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车里侧头看他,感觉他开着车在想着什么,可我不知道他会想什么。
    回到他家,我进了厨房开始煮面,曾念洗了脸也过来陪着我,我在灶台前忙活,他就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
    我拿起一个鸡蛋,问他。“一个够吗?”
    曾念没回答我,看着我几秒后,突然就凑近过来,歪头看着我的嘴唇,然后吻了上来。
    我手里握着鸡蛋,本想推开他,可是他不给我机会,一只手去把煤气给灭了,抓起我的手把我扯进他怀里。
    我手上的鸡蛋,啪的落在了厨房的地砖上。
    我看不见鸡蛋粉身碎骨的样子,可能想象出来,忽然就觉得这么打碎鸡蛋的感觉,挺不好的,心头不禁一阵烦躁。
    可是曾念的吻却比平日都更加强势,我被他吻的都快呼吸不顺了,他也不肯放松下来,闭着眼睛,手也开始在我的后背上游走起来。
    我在心里无声叹息,索性也迎合着他,笨拙却又主动地回应着。
    感觉到我的变化,曾念更加忘情起来,我被他一把抱起来,走出厨房,朝着没开灯的主卧走去。
    他的主卧里。依旧是我自己拿着钥匙进来看见的样子,那些我过去家里的东西都还在,只有床是新的,他把我放到了床上,俯身压着我,继续吻。
    黑暗里,我睁眼看着离得太近的曾念,看不大清楚他是闭着眼睛还是睁着,只觉得他的身体隔着质地精良的衬衫,越来越热。
    他终于肯放开我一下时,开始起身跪在我身前,动手解领带。解开衬衫上的一粒粒扣子。
    我知道,和他之间最亲密的那种接触,已经箭在弦上了。
    我没想过要抗拒这一天的到来,可是事到临头了,我看着曾念一点点暴露在我眼前的结实身体,心里却莫名的想要逃开了。
    我不是不想和他那样,就是现在不想。
    曾念脱了上衣,开始继续吻我,一只手温柔的隔着衣服抚摸着。
    我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张不开嘴。
    他的手渐渐往下移,最后停在了我的牛仔裤腰上。
    “年子。”曾念轻声叫了我一下。
    我嗯了一下回答,眼神望着天花顶。觉得莫名的火在身体里窜着,移动着。
    曾念没再继续说话,手上的动作继续下去……
    等他喘息着从我身上离开躺在一边时,我被身体上突然地一凉弄得起了一身寒栗,身上胸口都还有曾念留下的汗水。
    他抬手把床头灯点开了,我的眼睛被刺激的很快闭上,手盖在了自己胸口上。
    我们都很久没说话。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铃声忽然让我睁开了眼睛,我听出来铃声是来自于我的,我的在仍在床边的牛仔裤兜里。
    我想起身去拿,曾念却翻身把我按住,在我嘴角轻轻吻了一下。“我去帮你拿,你别动。”
    他翻身从我身前越过,去翻我的裤兜,把从里面拿了出来,屏幕的亮光映着他激情过后的脸,越发显得棱角分明。
    我抬起一点头,看着他,曾念在看着我的,动作停了下来。
    “谁的电话?”我问他。
    曾念没回答,只是又看了屏幕几秒后,转身躺回到我身边,把递给我。
    我接过。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喉咙里滚了滚,觉得口好渴。
    我咽了咽吐沫,按了接听健。
    身旁的曾念,翻身下床,走进了卧室的卫生间里,里面很快就传出来哗哗的水流声。
    095 青春逢他(012)
    闫沉的声音在电话里低沉沙哑,他的深夜来电让我心里发虚起来,总觉得自己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消息,一定是和李修齐有关。
    果然,闫沉在电话里对我说,他到了滇越,现在就坐在李修齐的住处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我。
    我轻声说没事还没睡,耳朵里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想好怎么跟里面的人解释。
    “这房子是我哥以前在滇越时就住过的地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已经把这里买了下来,重新装修过,我有这的备用钥匙,没想到有一天会用上。”闫沉的声音很伤感。
    “有什么发现。”我问他。
    闫沉,“不知道,家里不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饭桌上还有一盘没吃光的煎饺呢,就是已经坏掉了,个像是突然就离开了,这么晚打扰左法医是因为我,我不知道该不该报警,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拉过床上的被单遮在自己胸前,想了下,“警方已经知道了。”
    “啊……”闫沉很意外。
    “你去滇越没联系白洋吗,她正在盯这件事。”据我说知,最近白洋和闫沉关系比之前又往前了一点,但是具体如何问了白洋她就说还好。
    我也不清楚这个“还好”,是多好。
    “还没。”闫沉似乎不愿多说这个。
    “那你联系她吧。闫沉,我有话想问你,也许很唐突,希望你别介意。”我听见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就问闫沉。
    “不介意,请说。”
    浴室里的水声却在这时戛然而止。
    我看着浴室的门口,迅速问闫沉,“你和你哥,就是兄弟。对吧。”
