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在城头的庞千户急忙将南疆的飞箭留书呈到了东方随云的手上。原来,那被南疆大军绑在高台上的三个人中除却许昭阳、秦愿外,还有一个小孩儿,正是惠王宸弘扬。南疆大军的要求很简单,拿他们三人的命换回乌诺哲。
    如果说许昭阳、秦愿之流东方随云根本不屑救护的话,宸弘扬就不一样了,虽然宸弘扬的身份很是特殊,可是终究是先帝亲封的惠王,宸家认定的皇子。
    之于乌诺哲,东方随云其实也没想做得太绝,毕竟乌诺哲在南疆子民心中还是有着相当的分量。他之所以一直困着乌诺哲,只是想让乌诺哲经此一堑明白一些不可妄动的道理。如今看着文书,正好各自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告诉乌诺哲的副帅,就说本王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只是用乌诺哲的命换三条人命,也太让南疆吃亏了些,一命换一命罢,只换回惠王即是。至于许昭阳、秦愿之流,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烹得吃了都行。”
    双方达成一致意见,当然皆大欢喜。澜沧卫城重达数十吨的金钢吊桥放了下来,东方随云亲送乌诺哲出澜沧卫城。
    万不想还有生还的一天,乌诺哲感叹说道:“南疆一定不再犯边大业。仍旧会以大业的附属国身份每年向大业进贡金、银、铜、牛、马等物资。”
    这种话,南疆的祖祖辈辈不知说了多少代了,但哪一代真守诺过?东方随云也不点破,只是顺着话说道:“今年的就免了罢,若真都进贡了,你南疆的人吃些什么去?喝西北风吗?”
    “谢王爷。”
    “乌疆主,本王的承诺一定不会食言。”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过了金钢吊桥,而南疆的人也抱着惠王宸弘扬站在远处。乌诺哲见状,大声喊话,“让惠王先过来。”
    那抱着惠王的人略迟疑了会子,仍旧小心翼翼的往澜沧卫城的方向走来。眼见走了小半截路了,东方随云展颜笑道:“乌疆主,请。”
    乌诺哲这才迈着大步往自己的军营走去。只是经过那抱着惠王的人身边的时候,他看了惠王一眼,吃了一惊。只听那属下说道:“疆主,快走。”
    押着乌诺哲的庞千户感觉不对劲,急忙伸手夺那南疆将士手中的惠王,那南疆将士也不迟疑,直是松了手任庞千户将惠王夺了去,自己却是携了乌诺哲如飞至南疆的大营。
    万不想南疆的人会怀疑大业人的诚意?东方随云冷笑两声,看着庞千户抱过来的惠王,“假的?”心中已然明了,难怪南疆的人会出手夺人。
    假的?所有的人愣了神。只听东方随云向着南疆军营的方向朗声说道:“乌疆主,你的人真真是有心啊。”
    乌诺哲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可部下所为也是为了救他,他也不能当众苛责部下。只好作揖说道:“摄政王爷放心,本疆主一定将惠王送还给摄政王爷。”
    南疆副帅却是凑近乌诺哲耳边,“疆主,惠王不见了。”
    不见了?乌诺哲诧异的盯着副帅,只听副帅说道:“属下们正在为如何救回疆主着急的时候,那许昭阳以她可以救回疆主为条件,要我们放她和她丈夫走。”
    乌诺哲也不笨,“所以,许昭阳说出用惠王换本疆主的事,你们认为可行,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属下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再说,摄政王爷为了他的两个外甥不见得会救那个野种宸弘扬。可万不想,摄政王爷居然答应了……”
    “许昭阳你们放走了?”
    副帅低下头,“说起这件事来也巧了。前段时日,我们巡查的时候,正好抓到了乌香主和她的一众男宾,他们的武功像是失了般或者尚未恢复。属下知道疆主最恨乌香主性喜涉艳坏了老疆主的名声,是以将一众人都抓了起来,只等疆主回来后再来发落。这些人本和许昭阳、秦愿等人关在一处,可万不想,昨晚上,昨晚上……”
    原来,昨晚上,许昭阳、秦愿不但救走了乌雅等人,更是带走了宸弘扬。同时留书一封,要那副帅以一名假惠王冒充即可,定不会误事。
    听到这里,乌诺哲眼中有戾气。可事已至此,他只好隐忍不发,再度作揖看向东方随云,“惠王之事,本疆主一定会查清楚,到时候,一定给王爷一个交待。”
    乌诺哲为人虽阴险,但人也守信义,要不然,那些副帅属下也不可能如此冒险的来救他?再说南疆的铁骑也不可小觑,真扛上了又是一场大战,檀渊之战的惨境犹在眼前,受苦的仍旧是边陲百姓……想到这里,东方随云说道:“那本王在京中等着疆主的好消息。”语毕,挥动袖袍,直接入城,金钢吊桥在他身后缓缓的拉起。
    眼见着秋意正浓,乌诺哲摆了摆手。“回南疆。”
    “疆主,不打算攻城了?”
