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一言,九言都没用。”
    “击西!”
    闯北有点儿招架不住,与她搏斗起来。
    “哼,小和尚,你就从了贫尼吧!”
    “——”闯北呼呼喘气,恨得不行,又有些哭笑不得。
    “你可是疯了?”
    “就疯!”
    击西虎飙飙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跳跃的火花,像是做这件事的乐趣根本就不为睡他,而在于打他。拳头,手足,一起并用,与闯北你来我往,越打越精神,也难分胜负。直到体力不支,她急眼了,索性拿个枕头狠狠压住闯北的脑袋,一只手大力扯他衣裳。
    “看你还怎么挣扎!”
    如此一来,形势逆转——
    由于她身上贡缎极薄,身子又软,闯北再次重蹈覆辙,吃了在离墓里的亏,不管出手往上还是往下,都不敢过多地沾她身子,反倒给了击西压抑他的机会。
    “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是九爷说的,小和尚,接招吧,好好受着,这次争气一点,要不然,还得有下次,你可多委屈?”
    闯北有一些气喘。
    也有些,恼羞成怒。
    “你起开,有话起开再说!”
    “起开?”击西奸笑,“你当我傻啊?”
    “无量寿佛,弟子弟子——竟拿一妇人无法!”
    焦急之中,闯北光头之下的眼,紧紧一闭,竟有些语无伦次。
    “无量寿福?”击西挑高了纤秀的眉头,脸上布满大喜之色,像是终于站足了开搞他的理由,“那不是道士念的?还想哄我不懂呐?说你是假和尚,你还不肯承认,现下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非福,是佛!”
    “是祸是福,搞完再说。”
    “击西!”
    闯北一面要与她搏斗,一面还要与自己的心魔搏斗。
    挣扎中,他的推拒,越发无力。
    实说,像这样的情况,击西但凡要一点儿脸面,就不会再继续了。可她偏生并不知在这种事情上,女子当矜持,脸为何物,更是不懂。看闯北气得吃瘪,她越发高兴,与他激烈地进行着衣衫争夺战,嘻嘻笑了起来。
    “莫要怕,和尚乖乖从了我。等击西尝明白你的滋味儿,便不会再强迫你了。嗯,此事新鲜最好。尝明白了,击西就换一个人试试,看味道可有不同。假和尚,你觉得,声东哥如何?”
    闯北眼一翻,差点儿吐血。
    她却又不知死活地补充了一句。
    “嗯,这回你得努力了,可别像上次那般,丢死个人!”
    也不知是哪一股筋扭曲了,在她越来越紧的逼迫下,闯北“啊”一叫,突地恼恨地暴瞪着眼,狠狠扼住她的脖子,拧住她的腰,一个鹞子翻身,将还想还手的击西,牢牢控制在手,一把丢在榻上,自下而上地压上去,占据了主动。
    到底是爷们儿。
    他的手脚,比击西利索多了。
    只三两下,就解开了击西努力半天也没能解开的——他的袍领。
    一扯,露出一片的精壮。
    那隆高的肌肉,硬硬实实,像一块块虬结的古铜。
    而他出口的声音,也不带打折,又狠、又恼,满是气愤。
    “你个不知羞的东西,非得给你一些颜色瞧瞧!”
    击西一怔,看他动真格儿的,咬一下唇,不仅不羞不怕,反倒浑身神经都兴奋起来,扬起眉头,叽叽直笑。
    “来啊来啊,怕你不成?看我两个谁搞谁!”
    “——”
    闯北气恨不已,扑上去,狠狠摁住她。
    接着,他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这活了色,生了香的画面哦,击西啊一声,臀上挨一下,目光却更亮了起来,觉得这情趣真是非凡,也觉得小和尚比她想的更是有劲,兴趣也便更大了。
    “和尚,你可看见了离墓那些画儿?”
    闯北抿唇,盯着她,只扯衣服,不说话。
    “那些姿势,我两个要不然一个个换着搞一下?”
    “击西!”闯北咬牙,一字一顿狠声问:“你到底是不是妇人?”
