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他家的鱼塘!鱼塘主脸色有瞬间不甘,若是再这样下去,不知道鱼儿还能不能正常成长,若不能,自己又将会损失沉重。
    鱼肉火锅一般都是在下半年开始,现在正在成长期,他不担心才怪!
    可也只是一瞬,他就有了抉择,若是为了钱丧失了自己,他才不愿意做这个亏本买卖,当下就决定道:“警官,我答应你们可以去鱼塘里打捞,不过还请你轻一点,别将鱼儿都给吓死了。”
    “等东西打捞上来,你就没事了。”程曼知道对方一直在等自己松口,当下就给了保证。
    还不等鱼塘主从惊喜中回过神,电话那端已经传来一阵忙音,这显示,电话已挂断,
    “陈君,开快点!”程曼声音变冷,转而带着严肃,目光凌厉的看着前方。
    陈君反应迅速,脚踩油门、手打方向盘、警笛鸣音,车子一路疾驰而过,而陈君车后也紧跟着几辆警车,目标为郊外:鱼塘!
    车子因为速度过快稍显颠簸,坐在后座的两人目光却是不为所动,依旧神色从容,眼眸微闭。
    半小时后,车在离鱼塘较远的车路停下。
    刚下车程曼就吩咐人快速打捞,鱼塘水较清,水深加上塘底的淤泥共五米左右,可却为了养鱼里面种植了多数杂草供鱼苗食物,这让警方打捞起来比较麻烦。
    警方人员分为好几个小组从不同的方向开始打捞,进展较慢,因为死者不是警方从水里打捞过来,具体落水方位不知,程曼只好吩咐人采用步步逼近的方式打捞过去。
    岸边的三人,程曼在另外两人面前转来转去,不停的抓着头发,一个小时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预示着夜幕在降临。
    可打捞依旧毫无进展,打捞人员也累的够呛,若不是人员轮着来,那手臂都要酸麻过度导致无力现象的出现,警员不停地给自己加油打气,用这种方式压下身体的疲倦。
    程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最后转过身怀疑的看着顾景柯,问道:“你确定那些瓷器碎片在鱼塘里?”
    被她这么怀疑,顾景柯也不恼怒,只看向鱼塘淡淡道:“我从不出错。”
    这话,暗含的是十足的自信,“从不出错”这四个字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就连程曼在办案过程中都做不到,而顾景柯却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四个字。
    “快了。”顾景柯沉默片刻,两个字敲进程曼的心,那颗浮躁的心也在瞬间变得平静。
    程曼走到鱼塘边,又是一阵焦灼的等待,她不停地踢着脚下的石子,看着水中荡开的波纹,又抬眼看向那独处的两人,待看到两人距离离得极近时,啧啧两声。
    心下不由得起了捉弄的心思,脚步轻抬,就要往两人那边走去,可只走了两步她就猛地将脚步顿住。
    只因她似乎看到顾景柯那双眼,此刻正看着她,里面不含波动,直直的将她的脚步给弄得停住。
    程曼摆手转身,“唰”的走向鱼塘边,那捉弄的心思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左边的打捞加快速度!右边的也赶紧加快!”
    这边的两人,穆冥靠在树下,影影灼灼的身影与树干相贴合,身姿倾长,微风拂过,缱绻着她的衣角,似乎带着缠绵,身体间的冷香醉人。
    顾景柯收回看向程曼那道颇带着警告的视线,眸中转换神色,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不言而喻的笑意。
    他朝她靠近两步,直到两人的影子交织密不可分,他拾起散在她肩膀上的发丝,语意轻柔:“你觉得我判定的有没有错。”
    似问非问,又似呢喃,捻着那些许笑意,似荡着芦苇小舟缓缓飘至。
    穆冥眼皮上抬,瞥向他:“没错。”她确实和他想的一样,凶手在载着死者来到鱼塘的路程中,绝对是不敢突然停车、下车去埋藏碎瓷片。
    因为各大路口会有摄像头,更因为那个时候死者在他的后车厢,让他根本不敢离开下车!
    若不敢,那只能将碎瓷片一同沉入这鱼塘里面!
    “松手。”可是就算是两人的想法相同,也不代表他这手可以随便乱碰!穆冥目光锁定他的眼睛,可却像是撞进幽深之地,他眸子古井无波、幽静,却含着深笑。
    像是有种魔力,令她一看就移不开眼去。
    这时,左边的打捞人员:“程队,有发现!”
    ☆、153尾 破碎瓷器,证人证物
    顾景柯听到这一声,不悦的皱起眉,而眸子神色也随之一换,穆冥则趁着这个空档从树下移步,往鱼塘边走去,程曼在那边狠狠的咬了咬牙,这都叫什么事儿!
