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们却是不怕明面儿上的攻击,反倒是内里的算计要小心。
    屠凤栖与丞相夫人对视了一眼,二人心中皆是对此事有了自己的见解。
    “王妃说得对。”丞相夫人点点头,赞同道:“不过待到战王与安王归来的时候,可能会遇着不小的麻烦。”
    但他们亦是能应对的。
    三人亦只说了几句,便是将话题绕开了。
    凤妩与屠凤栖的肚子皆是愈发的大了,比之怀汤圆儿的时候来,屠凤栖的肚子却是大了许多,太医说这也许是双胎。
    屠凤栖对两个白嫩嫩的小丫头还是很期待的。
    倒是凤妩的肚子还不是很显怀,她近来胃口不错,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是将屠凤栖放在桌案上的糕点给啃光了。
    待到屠凤栖与丞相夫人说完了话,却是见着桌案上的小碟子竟都是空了,不免目瞪口呆。
    “阿巫……”
    你这肚子里是怀了一个无底洞?
    她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是笑得勉强,“能吃,能吃是福啊……”
    饶是丞相夫人见多识广,见着满桌子的空碟子,亦是不免吃惊。她干咳了一声,好不容易方是将脸扭过去,不去看凤妩那张“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脸。
    三人本还想聊下去,只空青却是抱着汤圆儿走进来了。
    汤圆儿的脑门儿上一片通红,眼中满是泪花儿,正低声呜咽着。
    屠凤栖忙站了起来,汤圆儿见了她,只“哇”的一声大声嚎了起来。他是极少哭的,平日里便是受了罚,亦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简直像个二愣子。只此番却是哭得凄惨,小鼻头通红通红,“娘,娘,抱——”
    汤圆儿伸出双手,屠凤栖一下子便将他给接了过来,心疼地给他吹着额头上的红印子。
    “怎么回事儿?”屠凤栖忙着哄汤圆儿,凤妩望着跟在空青后头,慢慢走进来的三个孩子,满脸厉色。
    她曾经却也是个吓唬过昭都中小娘子们的女子,眼下露出了这般狠厉的颜色,却是一下子便将三个孩子给唬住了。
    空青望了沈云曦一眼,却是有些为难。
    倒是桑支想了一会儿,如实道:“沈二姑娘想要带小世子去捡落叶,只走了两步,安世子便跑了过去,一时没有注意,便撞到了沈二姑娘。沈二姑娘力气小,便与小世子一同跌倒了,小世子的脑门儿碰到了一旁的石子儿。”
    沈云曦与平安满脸愧疚,站在一旁,揪着自己的衣摆,低着头不敢说话。
    按说二人却也不是故意的,只汤圆儿到底是因着他们磕到了头。
    “云曦,还不快跪下!”比起凤妩的生气来,丞相夫人却是恐慌了。
    她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原也是为着博得屠凤栖与凤妩的好感,日后好叫两个孩子在圈子里头立足的。
    只眼下云曦却是将汤圆儿给摔了,若是屠凤栖怪罪起来……
    丞相夫人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屠凤栖的脸色亦是不大好看。只她却是不能去怪罪两个孩子,毕竟孩子之间的玩闹,大人掺和了进去不大妥当。更是重要的是,沈云曦与平安都不是故意的。
    “平安。”凤妩亦是冷着脸望向了平安。
    沈云琪拽着沈云曦,正欲跪下,屠凤栖却是摇了摇头,“不过是孩子之间的游戏罢了,罚孩子做什么?”
    她揉了揉汤圆儿的额头,“乖,汤圆儿亦不会怪哥哥姐姐的,对不对?”
    【作者题外话】:最近都会看到很熟悉的id的评论呢,像佳瑶啊刘其涛啊,还有一个总是会说作者大大加油的看官大大以及很多很多别的看官们~唔,一个个点名有点麻烦吼,反正泥萌造我爱你们~
    好像还有新看官来了,这几天还能看到打赏,简直不要太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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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么高兴,那就明天加更好了~
    ☆、第六百四十章 贼喊抓贼
    汤圆儿一抽一搭的点点头,“叶,姐……”他哭了一会儿,额头上的红印被屠凤栖抹上了茶油,揉散了红印之后,却是不大疼了。
    只他却还是惦记着,方才沈云曦本是要带着他去捡落叶的。
    屠凤栖无奈,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下回还闹不闹了?”
