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齐淮远不想提这件事,皱眉看了眼地上似乎喝多了的醉鬼。
    “我看你当时好像没想杀了他。”
    齐家主身形有些僵硬,语气疏离:“我早就说过了,我和他只能活一个。”
    “是吗?我怎么看着好几次你明明只差一招就能解决战斗,却都停了手。”
    一时无人作答,火堆哔啵炸了几声后最终熄灭,许久之后,齐淮远才在黑暗中轻声开口:“他只是个孩子。”
    楚殣笑了下:“看不出来齐家主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啊,啧,真是好奇你这种人是个弟控到底什么样。”
    “楚少家主,你的好奇心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楚殣完全没把他警告的语气当回事,自顾自道:“你说那家伙二十岁的人了,还那么孩子气,一看就是小时候没教育好。”
    “我怎么教育我弟弟,你管得着吗?”齐淮远终于忍无可忍地怒了,“楚家的教养就是背后议论亡人长短?”
    “我哥小时候也特别疼我,”楚殣不理他,“可惜死得早,不然现在我说不定也会脑子不够用……”
    “你说谁脑子不够用?!”
    “你看看,我说两句都不让,这么护短,还说不溺爱。”
    齐淮远深深吸了两口冰冷的寒风才冷静下来,背过身无视那个话痨。
    几只雪橇犬像被传染了一样,此起彼伏地嗥叫起来,顺着无边无际地冰原传向远方。楚殣借着星光看了齐淮远的背影一会,笑笑,接着仰头喝酒看星星。
    ☆、第二十章
    凌晨六点多时,雪橇犬们一阵杂乱无章的狂吠吵醒了沉睡的众人。
    “我怎么感觉昨天晚上听见了狼叫。”毛线睡眼惺忪地揉着脑袋
    “嗯,”楚殣指向那只现在故作高冷的雪橇犬,“这家伙昨天晚上唱歌来着。”
    向导套好狗招呼众人出发,并且表示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就能到达冰川外沿,接下来的路他们不负责继续送了。按照约定,一天之后他们还会来接人回到卑尔根。
    这趟相对短暂的路程很快就结束了,卑尔根北部冰原已经展现了其神秘的一角。向导在空中挥出了响亮的一鞭,几只犬队就拉着主人消失在了远方。
    此时地面上已经不全是松软的积雪,薄薄的雪层下面是厚实的坚冰,拂开雪便是淡蓝色的冰层。一开始地面还是平缓的,之后便逐渐有冰露出雪层,最后只剩下了完全的冰面。狂风呼啸,把所有轻薄的积雪都吹得湮灭无形。
    鸿沟一般的地堑出现在众人面前。
    楚殣几步便跑上前去趴在了地堑边上朝下观望,然而向下只有十多米的能见度,再深处被一片白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连深度也无从知晓。
    “得用登山索爬下去,”齐淮远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冰面,“梅根,你和我下去,你们俩在上面守着。”
    “嗯??”楚殣还趴在边缘处,闻言猛地扭过了头,“我千里迢迢跟过来,你让我在上边看着?”
    “总得有人守着。”
    “那不需要所有人都留下啊,”楚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卖队友,“毛线,你留下!”
    被无情抛弃的毛线尽管还想挣扎一下,但是很快被楚殣一通长篇大论说得七荤八素,答应留在上面放风。
    虽然这荒郊野岭的也不可能有什么人来……
    齐淮远非常嫌弃地看了楚殣一眼,似乎觉得带了一个拖油瓶,但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在身上系好绳索就率先下去探路。被迷雾笼罩的地堑根本看不透深度,三人向下降了近四十分钟,还是没有探到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气味。
    “绳子不够长。”齐淮远皱起眉,显然没想到这个冰川峡谷会这么深。
    “还有多少才到底?”梅根眯起眼睛朝下看去,却什么也看不清
    齐淮远闭上眼,再睁开时,琥珀色的眼眸之中闪过几缕金色光芒,锐利的视线似乎看透了重重迷雾:“快了,还有三十米不到。”
    “直接爬下去吧。”梅根耸肩,左手握住匕首插进了冰面之中,右手解开了腰上的绳索,然后再拔出另外一把匕首,交替下行。
    楚殣看了眼这种操作,再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臂力和实施的可行性,觉得有点悬。虽然他很喜欢户外运动,但从来没试过这么危险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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