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和何嬷嬷等人助纣为虐、贪食钱银的大丫环也被赶了不少。但她们的命可就没有何嬷嬷等人好,顾青麦直接让人叫了人牙子来卖了。
    看着媳妇果断的处理着内宅事务,夜老夫人的眼中抹过赞赏的神情,眼见着顾青麦不出半天的时间就将相府原本乌烟瘴气的内宅整肃一清,她看向一众仍旧跪在花厅的人,“以后无论什么事,你们都要听少夫人的安排。若再犯个什么事想着求我来开恩,那是不可能的。旦凡再有什么人犯了东方府的家规,一律撵了去,永不许再进东方府。水卉,你随我去看看那些老嬷嬷,送送那些老嬷嬷吧。”
    “是。”水卉说着话,搀扶着夜老夫人出了花厅而去。
    根据名册上的年龄和入府时间的长短,顾青麦又重新任命了一些管事先生、管事娘子、管事丫环。其中有专门管帐房的,有专管库房的,有专管花草树木的,有专管厨房茶水的,一一分派下来,那些原来长期在几个老嬷嬷的手下不能出人头地的几个年青娘子都升了职。那些原本总受那几个大丫环欺负的小丫头都晋升成了大丫环,哪有不开心的?个个心悦诚服的誓死效忠
    眼见着一众人都诚惶诚恐的发着誓,顾青麦重重的合上册子,手指着老管家义伯说道:“以后,义伯仍旧是相府的大管家,管理所有府中小厮、男仆等外院事务。义伯,何嬷嬷她们几人走后,婆婆那里、厨房那里少了许多空缺,你费点心,再买些忠厚的、手艺好的人来填补空缺。”
    义伯急忙揖手,“是,少夫人。”
    “至于原来何嬷嬷管事嬷嬷的位置暂时由含玉代替,含玉负责管理所有丫环、女仆的内宅事务。所有的事,你们只需和含玉说,含玉再来禀报我即是。”
    “是!少夫人。”语毕,剩下的丫环、娘子们则一脸羡慕的看向了含玉。
    含玉夸张的看着胸前的一大串钥匙,终于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要将所有的钥匙交给她了,原来自家小姐早就存了这一手?
    “含玉,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含玉双手乱摇,身上的钥匙‘叮当,作响,“奴婢怕担当不起。”
    “难道你要你家小姐以一副病弱之躯每天奔波劳累在这相府之中?”东方随云含笑走到顾青麦身边,看着仍旧震惊着的含玉说道:“本相觉得你家小姐的安排合情合理。如果你不愿意,本相和岳父说一声,换个既能照顾你家小姐又能管好相府内宅事的丫头来。”
    要她离开自家小姐?含玉相当的不舍,急忙拽着胸前的钥匙说道:“我愿意,奴婢愿意。”
    嘴角噙着笑,眼睛迸射着如夏日般灼热的光芒,东方随云定定的看着顾青麦,头也不回的吩咐,“这就好。从今天起,全部按照少夫人吩咐的安排下去。都散了罢。”耳听着一众人的脚步声消失,东方随云体贴的抱起顾青麦,“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休息。若从此后你每天如此劳累,为夫会心疼。”
    眼尖的发现了自家相爷眼中的不一般。他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一扫而过?似痛如醉,嘴角的笑也不似今儿一早,而是有点复杂。顾青麦打量揣测间,只听东方随云又道:“为夫今天方发觉娘子是治家的高手。看来为夫仍旧是小瞧娘子了。今日一见,刮目相看。原来我家娘子有此等贤能啊。”
    “相爷,你觉得我只派四个丫环去服侍婆婆会不会少了点?要知道婆婆是水卉服侍惯了的?少了水卉只怕不行啊。”
    东方随云意味深长的看着顾青麦,“娘子是想将水卉打发到母亲的身边,让水卉跟着母亲吃斋念佛吗?”
    她是无心之言,未想自家相爷想多了。顾青麦凤眼圆睁的瞪着他,只听他又说道:“娘子,吃水卉的醋了?”
    醋?顾青麦不屑的撇嘴,轻‘哧,一声,“连大业皇朝最英明神武的相爷都有这般见识,如此说来,水卉定不能派去服侍婆婆了。要不然,相府所有的人只怕都会一如相爷所想,是妾身故意刁难水卉。”
    “便是故意刁难了又如何?”绕过屏风,东方随云笑着将顾青麦轻轻的放在床榻上,自己亦是脱了鞋子挤了上去,“娘子若不做那恶人,为夫来做便是。只是,为夫如果将水卉解决了,娘子拿什么感谢为夫?”
    眉心不自觉的一跳。顾青麦出于直觉挡住自家相爷伸过来的手,“妾身还没向相爷讨要好处呢,相爷怎么倒向妾身讨要好处起来?”
    “哦?”
    “妾身带着有病之躯,还要照顾你们相府这一大摊子事。以后更是得劳心劳力的将相府的外院、内宅管好、治好,相爷倒是说说,拿什么感谢妾身?”
