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国总统这个位置,对人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多少人为它丢了性命赔了身家都在所不惜。
    但是a国总统这个位置对于权南翟来说,可能仅仅是他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和证明他的能力。
    他要让那个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们母子二人的男人知道,他权南翟并不会比那个人其它的儿子差,那个人不爱他们母子二人是那个人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龙翼追问道:“说说看,我倒是很想从你的嘴里得到答案。”
    “想知道?”权南翟性感的嘴唇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费尽心思,弄掉了多少人才坐上这个位置,你觉得我会轻易放弃么?”
    “会不会不是我说了算。”龙翼手一抬,戳了戳权南翟的胸膛,“你小子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那你呢?”自己的事情,权南翟确实是早有打算,他无心有权力斗争,早就给自己备了一条后退之路,现在他关心的是好兄弟今后的打算。
    “我一切都听小曦的,她说去哪儿,我就陪她去哪儿。”龙翼再次抬头,望向远处,“虽然这里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但是如今对这里却毫无留念之心。不知道是我们寡情,还是这座城市带给我们太多的伤害。”
    这座城市抚育他们长大,他们也爱过它,但是却也被它弄得伤痕累累,与其留下,不如离开,天下那么大,总有个地方能够敞开怀抱迎接他们。
    “不管去到哪里,有需要打个电话给我。”听说龙翼要走,权南翟也没有劝他,因为他知道,心走了,留住了人又有何意义。
    正如他一般,他人还站在北宫的城楼上笑看人生,可是胸腔里的那颗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南翟,虽然我没有你那样的万贯家财,但是要让小曦过上小康生活,我还是能做到的。”龙翼再一次收回目光,抬手拍拍权南翟的肩头,“南翟,保重!不管我走多远,你还是我兄弟。”
    “保重!”权南翟回应了两个字,眼睁睁看着龙翼在他的眼前毅然转身离开,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
    或许,龙翼这一走,这一辈子他们都不会再见面,不过知道龙翼有心爱的女人陪着,权南翟也放心了。
    再次望向城楼下的车水马龙,身边少了一个人的陪伴,权南翟的心情也变得不一样了。
    一个人爬得再高,拥有的财富再多,倘若身边没有那个体贴的人陪着,手中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想了想,还真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继续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身不由己。
    在权南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又是林家成不怕死地说话了:“先生,天快黑了,还要去疗养院么?”
    去!
    当然要去!
    他还要去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他还要去问问那个男人有没有后悔。
    ……
    疗养院。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里的看守人员增添了一倍,以前看守人员是保护前任总统的安全,现在他们的职责是监视控制前任总统。
    权南翟到达疗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开了灯,灯火通明,看起来跟白天并没有什么两样。
    权立章坐在暖阁里,一直是呆坐着,目光涣散地看着某一处,再无半点往日高高在上的强硬霸道。
    权南翟站了好一会儿了,权立章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干扰。
    “后悔了?”
    等了半晌,权南翟开口问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问话,但是还是将权立章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后悔?”权立章缓缓抬起头打量着权南翟,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跟他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后悔!我当然后悔!”
    “你后悔?”显然,权南翟并不敢认为权立章所说的后悔跟他所说的后悔是同一个意思。
    果然,很快权立章就给了他答案:“我后悔当年发现你有异心之时没有狠心除掉了。我后悔在你大哥想要除掉你之时没有全力帮助他。要是我当年清醒一点,就不至于被你蒙骗了那么久。”
    当年,他之所有没有除掉跟他有异心的权南翟,那是因为他料定一个小小的权南翟上不了天,不管他怎么折腾,他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直到后来,权南翟夺得总统之位,权立章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他小看了这个小儿子。
    权南翟此人最擅长的就是隐忍与伪装,因此才能骗过了他,那么轻易就坐上了总统这个位置。
    权南翟骗了他,更让他身败名裂,他能不后悔么?他后悔得肠子都绿了,可是又有什么用?
    世界上买不到的就是后悔药。
    再一次,权南翟让权立章狠狠“捅”了他一刀,他以为事到如今,权立章多少会有一些悔悟。
    但是事实告诉他,是他多想了,是他的心里还念着他们之间名存实亡的那一点点父子关系。
    如今,权立章亲手抹掉了他们之间那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父子之情,权南翟也不会再在乎什么。
    他问:“你灭掉龙家满门,我倒是知道你的用意。那么几十睥前你让人毁掉你的亲妹妹夫妻二人,那又是为了什么?”
    权南翟从苏婉琴那里得到了当年权立章让人诬陷沈氏夫妇二人为间谍一事,却始终想不明白权立章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想知道?”权立章反问。
    “是。我想不明白,只好来问你这个当事人了。”权南翟有想过很多理由,但是条条都说不通,还是想从权立章这里得到答案。
    “权南翟,你真想知道?”权立章又问,声音提高了几分。
    “是。”权南翟再次肯定道。
    “你想知道!”权立章却忽然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胸口,目光狠狠地看着权南翟,“你想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诉你,你又能奈我何?”
