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真的是太神奇了!给我!”凌赤琰完全不客气,伸手就要,一副仗势欺人,以大欺小的混混模样。
    思涵笑了,将小巧的手机收起来:“帅哥,你在家有保安,出门有保镖,就连晚上睡觉都有你哥哥守着。所以,你完全不需要这个小玩儿自卫的。”
    凌赤琰被思涵说的有些吃不住劲,知道小家伙在嘲弄自己呢。那么大的人,就连睡觉都要人陪着。但是心里也鄙夷臭小子:“你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怎么会知道我们大人的心思。”
    思涵脸上笑的更加意味深长了:“你也不过才十五岁,就自称是大人,太早了吧。”
    凌赤琰的眼睛猛地瞪圆:“那我也十五岁,你才几岁?再过一个月才四岁,我还比你大十一岁呢!”
    思涵眼底眸光一闪:“帅哥,你怎么知道我再过一个月就四岁了?”
    凌赤琰被思涵问的一愣:“对啊,我怎么知道你再过一个月就四岁了呢?但是我就是觉得你再有一个月就四周岁啦,虚岁也就是五岁啦。”
    思涵见凌赤琰一副很纠结苦恼的样子,便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而是接着凌赤琰之前的话说道:“是,我再过一个月就四周岁了,依然还是小孩。但我虽然是小屁孩,却有一双透视之眼,能看到你心里的所思所想,你信么?”
    凌赤琰低头斜睨思涵:“我不信。”
    思涵一副了然模样的笑笑:“我就知道你不信,但是等我说完这些话,你可以再重新说一次,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凌赤琰双手环胸:“那好啊,那我就看看你这小东西能说出什么来。”
    凌赤琰说是这么说,但是心里都想好了,不管小东西说什么,自己都说不对。就想看他牛皮吹大了,丢人。
    思涵自然也看出了凌赤琰的心思,他也不在意直接说道:“帅哥,虽然你现在的记忆只停留在十五岁,但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你真正十五岁的你,都不是真的幼稚的。你也许真的任性,真的狂妄,真的自以为是,自我为中心,但是却绝对不会是现在表现的幼稚,无赖。
    你成天把自己有病挂在嘴上,也不过是在提醒你身边的人,要更多的关注你。你希望借此来获得大家的关心,并且更希望被一圈爱包容着。你其实虽然不记得太多,但是心里早就承认,奶奶就是你母亲,周楚涵就是你哥哥。因为你承认了和他们的关系,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对他们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一方面,你可能是在试探,他们对你纵容的底线到底在哪儿。一方面可能是真的需要他们这样的爱,来填满自己心里的不自信。不确定他们是真的对你好的,便要一次一次的证明。”
    思涵,虚岁才五岁的孩子,居然可以条理清楚,把凌赤琰心里的所思所想给表述出来。
    凌赤琰听了这些,原本都是想着,就算小东西说什么自己都说不对的。可是现在,他却紧蹙眉头,一个字都说不来了。
    凌赤琰不是觉得思涵说的对,或是说的不对。而是他忽然发现,这一个月来,脑子里模模糊糊不清楚的东西,现在被思涵给捋顺了。就好像是一团浓雾笼罩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每天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赤琰现在明白了,全都明白了。原来自己在心里早就承认了母亲的存在,也早就承认了周楚涵的存在。一次次刁难母亲,一次次折磨哥哥,也不过是心里的不安全感在作祟。恐怕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终有一天,一切还会离自己远去,让自己一无所有,变成所有人都不喜欢的可怜虫。
    一语点醒梦中人。
    凌赤琰看着小小的思涵,就好像看着一个小怪物一样:“说,你才这么小,怎么就会知道这么多东西。不对,你说你有一双透视之眼,难道你是哪个平衡世界穿越来的?变身个小东西,就是扮猪吃老虎?”
    思涵看着如此的凌赤琰,真的是特别无语,相当无语,超级无语。
    “帅哥,难道你以前的智商都长在瘤子了么?所以,瘤子拿出去以后,你的智商也就跟随而去了。”
    凌赤琰俊美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臭小子,你居然敢说我没有智商!”
