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平什么人?虽说长在农家,却屁活都没干过,不说种田除草,就连洗衣刷碗都做不来。在打碎一摞碗碟,又碰翻一盘客人的吃食后,工钱都没拿到就被掌柜赶出酒楼。
    省吃俭用熬过月余,又被房东撵出院子,就此流落街头,几欲乞讨度日。好在有位好心汉子瞧他身骨不弱,介绍到商行做苦力。但这出大力的活,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做来?不消几日,工头就将这吃白饭的赶去记账,他这又不是开善行的,哪有闲钱养着个光吃不干的闲人?
    工头原想好歹是个有学问的书生,不至于连这般计算活计都做不来,但陈平没做过账,不仅将两日账单记的乱七八糟还漏洞百出。
    工头捏着账簿气的差人揍了这混小子一顿,才将人丢出库房冷声挖苦“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真是高看你这等废物!就你这德行还想在省城落脚?没得寒颤咱们这帮平头百姓!”
    一位尚且实诚的大汉将布包丢给陈平,好心提点道“你这后生,还是好生回家温书吧,咱这活计不适合读书人。世道艰难别小看人生,若没本事万难在这世间过活,若是连书都读不好,我劝你还是回乡种两亩庒家,好歹田地不坑人,只要肯付出辛苦混个温饱当不成问题”
    陈平考场失利,又遭此奚落,整个人彻底丧失斗志,气息奄奄的从地上爬起,抖着手抓紧布包,一步三挪的朝街角行去。
    手里银钱所剩无几,现下又落得无处安身,难道他要就此客死异乡?眼前一位好心大娘丢下两枚铜钱,砸着嘴小声嘀咕“真是可怜,拿去买个馒头吃吧”
    陈平失神的瞪着地上那两枚铜钱,眼泪夺眶而出,自己如今衣衫破烂,还被打的鼻青脸肿,这般样貌竟被误认成乞丐……他一个饱读诗书的学子竟落得这般田地?
    罢罢罢,做个乞丐也好过回乡遭人耻笑,陈平抹掉泪水,伸手欲捡起铜钱,不想斜向里伸出一只脏手,快速将铜板收入怀中,不怀好意的笑道“懂不懂规矩?这可是小爷的地盘,你这外乡客随意摆摊也不说先行孝敬几位爷,还把咱们放眼里了么?”
    陈平被抢了钱,刚想发火就被眼前几个叫花子唬的闭了嘴,几个半大脏小子将陈平围在中间上下其手,不仅布包被翻开检查一遍,连带怀里的散碎银钱也被搜走。
    “还我!”陈平奋力挣扎,却被几个花子按住手脚动弹不得,气的恨不能将他们都抓去官府告官。
    “切~还是个没用的书生!”小叫花子垫着手里的钱袋,示意兄弟将值钱的笔墨也带走才嚣张的撂下狠话“看在你尚有几分油水份上,今个就不跟你计较,下次招子放亮点,再敢在小爷地盘随意乞讨,小心打折你的腿!”