    她可是正看得起劲,突然就被打断,那个心情怎么好得了!可这打断的声音却是发现了线索,无论如何她是气不起来了,她转身看向鱼塘发现线索的一队。
    “过来。”程曼看着那一队人中打捞工具里面的东西,距离太远,她瞧不清被淤泥包裹的是什么颜色。
    而穆冥身影迅速的朝她的方向迈步,顾景柯站在树下怔怔出神,掌间似留有她发间的阵阵余香。
    他方才可是清楚的看到她有片刻失神,若不是那一声叫唤,她现在应该还在树下,他微眯着眼,转身、迈步,朝她走的方向走去,手指在不经意间稍稍握紧。
    等人走到鱼塘边时,程曼暗藏意味的视线在两人的身上逗留几秒,叹道:“真是等不及了……”这意味分明的暗指让穆冥斜睨了她眼,立刻让程曼笑呵呵的别开眼。
    打捞人员拿着东西逐步走进,他们将东西铺放在地上,程曼戴起手套拿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打量片刻,用手指碰了碰淤泥,最后显现出来的竟是和在古董店发现的碎瓷片一模一样的碎片。
    这就证明顾景柯判定的没有错,程曼快速的瞥了眼顾景柯,立马吩咐人将碎瓷片装进证物箱里带回去。
    等一行人重新坐回警车,程曼才慢悠悠的道:“顾景柯,你的智商还没掉完。”
    这话,在暗指的东西顾景柯自然明白:“程队,若我智商掉完了,你还会让我待在市局?”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不一脚将他从警局踢走是万万不可能的,他轻笑,这话不能当着她面说。
    “怎么会,你这样的人才在警局里是求之不得。”程曼真心夸赞,只不过看着顾景柯的眼神却像是在说:先让你掉入穆冥的‘温柔’陷阱再说,看你以后怎么坑她!
    穆冥坐在后座上冷眼看着两人一来二去,就像根本不关她事般,而陈君坐在副驾驶座上冷汗直流,每次都是这样,上属斗嘴,下属遭殃。
    最好的避免灾祸的办法就是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别让人注意到自己!可再怎么缩,他也得开车看路!
    “那我现在来了,程队可要好好招待着。”顾景柯长腿微伸,优雅清贵的气息与生俱来,穆冥瞥了眼,眼眸微敛,这人,似乎愈发的猖狂了。
    他每次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第一次见面觉得这男人就是找抽型,现在还得在清贵的身姿上加上腹黑且无赖的形容词才能更好的诠释。
    最近每次相处,这人似乎都是在步步紧逼、得寸进尺!
    “……”程曼狠狠的挑了挑眉,好好招待?她把穆冥都赔了进去,还不算是好好招待?她额头甚时皱起,直直的隆起高峰,最后知道自己说不过顾景柯,索性转身坐好。
    陈君悄悄松下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在瞬间松了松,他拍了拍方向盘道:“这案件是要结案了?”
    程曼笑着睨他,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听得让人不寒而栗,她轻笑道:“陈君,变聪明了啊……这么聪明不如来猜猜你们冥姐和顾警官的关系。”
    “嗡!”陈君脑子一胀,他就知道程曼会将他拉下水,他简直还没来的及思考程队就开始行动,实在是倒霉的很,他笑了笑刚准备蒙混过关。
    “砰——”程曼一巴掌捶在座椅上,似漫不经心的道:“我听说处鸟不拉屎的地方正缺一个警员……”
    她这话里**裸的藏着威胁,陈君嘴角抽搐,眼神抖了抖,似乎被吓住了,鸟不拉屎就证明没有案子,没有案子他当警察有什么用,程曼说话一般算数。
    就算不是长久在那里做下去,她也会将他放在那里好几个月晾晾,这想法一在脑子里形成,陈君就急匆匆的道:“程队,我这人只对案子聪明,对感情嘛,一窍不通。”
    程曼笑了笑,抬起手捂住下巴,陈君看似像在转移话题,可却提到感情两字,分明就是避重就轻的回答了,这小子的小聪明,她挑了挑眉,握紧拳头放在跟前轻轻一吹。
    一直注意她动作的陈君立马抓紧了方向盘,程队做出那动作,准没好事!他觉得自己马上要被坑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等待不如先反驳!
    他张了张嘴,想出声转移话题,哪知道有人比他更快,穆冥睁开双眼,眸子内明镜的不含一丝污垢,此时她抿了抿唇道:“我记得李明远要调离香镇。”
    “我答应他的。”若不是程曼威胁陈君,她还真是将这件事给忘了,现在程曼正好在,这事交给她办准没错,只要市局大案队的队长点名要一个人,哪里还有不肯的道理?
    除非那人的架子端的比天还高,可李明远很明显不是。
    此时正在焦急等待消息的李明远并不知自己的身份已经在徒然变化,有些事、有些人就能改变自己的一生,说的就是穆冥那些人,调离,只不过一句话而已。
    若是靠自己拼搏,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那座山,除非不干了或许遇上另一种机遇。
    车内徒然一静,程曼稍稍抬了抬眼,比了个保证搞定的手势,话题也被彻底转移,陈君在心里高呼万岁,穆冥就这么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还转的这么彻底!