    思涵耸耸肩膀:“我没有说你没有智商,是你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凌赤琰:“……”
    思涵小手拉着凌赤琰的大手,轻声道:“我没有透视之眼,也不是你玄幻小说看多了,想的从什么平衡世界穿越来的小怪物。我只是记忆力比一般同龄的人好一些而已,而发现我这个特殊之处,还大力训练加以引导的伯乐就是你,帅哥。”
    凌赤琰不敢相信的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思涵重重点头。
    “帅哥,你知道么?曾经的你任性而狂妄,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每个人都觉得你是坏人,而你也的确做了非常多的坏事。你喜欢我妈妈,明知道我妈妈是你的嫂子,却不顾一切的带我妈妈到一个小海岛上。这一住就是三年零八个月。我和思音就是在小海岛上出生的。但是我妈妈心疼我爸爸的孤单,就托人将妹妹送了回来,而我,则留在海岛上。
    我是在你的怀抱里睡着,醒来,又长大的。你每天都会带我玩,给我讲故事。给我许多许多中外名著上的故事,手把手教我写字,然后让我看书。一些晦涩难懂的书,你丢给我看,然后你去给我妈妈做饭。很奇怪,那些书我居然能看懂,且看完之后就能记住。你后来发现我这个本事,高兴的驮着我在海岛跑了一整圈。你说你是世界上最牛逼的爸爸,培养了一个最最牛逼的儿子。
    这些,你都记得么?”
    这些,真的是自己和小东西发生过的事吗?
    为什么记忆里一片空白,除了对小东西有莫名的好感之外,除了记得丫头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什么海岛,什么和丫头一起生活三年零八个月,什么抱着小家伙入睡再醒来,统统不记得。
    凌赤琰双手抱着头,表情十分痛苦。
    思涵窝进凌赤琰的怀抱:“你手术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所以这些都不记得了。但是不记得没有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因为你是我的爸爸,我永远的爸爸。这一点是不能逃避的事实,即使你不想承认,也是真实存在的。”
    凌赤琰低头,大手落在思涵的头顶。这一次,没有因为听到这声‘爸爸’而火冒三丈。相反的,小东西躺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心里忽然就涌出满满的慈爱的柔情万丈。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自从醒来,就一直在逃避。”
    429 亲密的父子
    凌赤琰大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摸着思涵的头,声音也是这一个月来从没有过的平和。
    “这一个月来,我虽然只记得你妈妈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丫头。但是在这个家里,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大家对我的善意和包容。尽管你爸爸气的不止一次的想杀了我,但最后还是陪我睡。尽管你奶奶每次被我嫌弃之后都是一脸的痛苦,但是很快的就还会给我端一碗熬得很久很好喝的汤。我一方面享受这种被亲情包围的感觉,一方面又在一次一次的试验,他们对我爱的底线到底在哪儿。或许,是我心里深处的不安全感在作祟吧。但是却不明白,我的心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不安全感。”
    思涵很高兴,爸爸终于对自己敞开心扉。
    “爸爸,如果你想知道一切,我可以告诉你。”
    凌赤琰点点头。自从自己醒来,所有的人都说自己失忆了,说自己不是十五岁,说自己病的不轻,却从没有人跟自己说曾经的事。自己潜意识也一直在逃避,所以,更不会主动去问。
    但是今天,凌赤琰的心事被一个孩子无情的揭穿了。他即使还想再逃避,又怎么逃的下去。
    “好吧,那你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吧。但是我有些怀疑,你才三四岁,又能知道我多少事。”凌赤琰故意一句。
    思涵笑笑:“我虽然只有三四岁,但是大人说过什么我都有记得。而且我会用电脑,会查东西。你之前行事那么高调,随便在电脑上一查,我不知道的事情也就全知道了。”
    凌赤琰:“……”
    今天的半腰山别墅很安静,但是凌赤琰听完思涵说完自己的半生之后,心里再难平静。
    “爸爸,自从你醒来忘了一切,所有人就都对你隐瞒一切,以为这样是对你好的,会不记得很多痛苦的事。但是你现在一直闹,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爸爸一切是正确的。至少,你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事。而且,你即使对这些事没有感觉,也至少有十五岁的智商,能对自己做出的事负起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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