    其余几个花子嬉皮笑脸轮番上前拍拍陈平脸蛋笑骂道“废物,下次再得了钱别忘来孝敬爷爷,说不定咱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愿意舍出一块地皮让你讨口饭吃”
    陈平遭此大辱,不由恶向胆边生,抱住一个不撒手拼命叫嚷“来人啊,快抓贼!抢了我的钱还想往哪跑?……”
    “呦~这人还有几分骨气啊,哥几个好好伺候这位爷,省的出去说咱省城地界不懂待客之道~”小叫花子率先踹下一脚,其余几人纷纷拳打脚踢揍的陈平除了唉唉叫再无暇喊出只言片语。
    路上行人见怪不怪的纷纷绕行,花子为争地盘,时常会有打斗发生,连官府都不屑插手,路人更不想招惹这些臭要饭的。
    陈平呼救半天见真没人管才彻底死心,任由几人骑着他辱骂死死护住脑袋装死。
    “得了,今个暂且饶了你,再敢嚣张,小爷就拉你去坟头喂狗”小叫花子恶狠狠说完,还不忘吐一口痰鄙视陈平。
    其余花子有样学样,吐完不解气的还要再补上一脚才摇头晃脑的跟着头走了。
    陈平直躺到日落西山才捡起余下两件衣裳窝进墙角。出门不到三月竟混的人不人鬼不鬼,之前设想的平步青云、凌云壮志全成了痴心妄想!……阿娘,平儿想家了~
    陈平至此方知世间险恶,他一个乡下出来的穷小子想在这吃人的省城活下去哪有那般容易?不说省城花费太大,就说他身无一技之长,去哪做工都要遭人白眼,还不如回乡种田来的自在。
    彻底熄了妄想后,第二天城门一开,陈平就夹着尾巴徒步走回县城,遇上好心车夫便捎他一段,碰到村庄就进去挨家挨户乞讨,舍了脸皮总算没饿死在半路上。
    临进县城前,陈平还特意在河里洗了澡,打理干净才敢进城,原想偷摸溜去北门搭车,不想半途便被几个同行学子堵个正着,这不就有了梁子俊所见奚落一幕。
    陈平咬牙隐忍,他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哪有脸面再行争执?想必考场作弊一事早已传开,学子对于无缘科举之人是极尽挖苦之能事,陈平以前也不是没干过,此时遭此奚落不免心下黯然,又深感无言以对。
    “哈哈……我就说这家伙得灰溜溜滚回来吧?你们还不信,就他这草包还想在省城出人头地,做梦去吧!”
    “省城什么地界?下顿馆子都得三五十两,就他那点财力,顿顿吃馒头都花费不起”
    “谁说不是?还大言不惭说什么衣锦反乡!啧啧~你这身行头莫不是所谓的荣归故里?”
    “你们老陈家还真是净出名人,梁三爷的媳妇听说不也是陈家的种吗?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子,一个五大三粗的哥儿,哈哈……”
    “可别瞎说,怎么说也是梁三爷的媳妇,若让他知道有你好受的,前两天不听说还带着内眷逛街来着?”
    “啧,这事谁不知晓?哎~我说陈平,怎么说你也算是梁三爷的娘家堂弟,这堂哥都混上一身锦缎,你这堂弟上门求求,说不准就赏你个百八十两置身行头,也好风风光光回乡祭祖不是?”
    “拉倒吧,少给咱陈爷出馊主意,他那堂哥……啧啧,不说也罢,长的跟个爷们似得,就算穿上绫罗绸缎也没个妇人样,虎背熊腰的身段能入得了三爷的眼?怕是一准冷着,不敢拎出来见人才对”
    梁子俊越听越来气,陈平遭多大羞辱都跟他没甚关系,但这些混账竟敢将污水泼到陈青身上,他要是能忍下这口气那才怪了。
    廖凡志饶有兴致的看某人拂袖下楼,暗自为那几个学子念经超度,惹谁不好?非惹到他头上,姑且不论夫妻关系如何,是个爷们就不能容忍他人羞辱家眷,不由讽刺一声“嘴上无德,打死都活该~”
    众人正说到兴头上,自是无人留意身后已经站了位煞星,犹自品头论足说道三爷媳妇是如何粗鄙入不得眼,乎听闻身后传来冷飕飕的声音“我怎不知自个夫郎竟是那般不堪入目?”还有人嗤笑一声“那是你没见着……呃~……”
    正对面两人忙闭了嘴,脚步向后挪去,刚想转身开溜就被冷厉目光定在当场。陈平讶然的看向梁子俊,仿佛遇见救星般叫到“三爷,三爷,我是陈青的堂弟陈平啊,您还记得我吗?”
    梁子俊挥扇拍开那欲抓上来的脏手,嫌弃的撇嘴“三爷是你叫的?”
