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好看,眸如清波,肤似温玉,笑意清浅,行走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长相冷艳的萧云被她一衬宛如绿草,萧爷爷一瞧见她就格外喜欢,聊得很开心,萧云都插不进去,最后愤怒的她拿着顾溪桥带过来的数学卷子上去做题目去了。
    “桥桥啊,听阿云说,你现在一直有帮她功课?”萧爷爷看眼前这女孩儿,真是越看越喜欢,小小年纪,医术就了不得,成绩还好,这长大了肯定差不到哪儿去,萧云跟这女娃娃后面,他放心。
    顾溪桥帮萧爷爷泡了一杯茶,眉目宛然,“互帮互助而已。”
    她泡茶的动作优雅之极,又很到位,看起来颇有范儿,不像是一般人只学个表面。
    乍一看,很好看,仔细一看,更有韵味,泡出来的茶隐隐泛着白色的茶汤。
    萧爷爷也被她这一手给惊到了,“你还会这一手?”
    那些茶馆里表演茶艺的行家跟她完全是没法比。
    “无聊学一下装个样子,”顾溪桥笑笑,然后倒了一杯茶给他,“萧爷爷您看个乐子就好,也别当真,我不能跟您比。”
    若是有人跟她一样,在虚拟空间待了无尽的岁月,没有人跟她说话,永远只她一个,她甚至不用休息不用吃饭不用解决生理问题。虚拟空间可以幻化出各种她想要的东西,但终究是死物,她除了看书就必须自己找其他的事,让自己忙起来,要不然她的精神早就崩溃了。
    她还专门用无数的岁月研究过中华五千年的文化,棋谱茶艺乐器什么的,她均有涉及。
    系统说她是第一个精神没有崩溃而且精神力还升级到了一定程度,才会被绑定重生。
    “爷爷,该吃药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进门,西装革履,手上还拎着公文包,显然是刚忙完回来,“管家爷爷,带爷爷上楼。”
    “这小子就是德行,比我这把老骨头还古板。”萧爷爷将头凑近顾溪桥,小声跟她说萧晟的坏话,最终在萧晟严厉的目光中乖乖上楼吃药,一边还偷偷对顾溪桥挤眉弄眼。
    顾溪桥实在忍不住了,这老头子真好玩。
    “见笑了,”萧晟坐到她对面,喝了一杯茶,然后有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爷爷就是这样子,你不要在意。”
    “没有,萧爷爷挺好的。”顾溪桥靠到椅背上,睫毛下的瞳孔透出几分淡然,萧云死哪儿去了?
    “阿云能交到朋友我很意外,”萧晟手蹭了下杯子,微微抿唇,“她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空难去世了,因此她异常自闭,爷爷身体虚弱没法照看她,而我刚接手家族……所以将她送到了国外。”
    顾溪桥眯着眼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茬。
    沉默半晌,萧晟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推过去,“我跟爷爷请你过来,不仅仅是因为你救了爷爷,更是因为你是她在国内的第一个朋友,不管怎么说,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做到的,绝不二话,你别客气!”
