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落这时候怎么也没那心思再去虚以委蛇!
    做不到!
    本来心里就躁,冬灰就这么被他们掀到了台面上来,他一直算多么小心珍藏的人儿啊……而且,冬灰一定吓坏了吧……
    再加上,眼前一幕真的强烈刺激着雁落!
    刚儿他踏进来看过去的第一眼,关漫抱着她腰的手有多紧,挨着她的发……萧关漫,你做戏也太认真了!
    还加上,
    听闻身后来人,
    冬灰猛然地回头……小姑娘那稍乱的发丝,掩映着的,她那惊怕的眼神……见到他后,迅速染上的,依赖……冬灰眼睛里有小手,要他抱,要他抱……
    就这念头转换间,
    雁落哪还管得了什么“有效反击回敬”什么顾婷谁谁谁能咋样甩老七一脸子!
    他一心就想把冬灰抱过来,曝了就曝了,他现在就带她走!还什么立功不立功,顺什么自然不自然,这种情况下,冬灰宝宝也轴不起来了吧……
    这一想,更是下定了决心,
    雁落走到关漫跟前,
    两手抬起,
    “冬灰。”
    你知道,冬灰这时候就是个害怕的小姑娘,她只熟悉雁落,自然急于投入他的庇护之下……冬灰像幼儿,张手仰头就要搂雁落俯下来的脖子,那眼里的急切与依赖哦……冬灰这时候的脸庞太真纯了,小孩子如何,她就是如何,任何女人这时候可能还会装一下,冬灰一点不掩饰,她害怕,她急,她只要熟悉的雁落!……
    可想,雁落这一刻心都被她抠碎了,
    甚至,一旁的小步心都不由紧了下,冬灰太坦白了,她的撒娇也太坦白了……
    关漫,
    她要抱雁落,两手都抬了起来,
    因为急切地仰起了头,原来挨着他的发丝也全滑落了下去,
    她要别人抱,自然有挣脱,腰那儿在扭,包括坐着的屁鼓也张劲儿要离开……
    关漫,
    不由自主确实更用了劲儿,更抱紧了些,
    像有种犟,
    就不松手……
    冬灰抱住雁落的脖子了,
    雁落挨着她的脸,两手一收就要用力把她抽起来,
    但是,关漫不松手啊,
    这一幕,你知道多少叫人不好直视,甚至脸红,
    三位这样的爷,
    好似揪成一坨,
    她搂着他的脖子,
    他抱着她的腰,
    他还举着连着她左手点滴的瓶子……
    更看不下去的出现了,
    冬灰急啊,他怎么不放手,冬灰开始稍显剧烈地挣扎了,她抱着雁落的脖子急的像要哭了,
    雁落低声吼了句,“非要闹得没脸了是吧。”
    关漫松了手,
    雁落完全将冬灰抱了起来,小姑娘多么自然地两腿环住了他的腰,雁落抬起一手不住摸她的头,“好了好了,没事了,”小姑娘埋首在他颈窝儿里,长发又垂了下来,完全把她的脸庞遮住了……
    元智疾走过来接过了小步手里的吊瓶,
    小步冷眼看他一眼,也松了手。
    关漫还那么两腿分开如刚儿抱着她的模样坐椅子上,两手放膝盖上,
    怀里空空如也。
    关漫微笑,“三哥,今儿定是要由我带她回京的,转狱手续是我办的,我得负责到底。”
    (谢谢大家投小钻给冬灰,嘿嘿。)
    ☆、4.45
    雁落抱着孟冬灰转过身来,淡淡看向坐着的弟弟,“今儿,你还想叫我走不出去不成。”
    关漫慢慢起身,“谁敢拦您,可她必须搁这儿按程序走。”
    雁落哼笑。抱着冬灰直往外走去,
    却,
    老七这次着实逮着空儿叫他不好过啊,
    准备得真齐全!
    这是并州哪儿来的兵?雁落心里盘算了下,并州州首钟允是大哥萧西的老上级,这老爷子圆滑着呢,即使私下偏着老大,面儿上也个个讨好,他不会来蹚这趟浑水。
    别看阶下停靠的这几辆军车,挂的并州司法厅的军警牌。具体出处儿可说不准。雁落此时若凭着洪桥的狱警跟他们去硬闯,老七到时候可会占着理儿说话了:调这些不知所出的兵来,他可以这样解释,洪桥监狱遇火警全天戒严,并州司法厅协调某某某部对来增援加强安保。一旦雁落领着狱警硬闯了,这些外援军警对其阻拦,就是百分百的执行公务。全天戒严,任何无正当手续出入的案犯都属越狱!