    汤圆儿摇摇头。
    屠凤栖又看向了平安,“平安过来。”
    她将汤圆儿放到了地上,汤圆儿的脚一着地,便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沈云曦的身侧,拉着她的手,仰着脸看着她。
    屠凤栖低着头,“日后要好好保护弟弟,我便不罚你了。”
    平安连连点头,“平安知错了。”
    他却是乖巧,屠凤栖一说话,他便是主动认错了。
    方才他亦是被吓了一跳的,原是想着过去与汤圆儿一起玩的,只不小心撞到了沈云曦,见着汤圆儿磕到了头,他更是愧疚得红了眼眶。
    “去玩吧,不能再胡闹了。”屠凤栖无意为难几个孩子,何况沈云曦与沈云琪素来是极乖巧的,若是吓到了孩子们,却是有些不该了。
    “看紧了姑娘世子们,莫要再出了事儿了。”屠凤栖转头对着空青吩咐了一句。
    空青点头。
    孩子们被重新带了出去,丞相夫人却是跪了下来。
    屠凤栖与凤妩静静地看着她。
    “是臣妇没有教好云曦。”方才还与她们谈笑的丞相夫人,却是满脸愧疚不安,“臣妇代云曦向二位王妃道歉。”
    屠凤栖不大赞同地皱起了眉头,凤妩抿了抿嘴唇,“这原是孩子们的事儿,云曦又素来是个乖巧的,若是当真要怪罪,亦该是怪平安才是,你这般,却是有些过了。”
    她们原本便没想过追究两个孩子的不是,只见着汤圆儿的脑门,有些吃惊罢了。
    丞相夫人咬着嘴唇,却是没有说话,直至从战王府告辞,她仍是一副带着心事儿的模样。
    “却是有些太过守规矩了。”凤妩与屠凤栖私下说,“咱们又不是那等不分是非之人,她这又是何必?若是不知晓的,许是还要当你我二人,连孩子都要怪罪了。”
    确实是有些奇怪了。
    屠凤栖附和地点点头,到底是没有放在心上。
    丞相夫人是个聪明人,想来会慢慢想明白,方才亦不过是太过担忧她的两个孩子罢了。
    *
    司湛与景子安坐在上首,下头乌央央的跪着一屋子的百姓,为首的正是那死了父亲的泼皮,眼下他正捂着眼睛哀嚎。
    “小人那可怜的老父亲,原是已经到了享福的年纪了,怎知晓竟是出了这样的事儿!小人便是再不孝,亦不能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啊,求王爷给下人做主啊,定是宫里头有人包含祸心,想要给王爷抹黑啊!”
    那泼皮却也是不怕事儿的,他这般一开口,后头的人自是附和起来了。
    “还有草民家中的女儿呢,平白的被人看光了身子,总该是给个交代才是!这还是在天子脚下,国安寺里头呢!”
    “国安寺中的小师傅们更是无辜,求王爷做主啊!”
    众人似乎捏住了景子安的痛处一般,虽是跪着,只气势却是半点儿都不弱。
    景子安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事儿,手心竟都给汗水给濡湿了。他干咳了一声,仍是努力端着王爷的架子。
    “此事本王自有定论。”景子安依着司湛的暗示,神色不变,面上满是威严,“只你们这般闹,却是有些不规矩了。宫中既是出了这样胆大之人,本王无论如何,皆是会替你们做主的。但这些姑娘们的名声却是不能便这般毁了,你们到本王跟前告状,岂不是祸害了姑娘们?再者,那位壮士不见踪影,本王原还想亲自感谢他一番,他帮了本王大忙。”
    他可是将这个锅都给甩到了自己的头上来了。
    景子安心中暗暗叫苦,眼下亦只能拖延时间了。那几个被丢到了国安寺路上的人,确实是在宫中伺候的。只那几人却也不是什么角色,不过如宫中许多伺候的宫人一般,便是不见了,亦不会有多少人在意。
    偏便是那几个不会被人在意的人,却是生出了这样大的乱子。
    景子安特意差人去询问过了,那几人平日里皆是胆小怕事的性子,莫说是去偷看姑娘与杀人了,便是连偷偷摸摸出宫门,他们都是不敢的。
    大历的人,亦正是看准了这几人默默无名方选了他们,而那几人家中皆是有父母兄弟的,想来便是用这个为借口,将人给引了出来,再掳到了国安寺中,给人背了黑锅了。
    那泼皮听了景子安的话,却是不大满意,“王爷,此事非同小可,王爷若是今日不给小人们一个交待,那小人们只怕是要一头撞死在此地了。”
    说罢,他竟是当真想要往一旁的柱子撞去。
    景子安觉得头疼,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司湛。
    司湛神色淡然,盯着那泼皮看了一会儿,忽而冷笑了一声,“是你杀了你的父亲。”
    那人吓了一跳,目光闪烁,却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他心虚地嚷道:“你,你莫要污蔑我啊!”再看司湛不过穿着寻常侍卫的衣裳,模样又不是他见过的贵人,不免质问,“你是何人,我在与王爷说话,你插什么嘴?”
