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静冷静,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了,我们再聊。”冬生面无表情道。
    没有谁面对自己的死亡,尤其是暴毙惨死,能够轻易冷静下来。
    女鬼拼命的挣扎咆哮,试图挣脱铁链的束缚,然而这些符咒所化的铁链,不仅难以挣脱,还附带禁言的效果,女鬼无论如何咆哮,都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冬生抬手做了一个动作,女鬼就被铁链拉着挂到了床对面的墙上。
    “他喵的,恶心死喵爷啦。”女鬼被彻底制住,阿黄又抖了起来,从郑昀曜怀里直接跳到冬生肩膀上,“等等,冬崽,你不会打算今晚就把它挂在这儿了吧?”
    胖喵脸上写满了:快告诉我辣不是真哒。
    事与愿违,冬生点了点头。
    “冬崽,你怎么能这样,你还让不让喵爷好好睡觉啦?”阿黄气呼呼十分不满道。
    “你如果害怕,可以跟我一起睡。”冬生说。
    阿黄还没来及表态,郑昀曜就抢先道:“冬崽,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顿了一下,他很臭表脸的补充了一句,“我有点怕。”
    然后,迎接他的是一人一喵怀疑的小眼神——喂,你看起来有一丁点害怕的样子吗?
    鱼庄标间里床比普通酒店里的床要大些,两个大男人外加一只肥猫睡一张床,都没有很挤。
    没错,郑昀曜虽然如愿以偿再一次爬上了冬生的床,但是他和冬生之间距离隔着一只睡姿相当霸气销魂的肥喵。第二天早上,郑昀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肥喵挤到床沿边上,睁眼看到的不是冬生俊美的睡脸,而是一个圆润的喵屁屁,胖喵脸窝在冬生的颈窝里,一人一喵睡得酣熟。郑昀曜看得手心直犯痒,很想捏着肥喵脖子后面的肉褶子,把它甩到窗外去。
    正当他罪恶的右手蠢蠢欲动之际,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冬生和阿黄都很警觉的同时睁开了眼睛,郑昀曜披上外套起身打开门,门外是鱼庄的老板和工作人员,老板张鲲看起来大概有三四十的样子,挺会做人的,郑昀曜开门以后,他就跟工作人员们一起鞠躬表示了歉意,“……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对不住,这两张vip钻石卡请郑先生和李先生一定要收下,以后来我们鱼庄消费,一律享受六折优惠。”
    经过昨天那一出,鱼庄的生意根本不可能不受影响,鱼庄老板张鲲跟手下管理人员连夜开会,商量应对的办法。
    整件事情,说到底跟他们鱼庄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真要说起来他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白白受了无妄之灾还没处诉苦。事发时,他们态度强硬的拦下一部分客人,本以为警方最多问问话就把人放了,根本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后来,整个鱼庄都被隔离管控起来了,毫无疑问,这让滞留鱼庄提心吊胆的客人们更加记恨鱼庄。
    张鲲家里也是有点背景和能量的,但是来这里消费的客人,哪个缺钱缺背景?一口气得罪了这么多人,鱼庄的生意受损都是小事,就怕这些人事后打击报复。
    还好,昨晚后半夜警方的尸检结果终于出来了,官方给出的答复是,死者由于过度整容,被注射了一种新型违禁药物,最终导致惨案发生。
    甭管官方这套说辞能不能站得住脚,好歹是排除了恶性病毒感染的可能,警方人员已经连夜撤走,只留了几名普通警员在鱼庄这边处理后续事情,安抚大家的情绪。
    事情到了这份上,张鲲只能腆着脸皮,带上鱼庄管理层的工作人员,放低姿态,真心实意的给客人们道歉。不管怎么样,得尽量让客人们消气。
    张鲲把警方的调查结果大概讲了一下,最后又一次鞠躬道歉,“事出突然,我们处理不当的地方,请郑先生和李先生一定要多多包涵。我们厨房的师父做了一点鱼片粥和鱼饼,还有一些早点和小菜,郑先生和李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旁边的客房就餐区享用。”