    东方随云轻点自家娘子的鼻尖,“首先,娘子所说的‘你们相府,这四字不妥,这相府不单是为夫的,也是娘子的,更是我们的。其次呢,娘子的要求合情合理,只管说,要什么,为夫都替你办到。”
    “妾身想回府看看父亲,如果有可能,妾身还想和父亲住一段时间。”
    语毕,顾青麦发觉自家相爷那柔和的眼神猛地变得有些诡异,神色又有些复杂了。继而只见他一笑说道:“为夫当是什么要求?不过是见岳父?娘子有所不知,在娘子受伤晕厥期间,为夫就答应岳父了,等娘子身子好些了,为夫就带着娘子回顾府归宁,顺便小住一段时日。”
    借着作福,顾青麦不着痕迹挡开东方随云那双不老实的手,“谢谢相爷。”
    不知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懂。东方随云猛地扑倒顾青麦,“那娘子拿什么感谢为夫?”
    “妾身没打算要相爷处理水卉啊。”处理水卉多的是办法,犯不着欠一个人情。
    “可为夫答应了娘子回家的请求。娘子多少应该表示表示感谢。”东方随云一边说着话,一边已是咬住了她的耳垂。“娘子,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你说他会长得像谁?”
    冷汗几近滴了下来,这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今天为什么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来?他不是一直在等着她的邀请的吗?可看他眼中的灼热之光,似乎……耳边的气息有些火热,继而传来些许意乱情迷的暗哑之声,“不如我们试着生一个就知道了。”
    不过是为了知道长得像谁就想生个孩子?有这样的人?顾青麦佯装自家相爷在和她开玩笑,“相爷这是在钓妾身吗?”
    钓?想到自己和她的约定。东方随云心中不由暗恼。心中的柔情早已烟消云散,但又有许多的不甘,兀自抱着顾青麦问道:“为夫希望孩子长得像我,心思如娘子,你说好不好?”
    有点受伤的感觉,顾青麦不满了,“为什么要长得像相爷?”
    露出‘那还用问,的神情,东方随云剑眉轻挑,“难道娘子不觉得为夫长得……呃……比娘子更有看相一些吗?”
    说得真够婉转。顾青麦再度不屑‘哧,了一声,“相爷所谓的心思如妾身是说妾身心机深吗?”
    东方随云低头亲吻一下怀中人的脸颊,“要知道当初为夫初见娘子的时候,以为娘子一无是处呢?可后来,娘子在敬佛堂的一番言论令为夫猛然醒悟,娘子是大智若愚的人啊。今天看着娘子有条不紊的处理相府的外院、内宅之事,更是证明为夫的眼光没有错。”
    “眼光?当初还不是为了逃避郡主的逼婚,被逼无奈才挑中了妾身?”
    “娘子这是在和为夫算帐吗?”东方随云的心由不得大好起来,他最喜欢看自家娘子凤眸中的英气和灵动,那证明她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抓得到的生命,他才不信他家娘子活不过冬天?“也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罢。”
    注定?顾青麦眼角绽开一丝笑意,很快的笑意浸染到了眉梢、嘴角。猛不及防,东方随云就亲了过来,她只好偏头躲过,“相爷,累了一天了,乏了。”
    东方随云不满她的手总是阻挡着他的手,略微使力,将她的手搁到了她的头顶不能动弹,又伸出另外的一只手,硬将顾青麦的头转了过来,“可娘子还没说拿什么感谢为夫。不如就生个孩子吧。为夫太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和娘子共同孕育的孩子。”
    自家相爷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就是不打算放过她?如果在原来她不适咳嗽或者说‘乏了,的话,他必会停下一切举动照顾她,可现在……他似乎非常想要一个孩子?甚至连那什么君子协议也全然抛却脑后?她用了一分力抽回自己的手,“相爷决定认输了?”
    东方随云一愣。接着将她的手抓住贴近自己的胸口,“娘子想一想,我们两个的孩子一定是举世无双啊,难道你一点也不期望看到吗?”语毕,挑衅似的看着她。
    脑中不自觉的想像着一个小婴孩的形象,顾青麦心中一柔,“妾身当然期望看到。”
    东方随云俊眸微亮,笑得愉快,“这就是了,那娘子还犹豫什么?”
    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顾青麦有些后悔她方才的答话,“等……唔……”唇已被封住,感觉到熟悉的松柏之气扑鼻而来,更带着一丝狂野和一丝不容拒绝,顾青麦心中警铃大作,一边小心翼翼不着痕迹的躲避着自家相爷的求欢,一边又务求不让自家相爷发现她在拒绝他,心中却暗自想着,如果自家相爷果然不放过她,她只好点了他的睡穴,然后再想个借口搪塞了过去的好。
    “姑爷、小姐,张太医、罗太医来了。”
    门外含玉的叫声替顾青麦解了围。东方随云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他利索的翻身下床整理着衣物,然后坐在床缘边看着顾青麦如桃花般红透的脸庞。这番景致令他怦然心动,思索间,他放下锦帐,将顾青麦和外界隔绝。
    “进来。”声音明显带着火药味,连东方随云自己都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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