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随云摸了摸下颔,“又是老虎?”
    看这神态、听这语气,林文定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莫不是不喜欢看老虎?”
    “喜欢是喜欢,不过不喜欢一而再,看多了无趣。”
    这么快就无趣了?林文定有些傻眼。段士棋讨好问道:“那王爷想看什么?”肯定不是女人,传闻这个摄政王爷极是痴情,至今为了已逝的妻子未续弦,身边更无妾室。
    “本王喜欢看人和老虎。”
    人和老虎?段士棋和林文定相看一眼,很是震惊,林文定探究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方才那老虎赢了本王一千两,本王很是不服,要和它斗上一斗。”
    眼见着东方随云站了起来往那精钢筑就的虎笼走去,林文定冷汗涔涔,急忙跟随劝阻,“王爷,万万不可。”
    东方随云止住身形,“哦?”
    再怎么说,就算他们要反朝庭,可也没有得到主子的通知。退一万步来讲,眼前的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爷。如果真在他这里出了点什么事,别说他的脑袋,一家子的脑袋都保不住。林文定急忙解释,“老虎性残,伤了王爷可如何是好?”
    “林府台是担心本王?”
    从来没听说过摄政王爷会武功啊。怎么看着真的想进虎笼斗虎似的?但事关重大,不说摄政王爷没有武功,若真有武功也不能让他进去啊。想到这里,林文定说道:“王爷身体乃大业之福。别说下官了,整个大业皇朝的人又有谁不关心?”
    “林府台字字珠玑,本王差点因了娱人之事而忘了背负的职责。”眼见林文定似乎长吁了一口气,东方随云指了指虎笼,“既然林府台如此为本王着想,那好吧,你去。”
    嗯?林文定还不能消化东方随云话中的意思。只听东方随云又道:“林府台好歹是武举出生,必有撼山岳之气,不妨和老虎斗上一斗,给今天的赌彩头再添兴致。也好让本王开开眼界。”
    居然要他进虎笼斗虎?终于明白东方随云话中的意思,林文定却是从起初的精神崩溃到后来心思澄澈。明白东方随云是拿他开涮呢,心中冷哼一声,已有置东方随云于死地的想法了。他斜眼看了那控制虎宠机关的士兵一眼。
    那士兵本来还在吃惊于林文定和东方随云的谈话,但一接到林文定的眼光,立马明白的将脚踩到了机关上。
    就在众人都为东方随云的话震惊的时候,‘轰,的一声,那精钢筑就的虎笼居然四散五裂,一时间,本在笼中吃着白额老虎的那只老虎呼啸而出,直扑东方随云和林文定的方向而来。
    蓝昊泽虽然密切注视着场上的动静,但对于那精钢筑就的宠子居然就那般四散五裂有些出奇不意,待要飞身相救,却眼尖的见一黑影已是飞扑到了东方随云面前,很好的将老虎和东方随云隔开。
    是来救人的!做出判断后,蓝昊泽放下心,定住身形。
    正在众人为老虎出笼的事大声尖叫、惊慌失措的时候,只见那站在东方随云与老虎之间的人挥出一拳,正中老虎的心口,老虎痛得大吼一声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一时间,大家都震惊于来人矫健的身手,这才发现,来人一头的头发直竖、脸颊黑得似碳。
    “边陲守将包文龙护驾来迟,王爷恕罪。”脸颊似黑碳的人跪在了东方随云的面前。
    包文龙?那个以包家后人自居的智多星?那个人人称为‘包青天,的边陲副将?不是在和南疆疆主乌诺哲打仗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难道卓闻人已打了胜仗?就在林文定心中盘算的时候,只见东方随云伸手扶起包文龙,“包将军的救命之恩,本王没齿难忘。”
    “王爷以后断不可如此任性。”
    包文龙的话说得相当的生硬,给人以教训的感觉。那摄政王爷不但不生气,反倒笑嘻嘻的说道:“卓元帅呢?”
    “和乌诺哲还打着呢。”眼见东方随云眼中有戾气,包文龙又道:“卓元帅说王爷的身份金贵,以后那种独自游玩、冒险的事少逞强的好。为了保护好王爷的安全,特命末将带着一千人马前来护驾。”
    108回揣测
    安排好包文龙带来的一千精兵,林文定的神情捉摸不定,不停的走来走去,显见得心情极是烦燥。
    “林府台,不必过于担心,有那一千人马又如何?你有三千守兵,我有两万土司亲军,若真要打起来,那一千人马都不够我们塞牙缝。”
    说话的是段士棋,日间东方随云要林文定和老虎打斗的事让他也明白了,东方随云是有意的。也就是说,东方随云也许知道了些什么事,毕竟能够爬上位高权重的摄政之位,无心机、无谋略,只怕早就身先士卒了。
    “你懂什么?”别看林文定是武举出生,但行事向来老谋深算,“如今卓闻人的大部人马前有乌诺哲困死,后有庄少蒙咬死,卓闻人是腹背受敌。这一千人马能够突围而出,只怕都有以一挡十之勇。”
    南疆连年干旱,物资奇缺,乌诺哲早就虎视眈眈的看着大业皇朝,再说如今有了林文定以2400石盐巴作为交换条件的利诱,他能不心动?此次南疆发兵可谓一举多得,是以,乌诺哲毫不犹豫的出面阻挡卓闻人的大部人马。只是令人出其不意的是,西陲狼王庄少蒙和卓闻人的交情甚深,如今也掺和了进来,在卓闻人的后面咬了卓闻人一口,到底是何用意?是苦肉计还是明着抢?到底是敌是友?
