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就是他!他……人怎么样?”
    连燕子想了一下回答到:“有着足够的聪明,却没有与聪明对应的世界观,他很安全!您放心……”
    这就好!
    江鸽子看向天空的眼里淡淡露出了欣喜,他站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到:“那就去吧!人生苦短,乐也一辈子,熬着也是一辈子!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巫怎么了?巫就不能成为冒险家么!总要有第一个人站出来,走别人没有走的道路,有我呢,所以……你不必担心身后的……”
    那些麻烦,最起码,他也给得起一间屋子,一个家。
    连燕子开心的笑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点点头。
    天边的凉风吹过悬台,他们一起站起来,趴在栏杆上俯瞰飘向远处的岛屿。
    飞艇飞的相当低,低到这两人甚至能看到有着淡水的岛屿上郁郁葱葱的长着绿色的植被,还有一小片森林。
    几只猴子抓着藤条在林中嬉戏,飞鸟从岛屿向天空成群的飞起,最后它们停留在悬台的栏杆上,歪着脑袋观察着人类们。
    胆子,倒是挺大的。
    连燕子侧脸看着江鸽子微笑,他在心里想,我从来不想做冒险家的,当初不是说好了么,我要成为你的赚钱机器的……
    随着那座岛屿越来越远,江鸽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忽抬起头对连燕子说:“你知道么?其实,巫也是猴子变的!”
    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他相当倔强的拒绝了皇储的挽留,于下个航站登岸了。
    常辉郡四季分明,春天就是春天的样儿,夏日便有夏日的暑气。
    待到秋季,这眼见着常青山的本地水果上了市,整小城的天空都溢满了果子的清香。
    傍晚,蒋增益提着一袋表皮已经起皱的水果,从工地上回到端氏建筑公司的一生活区。
    还没有到家的时候,他便看到自己后来结契的妻子梁爱媛抱着自己最小的女儿三朵,正一脸怒气的沿着大道走着。
    梁爱媛也看到了丈夫,她脚下卷着怒气的迅速走到丈夫面前,张嘴就问:“你今天短工的薪水呢?”
    两岁的三朵看到父亲便糯糯的喊了他一声。
    蒋增益笑了一下,他弯腰放下袋子,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皱了皮儿的果子,用自己的牙齿啃去一半外皮,这才把有皮儿的一半放进小女儿的手里。
    蒋三朵被妈妈放在地上,抱着果子,艰难香甜的啃了起来。
    丈夫不搭理自己,梁爱媛就特别生气的又问了一句:“钱呢?”
    蒋增益伸手摸摸女儿的脑袋,这才一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半新不旧的钞票,数出三百钱放到妻子的手里说到:“又跟妈生气了?”
    梁爱媛扫了一眼丈夫手里的钞票,觉着至多一百多文,这才露出一丝笑脸的说到:“你老娘又把展原,展胜接来了。”
    蒋增益闻言愣了一下,他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妻子的脸,看她表情放松,便心里也随之放松下来的说到:“恩,来就来吧,我最近接了两个绘图的工作,回头我把钱儿给你,你给孩子们存起来,明年给一朵转个好点的私立吧,这子弟学校到底是不灵光的……”
    梁爱媛点点头,无奈的叹息到:“哎,难为你了!你说那事儿都已经这么些年了!他们怎么就不放过你呢?
    你一个人养我们几个,还要外加两个老的,吃药挂水不便宜,这家里家外,哪儿不是钱?哎,你说,两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他们怎么好意思呢?次次空着手就带一张嘴,真白瞎了那么大的个子!”
    蒋增益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他只是拿起被女儿啃的相当狼狈的果子,一张嘴又接着另外一边啃起了皮儿。
    梁爱媛依旧在那边唠叨着:“就你家这条件,考国立高教我看是没戏,你看展原笨的那样子,你说说,你们兄弟几个,都是公司里的文职,怎么这第三代就岔了气儿呢,你看他俩的成绩吧,还考高教……”
    蒋增益把果子递给小女儿,一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带着妻子往回走。
    梁爱媛将那叠钞票卷好,弯腰塞进鞋底儿,跟在后面还是唠叨个没完没了。
    “你说说,到处搞建设呢,就连你每天下了工都能接几份儿不错的散工。他们年轻力壮,我也是读过中级教育的,这最后一年学校只上半天课,剩下半天儿,他们就不上上上短工么?如今只要弯腰,轻松点的活儿都给百多钱儿,常辉满大街的零工……你说说,那么大的小伙子怎么就不能去试试?这不到饭点儿不来,一做肉就来,吃点好的就来……”
    蒋增益抱着女儿,慢慢的走在与妻子相隔三步远的地方,有时候妻子走慢了,他就停下来等等她,等她过来便沉默的继续走。
    他命运波折,受过巨大的教训,性格里就增加了比常人多的耐心以及沉默。
    有时候他的父母,妻子女儿们,一个月都未必能听到他这个人高声讲上一字半句话。
    他似乎对这个世界随便了,对亲情也随便了,甚至他对自己也是随便了的。
    天色渐黑,随着生活区的路灯一排排亮起,在进生活区的时候,这夫妻与熟人迎面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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