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龙家的家产,则全部会落到龙炫冽的手上。
    这样想着,奥思婕抬眼恶狠狠的剐了银炫冽一眼,双眸中全是明显的恨意跟敌意,自己撑着站起来。
    银炫冽还是一副清冷模样,一只手插在裤袋里。
    对奥思婕视而不见。
    奥思婕深吸一口气,捂住嘴狼狈的跑开。
    由始自终,银炫冽都无动于衷。
    银炫冽一直陪着夜晚歌走到病房门口,他才停住,松开她的手:“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吧。”
    “嗯。”夜晚歌明显同意,毕竟银炫冽是龙老的儿子,凉西月是龙老的情人,这样的身份进去会很尴尬。
    “那你在外面等我?”
    “我去楼下,在车里等你。”
    “好。”
    银炫冽走后,夜晚歌才转身推开病房门。
    一进去就见护工小姐迎了上来:“夜小姐,你来了。”
    夜晚歌点点头,轻瞄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睛的凉西月,轻声问:“她怎么样?”
    “不大好,手术后身子很虚,而且情绪也很糟糕,医生跟她说明情况后她就一直没说话。”护工如实的说。
    “一直没说话?刚才龙老不是来过吗?”
    “对,是来过,两人在病房里不知说了什么。等我进来的时候……”护工小姐说到这突然将嘴巴弩了弩,指着床边桌子上的一张支票,“喏…等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多了这个东西。”
    夜晚歌一愣,走过去看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
    不得不说龙老虽然畜生,但在物质方面却也不算吝啬。
    “凉小姐好可怜啊。”护工也是个年轻女人,得知了凉西月的情况,不由的多了几分同情。
    夜晚歌手里的支票她也看了一眼,不禁又感慨起来,“就算得到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就算有名有权又有什么用,女人最重要的子宫都没了,这辈子都做不了妈妈了,而且她还那么年轻,以后……”
    “嘘……”夜晚歌立即制止,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凉西月,“别说了,被她听到了不好。而且以后也别在她面前说这些话。我怕她听了更伤心。”
    护工赶紧用手捏紧嘴唇:“嗯嗯……不说不说了。”
    “行了,你也在这守了一天了,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好,那我一会再过来。”护工看出来夜晚歌跟凉西月是有话要说,转身离开了病房,顺便为她们带上房门。
    夜晚歌将手里的支票再次放回桌上,正准备拉个椅子过来,一转身却见床上的人醒了。
    巴巴睁着无力的眼睛,目无焦距。
    “西月……”夜晚歌喊了她一声,干脆坐到她床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床上的人不说话,只是将胳膊从被子里露出来,费劲的想侧个身,或许是这个动作引起了伤口疼,感觉她的眼梢都不自然地抽了一下,结果半天也没能翻过去。
    夜晚歌赶紧去背后托了她一把:“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
    “嗯。”凉西月总算点了下头,只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渗人。
    毕竟是个大手术,看她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好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吗?”夜晚歌关心的问。
    凉西月还是摇头,那虚弱的样子看得夜晚歌都觉得心酸了,只能将脸别过去,这样静坐了一会儿,还是床上的人先说话。
    “晚歌!”凉西月开口说话,似乎有些吃力。
    “谢谢你昨天…能够那么晚去禾田会找我。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人……当时肚子疼得厉害,上洗手间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全是血……我就知道坏了…”
    夜晚歌一下子又想起昨晚发现她时的场景,胃里一阵恶心,忍住了才问:“你知道你自己又怀孕了吗?”
    凉西月又笑了一下,摇头:“这回……不知道。”
    这个答案,听了真让人心里不舒服。
    “怎么自己这么不小心?前几个月刚流了一个,这段时间就应该做好措施啊!”夜晚歌忍不住皱眉。
    “你以为我不想?”凉西月皱了下眉心,不知是伤口疼还是心里疼,反正表情显得很痛苦,“很多时候他都是随心所欲的……我要随叫随到,而且他根本……不允许做措施!”
    “那他就应该负责,一辆跑车一张支票根本不能弥补什么,孩子虽然没有成形,但毕竟是一条生命!”夜晚歌显得有些愤怒,虽然她的孩子也没了,但是血肉相连那种感觉,她也是有深切体会的。
    一个女人连续失去两个孩子,还失去了子宫,这真是灭顶的打击。
    再多的钱财,也弥补不了了。
    可凉西月却虚弱地垂了垂眼皮,唇角一抽:“弥补?他需要弥补什么?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两个都不是……他给我这些,无非是因为他玩得太大,玩走火了,所以需要用这些钱来收拾烂摊子。”
    夜晚歌实在不懂她的意思:“孩子不是龙老的?那是谁的?”
