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眼看了!
    夏沐拽着江妩就往里跑,眼不见为净!
    ——
    好在舞会已经接近尾声,夏沐憋着火气跳了二十多分钟,王后就致辞散宴了。
    因为暂时住在王宫里,夏沐不需要回家,她将江妩送出宫门,便转身回卧房。
    刚爬上二楼,忽然想起借用的羽毛发饰还在头上,就急忙拔下来,转身追下楼,准备还给江妩。
    宾客的车都停在王宫广场的东南角,不知江妩是不是已经走了,夏沐认得车牌和车型颜色,就抱着试试看地心态找了一圈,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可刚走进几步,就发现那辆车旁站着两个人。
    是卷卷?
    夏沐倒吸一口气,急忙躲到一辆车后,探头看——
    卷卷后靠在驾驶座的车门上,一只腿蜷起,一只腿长长的舒展,黑色长靴勾勒出修长凌厉的腿部轮廓,脚尖直指江妩。
    这姿态,显然是故意拦住江妩的去路。
    江妩面带微笑,“我没有逼她,是她自己愿意戴的。”
    “你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殿下难道不懂?这是咱们白孔雀一族的习惯,您父王胸前带的羽毛胸针,不就是您母后的吗?您难道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习惯?”段紫潼低头冷哼一声:“你上星期带来吃饭的那个女孩,头上好像也带着这玩意,你是包里随时备着千八百根羽毛,瞧中一个插一个?尾巴快拔秃了吧学姐?”
    江妩嗤笑一声,挑眉道:“殿下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您那龙鳞拔起来可比咱们费劲多了,人家挂上龙鳞,就不能换咱们羽毛了?”
    “没说不能。”段紫潼挑眼看她:“夏沐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纠缠不休,我私下问过你,你让我放心,哄我说什么夏沐心里只有我,现在忽然唱起这一出,你这跟我拍谍战片呢?”
    江妩耸耸肩,“您也说了,那是你们还在一起的时候,现在她单身了,总该人人平等了吧?”
    “不行,你没资格。”
    江妩额角青筋一蹦,眼里露出一丝恼火的神色,却仍旧轻声细语:“真不敢相信,这话是王室的孩子说出来的,您的涵养呢殿下?”
    “我的涵养正忙着阻止我的拳头往你脸上招呼,没空管我说什么。”
    “呵,”江妩点点头:“那好,殿下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给您抛弃的女孩接盘呢?”
    段紫潼沉默须臾,直起身,上前一步,俯头凑到江妩耳边,嗓音几乎没接触空气,就直接钻进江妩的耳管——
    “羽毛散尽尾巴秃之类的人,肯定没资格,至少得像我一样爱她。”
    躲在车后的夏沐没听见这句耳语,下意识伸长脖子凑近些。
    忽然瞧见熊幼崽侧头看向她的方向,似笑非笑地开口:“出来吧夏沐,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江妩闻言一愣,转过头:“夏沐?”
    夏沐顿时脸红到耳根,傻乎乎地站起身,指尖磨蹭着手里的羽毛簪,刚想解释自己是来还首饰,忽然又有了坏心眼——
    她不想承认自己只是借江妩的首饰用一下,凭什么让熊幼崽安心!
    江妩说的对,她已经被抛弃了,彻底自由了!
    “我只是刚好路过!”夏沐理直气壮的怒瞪熊幼崽。
    卷卷斜眼看她,“可你已经在那儿蹲了七分钟了。”
    夏沐恼羞成怒:“我蹲着赏赏月不行吗?”
    熊幼崽:“今天是下弦月,你大概得再蹲四十五分钟,才能看见月亮升起来。”
    “……”夏沐不信邪,急忙抬头找月亮,毫无悬念的没找到,咬牙切齿地看向熊幼崽,“你讨厌!”
    段紫潼用王室成员应有的涵养做出回应——用食指在太阳穴旁打了个圈,示意:“你是蠢猫咪”。
    啊啊啊啊啊啊!
    夏沐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泫然欲泣狗急跳墙,转身就往宫里跑!
    刚冲上楼梯,身后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窜上来,熟悉的磁性嗓音在耳边响起:“你刚刚是打算把这破簪子还给她?”
    被发现了!
    夏沐刚要反驳,握在手里的簪子就忽然一滑,被熊幼崽抽走了!
    “还给我!”夏沐睁大眼睛。
    熊幼崽一阵旋风般冲上楼梯,抛下一句:“我明天帮你带给她。”
    “不要!我没打算还给她!”
    夏沐拔腿就追上去,一路跑上顶楼的长廊。
    眼睁睁看着熊幼崽悠然走进卧房,在门被关上前,夏沐以三步上篮的速度冲上前,伸手插进门缝,用自己的胳膊卡位!
    “还给我!”夏沐边吼边用猫爪挠门后的熊幼崽。
    “这是我房间。”段紫潼抓住夏沐的爪子往门外推:“你再挤门,我就喊非礼了!”
    第153章
    “你喊啊!你喊啊!抢人家簪子你还有理了!”夏沐奋力推门,却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爪子,被熊幼崽一寸一寸推出门缝……
    情急之下,她猛一低头,一口咬住熊幼崽手背!
