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子啧啧唤了猫儿抱在怀里,似乎有些爱不释手,季海棠虽是瞧见了,却也舍不得谢靖送的这名贵猫儿,就说:“几位娘子喜欢猫儿,待会儿将阿爹给我养的那几只各屋送一只去,余下的我带走。”
    四娘子心中贪恋这圆头猫儿,眼珠儿一转,就抱着那黑猫上前来可怜巴巴地说:“那迎春能挑这只猫儿么?”说着,将手里的猫儿朝前送了送。
    季海棠倒没想到四娘子长了些年岁,可这讨物件儿的毛病还没改,何况这黑猫是谢靖送的,他们也早该打听到了,可惜她方才话里还有提醒之意,于是心中略有不喜,只呵呵干笑一声,不做回答。
    沈清梅就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这是你姐夫送的,怎么讨这个了!”
    四娘子却还有些不收心意,再接再厉道:“这几日阿姐不在,迎春也过来养这猫儿,只是同这只投缘,才多说了几句。”说罢,又坐在季海棠身侧笑道:“往昔大姐姐最疼迎春,故而迎春不曾多想,才敢开口讨。”
    她不给季迎春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季海棠心头略有不爽,笑了一笑,却说:“这只可以给你,总归你姐夫送了也不止一只,只是你这讨玩意儿的毛病得改了!”
    季迎春脸上立时挂不住,但她素来是讨好季海棠,此刻也不敢装可怜,只乖乖说:“大姐姐说得是。”
    沈清梅也看不惯季迎春这削尖了脑袋的性子,跟着说:“你长姐给你指了出来,你便要真的去改,日后再不许出这些毛病,白让人笑话!”
    季迎春讨了一只猫,挨了两次训,便再不敢说话,乖顺地坐在一旁罢了。
    三娘子依旧是寡言少语的老样子,至于季映兰更是病弱地不说话儿,姊妹几个坐在一起吃了点儿茶,便都散了。
    却说这方人才散去,前堂就派人来请,说是摆了饭让他们去用。
    季海棠与沈清梅又出去用饭,一家人坐了一桌长安,几人都吃了点酒,只是谢靖与季嘉文二人杯盏不停,到了来,几位女眷已经吃饱了,两人还在吃就说笑。
    季海棠已见谢靖面上有些醉意,心中有些恼然,当着家里人的面子不好让谢靖没脸,就悄悄伸手在谢靖腿上掐了一把。
    谢靖笑眯眯饮了酒,便轻轻撑着额头,摆手道:“丈人,守固有些醉了。”
    季嘉文则出奇地高兴,又让人取了酒与谢靖道:“长者赐,不可辞。”
    谢靖只好又端着盏饮了一盏,再摆手推酒。
    季嘉文亦不再劝,只令人取饭给谢靖,谢靖吃过一些,脸上越发显出疲乏之色来。
    季海棠怕他今儿真醉在这儿,须知第一次回门是不能留宿的,便哄着谢靖赶紧拜别。
    二人辞别之后,被一家人送出门口,临到上马车,季海棠护着谢靖先上去,谢靖脚下微微踉跄,扶上车门立了一会儿才登上车去。
    季海棠也赶紧辞别他们,登上马车,一进马车,就瞧谢靖已经倚在车壁上养神,心中虽恨他不知节制,但不好跟个醉鬼算账,便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裳。
    谢靖忽然伸手将她捉在怀里抱着,她正仰了头去看他,则见他俯下头来,将她亲住……
    马车到了谢府,季海棠先下去,要伸手来接谢靖,却间谢靖拨开她的手稳稳当当得跳下来,又不搭理她地朝府中去。
    季海棠原是怕他醉酒摔倒,此刻却见这人步履稳健,行走生风,倒比她还要清醒百倍,登时心头更冒火,冲上去就朝他背后一阵乱捶,骂道:“叫你唬人!叫你唬人!”
    谢靖转过脸来就笑盈盈瞧她。
    季海棠“哎呀”一声,捂着脸跑了。
    二人这样快步走过一段,到了捧月院门口,谢靖伸手横抱着她朝院子里走,笑骂道:“你跑哪儿去?守固抱你回去!”
    女人就是这样,被喜欢的男人一哄就高兴得不得了,季海棠也不例外,只羞得将头埋在谢靖胸前娇声笑着。
    “六郎君、六少夫人回来了!”
    季海棠转脸瞧见是今儿接谢芸娘的婢女,羞窘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啊?!”一声低声叫唤,跳下来,摸了摸有些发烧的脸!
    婢女也是捂着嘴儿笑。
    谢靖则安安稳稳笑了笑,问那婢女:“芸娘送回来了?劳烦祖母了!”
    婢女道:“不曾麻烦。”说着,就告辞出了院子。
    季海棠伸手捂了捂脸,跺脚娇嗔道:“羞死了,羞死了!”
    谢芸娘扑出来,抱着季海棠的腿儿问道:“什么羞死了?!芸娘看见爹抱你了,爹也抱我的,我不羞,你别羞!”
    谢靖呵呵一笑,伸手抱了谢芸娘坐在臂弯里,提步朝屋里走。
    季海棠看他父女二人这样精明,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却说那婢女回了谢老太太那儿,正逢谢老太太手里数着檀木佛珠听人念佛,便不敢搅扰,只退在一旁等人念完了才回禀道:“六郎君和六少夫人很是恩爱呢,方才奴出门正遇见六郎君抱着六少夫人进院子,啧啧啧,真是捧在手心儿里的宝贝!”
    谢老太太手里的佛珠一停,睁开眼来,也笑了起来:“这是他心尖子上的人,真盼到手了,还能不哄着?怪我这老太婆多事儿,还怕海棠跟他过不到一处去!”
    一旁的李姑姑也笑说:“这怎么能说是多事,若您不伸手管管他们,谁来管?您是仁善!”
    谢老太太摆了摆手,撑着手畔的案几子起来,李姑姑上前扶着谢老太太朝屋里去,婢女只远远儿听见一句:“都是谢家的子孙~”
    却说季海棠这头,谢靖因着一声酒气,先进耳房里洗浴,季海棠则洗漱之后换了薄纱群立在案几前摸纱灯罩子上的牡丹花儿。
    谢靖洗浴完换上单衣 ,只瞧见灯影昏昏之中,越发显出她粉颈玉面、食指纤细,那俏脸转过来问他:“你今日为何装醉骗我?”
    她还记挂着这事儿!
    谢靖眼角微微一翘,有些说不清的俊俏,伸了手来抚她的脸:“丈人酒量不佳,以往与我同饮总想赢我,可我不让他,不过以前是以前,如今他既然已经将你嫁给我…那自另当别论!”
    季海棠听他一说了这个缘由,纵然被骗的是她父亲,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倒也想起了初次见他之时,他与父亲同饮,父亲喝得烂醉,他倒还去马厩里面看马了,这越想下去,则有些出神。
    谢靖垂首看她长睫挺翘,丰唇水润,心中自有些念想,略向下瞧去,只见她薄群宽松,*微露,让人越发遐想她长裙下面那副娇躯是何等美丽,这心思一起就越发火热,抬手将她一把横抱了放到床榻上去。
    季海棠那样懵懵地睁着两只眼儿望着他。
    谢靖想起她前两日也是这些神态求他别碰,心中虽好笑,面上还是有些可怜地问:“可还是疼?”虽是问着,却已然伸手进她的裙子里,粗粝手掌沿着她的双腿慢条斯理至上摩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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