    郑昀曜收下了他递过来的vip钻石卡,微笑道:“张老板太客气了,昨天的事情我相信很多人都能理解,你们的做法没有错,换成其他任何人,不见得能比你们做得更好。你们这儿的鱼非常美味鱼庄也非常有特色,我以后还会带朋友过来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跟郑昀曜一样好说话,今早张鲲不知道遭了多少闭门羹,吃了多少白眼,直接骂人把卡摔他们脸上的都有,说实话,张鲲和他身后的工作人员都有点泄气,现在听了郑昀曜这番话,他们心里总算好受多了。
    在郑昀曜这里开了一个好头,张鲲他们之后再遇到的客人,大多数都比较理智好说话,总算让他们暂时松了口气。
    依着郑昀曜,在哪儿吃早饭都是吃,完全没必要在刚发生过惨案的地方吃。但是冬生和阿黄听着鱼片粥和鱼饼就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了,鱼饼他们昨晚已经吃过了,据说用的还是宫廷御膳做法,鱼饼外酥里嫩,没一点腥味的同时把鱼肉本身的鲜嫩发挥到了极致,味道好得没话说。
    鱼片粥冬生和阿黄还一次都没吃过,瞅着一人一喵那渴望和跃跃欲试的小眼神,郑昀曜连十秒钟都没坚持住,最后只能带着他俩来到了鱼庄客房的就餐区。
    就餐区里除了冬生和郑昀曜外加一只阿黄,再没有别的客人了,昨晚才出了那么恶心晦气的事儿,没亲眼瞧见的还好点,那亲眼看到的别说在鱼庄吃早饭了,就是换个地方恐怕也得好几天吃不下东西。
    早餐以自助的形式陈列摆放着,品种十分丰富,作为一个资深自助餐食客,冬生先把每一样东西都拿了一点点,挨个尝了以后,再挑最好吃最喜欢吃的拿。
    他和阿黄轻轻松松干掉了平常五六个人的早餐分量,然后在工作人员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郑昀曜帮他拎着满满两盒特地打包的鱼饼,心满意足的悄悄打着小饱嗝走啦。
    离开鱼庄前,冬生回了一趟客房,把女鬼弄出来,捎带上一块离开。
    被冬生困了一晚上,女鬼老实多了,也接受了自己已经亡故的现实。但是它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死,不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它,它现在就只想报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害死它的人揪出来碎尸万段,让对方也尝尝它死时所受的痛苦!
    郑昀曜没有送冬生回学校,而是去了他在帝都的一套公寓。刚吃早饭的时候,余瞳就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帮冬生请好假了,今天完了又正好是周末,三天的时间,冬生正好拿来查女鬼的事儿。
    所以,上车以后,郑昀曜就对冬生说:“要不你去我那儿吧,你在学校那边出行不方便,我给你安排一个司机,想去哪儿只管跟他说。尽量这几天就把事情解决了,不要耽误学业。”见冬生有点犹豫,郑昀曜又补充了一句,“住我那儿,你和阿黄想吃什么都可以跟卢阿姨讲,我这几天有点事情要忙,在家时间少,你和阿黄在,卢阿姨也高兴。”
    卢阿姨在郑昀曜母亲的远房表姐,她命不好,年纪轻轻丈夫就病逝了,也没个孩子,婆家娘家都嫌她命不好命硬不待见她,郑昀曜的外公见她实在可怜,就一直让她留在他们家做保姆,这一做就是三十多年,她是看着郑昀曜出生长大的。郑昀曜刚出生的时候,老生病闹夜,她就整宿整宿抱着郑昀曜哄,还用乡下的土法子帮他求平安,后来郑昀曜还真的一点点健壮起来了。
    郑昀曜刚被送到国外的时候,卢阿姨还跟去国外照顾了他两三年,后来外公生病了,她回国照顾老爷子,才一直留在国内。
    郑昀曜刚回国就出了车祸,昏迷了半个多月,差一点就变成了植物人醒不过来了,郑昀曜的外公根本就信不过郑家的人,直接让卢阿姨过来照顾他。
    比起郑家那些人,卢阿姨更像郑昀曜的亲人,而郑昀曜也打心底里把她当成长辈敬重。
