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赫皱紧了眉,十分吃力地回想当日瞥见的那司机一眼,在他印象中,那双眼睛,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姜先生没关系,您慢慢想。”王队见他思考困难,轻声安抚。
    “好像是女人的眼睛。”姜以赫不确定地说,“不不不,是男人的眼睛。”
    楚非远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攥着宋安乔的小手,墨黑的眼眸晦暗不明。
    “不不不,是女人。”
    “也不对,是男人。”
    反反复复,姜以赫一会确定,一会又不确定,王队叹口气,拍了拍姜以赫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想了。
    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下午的时候,卓文来到医院,与楚非远耳语,“楚总,施家已经在三个月前,坐私人飞机秘密回去了意大利,所以这事情应该与施家无关。”
    眸子凌厉,楚非远声线冷冷沉沉,“施优娌呢?”
    “也回了意大利。”卓文如实回答,“现在只有施家几个佣人在半山别墅住。”
    楚非远沉眸,手抚弄了下腕表,“这样,你暗中派几个人去意大利,查一下施家最近在意大利的活动。”
    卓文点头,领命离开医院。
    宋安乔行走已经自如,伸手挽过楚非远,“哥哥,你忙完了吗?忙完我们出去逛逛吧。”
    楚非远微笑,长指轻刮了下宋安乔的鼻子,目光宠溺,“好,我们去散步。”
    楚非远推着婴儿车,宋安乔挽着他的手臂,一家三口下了楼,花坛中,美人蕉开了花,娇艳似锦。
    走到一处长椅旁坐下,女儿小年糕躺在婴儿车里,两只小手向上胡乱抓着空气。
    楚非远唇角微微地勾了勾,视线缓缓看向身旁的宋安乔,长臂伸出揽过她的肩,九月末的天气,他忽觉此刻温暖似春。
    身边有她,有孩子,暮看夕阳,岁月静好,楚非远十分满足。
    宋安乔依靠在他怀中,微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这份难得悠闲的时光。
    睁开眼是他,闭上眼,周遭的空气里凝着他的味道,她想自己曾经奢望的安全感就是,她需要的那个人一直都在。
    没遇见楚非远之前,她是随遇而安,而遇见他之后,她宋安乔以他为安。
    路过的护士们忍不住看他们两眼,有的人一脸羡慕,有的窃窃私语,“看着好幸福啊。”
    转瞬,宋安乔身体痊愈,临出院前,她又去看姜以赫,他情况严重,双腿至今不能下床。
    即使这样,爱他的人依然感恩他从死神那挺了过来,感谢他不抛弃他们而离开。
    姜以赫的姥姥来了,老人面容慈祥,银灰的头发上戴了一个黑色发箍,嘴里责怪孙子不早点告诉她。
    姜以赫笑了笑,不是他不告诉,是他姐夫楚非远万事考虑周到,帮他隐瞒了老人。
    老人见到宋安乔,微怔了一瞬,这么多年,吃斋念佛,就是为女儿赎罪,可现在,她仍不敢面对宋家母女。
    宋安乔落落大方,喊了一声姥姥。
    老人听了,眼睛微微湿润,声音颤抖着应了一声。
    一代人的恩恩怨怨,终止在他们那代人就好,仇恨不要延续,经历世间纷扰,宋安乔仍怀有善意。
    “姐,看你健康痊愈,我就放心知足了。”姜以赫坐在床上,声音真诚。
    鼻子一酸,宋安乔上前抱住姜以赫,轻拍他的后背,“小年糕能走路前,你也必须得能走路了,你这个舅舅要带她出去玩。”
    姜以赫眸子明亮,“必须的,我可是要做一个和蔼亲民的好舅舅,保准到时候,孩子只黏我。”
    宋安乔的唇角弯起,浅浅的笑着,“黏你我放心,黏别人我倒不乐意了。”
    “啧啧。”姜以赫有着得瑟,“姐你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折服在我的魅力中了。”
    宋安乔微垂眸,轻轻笑着,默认了姜以赫的自恋。
    这边,楚非远办好出院手续,上楼来找宋安乔,听到姐弟俩的笑声,清冷的俊容略略温和。
    与姜以赫告别,两人走出医院,楚非远去开车,宋安乔站在停车场外静静等待。
    突然地。
    一位骑单车,戴着头盔的青年从她对面急速地驶来,宋安乔心倏地一惊,慌忙侧身躲开,刹那间的擦身而过,单车上掉落下一个包裹。
    “哎,你掉东西了!”包裹掉在宋安乔的脚边,她本能地喊出声。
    青年没有听见,车速飞快,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视线里。
    宋安乔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准备弯腰捡起时,楚非远将车开了过来。
    “非远,刚刚一个青年掉了这个包裹。”宋安乔看向打开车门下车的楚非远,手指指着地面,“我们先去交给警察吧。”
    说着,宋安乔弯腰捡起,包裹是长方形的纸盒,上面贴了邮寄单,却没有写任何住址联系人。
    纸盒下方没有封口,宋安乔方捡起,里面的东西就掉了出来。
    “啊!”