    “我跟她……是朋友,行了,萧云在叫我,我先上去。”顾溪桥笑笑,将那张卡推回去。
    作为一个有金手指的人,她顾溪桥做不到的,他应该也很难做到,至于钱,她想想自己证券户头上那个翻了几倍的账户,这个她还真不缺。
    一个行走股市如履平地的人,缺钱?笑话。
    萧云趴在二楼窗口喊她,顾溪桥上去的时候,她还趴在窗口,目光沉沉。
    “叫我干嘛?”顾溪桥一屁股坐在她床上,然后躺下眯眼,有点累。
    “上来玩,我哥哥太木了,我怕你无聊,”萧云的眼睛没有从窗边移开,“还有大题目的最后一题我不会,本来是想让你给我讲一下的。”
    “本来,现在不用了?”顾溪桥睫毛颤了颤,懒懒地问着。
    “没心情,那个害得爷爷脑溢血的混蛋又来了!”萧云看着楼下,冷艳的脸变得非常阴郁,双手不由捏紧,目光狠戾,仿佛化成了冰刀子一刀刀割到楼下人的身上。
    ☆、028鉴宝
    顾溪桥从床上爬起来,眯眼瞅着楼下。
    院子外停了辆黑色的车,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从车中出来,不高,胖乎乎的,脸上还挂着憨厚的笑容,看起来像是个老实的人,但,总有什么地方不对。
    顾溪桥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研究过国术的,都读过《黄帝内经》,里面有句话,“正气常存,邪不可干。”
    这话乍一看没什么,但内行的人都知道,精化气,气化神,神滋精,练功必修德,因果有轮回,如行事不正,则邪气入体,精气变异。
    所谓正道跟邪魔之分,根源大多在此。
    “他是我远房表叔,我爸妈死后,他就从b市搬回来,我总觉得他不安好心,”萧云抿唇,死死地盯着楼下的那个人,然后无力的闭眼,“但是我哥哥跟爷爷很信任他,他现在都快成了我们公司的最高掌权人了。”
    顾溪桥拍拍她的肩,“没事,我们下去看看。”
    被顾溪桥拍了下,萧云只觉得有股冰凉的气息从她的掌心流窜在她全身,她瞬间就清醒过来。
    萧云的表叔萧明安正坐在楼下大厅跟萧爷爷说话,顾溪桥看到管家叔叔手上还抱着一个青瓷的花瓶。
    【叮!触发日常任务,帮助萧云鉴定元朝花瓶,任务奖励:十积分。】
    系统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来。
    顾溪桥跟在萧云身后,目光淡淡地从花瓶身上滑过去。
    “阿云又变得漂亮了。”萧明安看见萧云,眼一亮,然后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萧云冷冷看他一眼,本欲说什么,被顾溪桥看一眼,瞬间又冷静下来,没有说话。
    萧晟本来还担心萧云管不住脾气,但看到她敛了怒火,这才放下心,“管家爷爷,把花瓶送到爷爷的卧室,准备午餐。”
    管家爷爷依言上楼。
    顾溪桥突然来了一句,“这花瓶真漂亮。”
    “小姑娘识货,这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元代青花,我花了高价买回来的,还请高师开了光,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借喻福寿安康之意。”萧明安笑呵呵的说着。
    “刚从土里挖的?还七七四十九天的供奉?”顾溪桥眼一亮,从管家手中接过这个花瓶,“……您亲眼看着它从土里挖出的吗?”
    萧明安笑容不变,“那是当然。”
    “这样啊,”顾溪桥伸手摸了摸花瓶,眯眼,“这青花瓷胎质重而坚,四段胎底。接口在底部、腹部、颈部,糙底上呈有红色斑,颈脖部线条流畅,外形圆润,不落刀痕,看起来倒像个真品。”
    听她的前半句,萧明安还是笑意满满,但最后一句却让他笑容一滞,“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他从这个方向看顾溪桥,说话的时候还带了几分威压,一股高于普通人三倍的精神力朝她碾压过来,他这是想给她造成恐慌以及心理暗示。
    果然是个练家子,但是这点程度的精神力就敢碰她?顾溪桥轻轻一笑。
    “叔叔您别急,”她视他的精神力如无物,依旧笑吟吟的,“青花瓷发色有浓艳、淡雅、青灰三种,元代使用的‘苏勃尼青’主要成分是氧化钴跟氧化铁,它们在高温的情况下互相聚集形成深色结晶斑点,沉于釉下。而这只花瓶的发色只是简单的加入了氧化铁粉,形成的斑点再釉表面。这点,用显微镜一看,即可分晓。”
    顾溪桥将花瓶还到管家手中,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至于供奉七七四十九天,如果这七七四十九天是放在墓地里的话。”
    此话一落,场上的人突然间就不说话了。
    只有萧云,坚定地站在顾溪桥这边,“表叔,你特地拿个从墓中放过的花瓶给爷爷,居心何在?”
    “舅老爷,你若不信我直说就是,何必叫个外人来羞辱我!”萧明安突然拿过管家手中的瓶,阴鸷地目光直接盯着顾溪桥看了一会儿,“既是如此,我走就是!”