    雁落当然也清楚,
    萧关漫调这些兵来,终究还是为了逼他出“少首急行令”。
    是的,
    雁落是少首,必定有特权。“少首急行令”就是其一:紧急情状下,他出此令,畅通无阻!
    但是,
    特权意味着更多的“监督审视”!
    一旦他今日动用了“少首急行令”,接下来的程序将是繁复的,
    首先,他必须到元首跟前面述动用此令的前情后果。这是急令,畅通无阻,代表他可以进出任何禁地,可想,动用时该要多么慎重。
    然后。他还得接受军萎审查核实,来衡量这次急令是否运用恰当,如果滥用了,少首就是渎职!
    当然,元首的认定绝对高于军萎核实,元首拥有至高无上的帝权!也就是说,军萎的这第二层认定还是要看元首的意思。所以,老七根本的目的,还是想叫他这次在老爷子跟前没了颜面,为了个女人,失了分寸。老爷子就算对外能保住他的少首权威,私下必定也是要痛骂一顿。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少首,每次挨骂,于他的某些兄弟而言,就是大快人心……
    站在阶上的雁落,
    大权在握,
    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一日他父亲的帝权之剑悬在他头上,他就没有一日的恣意从容。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他,且,大多不怀好意。父亲又善用制衡之术,如今,他这些兄弟们一个比一个彪悍,难道没有父亲着意不着意地推波助澜?雁落心凉,十岁,好像这位帝王就选中了接班人,无上的光环套在了自己头上。雁落觉得自己更像一个靶子,父亲其实还在选,这就是一场弱肉强食的角逐,父亲一手导演,一手掌控拨弄筛选……
    雁落歪头更紧挨了挨怀里冬灰的脸庞,眼睛里,却一丝温度都没有。
    少首回了头,
    重新走进来,
    一眼未看他的弟弟们,
    而是问江正,“她的牢房在哪里。”
    江正忙手一比,前方带路。
    小步看着他抱着女孩儿往里走去,元智后面跟着始终举着那只吊瓶,“这就妥协了?”
    关漫两手背后,扭头瞧着,唇边始终带着浅笑,没说话。
    这事儿竟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少首抱着孟冬灰坐在她的牢房小铁床上,
    吊针打完,拔了针头,雁落也没放下她来,抱孩子一样斜抱着,低头在她耳朵边儿小声说话,“乖乖,睡一下,醒了,我们就走了。”
    冬灰两手揪抓着他的军装前襟,“完了。”
    雁落低笑,扒开她发丝捧住她的脸庞不住亲吻,“什么完了,你这不好好儿的,我绝对不会再把你一人丢在这儿。”
    冬灰合着眼,眉心紧蹙,嘟囔“就是完了,我不能安生坐牢了。”
    雁落都禁不住咬唇,她又开始轴。可还是安慰,“定叫你把这两年牢坐穿好不好,小嘎巴子,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是呀,你说她在坚持什么,
    无非不就是,这是,舅舅的决定。
    舅舅还要不要她是一回事,
    她坚不坚持听舅舅的话是她的事,
    孟冬灰只要坚持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外头,
    小步在七哥身边也坐了下来,
    “看来这是要耗,他等着戒严过去吧,我猜,这会儿京里司法部也在运作着,到了晚上,戒严时限一过,他可得大摇大摆抱着人名正言顺走了。”
    关漫一直瞧着往牢房而去的走廊,
    “三哥这次确实……挺用心,就算他今儿一条规不犯,本身前方灾情未安置完,他却在这儿耗了一天……牺牲也不小呀。”
    “我就不明白,既然这么宝贝,坐什么牢呀,舍得搁这儿吃苦?她可不比顾婷,那是真住在普通牢狱,条件糟糕得很呐……”
    关漫这才扭头看向弟弟,
    “上次你说是王继真亲口嘱咐得这么安置顾婷?”
    “是呀,所以我以为是老三对顾婷有意思……”突然住了口,一股子恍然大悟涌上来,“你的意思是,老三那边也搞错了?其实,王继真打招呼的根本就是这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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