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我起身,回到门口拉开厚重的铁门,林溪捂着鼻子进来,眉头紧皱:“什么啊,这是!你养了一只狼吗?”
    “狼?呵呵!”我关上铁门,打开旁边的壁橱,从里面拿出一把短柄麻醉枪交给林溪,“如果他攻击你,你就射他。”
    “嗯嗯!”林溪接过枪,战战兢兢地靠墙站着。
    我又来到铁笼子门口,把右手拇指按了上去,斯、斯,咔哒,铁门开了,这是指纹锁,只有我和周小媚能打开,但我估计周小媚从来没使用过这项特权,因为她不敢。
    我之所以给她权限,是担心万一我不在省城的时候他生病,周小媚可以叫医生来,将他先麻醉,再行治疗。
    我进了铁笼,小心避开地上的碎肉、油污,走向那个仿真山洞,蹲在洞口往里看,黑乎乎的,只能看见他的双眼,泛着黄莹莹的光。
    “你出来。”我向里面招手。
    两道黄光左右晃了晃。
    “不出来我揍你了啊!”我虎着脸道。
    “吼……”黄光渐渐向洞口移动,说实话,我有点紧张,太长时间没见面,我怕他认生,再把我给扑倒,正想到这里,忽,只觉一阵风袭来,我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他给扑倒在地!
    “啊!”林溪尖叫。
    “别开枪!”我赶紧喊,他将我骑在身下,腥臭的嘴巴已经凑了过来,尖利的牙齿,抵住我的咽喉!
    “砰!”林溪还是开了枪,他不喜欢被麻醉,牙齿离开我的喉咙,嘴里的津液滴在我脸上,愤怒地瞪着林溪!
    “尼玛!叫你别开枪的!”我赶紧死死抱住他的腰,但他没有扑向林溪,眼神里的杀气渐渐淡了下去,瘫倒在我身上,呼吸变得越发沉重。
    “哎……”我无奈将他推到一边,回头皱眉看向林溪,“还是龙组的人呢,这么不冷静!看着吧,他至少半年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对、对不起啊,我以为他要咬你……”林溪拿着麻醉枪的手还在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进来吧,他昏过去了。”我从地上站起来,妈的,弄了一后背的牛油!林溪举着麻醉枪,慢慢走过来,用高跟鞋轻轻踩了他肩膀一下,确认真的昏过去之后,才把枪放下。
    “这是什么……是人吗?”林溪吃惊地问。
    “咱们先出去吧。”我脱了西服丢在地上,带林溪离开铁笼,锁上两道门,来到外面的一个小厅里,这里有一张单人床,是给医生治病准备的,外面的塑料薄膜还未拆下,看来这两个月他一直很健康。
    我撕掉薄膜,和林溪坐在床边,点着两支烟,递给林溪一支。
    “咦……”林溪一脸厌恶,摆手不要,可能嫌我手上太油污,我捏着烟盒递过去,林溪自己抽出一根点着,撇了撇嘴,“这就是你说的‘真正实力’啊?”
    我点头:“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厉害吗?”
    “……还真没看出来!”
    刚才他扑我的速度,绝不亚于在医院大厅,张璇扑过来扒我风衣的那一下,这正是我要放他出来的原因,他是我最后的杀手锏,现在张璇重伤,林溪、林瑶被救,无相门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极有可能会派出比张璇实力更强的人来支援。
    “不想听听我和他的故事么?”我笑问。
    林溪神秘一笑:“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拉倒吧你!我才多大?你看他,至少也有十三、四岁了!”我指了指铁房间。
    林溪点头:“开玩笑的,你说,我洗耳恭听,故事一定很精彩!”
    “那是去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比前年来的晚了一些。”我的思绪,也随着我的故事,回到了半年前。
    去年冬天,我大四上学期,还未期末考试,龙哥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想去长白山打猎玩儿,叫我也跟着去,还有老六,以及另外一个哥们,老六开车,开了七八个小时才到长白山,这里并没有狩猎场,根本不允许开设,只是一片大林场,不对外开放,但到了龙哥这里都不是事儿,他找当地一个朋友帮忙,进了山,我们没带枪,那位朋友带来五支枪,都是从俄罗斯那边的黑市弄过来的,老式ak47。
    几个人都打过枪(别问我为什么),简单学了学,为防止迷路,还配发了对讲机,之后坐着雪地摩托进山,到了没有路的地方后,步行钻进了深山老林中。
    一开始,五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后来,龙哥说这样目标太大,猎物都被吓跑了,大家分散开,随时保持联络,反正这山里除了熊瞎子和西伯利亚狼,也没什么野兽,而且这些猛兽都在深山活动,我们所在的区域,很安全,如果能遇到东北虎,那简直可以去买彩票了,管理员说这片林区已经十几年没发现东北虎的踪迹了。
    分散开之后,目标变小,果然视野里的猎物多了起来,我来纯粹是陪龙哥玩,并没想真的打猎,倒是这把枪不错,射程非常远,还挺准,能从这个山头,射中对面山腰上的大松树!
