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言不以为然的唇角一勾:“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定山王肯为我做那么多,我又岂可辜负?”说完,对着那双棕黄色的眼眸,微勾起唇角。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涵义,让赫连睿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放远朝前方看去,果真听审席上,某道霸气的身影此刻正情意绵绵,神情暖暖的看着那人。
    以为他这样子就会退出吗?真是太天真了!
    赫连睿懒洋洋的靠回椅背上,嘴角半勾,看上去颇为邪肆轻佻,搭在椅子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扶手,看着那个面对众多人的质问依旧能够游刃有余,从容淡定的公子言,脑海里突然会想起那晚他略显急躁的面容。
    “呵呵。”赫连睿一个情不自禁轻笑出声。一旁的整事大相听到,略微惊慌的转过身“太子可是对宣判结果有何异议?”
    嗯?宣判结果?
    赫连睿见众人都朝他看来,才猛然发觉原来审判不知不觉已经结束,伸手接过那整事大相递过来的宣判书,目光在“暂时收押”四个字上徘徊了许久后,轻拍了下大腿。
    “就这样吧!”
    “哗啦啦——!”
    安静昏暗的牢房里,铁链摩擦的声音让静坐在角落里的赫连澈好奇的抬起头,古潭般的眼眸平静似水,毫无波澜,可是在看到缓缓走近的身影时,眼底猛地一颤。
    “言兄!”赫连澈从角落里跑出来,着公子言手上的手铐,扶在栏杆上的手忍不住紧握“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怕。我只是暂时收押。”公子言安抚性的对他笑了笑“审判结束了。在结果出来之前,我恐怕要一直待在这里。澈澈,我来做你的邻居,开心么?”
    赫连澈苦涩一笑:“言兄···”都这个时候了,他就不要在开着玩笑好了吗?
    “好了,我的牢房貌似还在里面。我先走了,有事叫我啊!”
    有事叫你···这地方,他能有什么事情叫他?
    看着那个抬脚离开的身影,步履轻盈,姿态悠闲,左顾右看,硬是把坐牢闹得像是逛街一样随意,赫连澈不由得摇头一笑,心里的担忧也没刚才那般浓烈了。
    石床,稻草堆,小天窗。
    以前都是她把别人送进监狱,现在却成了别人把她送进监狱。算了···公子言打量了一下牢房里的环境,简陋是简陋了点儿,但环境还算是干净。待在这里的几天,她就当做是体验生活吧!
    这样想着,脸上的神情更加惬意起来,等那看管人员解开她的的手链转身离开,她就兴致昂昂的捡起地上的稻草开始整理自己的小窝,等宫晟天带着人进来的时候,某人已经翘着二郎腿,躺在自己新铺的小窝上准备午休了。
    “你···你就不能有点儿坐牢的样子?”看着某人颇为享受的模样,宫晟天颇为挫败的单手扶额。亏他还担心这家伙突然被收押可能会担心受怕,可如今看来···貌似是他想太多!
    “咦?天天?”听到熟悉的声音,公子言转过身一看,立刻兴奋的从石床上跳了下来。扑到了牢门前“天天,你怎么来了?是担心我吗?”
    “你觉得呢!”宫晟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被收押?”
    “这我怎么会知道!”公子言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我有猜测过。毕竟那判决不会立马就有结果。”
    “你觉得···怎么样?”宫晟天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言见牢狱那边有墨白守着,便笑嘻嘻的隔着栅栏伸过手去捧住他的脸颊:“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
    “你···”宫晟天被他这没心没肺的模样给气到了,一把把他的手扯了下来“这几天你就先呆在这里。这里是天牢,赫连睿不会公然对你怎么样,但你也给我绷紧神经。外面的事情由我和妖月,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公子言点了点头,他从不质疑那两个人的实力,也不怀疑自己会出去的事实。不过一想到要在这里呆那么久见不到他,心里还真是有些难受“天天···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澈澈了没?”
    宫晟天垂眸扫了眼被某人抓住的腰带,抬手给拍开:“放心,你的白月光不会有事的。”
    哼哼,都这个时候了还吃醋!
    公子言很想教训一下这个不分场合随时吃醋的小醋坛子,可是隔着栏杆她也就只能望栏兴叹:“天天,不是我太重视澈澈,而是这件事他的确是因为我才被牵连到了。我不想良心不安。”
    宫晟天平静着眼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放心,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公子言的牢房在天牢里面,出来时必然会经过赫连澈所在的地方。看着那个此时正面朝天窗,隔栏远望的男子,宫晟天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谢兄。”
    “苍兄。”听到声音,赫连澈回过头对着宫晟天点了点头。
    “等我。”宫晟天低沉的吐出这两个字“你和公子言都不会有事的。”
    谢云澈勾了勾唇角:“苍兄将言兄救出就好。至于我···我已经认命了。”
    宫晟天略微不满的蹙了蹙眉头,看着那个身上散发出死寂灰败之感的男子,细不可闻的摇了摇头:“谢兄,你可以认命,而我们却不能良心不安。保重。”
    赫连澈眼眸一颤,随后点头一笑:“保重。”
    从里面出来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宫晟天回头看了看戒备森严的天牢,对着身侧的墨白使了个眼神:“派人过来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汇报。”
    “是!”