    门外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
    屋内依旧没有声音,顾溪桥看看萧云,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萧晟,最后看看垂着头不说话的萧爷爷,有点儿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在为人处世方面,她始终没有那么圆滑。
    突然间,萧爷爷捂住胸口,猛地咳嗽,脸上青白,正在大口喘气。
    “爷爷!”
    “老爷!”
    管家跟萧云几人立即围上去,惊叫出声。
    顾溪桥揉了揉额头,“你们让开!”
    这人都快喘不过去了,全都挤到那里干嘛,想让人死得更快吗?
    顾溪桥拿出银针,快速的扎上几个大穴,很快萧爷爷就稳定下来了,青白的皮肤也渐渐红润起来,只是胸口还微微起伏。
    十分钟后,顾溪桥拔出银针。
    萧爷爷抬眼看了下顾溪桥,“他们刚开始说你施针救了我,我觉得不大可信,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
    他刚刚折腾了一番,此时说话微微喘着气,并不精神。
    “萧爷爷,您保重,我刚刚说那些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从墓地里拿出来的东西煞气太重,久而久之对人的身体跟精神不好,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人基本上隔两个月就会送一件古董,是不是?”顾溪桥抿唇,收好了银针,出声解释。
    萧云突然出声,“管家爷爷,把那个人送过来的所有东西都烧了!”
    管家看了眼萧爷爷,又看看萧晟,动了动嘴,不知道要怎么办。
    “烧,”萧爷爷摆手,有些颓然,“都烧了吧,害人的东西留着它干嘛。”
    管家这才动身去了二楼,萧晟沉默着让佣人将地上的碎渣扫了。
    “萧爷爷,我给你写个方子吧,您这么多年邪气入体,引起了太多的并发症,想要根治有点困难,但按我的方子吃药,恢复以前身体硬朗程度的七八成不成问题,就是有些药材难找。”顾溪桥跟系统商量了一下,给萧爷爷兑换了一张药方。
    “谢谢。”萧云突然说。
    顾溪桥接过萧晟递过来的纸,写药方,“哦。”
    萧云看她一眼,抿嘴不说话,盯着那只修长的手。
    纸上的字太漂亮了,萧爷爷跟萧晟本来是看药名的,但眼睛就突然黏在了笔尖上,一时之间赞叹不已,这字,已然是有自成一家的风骨了。
    ☆、029流言
    星期一早上,顾溪桥等开盘的时候看了眼自己的股票,涨得不错,短期内的现金足够多,于是卖了短期股,主要发展长期股。
    其实有几个潜力股是不错的,但是发展起来还有几年时间,所以她没买,只买了现在风头正盛别人却又不敢迟迟下手的“妖股”,她知道这个“妖股”后面是有着庞大背景的,所以才敢妖得这么狂妄。
    萧云一直在位子上背诗词,下课的时候,她去了一趟厕所,再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了,一会儿拿着笔记本背诗词,一会儿拿着数学证明题啃着,一会儿又变成英语报刊。
    反正就没个定性。
    顾溪桥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瞄了眼萧云,“有什么事说吧,别老磨凳子,你又没有痔疮。”
    萧云被噎了一下。
    “我说,”萧云坐过来一点,凑到顾溪桥耳边低声问着,“你是私生女?”
    她见顾溪桥手顿了下,立即又说道,“我没其他的意思,就是想问清楚,就算你真的是私生女也没多大事儿,又不是你的错,我不嫌弃你,真的。”
    顾溪桥慢条斯理的抽出下节课要用到的数学卷子,垂着眼睑,掩了眸中的情绪,连声音都是淡淡的,“没错。”
    萧云从她那样子就已经猜出了结果,私生女她也不是没见过,但没见她这样的私生女,长相、气质都很出挑,更别说她那一身本事,说是名门家族的大小姐也不为过,这样的人是私生女?谁信!
    她虽疑惑,但见顾溪桥那冷淡的面孔,便没再问下去。
    中午一起吃饭,一路上好多人看着她们而后小声讨论着。
    这年头的学校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点的八卦转眼间就能传得人尽皆知,还顺带夸大了n倍。
    萧云冷着脸,看着她们,目光如炬,见那些人不自在的转过了眼,她才看着顾溪桥,“我们去小食堂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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