    我很快就发现一只傻狍子,确实很傻,等我到它面前十米远,它还不知道跑,我朝天上开了一枪,这货才开始跑,雪很深,它半条腿都陷进雪里,一跳一跳的跑不快,我就追着它玩,追出去能有半公里,我跑不动了,就停下来抽烟,那傻狍子见我不追,居然也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瞅我。
    等我抽完一支烟,再去追它,它又开始跑,我有点来气,觉得它是在故意调戏我,就跪在雪地里,瞄准它开枪,距离很近,但我却没打着,傻狍子一转弯,跳进了前面一条沟里。我追到沟边,刚要再开枪,却见那只傻狍子,已经趴在了沟里,腹部一片血红,身边的雪地上也全是血!
    我敢确定,自己刚才没击中它,弹道从它身边很远的地方飞过去,打进一颗树里,还震掉了树梢上不少雪呢!刚才,也没听见别人开枪啊,那这货是怎么被弄死的?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倾听周围的动静!
    果然,右手边的密林中,窸窸窣窣的,是有什么东西慢慢移动的声音!我刚把枪口甩过去,就觉得眼前一个黄了吧唧的东西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开枪射击,貌似又没打着,黄东西将我扑倒,一起滚向沟底,往下滚的过程中,我大概看见这是个什么玩意,黑黄相间的毛皮,菜盘子那么大的利爪,是一头东北虎!
    这给我吓得,全身上下的毛都支棱起来了!
    滚到沟底后,我本能地嗷嗷叫唤着,抓着它的一只虎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居然把它给抡出去五六米远,东北虎重重地撞在一颗树干上,落地,并未受伤,一骨碌爬起,蹲在地上!
    我捡起跟着我们一起滚下来的ak47,瞄准了它,故意抬高枪口又开了一枪,射杀个傻狍子就罢了,反正那玩意山里有的是,可东北虎我可不敢杀,杀一头就少一头,所以我想开枪把它给吓跑!
    但它没动,我只得重新瞄准它的脑袋,它要再扑过来,那我也没办法,只能干掉它了!
    不过当我仔细看这头东北虎的时候,发现它有些异样!你见过蹲着的老虎么?跟猩猩似得,后腿弯曲,前肢拄在地上,而且个头还不大,看起来跟一只狗的体型差不多,这也不像是老虎啊!
    不过我不敢大意,记得猫也可以这样坐着,猫不是老虎的近亲么,也许老虎也会蹲着呢!
    但我再仔细一看,还是不对劲,它虽然有老虎的外貌特征,但虎头却非常不协调地往下垂着,跟脖子断了似得,我正纳闷,虎头突然一扬,扬到后背去了,一颗人头露了出来!
    你麻痹,原来是个穿着老虎装的小孩!
    “我草泥马!傻逼吧!呆着没事儿吓唬人玩吶?打死你怎么办!”我赶紧放下枪口,朝那小孩破口大骂!
    不过我很快又意识到,这里是深山老林,哪儿来的小孩!而且看他的脸,乌漆墨黑,头发乱七八糟,跟晒干的牛粪似得,一副半人半鬼的样子!该不会是长白山野人吧?
    于是我又举起了枪:“你!会不会说人话?”
    “爸妈给鸡!”小孩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给鸡?饿了啊?”我问,还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爸妈给鸡!”小孩又喊了一句,这次听得更清晰了些,并不是中文,发音着带着卷舌小颤音,是俄语!
    我拒枪凑近过去一些,再仔细看,果然,小男孩的面部,具有明显的俄罗斯人种特征,只不过是因为蓬头垢面,才看不见他雪白的肤色,一双黄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爸妈给鸡、爸妈给鸡,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我在省城跟俄罗斯人打过交道,不是做生意,是“打”过交道,省城夜店里有不少俄罗斯姑娘,记得有次在酒吧后巷,几个黑人围住一个俄罗斯妞,好像要非礼她,当时那俄罗斯妞就一直在喊“爸妈给鸡、爸妈给鸡!”,看见我之后,又改成中文喊“救命”!
    没错,就是这个词!救命!
    当然,我救了那个妞,并没动手,几个黑人就直接跑了,因为我身边,还有十几个衣服上都是血的兄弟,刚刚打完架,路过而已。
    “你要我救你?”我又凑过去一点,他刚才攻击我那下,并不像是有伤在身的样子!
    “爸妈给鸡!”小男孩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见我凑近,他蹲着往后跳了一步,轻轻一跳,就是两三米远!那可是原地往后跳,所以肯定没有受伤!
    你可以试试,能向后跳出超过一米,就算你厉害!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救你的同伴?”我又问,怕他听不懂,我又用英语混杂着俄语说了一句,“爸妈给鸡,妖,服软的?”
    俄语和英语类似嘛!
    小男孩歪着头,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救,我,妈妈!”
    “操,会中文你不早说!快走吧!”我将枪背在身后,跟着小男孩往前走,小男孩走的很快,不,不是走,是手脚并用爬行前进,他走走停停,在山间如履平地,我用尽全力才能勉强跟得上。
    走了足有半个小时,也不知道走哪儿来了,四周全是森林,小男孩停下脚步,挪开旁边雪坡上的松树枝,露出一个山洞的洞口!