    这样的问话,别人听了一定会晕,可我知道如果我的假设是对的,那么……闫沉一定懂我的意思,不管他会不会承认。
    还没等来闫沉的答复,曾念已经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毛巾擦着湿发,我看到他的眼神在毛巾和头发的缝隙里朝我看过来。
    我也看着他,还在等闫沉说话,就对着喂了一声。
    却瞬间就断掉了,不知道是人为,还是信号太差了。总之我没听到闫沉的回答。
    也不打算再把电话打回去,我想闫沉可能也不会再往回打,就放下了,把被单遮在胸前,准备下床也去浴室。
    曾念已经走过来,放下手里的湿毛巾,眼睛在卧室的柔光之下,幽黑看不见底。
    他抬手朝我伸过来,最后落在我抓在胸前的被单上,往下用力一拉,“去洗个热水澡,有助睡眠的。”
    我以为他会马上问电话的事情。可是曾念说完就坐在了床边,看起来并没有现在跟我继续讲话的意思,我顿了几秒,光着身子走进了浴室里。
    热水的冲淋之下,我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边镇,那里是我隔了十年意外重逢曾念的地方,现在又成了李修齐莫名失踪的所在。
    滇越,两个男人……我猛地仰起脸,让水柱浇在自己的脸上。
    等我洗好出来时,卧室里没了曾念的影子。
    我走出卧室,听见厨房里有响动,走过去站在门口看见。曾念正站在灶台前,他在做吃的。
    这一幕,让我有恍如隔世的错觉,我想起了十几年前他在我家那个小厨房里给我做饭的情景,想起他做的红烧排骨的味道。
    像是察觉到背后有人,曾念慢慢转过头看着我,“马上就可以吃了,你去坐下等着吧。”
    他还是这副做派,我觉得?子发痒,酸酸的。
    曾念重新了煮了一份热腾腾的汤面,里面加了蔬菜和几片火腿,简简单单的泡面看上去还是秀色可餐的样子,他的厨艺没退步。
    我们对坐开始吃面,吃东西时他还是不说话,我也闷头吃,心里想着等下要主动跟他说明一下闫沉这么晚打电话给我的缘由。
    他并不知道闫沉的存在,在他那里还算是个陌生男人,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不舒服,只是还没问起我。
    曾念把自己的一碗面吃个尽光,还端起碗喝下了最后一口热汤,喝完放下碗才看着我笑起来,“我刚才吃面时在想,和你这么安静的吃东西,在深夜里,这感觉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咱们还念书的时候,我高考前最喜欢的时间,就是隔几天能和你一起在灯底下吃夜宵……刚才忘记了,应该端去卧室,在那个写字台上吃的!”
    他说得兴奋起来,眼睛亮起来,丝毫没有那抹阴沉神色。
    我被他说得也唏嘘不已,原来他当时是这么想的,我今天才知道,还以为那些细碎的事情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呢。
    原来不是,原来他都放在心里,记得。
    我忽然觉得心里特别不安,不安里还带着一些说不清楚的愧疚感。
    “曾念,今晚那个找我的电话,是和李修齐李法医有关的。”我看着曾念嘴角的笑意,对他说。
    “噢,他不是不做法医了吗。”
    我抿一下嘴唇,上面残留着食物的香味儿,“是不做了,他好像出了点状况,我们都联系不上他了,那个电话是他朋友打来的,说的就是找他的事情。”
    我还是把闫沉的身份,只说成了李修齐的朋友。
    曾念点头,起身收拾碗筷,我也跟着站起来,“我来刷碗。”
    他也没跟我争,跟着我捡了碗筷走进厨房里,站在水槽边看我洗碗。
    “向海湖突然请假,也是为了他吧。”曾念忽然问我。
    我没否认,点点头,“是,你也知道他们过去的那一层关系,她很担心所以准备过去看看。”
    “你们最近案子多吗。”曾念又转了话题。
    我转头看看他的脸色,“还好。今天那个火场的案子算是最忙的一次了。”
    “你也担心他吧。”
    我的手握着碗沿停下来,洗涤剂的泡沫被水冲着迅速消失在下水口的洞里。
    “是担心,可是没有别的,就是觉得他失踪的蹊跷。”我又继续动起来,低头回答着,不知道在水流声里,曾念听得够不够清楚。
    “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是有关团团的。”曾念今晚说话的节奏,完全是思维跳跃极快的模式,话题这么快又转到了团团身上。
    “团团怎么了,前几天我跟她讲电话,她说在学校适应挺好的,很喜欢去上学。”我觉得曾念提起孩子,像是会听到什么不够好的消息。
    “还记得滇越那个一直和团团在一起的男孩子吗,我房东家的儿子。”曾念问我。
    我当然记得,还记得那孩子跟我的约定呢,他说过会来大城市奉天的,要我千万别欺负团团,他知道了会报复我的。
    想起小男孩稚气却足够真诚的眼神和话语,我心底软了起来。
    “那孩子还好吧。”我把洗好的碗放到沥水架子上,问曾念。
    曾念握住我擦干水有些凉的手,手指肚在我手背上温柔抚摸着,“那孩子病了,情况很不好,我说接他来奉天看病,钱和其他事都有我来管,可他家人就是不同意,我和孩子通了电话,他只说很想见团团,特别想。”
    我的心往下一沉,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消息。
    “什么病,干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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