    第988章:精神折磨
    “我能奈你何?”权南翟轻笑一声,微微敛目看着权立章,“除非你想你做的这件事情也被天下人知道,那么你就管着你的嘴,什么都不告诉我。”
    权立章气得拍案而起:“权南翟,你这个不孝子,你目无尊长,你栽赃嫁祸,你一定不得好死,你会被天下人……”
    权南翟打断他:“权立章,往我的身上泼脏水的时候,请你想明白,到底是我不愿意孝敬你这个父亲,还是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亲情再血浓于水,再怎么斩不断,但是也经不起权立章这样无数次的背叛与出卖。
    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早被权立章的自私给败光了,如今他却能够恬不知耻地数落权南翟不孝。
    不孝子?
    为父者不尊,不好好对待妻子,甚至对儿子起了杀心,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职责的人,他还有脸骂儿子不孝。
    恐怕,这是权南翟这些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他也果真轻轻笑了起来:“权立章,你的余生就在这里好好度过吧,别妄想着还能走出这里。”
    权立章气得大吼:“权南翟,要是没有我,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你的存在。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你还这样对我。”
    权南翟说:“如果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我一定不会要你这样的父亲。”
    权立章被气得捶了捶胸膛,黑着脸怒声骂道:“权南翟,你这样对我,一定会遭天谴。”
    权南翟冷静地回答:“如果我因为不孝敬你而遭天谴,我想那一定是老天瞎了眼。瞎了的老天,又有何资格谴责别人。”
    说完,权南翟一个优雅的转身,迈着矫健的步伐扬长而去,留给权立章一个孤傲高冷的背影。
    “权南翟……”权立章恨不得把那个人追回来,拉着他跟他同归于尽,可是他连迈出这个暖阁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离不开一种药,离不开一个人,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他以前太过劳累导致身体出现了问题。
    直到昨日在封闭的法庭上见到苏婉琴,当苏婉琴毅然决断地把证据交出去之时,他才知道,他不是生病了,而是苏婉琴那个恶毒的女人在他的饮食里下了药。
    三十年,整整三直年,他一直觉得愧对于她,把她留在他的身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瞒着她。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防到了所有人却没有防到身边最亲近的那个女人,到最后竟然是苏婉琴那个恶毒如蛇蝎的女人把他推上了绝路,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如今,他不仅被逼退了位,还背负了一身的骂名,并且他连安享晚年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恨权南翟。
    早知道权南翟会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大劫,权南翟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他就应该除掉他。
    他更恨苏婉琴!
    这一生,他权立章从未有过失败的记录,唯独败在了这个他最信任最相信的女人身上。
    不甘心!
    他不甘心!
    可是他又能如何?
    正如权南翟所说,如今的权立章早就成了国民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便他能从这里走出去,天下之大也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他的余生怕是再也走不出这种牢笼,只能在这座暖阁里等待死神的召唤。
    “哇——”
    想到这些事情,想到害他的这些人,权立章只觉得一股怨气从腹中突然升起直冲脑门。
    于是,只听到他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在了他身前的茶几上。
    看着那腥红的鲜血,闻着那难闻的血腥味,隐约间,权立章似乎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身穿一条红色的长裙,披头散发,原本她是在对他笑,可是笑着笑着,她的笑容变得好诡异。
    刹那间,女人的两只眼珠子不见了,鲜血从她两个没有眼珠子的眼眶喷流而出,形成一幅恐怕的画面。
    权立章吓得一颤,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她!
    她的死与他无关,她怎么也会找上他?
    “不不不……你的死与我无关,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你走远一些,别来找我。”他像看到了毒蛇猛兽一般,想要避开,却是怎么也无法挥走眼前的人影。
    她在一步步向他逼近,一步又一步,离他越来越近,最后轻飘飘地站在了他的眼前。
    她笑,声音空洞:“权立章,我嫁给你之后,尽心尽力为你筹谋,为你想好每一条退路,而你竟然和苏婉琴那个贱人一起把我杀害。今天我就要你拿命来还。”
    女人伸出了手,用有着长长指甲的手掐住了权立章的脖子,权立章只觉得喉间一紧,便被一道大大的力气勒得他喘息不过。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他挥打着手不停地呐喊着,想要推开掐着他的女人,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碰不到她。
    “不是我害死你的,你要找就去找苏婉琴,别找我,别找我……”他声嘶力竭地说道。
    暖阁内,权立章一个人像发了疯一样,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只手胡乱地挥打着。
    暖阁外,权南翟面无表情地看着暖阁里的一切,不论暖阁里的人怎么挣扎,他都无动于衷。
    “先生,苏婉琴给他下的药,时间一长不仅会让人的身体产生不适,更会产生幻觉。这些天,权立章时不时就会发病。”站在权南翟身后的林家成把收集到的信息向主子报告。
    “继续观察,我一定要知道当年他用计害死他亲妹妹的原因。”丢下话,权南翟转身离去。
    这一次,他走得坚定,再无一丝丝的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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