    “知道澜沧卫城是如何败在摄政王爷手下的么?”眼见副帅疑惑,乌诺哲说道:“摄政王爷仅凭一张利嘴,将原来澜沧卫城的土司亲军说动,反了段士棋。他一人可抵两万土司亲军,你倒是说说,如果他现在想点小心思要置你我予死地,是不是眨眨眼的功夫?”
    原来澜沧卫城是摄政王爷说赢的啊。那南疆副帅吃惊的看着乌诺哲,只听乌诺哲又道:“再说,我们的粮草也不多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了。若久攻澜沧卫城不下,我们的人都得饿死、冻死,所以,还是先回南疆的好。”
    “那许昭阳、秦愿他们?”
    “还真当本疆主会去寻找?哼,他们是一力想置东方随云予死地的人,也好。由着他们闹去。本疆主倒是清楚了一件事,等大业没有了东方随云,本疆主再来收拾大业。”
    看来,疆主是极度的忌讳东方随云了,也好,南疆也得休养生息。“疆主,我们走。”
    “你去安排。”
    站在澜沧卫城的城楼,眼见着乌诺哲的人马很快的撤走,东方随云命庞千户派人再探,直到探得乌诺哲的大部人马已在百里开外,东方随云方放了心。“好了,本王也可以回京了。”
    “大人,你不去大风镇了?”段小朗稚气的问着,毕竟大人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应该在大风镇守灵,而今年,因了许多事耽搁了。
    “去大风镇?哼。本王痴守了三年,也该是移情别恋的时候了。”
    移情别恋?莫说段小朗傻了眼,一众围在东方随云身边的人都傻了眼。除擎苍、含玉有些明白外,其余的人都不明白。
    “家事、国事、天下事,哪个最重?当然是天下事了。”东方随云看着一众傻眼的人,笑嘻嘻的说道:“等本王解决了这天下事、国事后,再来解决解决自己的家事。”
    家事?移情别恋?莫不是摄政王爷要重新娶妻了?终于决定续弦了?
    又等了两天,冷语新、东方又儿、冷千柔在花麽的保护下来到了澜沧卫城。只是,东方又儿的神色不是非常好,倒是花麽,整一个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子。
    晚上休息,趁着冷千柔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玩耍的时间,段氏依了东方随云的指使,来到东方又儿房中询问是否愿意再嫁冷语新为妻之事,如果愿意的话,摄政王爷有打算,就在澜沧卫城替他们二人证婚。
    这对于东方又儿而言,无外乎天大的喜事,但她却是严词拒绝了,并且一力要和东方随云回京。
    这是怎么回事?段氏仔细询问,约摸从东方又儿口中得知了些因果。原来,那花麽极是痴缠冷语新,再说花麽是个好女子,又有那般高的武功可以保护冷语新,东方又儿觉得自己越来越配不上冷语新了,是以决定带着女儿离开,以成全花麽和冷语新,她仅有个女儿在身边留个念想就可以了。
    房顶上,冷语新听着东方又儿要离开他并且不打算再嫁给他的话是急得冷汗直冒,偏被花麽点了穴,动弹不得、作声不得。
    花麽却是笑嘻嘻的趴在他身边,姿势极是暧昧,“冷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一扫平日的稳重,这般的急躁?”
    冷语新只能怒瞪她一眼,明显是‘这还用问?不都是你惹的祸’的意思。
    “不枉我这段时间不停的喊她‘姐姐’,不停的讨好她,原只想着能够有个妾室的名分留在大人身边即可,可万不想,真是好姐姐啊,她居然将正室的位子都留给妹子了,妹子真是感动。”语毕,花麽还故意感动的擦了擦眼角。
    冷语新有些郁闷,有些抽搐的看着花麽,这不是添乱吗?
    眼见着冷语新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衣衫已是湿透,花麽轻笑一声,“好吧,好吧,姐姐这般成全妹子,妹子也当成全成全她的好。”说着话,眼见着房中的段氏屡次劝说无效出门去后,花麽轻解了冷语新的穴,将他拍入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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