    段士棋正思虑间,吴为推门而入。晃着手上的雪纸说道:“打听清楚了。西陲这三个月地震、大震不断,不说粮食了,连口水都没有喝的。万般无奈之下,庄少蒙只好抛却和卓闻人原来的兄弟感情,一力的救护自己的子民了。”
    林文定和段士棋同时吁了口气,庄少蒙能够咬死卓闻人,对他们而言是有利而无弊,只怕京中的主子不久也会收到这个消息。卓闻人是东方随云最大的帮手,如果卓闻人帮不了东方随云,主子在京中起事就会简单许多。如此算来,起事的事肯定要提上日程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替主子杀了东方王爷,到时候,主子一定会褒奖我们。”
    看着段士棋举手做杀人的动作,林文定沉默半晌,点了点头。“也好,只怕主子要我们动手的信就快到了。段城主,东方王爷不是想去你的澜沧卫城看看么?就让澜沧卫城成为东方王爷的墓地。”
    在穷山恶水之地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饿死、病死算小,鼠疫而亡任谁都不会来查证。这也造就了林文定等人在这里欺主的事实。可如今要对付的毕竟是摄政王爷,主子一日不成事,这摄政王爷如果真死在了澜沧卫城,他怎么逃得了干系?想到这里,段士棋找着理由推脱,“今天看那包文龙的出手,一拳可击毙猛虎。再加上一直站在东方王爷身边的那个蓝袍人,一直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可看情形,只怕也是当世的高手。如果我猜得不错,只怕是蓝昊泽。”
    蓝昊泽?那个江湖排名第四的权贵?想到那艘豪华的战船,林文定和吴为二人如同大梦初醒。吴为惊声说道:“若真如此,那就有些麻烦了。”
    本就想避开这烫手的事,段士棋急忙接口说道:“可不是?如果真是蓝昊泽,以他一人之力要想救东方王爷逃出升天不无可能。再加上一个包文龙,我们能不能够置东方王爷予死地都说不准啊。再说主子的信件未到,如果主子又说‘静观其变,而我们却已是动了手,会不会贻误了主子的大事?主子会不会怨我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文定听得直是点头。“段城主所言甚是。如今东方烨、冷语新身边有撷坤殿的人帮忙,东方王爷的身边有蓝昊泽帮忙……如此说来,这件事我们得细心琢磨方是。吴帮主,不知你们香主的伤是否养好了?如果好了的话,能否请你们乌香主再度出山?”
    上一次乌雅出山,举手间就毁了东方烨带来的御林军。如果不是顾三郎现身,那东方烨、冷语新等人只怕早就化为白骨了。如果乌雅能来,这事就好说了。再怎么说,乌雅涉艳成性,掳了大业皇朝美男排行榜前三的东方王爷就说得过去了。
    “香主的伤好了许多。只是这次那顾三郎做得实在是太绝……”
    “顾三郎?顾三郎?老听你说那顾三郎,那顾三郎真有那么厉害?你们香主就真奈何不了他?”林文定的语气中,断定顾三郎是男。
    吴为叹了口气。“我们香主是何等的英雄,偏偏就栽在了顾三郎的手上。上一次顾三郎掳了我们香主去,逼我们香主交出血蛊……”
    只知道乌雅养的一些虫子、老鼠厉害,倒还不知道乌雅还养着血蛊,但不知这血蛊是什么东西?林文定和段士棋异口同声的问。“血蛊?”
    知道他们二人好奇,吴为也不隐瞒,“说起这血蛊,我的身上曾经也有一条。”
    ‘啊,的一声,林文定和段士棋上下睃过吴为的身子。只听吴为苦笑说道:“旦凡被我们香主看中却又不从的男子,香主都会用血蛊控制那男子,直到那男子对她死心踏地,她才会收回这些男子体内的血蛊。”
    原来血蛊是乌雅用来控制她手下的男人们的?林文定和段士棋明白了。
    “旦凡中了血蛊的人,如果和别的人行夫妻之事,那血蛊就会将对方的精血吸光,只至对方成一具骷髅。”耳听得林文定和段士棋再度‘啊,了一声,吴为笑道:“当然,如果对方身怀有母蛊就另当别论了,因为我们身中的血蛊是子蛊,子蛊都受那母蛊控制,而在这世上,母蛊只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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