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第92章
    第92章
    聚效
    长贵看得心惊,皇后这样,这不摆明了对皇帝有怨吗?!
    连忙说“哎呀,瞧那小宫人,必是伞打得不好,叫娘娘着了雪生气了。奴这就叫换人去。”
    楚则居却笑了笑“真是孩子气。”回身看折子去了。
    长贵连忙去关窗。见他并没有生气,这才微微落心。却暗暗感叹,皇后不易啊。
    先头许家不肯放阁老之位,宋大人来过宫里,楚则居见他时兴趣缺缺,淡淡反问“听闻许氏有人在衡城跑马圈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往小了说,是凌霸乡里,往大了说,他那是把皇帝的疆土圈成自己的了,他想干什么呀?你许氏一族想干什么呀!
    有这个引子,再一严查。只要下了决心,怎么能不能查出点是非来。这里一点是非,那里一点是非,放在有心人手里,编造成册,那就是灭族的大罪过。
    长贵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跟着楚则居为了当好差,拜了个老宫人做干爹,不图别的,就是有事没事,听老宫人说古。
    人家侍奉了三朝,见多识广。皇家的故事听得多了,长贵也有些明白。别以为大族之崩如抽丝。不是。看着坚固,但在有手段的皇帝面前,却譬如沙城,一口气就吹没了。
    就说现下,要不是皇后在中间插了那一杠子,许家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了。
    世家现在只有退的,没有进路。造反都造不起来呀——新帝名声正旺,现在恐怕连深山里的老人家都知道他的贤名,知道他要施仁政,要大家过好日子。
    这个时候世族要反皇帝,那岂不是与民祉为敌,兵从哪里募?
    现在朝廷的兵也都抓在皇帝手里,世族光是自己手里那点家将,拿什么跟皇帝来硬的。
    什么罢不罢朝,那也只能吓吓先帝。
    新帝可是个软硬不吃的狠主。
    长贵叹气
    朕什么时候正常过。世族只以为先帝无能,大胆放了兵权,一心要迎亲世族的陈王,这下可好,迎了个活阎王回来。这可怎么了吧。叹完了气,一想,关自己p事儿,乐呵呵往下头吩咐事情去。
    齐田走出宣室殿,椿便带人迎上来,见她身后的宫人吓得垂头躬腰跟着伞都不敢打,便把伞接过来“娘娘这里有我,你且回去罢。”
    那宫人对她礼一礼,连忙退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长宁宫方向去。一路上或有宫人三五成队,行色匆匆,见到这边打的伞是皇帝用的,又看清衣裳制式,知道是皇后娘娘来,远远地就退到路边墙角站定,躬身垂首不敢胡乱行动张望。
    椿说“自立起规矩来,处置了不少人,后宫便清静得多。”起码那些三五成群在一起讲闲话的是再看不见了。
    齐田听了椿说话只是点点头“集古人智慧罢了。”她也不是自己想出来的。史上有现成的内典可循,挑挑捡捡摘录来交给关姜去办。没几天就初见成效,不过这些都还是表面,要真想一扫宫人劣行,还是长远的事。以后宫中人口多起来,必还有一阵乱的。
    走了一阵,齐田问“两位太后可有常回外家去?”
    椿早把宫里的事打探得清楚“并没有。母后太后当时身为妃嫔,不得随意出宫,圣母太后虽为皇后,出宫并不受阻,但自入宫以来就没回过外家,想要见什么人都是招到宫里来。想必是怕与外家过于亲近,有闲话或被人构陷。”宁国虽然不限皇后出入,可这些皇后们身在高位,都极为谨慎,轻易也不出宫去。
    别说这些贵人,现在椿都不能常常出宫去了。需得有牌子,还得在出入处记一档,什么时候出去的,为什么出去的,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好久没有上过街了。
    这里每个人,都被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绳子绑得死死的,困在自己的位子上头,不是不能动,就是不敢动。
    想想等着晋选的那些少女,齐田心里一阵阵发堵——徐铮和宋怡很快就要跟她们一样了。
    就是齐田每天有一半的时间能够享受自由,都觉得这宫里头憋得慌,何况是她们呢。
    而这些晋选的人之中,许多人还抱着天真烂漫的想法,以能做后妃为幸,小心翼翼地向宫人打听年轻的皇帝是什么模样,有没有‘剑眉星目’是不是‘身姿英武’。个个脸颊飞霞。
    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从进了这个宫门,就不必再肖想什么郎情妾意,更不必指望举案齐眉。这座宫殿对于这些人来说,只是埋藏青春的坟场,从青春正好的美人成鹤发老妇,一辈子都在虚耗。
    齐田一阵阵发堵。仰头长吐了口气,对椿说“往徐府去。”她还以为徐铮肯定还‘卧病’,却没想她到时,徐铮在马场练骑射。
    徐铮虽然脸色还没血气,但并没有十分抑郁。仿佛没事的人一样。
    见到齐田的身影,她老远就策马向这边飞奔而来,边跑马,边还在马上玩了几个花样,吓得那些嫫嫫下仆大呼小叫。齐田心都悬了一悬,怕她血气不足,要从马上栽下来,万一被踏可就坏了。她却爽朗地大笑,丝毫不以为意。
    一直策马急奔到齐田面前,才立马停下,姿势比许多男人都要英武,利落地跃下马问齐田“你是不是来看我在不在被窝里捂着头哭?”脖子上还包得严严实实
    隐婚老公,老婆你好坏!。,嘴唇没有半点血色,显得人看着有几分大病未愈的虚弱。
    嫫嫫要扶她,她才不肯“我又没有残废”嫫嫫低声提点“礼数,礼数!”她也不理,站到齐田面前,拉着她说话。
    齐田笑说“我早知道你这样神勇,就不必迎着风雪来了。”
    徐铮收了马鞭,提起那件事表情坦荡“他说他心中生死无差,爱憎无别,我不信,跟他打赌他心里生死情爱都是有的。他要是输了,就还俗来娶我。我试了……”说着,神色有瞬间的晦涩,可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被不再受其牵绊的表情所取代“我最看不起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放心吧,我已经想开了。你今天可看不了我的笑话。”
    牵了马,两个人结伴沿着马场边的小湖往暖阁去。一路上到暖阁说了好久的话。齐田到要走的时候,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对于入宫的事,一个字也没提。
    末了,徐铮送她到门口,她停下步子,才问“‘困在方寸之间但能见家人’与‘遨游天下却再也不能回家’这两样,你怎么选?”心情竟有些忐忑紧张。
    徐铮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却说“我当时那一剑下去,是真存了死意。这么大的赌自然不能存伪了。还好是这样,要是做了假,现在可能还在指望,他是看出来我绝不会死,才会不动如松。恐怕还不能死心呢。”她说话表情坦然,却也跟齐田问的话风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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