殿下此次被禁足是因为测试上写了不当答卷导致的,不知九殿下写了什么东西?”梁书鸿这次打算不再提那个碍眼的堂弟,想唠点其他的。
    他其实早就将温禅禁足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了,但此时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想要温禅自己说出来,因答卷一事被禁足他内心定然极其烦闷沮丧,到时候自己在安慰开解两句,肯定能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梁书鸿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却见温禅面色变为悲痛,缓慢道,“书鸿兄,我并不想提及当日之时……”
    梁书鸿:“……哦,这样啊。”
    周围安静一瞬,梁书鸿想了想决定换一个方向,道,“殿下,前些日子的上元节你可是与那赵家小姐起了什么冲突?后来京城流言霏霏,我问了许多人都没能问出当时情况。”
    大街小巷各处,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九皇子为一盏花灯让赵家小姐下跪之事,还扬言要砸卖花灯的摊子,梁书鸿就纳闷了,以他对温禅的了解,温禅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啊?
    可是问了几个人,说辞都是差不离所以他干脆亲口问问本人。
    温禅眉毛一扬,有些恼怒,“书鸿兄,你是不知,那赵家小姐着实太过分!”
    梁书鸿眼睛一亮,立即竖起耳朵准备聆听。
    只见温禅的嘴张了又张,随后大叹一口气,“算了,都已过去,不提也罢!”
    梁书鸿:“……”
    气氛又陷入尴尬的寂静之中,温禅手扶着膝盖端坐了片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他刚抬了抬手,坐在对面的梁书鸿就快速的把目光投来,带着点点期盼的星光。
    “阿福,沏壶热茶来。”温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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