    “东家……”陈平缓缓放下手掌,紧攥成拳,不消片刻又扬起讨好的笑脸“哥夫,您瞧这事闹得,都惊动您了,我堂哥可还好?得空我正想去拜访他呢……”
    陈平这些日子别的没学会,日日乞讨脸皮倒是厚上三寸,当下便当着众人面前认亲,怎么说他也是陈青娘家堂弟,梁子俊就算再不待见他,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扫自己脸。
    谁成想,他那点小算计梁子俊压根没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我怎不记得还有个堂弟?荆妻的亲妹子年后归宁我倒是见过,你这娘家堂弟又是从何说起?我记得他可是断了亲出的门子”
    陈平盯着那恶劣冷笑生生打了一个冷颤,他错了,这人压根不是为了顾全脸面才来帮他解围,而是如同这些学子一般,是来落井下石的!
    “以后少在爷面前出现,也不准打荆妻名头招摇撞骗!还有你们这些个东西?又都是打哪来的胆子敢在爷面前说三道四?吃了雄心豹子胆是吧!梁某人的夫郎也是你们这帮东西能品头论足的?”梁子俊冷冷扫视一周,但凡接触到阴冷视线的都低下头忍不住簌簌发抖。
    第101章 天理循环
    梁三爷的名头之所以响,不光是他招花惹草的本事厉害,更唬人的是这人报复手段层出不穷,惹急了身败名裂尚且只是小惩,累及家门致使家道中落才更令人胆寒。
    梁子俊不屑同这般肤浅之人解释陈青的好,当下点着人头一一报出家门,凡被叫出名号的均一脸惨白,连连拱手作揖“三爷,小人知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梁子俊扬起犹如恶霸般的劣质笑容,用折扇敲着额头,颇显无奈的说道“梁某自认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奈何你们这般小人行径打的可是梁某人的脸面,如何作罢?且道与我听听?”
    “小生愿负荆请罪,登门致歉……”
    “小生愿澄清传言,势要还击那些造谣生事之人……”
    “小生愿宴请同窗学子,当众还三爷清白……”
    梁子俊摆摆手,笑容慢慢从脸上消失“可知尔等为何愚钝?你们口口声声要致歉的人不该是我,而是我梁某人的夫郎!他被尔等这般妄谈何错之有?谁若能说道一二此事便此揭过不提,否则就等择日梁某上门一一讨问吧!”
    众人状若呆滞,女眷受辱丢的也是夫家脸面,致歉也该对夫家拘礼,为何梁三爷却表示该接受道歉的人是他夫郎?如此行径岂不是要折辱众人需向妇人弯腰?
    廖凡志晃悠下楼,听闻也不免一愣,半晌才凑趣般挨过来“小心犯下众怒,差不多得了,何必同些小人计较?”
    梁子俊扫他一眼“敢情说的不是你媳妇,当然无关紧要!你以为梁某人的面皮是那般好揭的?”
    廖凡志抚掌一笑,唱双簧般做起了和事佬“既然你们这些无知学子已然悔悟,不如由在下当这中人将矛盾化解可好?”
    廖凡志此言正合众人心意,书生学子的脸面堪比功名一般重要,谁也不想撕破脸皮惹恼那煞星,自是捧着廖凡志一顿夸,直说除了向内眷请罪保证一切照办。
    廖凡志出的主意也够损,不但讹了每人一笔银子,还要众人当街写下大字张贴致歉,梁子俊觉得不解气,便要求几人在万乐斋做东,宴请全城百姓吃食,但凡进店者不管是书生学子还是寻常百姓,只要入店必由几人亲自招呼,即便是泥腿子或者苦力也需以礼待之。
    众人苦哈哈的默不作声,这亲身相迎顶多折点脸面,做体面了还能得个平易近人的美誉,可这万乐斋是县里出了名的食肆,价格岂是几个寻常学子能招待的起?就连其中两位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听了也不免煞白个脸,这宴请全城百姓得要多少银子?
    梁子俊勾唇一笑,也不为难“这事若做的好,罚银就免了,爷另贴你们1000两做东如何?”
