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骨辩鸿蒙
    风清凌五岳
    神鸾伴鹤仙
    沈鹤轩喃喃品着那字句:“神鸾伴鹤仙,神鸾,伴鹤仙……神,鹤,仙……”他恍然道,“这可是送给爹的?!”
    付湛清含笑道:“清儿真聪明。”
    沈正清兴奋地说:“这只鹤分明也是在画爹嘛,究竟是谁对爹这样崇敬?”
    沈鹤轩勾唇一笑:“你一定猜不到。”
    “就是猜不到才要问嘛。”沈鹤轩满眼放光,好奇极了,“爹,这画究竟是何人所作?付大哥?到底是谁啊。”
    付湛清犹豫地看了沈鹤轩一眼,不知该不该告诉沈正清。
    沈鹤轩面色平静地说:“是把爹推下悬崖的人。”
    沈正清脸色一变:“什么!燕、燕思空?”
    “正是。”
    沈正清再看那画,想法全变了,他怒道:“他竟画这样的东西来嘲笑爹,此人真是丧心病狂!”
    付湛清解释道:“清儿,这幅画并非在嘲笑老师,而是在恭维老师。”
    “可就是他害得爹断了一条腿的,臭名昭著,作恶多端,能安什么好心!”
    沈鹤轩凝视着沈正清,直看得沈正清浑身发毛,他才对付湛清道:“湛清,把这画挂在书房吧。”
    沈正清一听,急了:“爹,你怎么能把这东西挂在自己的书房!”
    沈鹤轩道:“清儿,你可记得小时候背过的《题西林壁》?”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当然记得。”沈正清与他爹一样聪明早慧,这样的诗句他刚记事儿就会了,他不解地看着沈鹤轩。
    “从不同的方位看同一事物,却有诸多不同,你不知此画为燕思空所作时,还觉作画之人对我十分崇敬,知道以后,却觉得他在讥讽我,你可想过为什么?”
    沈正清沉默了。
    沈鹤轩摸了摸沈正清的脑袋:“我知道的燕思空,与你听说的燕思空,以及天下人口中的燕思空,都不一样。”
    沈正清茫然了:“爹是什么意思?爹知道的燕思空,是什么样的?”
    “他……”沈鹤轩犹豫了一下,低低一笑,“一言难尽。”
    “可人人都说他是个大奸臣,哦,我也听说他曾经一手覆灭了阉党,可他背叛自己的恩师,背叛朝廷,还背叛过皇上,他、他就是个朝秦暮楚的人,所以人人都骂他是‘骑墙公’。”
    付湛清的神色有几分暗淡,他轻声说:“清儿,他与你爹曾是挚友,许多事并非如你想象那般,就像你见山未必是山,见水未必是水,见人之一面,不足以臧否,等你长大了,就会懂的。”
    沈正清更加茫然了:“这……难道,难道他不是大奸臣,是个大忠臣?爹,孩儿不懂,燕思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沈鹤轩沉吟片刻,只觉那人的复杂多面,功过是非,一卷书怕都写不尽,他提起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遒劲有力的几个字:
    忠矣,奸矣,社稷矣!
    ——全书完——
    参考书目:
    《史记》
    《孙子兵法》
    《二十四史》
    《论语》
    《明朝那些事儿》
    《万历十五年》
    《大明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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