    击西眨巴眼,很委屈地嘟唇。
    “你不都见着了?你说我是么?”
    一双软软的胳膊,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她笑得媚。
    “不过,若你只喜男子,你也可以当我不是呐。”
    “你还敢说?”
    战火彻底被她点燃了。
    闯北平常不是一个俗人,一旦爆发起来,那简直就不是人。
    心底其实恐惧于击西给他带来的强烈惑诱,又无法抗拒这样的心魔,他像一个迷途的孩子,有一些害怕,有一些不甘,一颗心在跌跌撞撞中前行,所有的怨与怒,还有狠与恨,都累积到了一处,想要寻一个出口——她的身上。
    “啊!李闯北,你疯了啊?”
    击西正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关于对《*秘戏图》的奇思妙想,嘴上说得很暴很带劲,心里其实并无几分浪性,大多都是一些姑娘家的好奇之心。却没有想到,闯北却是一个实干派,不待她分析完姿势,束好的裙摆就被他强行拉开了。
    “啊啊啊啊!你简直不是人。”
    “——”没有人回答他。
    “你哪里是和尚?根本就是屠夫。”
    “——”他似乎只有喘气。
    “啊啊啊受不得,李闯北!”
    “——”
    “一刻钟都过了,你怎么回事?”
    “——”
    击西听不到闯北的回答,只能看见自己七零八落的衣衫被摇摆得苟延残喘,正如此时的她,除了呼吸,吐气,骂人,一身的功夫竟在被他斩于马下之后,全都使唤不出来。
    “你这个家伙,平常肯定隐藏了真本事对不对?”
    击西怒骂不已,那挣扎起来的狠劲儿,分明不像在办事,倒像在和闯北打架。气得恨了,甚至折起上身,狠狠掐住闯北的脖子,一双赤红的眼逼视着他,“你武艺精进了,比往常都要强上几分,你功夫竟变得这般厉害!李闯北,你以前是在故意骗人的啊对不对?!”
    “闭嘴!”闯北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想让人都听见我俩的事?”
    “听见就听见!见不得人么?”击西的声音在他的巴掌下,变得支离破碎,字字句句都像在嘤咛,“你放开唔……的嘴,放……我还要骂人。”
    会放开她就有鬼了!
    闯北的狠,是击西第一次见到。
    狠狠的,狠狠的,狠狠狠狠的。
    他双眼赤色,双颊红若滴血。
    身姿矫健如同蛮牛,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一炷香了啊啊啊!”
    “——”
    “两炷香了啊啊啊啊!”
    “——”
    “李闯北,假和尚,我一定要杀了你!”
    这是击西在晕过去之前,最后一声来自心底的,撕心裂肺的呐喊。
    坑深260米,夜下棱台坊
    夜已经很深了。
    外间似乎下起了小雨,凉风裹着细细的雨丝透过窗台未合严的缝儿吹拂进来,卷得帐子轻轻摆动。豆灯下的光线,很幽暗,天儿似乎也有些冷。
    “唔?唔!啊,唔唔!”
    击西幽幽醒转,半阖着眼,嘴微微张着,吃力在呼喊。
    可喉咙嘶哑着,一个字都说不明白。
    一张一合的嘴,像一条可怜的鱼,缺水却无力挣扎。
    就在刚才的刚才,她经历了怎样可怕的一幕?
    想一想,她不禁打个哆嗦,脑子里浮上两个字。
    就是九爷常说的——变丨态!
    闯北真的变了态了,他居然会那样的收拾她。
    这家伙不是总吹虚自己是得道高僧么?
    不是从来都说可以坐怀不乱的么?
    不乱?太乱了!她不敢去回想——
    那厮得的道不知道有多少,憋的劲儿倒是有些多。那赤红的眼,那纠结的肌肉,那排山倒海般的狂风激浪中,他就像一头饿了千百年的野狼,终于看见了她这一坨肥美的鲜肉,撕扯,撕扯,嚼烂,嚼烂,就那样活生生吞下肚子,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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