    众人一听,忙作揖哈腰,直夸梁三爷宽宏大度,保证定将消息散布出去,必将挽回令正声誉。
    陈平咬牙暗恨,好你个陈青,竟闷声不响笼络住爷们的心,有了这等靠山却将娘家撇在一边,若非他吹过枕边风,梁子俊又怎会如此厌弃自己?致使他当众给娘家堂弟难堪?
    想归想,陈平却不敢流于面相,那些富家公子再有权有势又如何?不沾亲带故谁肯提携自己?可梁子俊就不同了,即便当初陈青是断过亲嫁出去的,怎么说自家也养了他兄妹9年,于情于礼都不该忘恩负义将娘家甩在一边自己过好日子。
    “梁东家,虽说堂哥与家里断过亲,但终归是实在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心里有怨我能理解,但那都是跟家里的过节,与我这小辈无关,我与堂哥一起长大,怎么说……”陈平还企图攀上这根高枝,欲再解释一番,不等梁子俊发话,几个将他恨之入骨的学子当先开口教训这不识好歹的东西。
    若非陈平缘故,他们又怎会落到梁三爷手里?梁子俊明显不待见陈平,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以示诚心。
    梁子俊戏谑的立在一旁看戏,直至厌烦才摆摆手警告道“我没你这等厚颜无耻的姻亲,若不是荆妻心善,你当我会放过你们一家?哼!不想去蹲大牢就给爷安分点!”
    陈平浑身一震,咬牙顶着众人白眼匆匆逃离,他此刻不仅记恨陈青,更是连梁子俊也恨上了。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得忍下众多屈辱匆匆逃去北门。
    苦苦哀求了好几个赶车老汉,才有一人许他搭乘一段,陈平暗暗将此屈辱也记在梁子俊头上,若是他肯给个几十两银子,自己何至于同花子一般四处碰壁?
    不知悔改为何物的陈平回到陈家沟,没等进门就得了苗仁翠好一顿臭骂,陈老大更是拿着扁担狠狠锤了陈平一顿。
    陈平在外受尽委屈,回家又遭受责打,即便不忿,面对众亲指责也只得跪在家门前认错,直说自己银子遭窃,这才许久不曾归家。
    陈平考场作弊一事早就随着学子归来传遍青平镇,挨着近的几个村屯更是没有不说陈家沟出了个丢人现眼的后生,连带已经定过亲的人家都因这事退了同陈家沟的婚约。
    如此下作行径丢的不仅是陈老大一家脸面,全村都被稍带上蒙羞,被退亲的人家喊打喊杀闹个不停,惹的族里也是大感恼火,开了宗祠差点没将陈平逐出族谱。若非苗仁翠哭天抹泪以性命要挟,半月前陈平就不再是陈家沟的人了。
    村长沉着脸懒得看这家人做戏,对辈份高的几名长辈点点头,开口道“开宗祠!”
    陈平此刻再顾不得哀嚎,立马跪爬过去抓住村长裤腿哀求“别把我赶出陈家沟,我真知道错了!以后定当在家好好种田孝敬爹娘,族长,族长……”
    村长亦身兼族长之职,听罢不屑的踢开他冷喝“罚与不罚皆有族中长辈做主,求我也是没用!”
    “哎!陈家沟怎就出了这么个孽畜!”一名80多岁的老者在小辈搀扶下颤悠悠顿了顿拐杖,骂完才哆嗦着双腿朝宗庙行去。
    苗仁翠得知儿子此次没欠外债,铁了心的护犊子。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还指望他养老送终,若是被赶出村子,她这日子可怎么过呦~没儿子傍身,日后在村里都难抬起头来!
    陈老大也无法眼见儿子被除籍,忙跪请爹娘出面说情。陈阿爷、阿奶舍不得孙子流落外地,即便他是个不出息的,但传宗接代全指着这根独苗,哪能由着族里给除籍?