    “你妈在里面啊?”我问。
    小男孩迟疑地点头,洞里很黑,我用手机照明走了进去,果然看见一个也穿着虎皮装的家伙,背对着我躺在洞里,呼吸声很重!我蹲在她旁边,拍了拍她的身子:“你咋的了?”
    那家伙猛然回过头来,警惕地看着我,她的脑袋上也完全包裹着一个虎头装,看不见她的脸,脖子上还系着一个可爱的铃铛,我分析可能是游乐场里的员工服装。
    “把面具摘了吧,我知道你不是老虎。”我笑着伸手到她的下巴下面,想掀开虎头。
    一掀、两掀,没掀起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看什么看啊?我给你看病,你不摘了我怎么看!”我皱眉道。
    她慢慢把嘴巴张开,越长越大,越长越大!里面尖锐的虎牙,跟刚刷似得舌头,还有扑面而来的腥臊热气,让我突然意识到,这尼玛是一只真老虎啊!
    第089章 我家有虎初长成
    给我吓得,当时就坐在了地上!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是不是中了小男孩的奸计了,这头大老虎看上去确实很虚弱,也许不能自己进食,小男孩是把我给骗过来,给大老虎当食物的吧!
    但大老虎并未扑过来,小男孩也蹲在一边没动,一双黄眼珠,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不知为何,看见小男孩的眼睛,我并未感到恐惧,反而让我镇定下来,轻声问道:“这就是,你的妈妈?”
    男孩点了点头。
    明白了!不是什么计策,男孩就是让我来救这头老虎的,网上不是经常有狼孩的报道么,这个小男孩,也许就是游走在西伯利亚和共和国长白山之间的“虎孩”!
    从他可以轻易杀死那头傻狍子,以及攻击我的方式来看,他可能从小就跟着这只大老虎一起生活,学习到了作为老虎全部的捕猎技巧,而且还曾潜入过人类活动区域,学到了支离破碎的语言!
    而这只大老虎,从它刚才看我的眼神,以及它对我并未攻击的态度、还有她脖子上的铃铛来看,这家伙,很可能是从动物园或者马戏团里跑出来的,对人类并不惧怕,目测它的体长两米多,年龄应也不小!
    那么事情极有可能是这样:大概十年前,这只年轻的东北虎从人类手中逃走,捡到了一个男孩,当成自己的虎崽子来养,男孩渐渐长大,毕竟是人类,智商很高,为了更好捕猎,以及不被人类发现,他便用其他死老虎的皮,缝制了这身虎皮装,看他腹部粗糙的针脚就能看得出来!
    这简直太神奇了!
    “你妈伤哪儿了?”我略带兴奋地问,再次大胆地凑近母老虎。
    男孩蹲着挪过去,把手放在了母老虎的后腿上。
    我掀开它的腿,可真沉!用手机光照过去,仔细一看,我的天,它的大腿内侧,被什么东西给咬掉了一块肉,黑乎乎、臭烘烘的,已经开始腐烂了!
    “明白。”我小心翼翼放下老虎大腿,“我这就去找人过来救它!”
    小男孩眼里似有疑惑。
    “我没别的本事。”我也不管他能否全部听懂,拍着胸口表态,“但我有钱,就是弄个直升机过来,我也要把你妈给救出去!”
    小男孩听我说完,居然跪了下来,冲我磕了个头!
    我赶紧把他扶起,看着他泪汪汪的眼睛,我也有点难过,更多的是感动:“走了,很快就会回来!”
    出了老虎洞,我掏出对讲机,联络其他人,没跟他们说小男孩的事儿,就说自己发现了一只受伤的老虎,快挂了,得赶紧给它治疗。
    作为东北人,自然知道东北虎的珍贵性,龙哥非常重视,让那个朋友给我的对讲机做完gps定位后,叫我先过去跟他们汇合,以免发生不测。
    我码着脚印原路返回,很快找到了他们,这里没有手机信号,只能五个人之间联络,等来到林场管理处,那个朋友马山给本地动物园打电话,辗转找到了园长的手机号,向他汇报老虎洞的位置,动物园长说好的,谢谢你们,不过现在是周六,得周一上班了才能去救。
    我当时就火了,抢过电话:“你们他妈的要是两小时之内到不了这里,我让你这个动物园长变成一堆老虎粪你信不信?”
    龙哥赶紧抢过电话,跟那边解释,说施救的钱他来出,对方又说雪太大,车没法进山啊,龙哥问他那个朋友,能不能想办法弄到直升机,朋友说可以,龙哥便请动物园长带着兽医坐直升机过来。
    动物园长一听我们能调动直升机,这才有点害怕,半小时后,直升机出现在我们上空,盘旋了一圈,直接飞往老虎洞方向,又过了半小时,直升机飞回来了,下面吊着一大块帆布,母老虎被绳子固定在了帆布里面。
    等我们驱车来到本地动物园的时候,治疗已经完成,兽医表示,救活的希望不大,他是被大棕熊攻击的,感染好几天,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而且,这只东北虎太老,至少有17、8年的虎龄,相当于人类90多岁,自身免疫力极低,现在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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