    卢阿姨今年都有六十岁了,郑昀曜和老爷子都不想她再干什么活儿,但她根本闲不住,郑昀曜好说歹说,她总算把打扫卫生的工作交给其他人了,但是煮饭做菜她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卢阿姨做得一手好家常菜,用心烹调出来的佳肴,真跟外面的味道不一样。
    冬生和阿黄吃一次就喜欢上了,阿黄在网上学了那么多猫狗卖萌大招,可不是白学的,随便使上几招,就把老人家逗得开心得不得了,直呼阿黄狡猾得快成精了,还专门给阿黄炸小鱼干吃。
    所以,郑昀曜一提卢阿姨,阿黄就开始撺掇冬生了:“冬崽,答应他呗,答应他呗,我想吃糖醋排骨,清蒸鲈鱼,一会儿你记得帮我跟卢阿姨说喵。”
    冬生最后一点犹豫也让阿黄给闹腾没了,只能点头啦。
    郑昀曜的公寓在一个很有名的富人区,跃层复式结构,面积有足足四五百平米,私密性非常好。房子是他回国前就提前安排人买了装修好的,比起郑家人给他安排的住处,他更喜欢这里。现在郑昀曜绝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边,冬生也被他带着来过两三次了。
    冬生从小就有老人缘,特别招老爷爷老奶奶喜欢,卢阿姨也十分喜欢他。他跟阿黄一进门,卢阿姨就忙着给他们弄果盘拿零食,一听郑昀曜说冬生他们要在这边住到下周一才回学校,老人家乐得见牙不见眼,拉着冬生的手,热情的问他想吃什么,完了拿着钱包,跟另一个阿姨去附近的超市买菜去了,瞧她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肯定要给冬生置上一大桌的菜。
    郑昀曜事情多,回来的路上电话基本没断过,回到家没一会儿,安德列就过来接他离开去处理一些要紧事,得晚上才能回来了。
    家里只剩下冬生和阿黄了,阿黄迫不及待的让冬生把手机给它玩儿,冬生则带着女鬼去了郑昀曜给他准备的房间。
    冬生第一次到郑昀曜家的时候,郑昀曜就说了,这个房间以后就是冬生的专属房间,想什么时候来住都可以,他还把公寓的门禁卡、入户门密码都给了冬生。
    房间还是冬生上次离开时的样子,女鬼进了房间以后,冬生抬手解开了它身上的符咒铁链,女鬼精疲力尽的瘫坐到地板上。
    “现在能够好好聊聊了吗?”冬生坐到房间的沙发上,一边往嘴里塞薯片,一边面无表情的问。
    女鬼忙不迭的点头,血肉模糊的身体上渐渐多了一层皮,慢慢露出她自己本来的容貌。
    第五十章  美人蛊
    女鬼完全没有鱼庄女服务员形容的那么漂亮,容貌非常普通, 身材也不怎么样,看起来大概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走在大街上一眼望过去大概只能充当移动背景板的那种。
    女鬼名叫于海燕,英文名莫妮卡,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大学毕业后在帝都一家外企当白领, 月收入过万。但是在帝都这样的地方,她一个外来者, 要租房、要吃饭、要生活、要往老家寄钱供养父母, 每个月能结存下来的工资实在没几个钱。
    公司里的女同事们都削尖了脑袋想嫁个本地人, 最好有车有房有稳定工作男方父母有养老金能贴补家用,莫妮卡当然也不例外。但是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 很多男人都说女人物质现实, 其实男人也一样。
    莫妮卡的工资收入放在二三线的城市绝对算高的, 但是在帝都这种地方,只能说普普通通,她没有本地户口,再加上长相也很一般,虽然在朋友同事的介绍下相过很多次亲,但最后都无疾而终。随着年龄一年比一年大,周围给她介绍相亲对象的人越来越少,偶尔有那么两三个,不是离异带孩子的就是脾气古怪的大龄单身汉,老家父母次次打电话都催她赶紧找个人安顿下来,实在不行就回老家那边,父母催的急了,莫妮卡自己也不由着急起来。
    最近几年,微整非常流行,莫妮卡身边有很多朋友同事都在弄。
    割个双眼皮,开个眼角,垫垫鼻子下巴,除掉两腮肌肉,弄个苹果肌,打点玻尿酸,祛斑美白……时间短,恢复快,花钱也不算太多,在修整面部缺陷的同时又不会特别明显,很多项目甚至都不用动刀子,对初涉整容领域的人来说,都非常容易接受。甚至现在有很多人认为微整根本不算整容,基本上就跟过去做美容差不多。
