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对付他就不能大意,不能有妇人之仁,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绝,绝不能让他有逃生的机会,不然自己可能就得倒霉。
    嗯,为了自己日后不倒霉,现在就做的狠一点,干脆让他断了命,永绝后患。
    该怎么设计呢?现在自己还小,有什么人或事可以利用的呢?
    “小姐,你快来看,翠宝下蛋了。”碧珠突然进来了,她的声音又脆又亮,还透着股喜悦,打断了宋知夏的思绪。
    宋知夏把目光从窗外的景色上移到了碧珠的脸上:“翠宝下蛋了?”
    “是啊,下了四颗呢。”碧珠喜滋滋地回道,这几日被大公子欺负了两次,难得有件开心事,可以让小姐笑一笑。
    宋知夏的院子里养着两只画眉,一只公一只母,公的叫金宝,母的叫翠宝,两只都性情温驯,很得宋知夏的喜爱。
    “下蛋了啊。”宋知夏的目光又幽幽地投向了窗外。
    下蛋啊,对啊,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啊?
    宋勇毅要死也得等有了崽才能死啊,不然父亲母亲不就白白生养了儿子吗?
    而且有了崽,父亲母亲就不会难过了。
    这事得抓紧了。
    第21章 小设计
    既然打定主意要让宋勇毅下崽后再去死,宋知夏的心思就往这方面动起来了。
    首先,子嗣要健壮,父母就不能是病秧子,越健壮越好,所以宋勇毅得先把底子打好了,最好现在就开始练了。
    其二,子嗣要聪颖,父母就不能是蠢货,宋勇毅的性子和脑子都不算好,得好好磨练一番,不求他多出众,起码不能是现在这样的懒散和糊涂。
    其三,要挑选一个脑子清楚性子好的女人,绝不能要原先的那一个。
    原先的那个看着温良恭俭,实际上蠢笨似猪,宋家可是武昌之家,先祖是靠着军功打下的基业,父亲也是以功勋封爵,结果那个蠢女人却一心认为文贵武贱,要让她的三个儿子都去学文,一个苗子都不给宋家留下,直接让宋家后继无人。
    呵,她看不起武人,干嘛嫁进宋家啊?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宋家昌盛,她嫁进来就能得享富贵,顺便还能为她娘家保平安么。
    没了武运,没了兵权,她以为宋家还能保得住眼前的富贵平安吗?
    那个蠢女人,目光短浅,脑子糊涂,一边享受着宋家的保护,一边却认为武人下贱,呸,她才下贱呢!
    偏偏宋勇毅的眼睛被屎糊了,觉得她美就一心要娶她,美有什么用?美能让她的猪脑子灵光点吗?没听说过嫁错郎毁一生,娶错媳毁三代吗?就这样的蠢女人,一代就能把宋家全给毁了。
    宋知夏的目光转瞬极冷,这一次,绝不能再让宋勇毅自己选。
    嗯,另外还得把宋勇毅打发的远一点,这次不能再让他去封州大营了,既然说是磨练,那就得放得远远的,位置也放得低低的,他就是在父亲的保护下走得太过顺利了,才会不知道珍惜拥有,也不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一点小教训就放在心里斤斤计较,就得让他去外面经受风吹雨打,他才知道世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
    盛夏已过,初秋来临,虽然天气仍然炎热,半点没有清凉下来的迹象,但是秋裳已经是要备下了,张氏开了库房,挑选了各色上等布匹,准备裁剪新衣了。
    “夏儿,你来挑挑,喜欢哪种花色?”张氏满脸笑容地轻搂着小女儿问道。
    “看,这个澄湖绸颜色鲜亮,最是适合你这年纪的小姑娘了,这可是蔡家这个月新送过来的,还是蔡家的织匠手艺好,看,上面的银线多漂亮。”
    “这个是林家送来的,看,这个蓝色多漂亮,就跟湖水一样,这可是林家今年新配出来的颜色,比往年更亮色,据说还耐洗,过水五遍还不褪色呢。”
    “这是元家送来的长丝棉,听说是从北边的永平城送过来的,比寻常的棉花更长更保暖,是极难得的,正好可以给你父亲和你一人做一件小袄。”
    张氏一匹一匹地说过去,这些都是她精挑细选过的,不要说放在封州廊州是第一等的好货精品,就是拿到京城,那也是拿得出手的好礼品。
    自晋朝灭亡以来,这片天地就战乱不断,几十年战乱下来,没有庇护的人家根本活不下来,所以有手艺的、有脑子的、有体力的,都主动卖身依附豪强,豪强也乐于收拢只效忠于自家的丁口,这么一依附一收拢,好手艺的匠人自然就被集中在了各地豪强之家,生产出的好货精品都只供应给自家主人,绝不会外流,除非自家主人将自家特产用于送礼交际,好货精品才会做为礼品送到别的豪强之家。
    武宁伯府的府库里就存放着宋家主家送来的自家布匹,以及封州廊州几大望族送来的精品布匹,张氏要给夫君儿女裁剪秋衣,自然是在这些布匹中优中选优、精中选精了。
    张氏说得开心,宋知夏却只是草草扫了一眼,随手指了几个:“就这几个吧。”
    张氏扫了一眼女儿点的布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她眼含轻愁,温声哄劝着女儿:“就这几个么?虽然这些布匹花色都好,但颜色全是素淡的,你年纪小小的,该挑些鲜艳活泼的,来,再挑两个吧。”
    宋知夏轻轻摇头,似想努力微笑,但其中又透露出几分难过之意:“不了,反正女儿也不出门,穿得那么艳做什么,况且艳色易淡,洗两次就寡淡了,这不是糟践东西么。”染色不易,好颜色更是难染,洗却极易,好颜色洗两次就淡了,所以就算是富贵人家,也只是在出门交际的时候才穿鲜艳衣裳,在家中都是穿素淡便服。
    “你怎么就不出门了?”张氏以为女儿是在抱怨父母把她关在家中,略带急切地解释道,“这段时日把你拘在家中,只是因为幕后主使没有抓出来,怕你外出再次遇袭,等幕后主使抓到了,父亲母亲自然就放心让你出门了。”
    张氏拍了拍女儿的背:“夏儿,再忍忍,等再过一个月,若是到时候还抓不到幕后主使,母亲也做主带你出门,你现在先别急。”
    宋知夏仍然摇头:“不了,我还是在院子里待着吧。”
    “怎么了?怎么就不开心了?”张氏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碧珠,语气隐含严厉,“碧珠,小姐为何不开心?是不是底下人委屈了我女儿?”
    碧珠立即下跪俯地:“夫人息怒,奴婢们不敢放肆。”
    “既然你们不敢放肆,小姐为何不开心?”张氏语气更加严厉,“快说!”
    碧珠身子颤了颤,却不敢回话。
    “母亲不必动怒,不过是小事而已。”宋知夏轻声劝和。
    张氏听到女儿劝和,心中却更生气了:“夏儿你长大了,竟有心事不肯与母亲说了。”
    宋知夏闻言小身子颤了颤,垂首不敢言了。
    张氏盯着女儿高声喝问:“还不肯说吗?”
    “夫人息怒,奴婢说,奴婢说。”碧珠撑不住,赶紧替小姐回话。
    “说!”
    “是大公子,大公子让小姐别出院子。”碧珠战战兢兢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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