    载着宫晟天的马车缓缓离开天牢大院,躲在暗处的探子见马车驶远,才转身往太子府跑去。
    “就那么走了?”听到探子的汇报,赫连睿略微讶异的挑了挑眉头。他本以为公子言收押定然会惹得宫晟天大怒不满,甚至跑到天牢里抢人都有可能,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平静的就回去了。
    “天牢那里继续盯着。另外···再派几个人去尽君欢协助。”公子言已经下狱,宫晟天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查明事情真相。而他早就把一切事情都给处理完毕。只要按兵不动等到三日后审判结果下来,那么这场暗战,就是他赢了。
    “去,把段岩给我叫来。”一想到过不了几天公子言就会成为他的掌中物,赫连睿心底就一阵暗爽,兴奋的同时身体更是迫不及待的做出反应,让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消遣一下。
    段岩接到太子府传来的消息,不敢迟疑立刻前往赴约。一推开书房大门,就看到了书桌旁的软榻上,正在卧榻看书的赫连睿。身上的衣袍衣领大敞,露出的古铜色胸膛,健硕又性感,让段岩连忙惊慌的转身关好屋门。
    “哼,你怕什么?”这里是他的太子府,还能有别的探子不成?赫连睿很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眸一沉,沙哑这声音道“过来。”
    段岩不是傻瓜,知道赫连睿这次叫他来,有因为公子言的事情,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因为那个。尽管心里叫嚣着不满恶心愤怒,但是在那人眼神的注视下他还是抬脚朝软塌走去。
    “听说,最近有人在盯着你?”赫连睿一把扯过段岩拉进怀里,随后粗鲁的扯开他的腰带,探进他的衣领。段岩被他猝不及防的这么一拉,直接一个踉跄栽倒他的怀里,想要站起来身体却被他摸得发烫发软,娇弱无力,只能双手撑着他的肩膀,点了点头“是···不过我还没查出来···嗯···是谁的人?”
    “哼!有什么可查的?”赫连睿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大手一扯,将他的袍子直接褪至腰间。
    “太子——!”
    “公子言已经入狱,定山王为了救他很有可能以你为把柄来威胁我。所以这两天···你给我注意点儿,别脱了本太子的后腿。”
    “太子放心···我···是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头靠在赫连睿的肩膀上,段岩低咬住下唇不让那羞耻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察觉到那人粗糙的手滑过自己的后背,段岩身子微颤的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一股屈辱感。
    “哼,就是惹了麻烦又会怎么样?”赫连睿侧过头看着趴在他耳边不敢出声的男子,嘴角一勾一把把他推到地上。
    “啊——!太子!”
    “真是没用。”赫连睿见他紧咬着嘴唇,眼底泪花闪闪,非但没有愧疚和心疼,反而愈发的对这个小侯爷轻视起来,反正在他看来,这个武军候小侯爷不过就是他的泄欲之物。
    “太子······”
    “嗯?有事?”赫连睿见他刚才还一副痛苦不看的模样,此刻脸上已经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眼睛也开始变得迷离,心底对他的不屑忍不住又多了一分。明明每一次见面他也会被享受到,可是背后里偏偏却要摆出一副为了雄心壮志不得不屈尊的样子,这个人简直比他赫连睿还要虚伪!这么一想,他又开始怀念那抹素白的身影,想起他发丝间的冷香,想起他羞怒的面容。
    “太子?”段岩见赫连睿突然露出那种怀念的模样,唇角含笑的温柔的如同叶尖的水滴,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愤怒的感觉刚从心底升起,那人突然眼神凶狠的看了过来。
    “记住。”赫连睿眼底不知何时布满了阴霾“这几天看管好自己,要是出了事情,本殿下是不会救你的。”
    “太···太子···”段岩尽管被**弄得浑身头脑发昏,但是赫连睿这句话却如一桶冷水一般从头上浇下,让他滚烫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凉!
    “怎么?被吓到了?”赫连睿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见他吃痛的眯起眼睛,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记住咱俩之间的协议。我帮助你父亲谋反,作为回报事成之后你们将大秦三分之一的土地让与我西元。而你的身体,不过是你提前给的甜头。”
    “可是···”他万一出了事,他怎么可以制止不理?