    景子安冷了冷脸色,“放肆,此乃战王府卫茅,卫大人。”
    在屋顶上偷听的卫茅呵呵冷笑,望着下头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偏气度却是大不相同的司湛,心中不免酸溜溜地想,那个泼皮也正是个眼瞎的,没见着安王都要回头看“自己”的脸色,这说明整个顺天府,做主的却还是“自己”了。
    卫茅自觉逞了一把威风,愈发认真的盯着下头的动静。
    “便是他是大人,亦不能污蔑小人啊!”泼皮眼珠子转了转,回头与那一众跟着他来的人,“咱们终究是受了委屈的,这位大人不给咱们讨公道却也就罢了,偏偏还想要污蔑我这受害人,这不是在糊弄人么?”
    他却是个胆子大的,景子安暗暗地摇了摇头,满目同情。
    皇叔看人是从来都不会出错的,这个泼皮若是早些认罪,说不得皇叔心情好了,还能放他一马,偏他不知收敛,竟还想怂恿众人一同威胁皇叔。
    找死啊!
    “你的父亲死了,可你的面上并无任何悲伤,非但是如此,你还很欢喜。”司湛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你的袖子里头藏了银票,方才你说话的时候,总在偷偷摸摸地摸你的银票,可见这是一笔意外之财,你担忧银票会忽然不见了。巧合的是,你的父亲方才没了,你却是得了一大笔银子,未免有些奇怪。”
    泼皮忙将袖子中的银票藏好,只他的动作快,却也是快不过暗卫的。司湛眼神动了动,便有一颗石子儿打到了泼皮的手腕上,泼皮手一抖,袖子中的银票,便是哗啦啦地落到了地上。
    泼皮有些难堪,忙蹲下身来,将银票收拾好,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袖子中,方是长舒了一口气。他瞪了司湛一眼,“这是我的积蓄,难不成我爹死了,我便要跟着去不成?老子亦是个能挣银子的,你莫要瞧不起人!”
    “是吗?”司湛显然是不信他的鬼话的,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人的鞋面,“你去过女子们居住的厢房,国安寺的厢房外头种了梧桐树,如今正是落叶的时候,你的鞋面上有梧桐树叶的碎片。”
    那人又是缩了缩脚,“这,这只是我听说姑娘们的厢房中出现了贼人,因着担忧姑娘们的安危,方会想要过去瞧瞧罢了!你休要血口喷人!”
    经过司湛这般一分析,景子安已经能够确定,这个泼皮便是那与大历人勾结的奸细了。
    只此时那人却还是不愿意认罪,更是嚷道:“你这人好生没有道理,我吃了亏,你非但不想着帮我讨公道,竟是说一些胡话,帮着你们宫中的人开脱,难不成进了宫,便是能不顾王法了?若是如此,那我亦要进宫去了!”
    他坏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公公的下身,。
    景子安的脸一下子便是绿了。
    “先将此事给了结了,本大人自然给你这个机会。”司湛淡淡道,再将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袖子上,“你应是不知晓,国安寺中的油是与别处不同的,浮生那老和尚最爱别致,国安寺的油却是掺了清酒的,此事极少有人知晓,因着浮生大师不好在人前喝酒,便想出了这般一个法子。你的袖子上沾了国安寺厨房的油,若是本大人没有闻错,那应是竹叶青的味道。”
    昨日他正好给浮生大师送了两坛上好的竹叶青,想来待到他与鸢鸢走后,那老和尚待到他们一走,便是迫不及待地将竹叶青给倒到了油里头了。
    比起司湛的淡然来,那泼皮却是惊呆了。方才司湛从他身边走过,只顿了顿步子,便能看出他的袖子上沾了油渍,连带着酒香味亦是闻到了。
    他结结巴巴地反驳,“我饿了,还不能去找些吃的?若不是你们的人杀了我爹,我何至于会在国安寺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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