    怎么能不让他佩服?
    程曼被穆冥这一打岔,彻底失去了逗弄的心情,一心一意只想着李明远怎么安排,还有眼前这个案子怎么结案!
    凶器等证据都找到了没错,就看董平那张嘴怎么狡辩,这出戏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唱完呢。
    警笛响,畅通无阻的行在车路上,根本不存在堵车这样的事情发生,程曼手指不停地敲在车窗上,心底似带着急意,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去。
    看着外面黑蓝的夜色就能看出明天又是大晴天,穆冥头枕着椅背,眼睛半眯,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她本来就是那副神色,一切竟淡的出奇。
    顾景柯的视线落向她,勾唇淡笑,一点也不避嫌,穆冥在心中吐槽,这人现在得寸进尺比吃饭还正常!
    之前她怎么没发现他可以这么无耻、无赖,活生生的就是一只裹着猫咪外皮的狡猾狐狸!
    她心中翻来覆去的计量,可脸色却是内敛如初,就像是没有心中那些翻涌云起。
    车在警局门口停住,穆冥让人将找回来的瓷器碎片带回她的实验室,既然鱼塘有淤泥,那就代表那些沾有死者的血迹不易被冲刷干净。
    只要在上面检测到死者血迹,那就足以证明白色瓷器是凶器无疑。
    进到实验室穆冥看了看腕表,时间正值晚上九点,她换好白色工作服戴上手套,做好无菌操作,碎瓷片被她一片片的取出,再把上面沾有的淤泥细心扫掉露出白色的底。
    连续清理了好几片也没看到红色的血迹,穆冥的目光闪了闪,明镜的眸子内多了抹坚持,抬手熟稔的继续操作,直到她眉间渗出细密的汗。
    她手下的那块半月形碎瓷片,渐渐露出白色的底,隐约间带着点点红色,她眸子快速闪过一丝镇定,手指快速变化,穆冥将从古董店找到的碎瓷片的血迹也进行化验。
    正待要将两者的血液进行分析、比较,门口传来一阵敲门的声,她蹙眉,别开眼往门口一扫,就连嘴上的口罩都不摘,直接道:“是谁?”
    “是我,于寒!”于寒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口,手指互相绞着,要不是顾警官要她来实验室帮忙,她才不会在穆冥实验时来打扰,这种纯属找骂的行为还是要少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里在作怪,现在听到穆冥语气中都似含有着不悦,她忐忑的站在门口,脸色变化不断,若是惹穆冥生气了她还怎么办?
    一怒之下将她给辞退了,她去哪哭,早知道就不该听信顾警官的话,安分的待在办公室内比现在这样可好的多,于寒吞着口水,焦躁不安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直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她如获大赦的抬起来脑袋,眸子精光微闪,穆冥想了片刻,眸光恢复如初,就连声音也变得平静无波:“进来。”
    她垂下脑袋继续动作,身后的开门声和脚步声紧接而起,于寒不说一句话就换上自己的衣物,她清楚地明白,进到实验室,没有必要最好别说话。
    否则会不会被穆冥当场指示出去还两说。
    于寒在旁边看了眼穆冥的操作就知道自己还能帮忙做什么,她确定好自己的手套戴的整齐立马就站到自己的应该站的位置……
    办公室内,陈君负责照看尤鱼,专门记录她的口供,而顾景柯三人则在审讯室内负责一人——董平。
    董平坐在椅子上,此时的手上却是被上了手铐,他现在的脸色、心态和之前大相径庭,自从被上手铐后他就觉得事情和他发展的预料不对,可他怒问警官时,他们根本就不理他。
    甚至不和他说一句话,只是满含深意的朝他一笑,那笑让他背脊寒气直冒、坐立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他觉得自己的事迹已经被警方发现,否则又怎么会给他戴上只有犯罪嫌疑人才会戴的手铐,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
    “你们想干什么!”董平冷声呵斥,眸底伸出却是深深的恐慌,他强撑起精神让自己不输人。
    程曼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拉开椅子“唰”的一声坐下:“我们想干什么,你自己知道,董平,你说你是老实交代还是要我们替你说!”
    这一刻程曼刑警霸道范尽显,身姿坐的笔挺,目光内含着凛厉,锐利如刀!
    董平身体抖动,当场冷汗渗出,果然是他暴露了?他明明就擦除的很干净,怎么会这样……他咬牙道:“警、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曼嗤笑,目光变得更加冷厉,他以为靠装傻充愣就能瞒的过去?“董平、董老板,我们现在是在让你自首,可不是严刑逼供。”
    她语气一顿,喝道:“至于严刑逼供的这种事,我们几个也不会做……”
    起初,董平是觉得她们绝对不会做严刑逼供这样的事,可这女警将那句话一说,他就觉得脑门子全是冷汗,之后想入非非,一点都不相信她不会做这个事情。
    经过他在心中胡思乱想深度刻画,牢牢的相信警方一定会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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