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玉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什么都不敢说。
    裴言“啪”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盏铛啷啷一阵晃,热茶就泼了一桌子,“可有这等事?”满屋子的人都吓的一颤。
    裴惠月本是在轻泣着辩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被裴言这一下也吓的一呆,就见裴言脸色铁青怒道:“还不实说!”太子亲自去查,人家小姑娘都作证上门了!
    裴惠月吓的忙跪下哭了起来,拉着老太太的手哭的不住道:“我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当时宁安郡主说让我和子玉带二哥出去一下,不要让他回书斋,我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拉二哥出去而已……”
    裴言听的心寒,宋元香便忙上前道:“月儿一个小姑娘家家哪里知道这么些的事,宁安郡主做了什么也不会同她说啊,她只是按郡主的吩咐办事,若是真知道是这等子事她怎么会做?”
    裴惠月哭的可怜,裴子玉也忙跪下道:“大伯别生气,我和惠月是真的不知怎么回事,只是宁安郡主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了。”
    裴子瞻的脸色也不好,但他只是道:“你们当真是糊涂啊,差点害了许妹妹和陆姑娘。”
    裴惠月哭道:“可我又不知道,我以为宁安郡主只是逗逗她玩……”她又气恼的对阮流君道:“又不是我害得你,你怎不去找宁安郡主?”还不是看她好欺负。
    裴言气的拿茶盏就砸了过去,“当啷”一声碎在裴惠月身旁,吓的裴惠月尖叫一声,一头就扎进了宋元香的怀里,哭的惊人。
    “老爷!”宋元香也吓的发抖,她从未见过裴言这样凶的对裴惠月发火,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况且错又不在惠月,惠月顶多是被利用了而已,怎么还发这样大的火。
    一屋子人吓的心惊肉跳。
    裴老太太拉住裴言气道:“你这样砸碗摔杯是当我死了吗!”
    裴言怒道:“她干出这等事,被太子殿下查出来,还被人家指证上门,居然还在狡辩!我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
    裴老太太一听太子殿下也是一惊,怎么小姑娘家的事情还闹到了太子那里?她忙看陆楚音,这个丫头……不是寻常家的小姐?
    裴惠月躲在宋元香怀里哭的发抖,怕的发抖。
    裴子玉也哭了起来。
    陆楚音倒是被吓到了,躲在阮流君身后不敢开口。
    阮流君拍了拍她的手对裴言道:“这件事可能裴三小姐真不知情,我也不敢问罪裴三小姐,只是来把事情弄清楚,然后请裴三小姐跟我去做个证。”她又道:“我也不能平白受这些欺负,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查明,那我们就去找宁安郡主对证。”
    裴惠月一呆,眼泪满脸都是,她万万没想到阮流君居然真的敢去找宁安,那可是郡主啊,得罪了她不说,这要是传出去她和郡主设计害阮流君,她的名声不要要了!
    说不定郡主吧所有事情推在她身上,她的郡主还不是随便她说,到时候满京都都知道是她行为不端,心肠歹毒的害人了!
    裴惠月便哭的更厉害了,哭着求宋元香救救她,最后扑倒在裴老太太怀里痛哭。
    宋元香上前忙对阮流君道:“许姑娘别生气,此事是惠月糊涂被利用了才如此,好在许姑娘并没有被那登徒浪子占了便宜,有惊无险,既然已经过了,许姑娘何必闹大呢?闹到郡主那里,你和郡主必定要会交恶,到时候满城皆知,对你对郡主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太太看着自己孙女哭的又惊又怕也是心疼,“你好糊涂啊!”又对阮流君道:“这件事确是惠月的错,娇娇要如何罚她都是应当的,我绝不拦着,只是因这件事和郡主交恶,到时候被传的风言风语又是何必呢?”