    蛋卷殿下吃痛,甩着手惊慌地下令:“松口!松口!我要出鳞了!”
    夏沐哼哼一声,我还要变身了呢!随即咬得更紧,干脆两只手抱住卷卷的胳膊使劲儿啃。
    “哦!哦!”卷卷惊慌地打开门,左手抱住蠢猫咪的脑袋往上抬,试图拯救自己的右手。
    就在此时,值夜的管家带着仆从,刚巧上楼拐进长廊,一抬眼,就看见这么个惊悚地画面……
    没见过世面的仆从,险些膝盖一软跪下地!
    他上前一步慌乱地抱住管家的胳膊:“袭击!有人袭击王储!警报!快按警报啊啊啊啊啊!”
    “慢着!”年迈的老管家竖起食指,比在唇边“嘘”了一声,经验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定神观察正在“战斗”的两个人——
    狄赫拉在忽然受袭的状态下,会本能地出鳞防卫,而殿下却故意克制了自然反应,这显然不是在“打架”,那惊慌的神色,可能是因为担心自己失控出鳞,会刮破那猫女的嘴唇和牙齿。
    只用了短短的一瞬,老管家就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走,这事我们管不了。”
    小男仆倒抽一口凉气,张口结舌的指向殿下怀里的猫女,几乎要哭出来:“那……那位女士……在、在袭击王储啊!”
    “呵呵。”老管家面朝王储微微鞠躬,后退,转身拐进楼梯口的时候,才背着手,神色自若地喃喃自语:“那也得是殿下自个儿愿意被袭击才行,不信,你去咬一口试试,看你死得有多快。”
    小男仆魂不附体地跟在他身后,无措地问他:“您这话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呀?”
    老管家斜了他一眼,讳莫如深地笑:“你还有得学,要想爬上更高的职位,就得长点脑子,最基本的逻辑判断总该有,别无故扰了主人的兴致,否则上头看你不顺眼,你干一辈子都是最低一等的仆从。”
    男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
    房间里,夏沐被卷卷一提身子,丢到了圆床上,她整个身子在床垫上弹了弹,最终陷入天蚕丝面的柔软铺盖里。
    被子里有卷卷惯用的沐浴乳香味,还有那股特别的清淡体味,仿佛把她全身都包裹起来。
    好久没有这样的安全感,夏沐栽进被褥里,就没再挣扎,闭上眼,满足地用力呼吸,想要把那股熟悉的体位塞回身体里,弥补自己失去的浅度标记。
    卷卷蹭了蹭手背上的一圈牙印,抬头对床上的罪魁祸首兴师问罪:“你是不是想打疫苗了夏沐?”
    “你才要打疫苗!”夏沐翻了个身,面朝卷卷侧躺着,“你这床真舒服,弹性特别好,我今晚睡这里,要不你去我屋里睡吧?”
    卷卷难以置信地看向蠢猫咪,揶揄道:“你太客气了夏小姐,我差点以为这是在自己家里。”
    夏沐不顾廉耻的笑,顺杆儿就下:“没事儿,殿下别和我客气,我家就是你家!”
    卷卷拿她没辙,深吸一口气,迈步绕过床铺,走去阳台的落地玻璃窗前,看向窗外的夜景。
    王宫的夜,向来安静肃穆,不如郊区园子里鸟语花香。
    夏沐又滚了一圈,面朝卷卷,故意搭讪道:“前几天,cga的同事跟我聊起最近一桩命案,死者是个三十二岁的男人,坠河淹死的,他有家暴史,警方怀疑是他妻子找人设计谋杀了他,但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卷卷没说话。
    搭讪失败,夏沐干脆单刀直入使出杀手锏,“喂,段紫潼!”
    很少有人当面直呼王储的名字,殿下似乎有些惊讶,回头看她。
    夏沐嘟起嘴,鼓足勇气开口道:“下个月要过历七节了,江妩约我去吃饭,你说我要不要去呢?”
    蛋卷殿下:“……”
    一阵沉默,见卷卷要死不活的悲痛神色,夏沐乘胜追击:“要不要嘛?!”
    殿下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向她:“你要是答应跟她约会,得把握好时间,别耽误她下一场约会。”
    “嗤。”夏沐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家伙会冷嘲热讽。
    “那我还是推了吧?还能跟谁过节呢?哦,对了,还有容欢,要不我就答应跟她一起过节吧?”
    “容欢是谁?”殿下面露警惕。
    夏沐耸耸肩,仰面躺在床上,悠然开口:“是朵朵地同学,她说她一直仰慕我,上次还特地送我一盒……一盒新口味的小鱼干呢!”
    “朵朵的同学?”段紫潼迈步走到床边,低头注视着床上的“一滩”卷耳猫,“比你小?”
    夏沐点头:“小一岁。”
    “你打算找个比你小的人交往?”殿下敛起双眸,杀气腾腾,“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小一岁就不负责了?
    夏沐翻着死鱼眼,看向比自己小五岁的熊幼崽。
    殿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完赶忙往回找补,一本正经地解释:“起码要有超脱年龄限制的成熟,才能担得起这份责任。”
    夏沐白眼快要翻上天,心里嘀咕着:殿下,您对自己的“成熟度”究竟是有多大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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