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了呀,
    赶紧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
    手都在抖,拿起电话,
    “你们现在在哪儿!快带又又回来!”
    咳,就怕又又撞见了……这是在悼念她的爸爸呀!!又又至今可还不知道她爸爸已经……
    陈妈在家里再无心做任何事,
    人就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来时的路,焦急地走来走去,
    又又终于平安被送回来了,
    志英忙下车,“姑,怎么了?”
    陈妈只顾把又又环着拉着往屋走,边走边低头看她神色,
    还好,又又晕乎乎,估计刚才在车里就颠了一觉。
    “又又,饿么,”
    又又摇头,“不饿。中午吃的好饱。”
    “吃什么了,”
    “可好吃的鸡腿。”她还笑得出来,陈妈更放心了,
    叫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水,见她低着头静静喝,这才看向志英,神色也缓和许多,“我刚给她缝汤婆子,想起她这几天有点上火,怕冲到眼睛上面……咳,你不知道,她用眼才狠,躺着看书,怎么说都不听……”
    志英笑,小声说,“又又真的很乖,你说她傻呀,她还看那么多书咧,”
    “都是些小人书,小孩子看的。”陈妈边收拾桌上的缝纫用品,又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又又,“乏了?进去洗个脸再去床上躺躺。”又又乖巧地起身去洗手间了。
    “反正,又又很乖,不知多讨人喜欢,今天我们……”刚准备说今儿在州统府邸发生的事儿,忽然志英的手机又响了,接起,是一桩生意,因为急,一时志英也顾不上跟她姑细说今天发生的事了,“姑,我还有事先走了哈,明儿再来跟你说。”边收线急忙就走了出去,陈妈还追出去几步,“我煨了藕汤,都分好了,带回去呀……”“算了算了,下次再说。”着急走了。
    陈妈叹口气,返回来,
    进屋,
    又又洗完脸正好从洗手间出来,
    陈妈给她铺了被子,边说“去城里玩路上看见啥新鲜了撒,”还是有点不放心,旁敲侧击。
    又又看见缝好的毛汤婆子,高兴着呢,拿手里,欢喜地摸,还拿脸上蹭,“没啥新鲜的。这婆子缝好了?”看吧,注意力立即只集中在她喜欢的东西上,
    陈妈彻底放了心,
    却也心想,这段时间都不能叫她出门,班都不消上得……
    “捂脚的,别放脸上蹭,”说这么说,却也没从她手里把汤婆子拿过来。给她脱了棉衣棉裤毛衣毛裤,又又穿着保暖内衣钻进被子里躺着,怀里还抱着汤婆子。陈妈给她攒好被子,坐下来,怕她的肩头,一拍一拍,从小就这么哄她睡觉的。
    “又又,这几天天冷,家里有几个小鸡仔怕打不过去,要用电暖气保保暖,好好照顾下,你这几天请个假不去超市了,就在家帮帮我吧。”
    “好。”又又乖乖地点头。
    “乖,睡吧。睡了就都是好梦了。”
    又又合了眼,不多时,着了。
    陈妈从她怀里轻轻拿出汤婆子,
    满眼心酸,
    她也听到新闻里说了,
    今天,是她爸爸离世一百天……
    ☆、2.100
    也就在游行这天傍晚,韩照的专机悄然抵达盛都。
    方言亲往迎接。
    车从双柳机场开出来,盛都的夜色现出迷人的映天红。
    “你来得正好,今儿盛都炸开了锅呀,给夏元德举丧的队伍都游上街了。”方言戏谑说。
    夏家如今下场,绝非一方势力为之。
    夏元德该“多招人恨”呐,看上去,京城那边就没人饶得过他!
    这点方言清楚,韩照还没动手呢,“倒夏”的声势就“如火如荼”开始了,韩照的叔伯们、何家……方言之所以用如此轻谑的态度提起这件事,也是因为他知道韩照恨死夏元德,加之这次又是直接因为他致使韩照父兄双亡,可不该更恨之入骨!
    哪知,
    以为这么一说,韩照就算保持他应有的城府不露大声色,起码,也该显出点疏离的情绪来……却,他确实无动于衷,头慢慢扭向窗外。方言就感觉那明明是一种彻骨的悲伤……怎么了这是?还没从元首和少首的离世里走出来么……
    这一想,也是,
    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他打击也太大了,还来不及走出父兄离世的悲痛中,就面临着众叛亲离,还得强打起万倍的意志,支撑起这局面,维持起父兄留下的荣耀……
    也是多亏他扛呐,眼下,权柄基本上还在他掌控中,只是依旧充满着太多的变数。韩照今儿这时候“暗访”盛都,其实也只做短暂停留,实在也是在百忙空隙里抽出宝贵的时间,想亲自上门与宝保面谈一下。如今,他需要宝保这颗“定心丸”……
    “他这时候应该在府邸吧。”韩照淡淡说,
    他穿着军呢大衣。衣领竖着,车窗照映的霓虹从他面庞闪过,依旧能感受到他的疲惫,憔悴,
    “肯定在,他儿子这段时间胃口不好,他每餐饭都陪着。”方言末了还是关心加了句,“小照,你还是要注意身体,觉得你瘦多了。”
    韩照这才看向他,浅浅笑,“幸亏还有你们。”
    这说的,方言听了也是心酸。忽而又咬牙切齿起来,“他妈至爱脑袋被门夹了?要不是你拦着,老子非去揍他个狗日的……”
    发觉这一说,韩照明显神色更伤怀一些……方言只有摆了摆手,“好好,不说不说,他妈白交好这些年,原来是只白眼狼!”
    韩照再次看向窗外,
    谁能明白他心里的痛?
    有时候暗夜里,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良心,
    竟然心中那血流,
    无关父兄,
    无关至爱。
    只有又又,只有又又……
    如今,他就是行尸走肉,
    白天,夜晚,
    体味着完全相反的两种心境:
    天一亮,他冷酷,沉静,凶狠。机关算尽,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夜色一降临,他脆弱,心灰意冷。看破一切,甚至,想放弃白天争取的一切……
    偌大个紫阳宫,
    他最依赖的。是父亲的那张床,
    这间屋子,有父亲的影像,
    这张床,有他和又又一体同融的证明,
    也只有趴在那张床上,
    他才不感到孤寂,
    才会有第二日振奋起精神的力量……
    支撑着,
    走到今日,
    百日过去,
    父亲离开了自己一百天,
    又又……一百天……
    韩照心中一阵剧恸。
    但是,他不会放弃!
    一千一万一亿个“一百天”他也不会放弃!
    韩照知道支撑着自己如此奋力夺位的动力是什么,
    他知道自己有多疯狂了,
    真正大权在握的那一天,
    他会动用自己所能行使一切权柄,不惜一切地,举全国之力地,誓要找到她!
    又又,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弃你……
    许是见韩照的沉默悲戚得都叫自己感惊心动魄了,方言急于打断什么的,又说,
    “我听说原澈拒绝了韩夜的联姻?”
    嗯,方言是他的近臣,又如此危局,一些细节上的事情是比较清楚。
    除了至爱的“恩断义绝”造成何家给他使绊子,
    最给韩照威胁的,莫过于来自于他本家的“内杠”了,
    他这些叔伯竟然在“继承大统”上提出一条如此奇葩的“新思路”:韩夜也是元首“之女”,也该有继承权。如果说历来没有女孩儿当政的先例,不破坏祖制也行,就由韩夜的丈夫继承也是可行的。
    而韩夜的“丈夫”,
    他们看中的,是原澈。
    其实,
    除了一开始惊讶,之后想明白了,韩照也不觉得“奇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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