    阮流君道:“就算传出风言风语那也不是我该担心的,害人的不担心,我个受害的又担心什么?”说完只说身子不舒服,先回去,等明日再来请裴三小姐去作证。
    说完带着陆楚音走了。
    裴迎真原也想走,但被宋元香拉了住。
    宋元香眼泪说出来就出来,拉着裴迎真道:“迎真,月儿好歹你妹妹,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劝一劝许姑娘,闹到王府上,这等事传出去你妹妹还如何嫁人?你父亲脸面上也不光彩。”
    裴迎真抽回手冷冷淡淡道:“大夫人不该求我,三妹妹在做害人的事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一日。”他瞧着宋元香笑,“人要自食苦果。”
    说完向裴言,裴老太太行了礼退下。
    他一出门,宋元香就气的哭道:“老太太你看看,这十几年来是块石头也该被我焐热了,可他何曾当我是母亲,当月儿是妹妹?帮着外人来算计自己的妹妹,这件事就是他怂恿许娇闹出来的!”
    裴言立即怒道:“你还有脸说别人!你教养的好女儿!若非她干出这样的事,怎会落到这种地步!”
    宋元香被骂的一言不发。
    裴言只怒的责骂裴惠月,说她丢尽脸面不算,还要累及裴家,让人如何笑话裴家教养出这样的女儿。
    杜乔也心惊胆战,想劝说两句,被裴子瞻抓着裴子玉给带了出来,告辞回府。
    好在裴迎真和阮流君并没有想跟裴子玉计较。
    出了府,裴子瞻气怒的对裴子玉道:“你以后少跟裴惠月那丫头混!连太子殿下都敢得罪,郡主有王爷撑腰,你们俩又是仗着谁的势!”
    裴子玉被骂的哭个不住,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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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流君回了院子,又和陆楚音说了好一会儿话,留她用了午膳,她还赖着不想走。
    最后裴迎真看不过去,将她送出了裴府。
    阮流君总算是清净了下来,听丫鬟来报说裴大老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罚三小姐跪在祠堂里了,还让惠景少爷搬到裴老太太那里,不让大夫人教养了,大夫人哭的可伤心了。
    阮流君赏了她银子让她退下,靠在软塌上看弹幕,弹幕里都在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去找宁安算账。
    她笑笑道:“我如今不过是商贾之女找上门去又能怎样?随随便便两句话就会被打发了,所以现在不急,只是给裴惠月一个教训,吓吓她而已。”
    观众老爷们表示有点失望,不能看撕郡主。
    阮流君道:“只有同等身份的人才能这样直截了当的解决,我如今可以解决裴惠月,不代表可以这样简单的解决宁安。”如果她是国公之女和宁安差不多,那就可以当面对峙,直截了当的揭穿宁安,让她名誉扫地。可如今她这样的身份,连王府都进不去。
    况且她也不想闹那么大,这其中也牵扯了陆楚音,崔老侯爷家的崔游,庭哥儿,闹起来后果她无法控制,到时候说不定她反倒惹了一身臊,还给裴迎真惹麻烦,他正在参加会考,不能乱了他的步骤。
    她跟观众老爷聊着聊着忽然看到弹幕里有人发——
    路人甲:主播你就是阮流君吧?庭哥儿是你弟弟,谢绍宗是你前未婚夫,宁安是你闺蜜,你被她们玩了,对不对?
    阮流君一惊,他们居然已经全部发现了??
    又有人发——
    路人乙:主播承认吧,你发烧的时候昏昏迷迷已经跟裴迎真都说了。
    阮流君惊的坐起来,脱口问道:“我全告诉裴迎真了??”
    弹幕里立刻发出——
    主播果然是阮流君!
    主播还是很单纯的,玩不过套路深的观众老司机们→_→
    主播莫方!路人乙是诈你的!你没有全说,你就说了几句而已,裴真真不一定会明白!
    她被现代的观众老爷们惊呆了,他们还可以这样的??骗人的吗?
    她忙私信李四,问他如果被观众老爷猜出身份,算不算她坏了规定?
    李四回她:不算,主要不向古代人暴露直播器和直播有关,已经未来的历史发展就不算违规,不会被人道毁灭。
    她这才放心,点回去发现大家还在让她坦白,她想了想问道:“你们这么厉害,那猜猜看裴迎真有没有看出来我是谁。”
    “你是谁?”那声音从门口传来,吓了她一跳,一抬头就看见裴迎真从外面走进来,黑沉沉的眼,似笑非笑的问她,“你一个人在跟谁说话?”