    做美容会不会让人上瘾不好说,但是整容真的很容易让人迷失在后天手段带来的美貌,和随着美貌而来的种种虚荣好处之中。
    从最早垫鼻子割双眼皮开眼角,到隆胸,再到磨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莫妮卡完全变了一个人,而她的生活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开始得到上司的重视青睐,开始受到相亲对象的热烈追求,开始出入一些高级的场所,开始结交一些更高层次的朋友人脉……
    莫妮卡尝到了容貌带来的种种便利和好处,而这一切,也让她在整容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来越上瘾。
    整容其实并不便宜,随便一个小项目动辄上千,如果要点名让专家给你做,价格能瞬间飙升到好几千数万不止。莫妮卡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根本负担不起整容的高昂消费,于是,她在朋友的介绍下,开始光顾一些收费相对非常便宜的整容工作室。
    而这些整容工作室,成了莫妮卡噩梦的源头。
    去年春节前的时候,莫妮卡又去垫了一次下巴,哪知回老家后下巴一直红肿不退,刚开始她没太当一回事儿,一直到下巴开始不正常生长并且脓血不止以后,莫妮卡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但是,已经太晚了。
    黑心工作室给她注射了一种早就被禁止的整容药物,导致她的整个下巴直接歪到了旁边,还长出来一大截,治疗也无法再将她恢复原来的样子。
    毁容。
    这个打击对莫妮卡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那个整容工作室的人出事后直接卷包袱跑得连鬼影都没有,根本找不到人理赔。随之而来,她工作丢了,男友跑了,家人指责,朋友嫌弃,还背着一屁股整容留下来的债……在最灰暗的时候,莫妮卡无数次想过干脆找个天台跳下去算了。
    而就在这时候,莫妮卡认识的某个朋友,告诉她有一种进口药,注射后不仅可以修复她毁掉的容貌,还能让她拥有比过去更完美更自然的美貌。
    在莫妮卡决定去注射之前,她这位朋友也告诉她了,这种药现在还处于试验阶段,可能会有一些不良反应。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种药物并不贵,每个月打一针就可以了,一针只需要一千多块钱。莫妮卡已经走投无路了,她当时就想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莫妮卡来到朋友介绍的这家工作室。
    工作室在一套电梯公寓里,一整层6套大户型的房子都是这家工作室的,装修非常大气典雅,进进出出的人很多,看起来非常正规。
    进了这家工作室以后,莫妮卡才知道,原来朋友所说的那种新药,并不是每一个人的体质适合,只有很少体质适合的幸运儿才能使用。因此,在注射之前,还要进行一些必要的测试。因为这种药还是试用阶段,所有接受注射的人都需要签订免责协议和保密协议,以至于来这家工作室整容的大部分客人根本都没听说过这种药剂。
    莫妮卡去了以后第一时间接受了检测,在等到结果的时候,她遇到一个客人,遭遇跟她几乎一模一样,那个人当时已经注射了三次这次是第四次,她的下巴完全看不出曾经毁容的痕迹,甚至她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天然的美丽,她如果不说,就连莫妮卡都看不出她过去整过的地方比她还多。
    这位客人给了她巨大的信心,她太渴望重新拥有美貌了,检测一通过,她就迫不及待的签署了工作室提供的所有书面协议,哪怕这种新药注入体内后,把她痛得全身痉挛活活晕厥,她也咬紧牙关甘之如饴。
    她对这种新型药物接受良好,她本人也比较能忍痛吃苦,负责给她注射的医生,也是这个工作室的老板,建议她可以每半月接受一次注射,恢复会更快,效果也会更好。
    蜕变的剧痛过后,就可以拥有美丽的新生。
    短短两个月内,莫妮卡重获美貌,漂亮的脸蛋宛如天成,远远胜过原来有点僵硬的整容脸,就连她一直不太满意的身材,也变得凹凸有致,曼妙动人,原本因为年龄关系,有些黯淡显老的皮肤也变得无比雪白细腻,如同初生的婴儿。