    陈平除籍这事一商讨就是一天一夜,被退亲的人家堵在宗庙外面不肯放人,不拿出个说法这日子谁都甭想过了!
    村里人大多都嚷嚷除籍,这畜生祸害自家便也罢了,此刻却连累全村姑娘小子不好婚配,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总不能同宗通婚吧?但除籍也非小事,若不是犯下通奸、杀人放火的大罪,族里也不能动用私刑。陈阿奶又拿了根绳子在众人面前寻死觅活,着实让人为难了一把。
    再说陈家沟同陈老大家没出五福的兄弟也不少,沾亲带故的总不好由着旁人将自家子侄赶出去。闹到最后支持反对各占一半,由辈分最高的几名老者决断。
    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暂且留下,若日后肯规规矩矩过活这事便揭过,倘若陈平仍不知悔改也不必逐出族谱,直接执行族规乱棍打死。至于那几个被退亲的人家,由陈老大出面每人补偿一两银子,外加50斤白面。
    苗仁翠听罢连哭带嚎的搂紧儿子,只要不是除籍怎么招都行。陈平则是偷偷松了口气,若是连陈家沟都呆不下去,那可就真没活路了。
    陈平被抽了30鞭,白天在祖宗祠堂罚跪,夜里许他回家养伤,直至明年开春才准回家种田。
    即便被抽的皮开肉绽,也好过流离失所,没有宗族庇佑的子弟,不比流民强上多少,陈平在外吃尽苦头,方知这家里才最是安稳。
    苗仁翠夜里念起给儿子娶媳妇传宗接代,期翼新妇进门能给家里带来好运。以往总是痴心妄想惦记儿子能考中功名,再娶个富家小姐,此时确是恨不能在流言扩散开前就将媳妇迎娶进门。
    陈平领罚第二天,苗仁翠就给媒人塞了大把铜钱,低声下气央求给说个好的。媒人看在银钱份上勉强答应,但说好人家的闺女想都别想,谁会做那缺德事将好女许给陈平?是以这选来选去,便挑上些家境不好的小哥。
    苗仁翠对此敢怒不敢言,即便是个哥儿也好过讨不上媳妇。媒人哪个嘴不黑?当下就指着陈平嚷嚷“老陈家能有哥儿愿意嫁过来都算胆大的!若不是看在你家给的聘礼还算丰厚,指不定连哥儿都娶不到”
    苗仁翠忙低三下气谢过媒人,小哥儿也挺好,若是像陈青那样的还能顶个壮劳力操使。
    核算过生辰八字,媒人便带着陈老大提了聘礼上门定亲。那哥儿家离着陈家沟几百里地,一去一回就花了三天时间。
    亲事说定,当场就签了文书,只等三月一过便是新妇上门的日子。
    陈大回来后黑着半张脸,那哥儿黑又瘦,弱不拉叽。若不是实在没辙,谁会同意瘦到只剩俩大眼珠子的丑哥进门?且不说那身段一瞅就不好生养,光凭那长相也知定是个不招人待见的主。怕是那家人一早就打定主意将哥儿发卖,不然也不会开口就要31两聘礼。
    想起万家上门提亲时,自家也是要了31两聘礼,这可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陈老大唉声叹气的起身进屋,甭管那家人什么心思,只要陈平日后能安稳度日他死也就瞑目了。
    第102章 欠收前的筹谋
    梁子俊回家同陈青说起街上趣闻,陈青也只是咬牙冷哼一声活该“就他那德行要是能考中秀才,阿碧都能入仕做个女官!”
    陈青拿起布巾抽打裤腿上的灰尘,完全不在意梁子俊诧异的眼光。他哪有心思管陈平过得好不好,地里庄稼缺水才更令他挂心。
    不出5日,不仅陈青忧虑,连万卓平也坐不住了,跟陈碧商议后,二人便坐车赶回万柳屯。
    陈青等妹子一走,就拖了梁子俊返家,肩挑手提的将三亩旱田灌溉一遍,这才能踏踏实实坐在屋里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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