    阮流君没想到下人居然没有来禀报就让他进来了!
    她心头突突直跳,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猜到了多少,强装镇定的道:“谁让你随便进来的。”
    弹幕里却在说——裴迎真这几日守着主播,下人们已被他折服,认定了他这个姑爷→_→
    裴迎真走过来,忽然俯身两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贴下身来笑着问她:“你是谁呢?阮小姐。”
    “裴迎真!”阮流君吓的往后一靠,伸手推在他胸口,她是怕极了他又突然袭击,“你……你站过去好好说话!”
    裴迎真歪头在她耳侧轻声道:“我站过去好好说话,有什么奖励呢?”
    阮流君浑身就是一炸。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替换,怕你们到八点了缓存没刷出替换,没刷出更新的大家清理一下缓存,再点进来就有了!
    ☆、第37章 三十七
    裴迎真歪头在她耳侧轻声道:“我站过去好好说话,有什么奖励呢?”
    阮流君浑身就是一炸。
    光幕里“当啷当啷”的一通响,打赏刷的人心惊肉跳,就看着打赏从六千金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调到了九千金。
    弹幕里——
    豆茗阳:#日常表白裴迎真!#真阮党打赏主播五百金求主播赏真真一个吻!
    叁仟:打赏求主播奖励真真!为真真留名!
    爱看热闹的路人甲:主播裴迎真为你手撕了自己的三妹你不该奖励他吗!
    隔壁老王:大势所趋,主播不要害羞了。
    马甲1号:主播注意尺度,不要被监管锁了直播间。
    最爱病娇变态:监管是谁?打死!要看开车!
    宅斗萌:我只关心裴迎真到底猜没猜出来主播的身份!
    阮流君看着一边倒的弹幕就生气,观众老爷们也太偏心了!
    裴迎真忽然一俯身,探出舌尖轻轻卷住了她的萤石耳坠,舔到了她的耳垂,温温热热含糊不满意的道:“你又在发呆,嗯?”
    那舌头又热又嘲触感让阮流君头皮一炸,光幕里的画面有些晃动,她低叫一声捂住耳朵伸手去推裴迎真的脸,“裴迎真!你……你站过去!你再这样我……”憋了半天,急的面红耳赤也没有想出一句能够威胁他的话,只能道:“我就当真生气了!”
    裴迎真被她推的头一歪,贴着她的掌心闷笑道:“哦?原来之前你生气都是假的?故作矜持?”
    “裴迎真!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阮流君气的满脸红晕,耳朵红到了根,恼道:“你要是再这么……不规矩,我就搬出裴家。”
    裴迎真笑容冷了冷,站起身后退一步,坐在了软塌旁的凳子上,看着她道:“你试试看。”
    阮流君捂着耳朵又气又恼,“你少威胁我,我若真想走,你还能绑着我不成?”
    裴迎真又道:“你试试看。”
    阮流君捂着耳朵看他,他坐在那里又是似笑非笑的让人捉摸不透,她故意道:“你以为我不敢?”
    裴迎真看着她片刻,吐出一口气道:“你当然敢,你有何不敢,你对裴家厌恶至极,你对我,毫无眷恋,有什么不敢的呢。”
    他的表情又平淡又自嘲,看的阮流君也不知这是怎么了,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
    她放下手也不知说什么,就听裴迎真又淡淡道:“但你现在还不会离开,至少暂时不会。”
    阮流君一抬眼,就撞上裴迎真黑幽幽的眼,他没有笑,他注视着她,对她道:“因为我对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你还需要我,对不对?”
    阮流君心头一跳,他……知道了什么?
    “你放心,我没有旁的意思。”裴迎真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小毯子,盖在她的膝上,“我希望被你利用,至少这样你是需要我的。”
    阮流君被他那话语说的……心绪不宁,看他,他却神色平淡,没有开心也没有不开心,只是盖好了毯子,起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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