    曾经得到了又失去的一切,全都加倍的回来了。
    凭借完美的容貌身材以及一份不错的学历和工作资历,莫妮卡很快找到了新的工作,入职后短短几个月就成了主管,工资比以前翻了两三倍。与此同时,她还在某次聚会上邂逅了一个身家过亿的海归富二代男友,交往快一年,两人兴趣相投感情稳定,踏上婚姻殿堂是迟早的事情,至少莫妮卡是这么认为的。
    明明梦寐以求的幸福已经触手可及,她却突然不明不白的死了,不仅仅是莫妮卡,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
    莫妮卡被冬生挂在墙上的时候,听到了张鲲和郑昀曜的对话,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死因竟然是过度整容。
    “……不可能的,那种药除了在注射的时候非常痛外,平时根本没有任何副作用,今年六月份的时候,我们公司体检,我除了有一点贫血和亚健康外,其他一切正常。”莫妮卡瘫坐在地板上,周身漆黑的怨气翻腾,情绪稍一激动,魂体就开始‘掉皮掉肉’,也就是冬生还能照常往嘴里塞薯片,鸡肉味嘎嘣脆,吃得喷香,其他人不被吓死也被恶心死了。
    “如果真的一切正常,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冬生把空掉的薯片盒子放进垃圾桶里,走到书桌旁,打开笔记本,在度娘的搜索栏里输入了娜娜、女主播等字样后,弹出了大量与整容有关的新闻标题,冬生随便点开一个,然后用鼠标指着图片上的女人问莫妮卡,“你认识她吗?”
    “娜娜,她,难道她……”莫妮卡惊讶得瞪圆了眼睛。
    “昨天晚上,她在做直播的时候死了,情况应该跟你差不多。”冬生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事实摆在面前,莫妮卡再接受不了,也无济于事。
    娜娜就是那个跟她有着一样遭遇的女人,她俩后来交换了电话,加了微信,慢慢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娜娜很早就开始做微商代购了,刚开始生意还不错,也确实赚了不少钱,但是她赚来的钱,大多都贡献给棒子国的整容医院了。很多人都认为棒子国的整容技术更高超,国内每年都有人专门跑去棒子国整容,慢慢地,开始衍生出一些黑中介,一些黑整容医院,他们专门骗这些整容游客的钱,收钱的时候吹得天花乱坠,出了事情几乎无法维权,娜娜就是无数受害者之一。
    为了挽回毁掉的容貌,娜娜不仅把积蓄全折腾进去了,还负债累累。
    她也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经熟人朋友介绍,开始接受新型药物的治疗。
    重获美貌以后,娜娜继续做了一段时间微商,但是现在的微商代购已经远不如过去好做了,于是娜娜改行做起了网络直播。凭借天然的美貌、甜美的歌声、热辣妖娆的身材,娜娜很快蹿红,每天收到的虚拟礼物折算成现金少则数千,最多的时候能达到十多二十万。
    就在前天晚上,娜娜还很兴奋的在微信上告诉她,说有一家国内知名的娱乐公司想挖她去做明星。
    娜娜恐怕做梦也没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登上各大新闻平台的热搜榜。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们,药剂会有这么严重的副作用,为什么他不告我们,我们会死?”莫妮卡捂着脸跌坐在地上,悔恨的血泪不断从指缝里涌出来。
    冬生语气平淡的反问她:“告诉你们,你们真的就会放弃这种全新的药剂吗?”
    会吗?
    不会。
    现在的她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但是当时的她,只要哪怕有一丝恢复容貌的机会,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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