    宋安乔吓得大叫一声,慌忙扔掉纸盒,楚非远的眸子骤然一沉,迅速将她护在身后。
    蟑螂。
    七八只食指般大小的蟑螂被人黏在了一个少了双臂,断了一条腿的娃娃身上。
    有的蟑螂死了,有的在挣扎着蠕动,但胶水的强力粘劲死死将它们粘住,挣脱不得。
    宋安乔看着,脸色煞白,小手攥紧了楚非远的手臂,躲在他身后不敢再看。
    娃娃的头上涂抹了红色液体,看起来十分像血液,瘆得人心里直发毛。
    楚非远的脸色一秒比一秒的难看,清冷的眸子仿佛像是结了冰,寒气逼人。
    “哥哥,走吧。”宋安乔害怕,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楚非远转过身,抱了抱她,声音低沉,“别害怕,是别人的恶作剧,以后可不要乱捡东西了。”
    宋安乔低“嗯”,不敢了,有这一回,够她记一年的了。
    蟑螂,她最怕的生物。
    做这个恶作剧的人,太缺德。
    一整天,宋安乔蔫蔫的,提不起劲,满脑子是蟑螂,一闭眼,她就感觉那些蟑螂粘在了她的身上。
    老太太不知情,让何妈去洗了葡萄,拍了拍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宋安乔。
    受惊过度,老太太一拍,宋安乔吓得立刻花容失色,“啊,别过来!
    第251章 太难伺候了
    老太太动作僵了一僵,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关切询问,“大乔乔,你怎么了?”
    宋安乔回了神,手心冰凉地挠挠头,“奶奶是你啊,我没事,在医院住久了,人有些不适应。”
    老太太皱眉,眼神里明显不相信宋安乔的话。
    宋安乔尴尬,寻了借口,上楼休息。
    老太太不放心,将孙子从书房叫出来,“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楚非远垂眸,“奶奶您能盼着点您孙子的好吗?”
    “那大乔乔怎么了?”
    “可能不适应在家。”楚非远深目沉沉,“您不用担心,我去看看。”
    老太太拍拍孙子的后背,“多疼疼媳妇,别总放在工作上,工作做不不完,媳妇只有一个。”
    楚非远点点头,先去泡了一杯牛奶,沉步进了卧室。
    宋安乔和衣躺着,听得脚步声,睁开了眼睛。
    楚非远眉梢挑了挑,深笑,“睡觉不脱衣,等我给你脱?”
    宋安乔听得有些发怔,“你……”
    “先喝杯牛奶,稳稳神。”
    楚非远揉了揉的她的长发,宋安乔僵硬地接过,一口气喝完。
    嘴唇边沾了牛奶,楚非远伸出手,大拇指在她唇角一抹,宋安乔呆呆地望着他,“楚非远,你看到了吗?”
    “什么?”
    “那个娃娃……”宋安乔微微垂了眸,“娃娃的头上写了一个宋字。”
    楚非远的薄唇,抿紧,胸口有些闷。
    “然后呢?”他声音很平静,像是不在意。
    “我啊。”宋安乔抬眸,目光闪烁,“我姓宋啊,你说是不是有人针对我,想害我?”
    楚非远垂下眼眸看着她,俊脸凑近,轻吻她的唇,“傻瓜,谁会害你?只是巧合罢了,别胡思乱想。”
    巧合吗?
    宋安乔颦眉,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深夜,十一点多。
    楚非远慢慢掀开被褥,去了书房。
    书桌上,他的笔记本闪烁着,几张照片显示在电脑屏幕上,是那娃娃被分解的照片,照片的下方,均用红色醒目的粗字体写着:离开宋安乔,否则,这是她的下场。
    楚非远缓缓闭目,头微微后仰,手指捏着眉心,面部线条僵冷。
    手机突兀地响了。
    “楚总。”电话那端,卓文说,“邮件地址显示是美国,不是意大利。”
    楚非远拧眉,语气不悦,“一次性说完。”
    卓文一怔,声音愧疚,“而那个布娃娃,以及身上的胶水,还有红颜料却均产自国内,一个国内,一个美国,是不是太诡异了。”
    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泛着凌厉的光,楚非远语调极沉,“没什么诡异,要么两个人,要么请人代发。”
    卓文听着,忍不住吐槽,“到底谁啊,这么变态。”
    楚非远目光沉冷,这人处心积虑要他离开宋安乔,且态度非常明显,他若是不离开,宋安乔的生命时刻受到死亡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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