    凉西月却不说话了,头往灯光那边偏了一点,似乎捂住腹部沉沉出了一口气。
    夜晚歌以为她瞒着龙老还有其他男人,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不便过问,也没再说什么。
    岂料过了一会,凉西月自己又开口了,脸朝着灯光,说了一句:“我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什么?”夜晚歌大惊。
    “你不知道吗?”凉西月将眼睛闭起来,病房顶上的灯光全部打在她脸上,睫毛轻颤,一根根竖在几乎透明的眼皮上。
    “龙老他有病,不能人道……但是他会吃药……不过吃药也只是能够顶一小会儿,时间很短,几乎干不了什么事……可是越这样的人,心里越变态…就好像,你得了一个什么东西,自己不能吃,又眼馋,便只能叫其他人吃……他在旁边过过眼瘾。”
    夜晚歌被她说得云里雾里。
    “这话,什么意思?”
    凉西月又勾唇笑了,眼睛却没睁。
    “知道为什么他喜欢去禾田会吗?因为那里面男女都有……他去了通常会同时叫好几个,女的少,男的多,有时候便会把我也叫去……”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深呼吸,牙齿在牙根上咬了咬。
    “一晚上要换好几轮,男男女女,到后面我自己都乱了,根本不记得和谁做过,和几个人做过,做了几次……”
    佛经里云,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此为六道众生。
    众生轮回。
    得到,失去,贪,欲,念,痴嗔。
    而你在第几轮?
    夜晚歌从楼里下来,银炫冽正靠在车门上抽烟,见她过去,赶紧将烟灭了,走过去搂住她的肩。
    “怎么样了?她恢复得如何?”
    夜晚歌却摇头,不说话,一整个回去的路上都不说话,直到临睡前她还是只字不吐,整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银炫冽看出她不对劲,也不工作了,洗完澡便抱着她躺在床上。
    “怎么了?还在为凉西月担心?”
    夜晚歌依旧不说话,只是翻了个身,将头钻进他怀里,重重呼吸他身上的味道,却有些反胃。
    想起那天在茶馆凉西月对自己说的话。
    “晚歌,你知道你运气很好吗?至少能够遇到一个真心对你的人,愿意接受你的全部过去。”
    真心对她的人?
    夜晚歌想笑,银炫冽吗?
    毁了她的人还差不多!
    “今晚我能不跟你睡一起吗?”夜晚歌忽然抬起头说。
    “你说什么?”银炫冽脸色一沉,顿时眯紧了黑眸。
    “我不想跟你睡一起。”夜晚歌猛的推开他,难受的说。
    尽管之前,她很努力的在说服自己,要接受银炫冽。
    至少表面上要装作奉承他,顺着他。
    可是发生了凉西月的事情,她实在再演不下去了。
    银炫冽跟他父亲龙老一样,他们父子俩都是禽兽,专门折磨女人的禽兽。
    她跟她的孩子,凉西月跟她的孩子,都是被这父子俩弄掉的。
    如果真的有报应,那这对父子应该下地狱。
    “夜晚歌,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不想跟我睡在一起,你还想跟谁?”银炫冽胸腔里涨满了怒火,愤怒的吼道。
    “妻子,还是发泄工具?”夜晚歌冷着脸反问。
    银炫冽晴朗了多日的好心情,因为夜晚歌的这句话,顷刻间烟消云散。
    “夜晚歌,你真把当成禽兽,以为我娶你就是为了发泄?你就这么不情愿躺在我身下承欢?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受?”
    他的语气凶狠,却透着一丝受伤的难受。
    夜晚歌没有理会他,想到病床上凉西月的遭遇,再联想到自己,心里怄的那口气怎么也消除不了。
    银炫冽陡然从床上坐起身,声色冷峻道:“既然你不需要我温柔地对待你,好,往后我们就像以前那样生活,反正我早已习惯你的冷淡态度!”
    夜晚歌躺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银炫冽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冷淡态度!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恶劣:“我在外面的事情你别管,你只需要记得,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好好扮演自己的身份角色,其他事情别再多过问。”说完,银炫冽翻过身,胸口堵着一口恶气,闭上眼睡觉!
    夜晚歌捏紧手指,她无声地咬紧牙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可越是忍耐就越是心疼。
    原来他还是从前那个银炫冽,这些日子待她好,只不过是觉得她新鲜有趣,如今他已经得到她的身体!
    她的新鲜期过了,他开始厌烦了!他并没有改变,只是又开始故态复萌!
    夜晚歌背对着他,尽量离他远一些,几乎挪动到床沿边快要掉下去的位置。她僵硬地躺在床的一侧,紧紧地揪住被角。
    这一夜,她无眠。
    而大床另一侧,银炫冽呼吸匀称,故意装睡。他内心纠结,同样彻夜失眠。
    第二天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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