    “可是什么?你真以为我赫连睿会为了你把自己给搭进去吗?还是说···你准备找其他西元人合作?”赫连睿的眼神猛地一冷。
    “不···不敢!”对上那样的目光,段岩吓得连忙摇头,之后就是颇为无奈的点头应允“殿下放心···我是不会托你后腿的···”
    “这样子最好。”赫连睿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别说本殿下心狠,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毕竟只有我保全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才能继续。而本殿下保全了···你又怎么会出事?对吧?小侯爷?”赫连睿低下身子挑逗着早已面红耳赤,较软无力的男子,见他迷离着眼神连连点头,这才心情大好的褪下自己的衣袍。
    这一场见面,直到深夜才结束。事后,赫连睿神清气爽的去沐浴更衣,而段岩则如往常一样,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就拿起地上被赫连睿扔掉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来书房。
    “哼,这人还真是恶心。”躲在暗处的小虎看着那个从书房里出来,一路翩翩而行的段岩,很是唾弃的扫了他一眼。刚才还叫的那么大声,现在又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哼···真是虚伪!
    “行了。他出府了,我们行动吧。”
    “好嘞!”
    离开的身影快若闪电,轻若如风,悄无声息的跟在马车后面进了西园街道。在拐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时,二人对视一眼,一个飞快的飞身上车毫无声息的解决了车夫,一个则是身子一缩从马车窗户飞身进马车内。对着那尚未来得及呼救的男子,抬手就是一巴掌。
    ------题外话------
    昨天太累了,写了两千就扛不住去睡了,早上七点多种起来写的另外一半。评论也没有及时回复。╮(╯▽╰)╭毕业好累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宫晟天,你配不上他!
    “不好了太子!大秦小侯爷貌似被人绑架了!”
    “你说什么?”刚从浴室里走出来,正擦拭着头发的赫连睿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愣在那里。在随从又把那话重复了一遍后,立刻愤怒地把手中的帕子扔到了地上。
    “找!立刻把人给我找回来!”赫连睿暴躁的对着那随从吼了一句,然后回身一脚踹翻身旁的花架。
    可恶!没想到那宫晟天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他前脚警告完段岩,后脚他就叫人把段岩给掳去。他到不是担心段岩会把自己给供出去,他只是担心段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和大秦的合作,岂不是要泡汤了?
    看着地上碎裂的花盆,赫连睿慢慢握紧了拳头。清脆的骨节声飘荡在宫殿内,让跪在地上的宫人们更加惴惴不安。直到那黑色的靴子离开视野范围,宫人们这才轻手轻脚的上前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书房里,淡淡的檀香味飘荡在空气里,刚才欢爱造成的狼藉,早就被宫人消除的干干净净。赫连睿阴沉着脸坐在书桌后,当听下人说定山王今晚一直在和中山国太子等人商讨事情时,棕黄色的眼眸倏地划过一丝冷光。
    难道这件事情不是宫晟天做的?
    赫连睿单手摸着下巴,想不明白除了宫晟天,谁还会在这个时候绑架段岩。
    “太子,要继续盯着么?”
    赫连睿蹙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盯着吧。”就算这次事情不是宫晟天做的,接下来几天这个人也定然会有所行动。至于段岩···
    “继续寻找小侯爷的下落,只是注意不要走漏了风声。”
    “是。”
    “你们,陪本太子去天牢看看。”
    “是!”
    夜晚的天牢格外的幽深寂静,银灰色的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户投射进屋内,在地上留下涟漪荡荡。赫连睿隔着栅栏看着石床上盘腿而坐的身影,一双眼睛晦暗不明。
    “公子。”
    赫连睿走到栏杆边,看着那抹身影声音低哑的开了口。低沉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振聋发聩般响亮。让正在思考问题的公子言情不自禁的挑起了眉头。
    “公子。”
    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语气中流露出来的阴狠让公子言终于睁开眼睛,侧头朝他看去。
    “太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公子言眉眼淡淡,看着栏杆外一身华服的男子眼眸静默无痕,眉宇间丝毫没有下狱的狼狈和羞愧,一身白袍依旧皎若月光,让人难升亵渎之心。而他的这份冷漠淡然,却如导火索一般点燃了赫连睿心底的怒火。
    “公子,小侯爷被人绑架了。”
    公子言眼眸一闪,随后勾唇浅笑:“所以呢?”特意跑来看看她是否还在?
    “探子调查说不是定山王做的。”棕黄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一抹素白,赫连睿抓着栏杆,看着那个淡若春风般的男子,丝丝阴狠渐渐爬上眉梢“公子,本太子似乎又小瞧你了。”虽然不知道背后那人是谁,但是直觉告诉他定然与公子言相关就对了。
    “难道太子殿下深夜跑到这牢房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公子言的语气中流露出一分讥诮,看向赫连睿的眼神也带了份蔑视“太子若没事就请回吧。”
    “你!”抓着栏杆的手紧紧地缩紧,看着那个再次垂眸打坐的身影,赫连睿挫败的拍了下栏杆,然后愤恨的转身离去。中途经过赫连澈的牢房,看着那抹蜷缩在石床上微微颤抖的身影,眼底闪过丝丝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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