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韵的嘴角也扬起甜蜜的笑容,羞红脸的她,此时艳媚的就像是牡丹花一样美丽生香。
    而此时凤仪阁的外面,却有二人狭路相逢。
    洛妃舞昨夜醉酒后,便留宿在了将军府。早晨她一醒来,便见她在凤仪阁的采薇里休息。
    待她酒醒起床时,发现已经是辰时了。
    当一番梳妆更衣后,她便急匆匆的出了采薇,来到桃夭门前,想要向上官浅韵告辞,毕竟昨夜她真是叨扰人家了。
    花镜月醒来的时候,便发现他身处陌生的房间里,当他起床后,便有侍卫给他端了水送进来,他洗漱一番后,便出了那个清冷的地方,回头看到那个地方的名字叫——竹轩。
    而当他轻车熟路的来到凤仪阁时,便在桃夭门口遇上了洛妃舞,这下他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守在门口的钟灵毓秀,对于这各站一边对视的男女,她们想的是……他们应该不会像墨管家和持珠一样打一架吧?
    洛妃舞和花镜月都是两个骄傲极的人,哪怕是彼此心里都想躲开这样的相遇,可骄傲却让他们坚持的对视,好似这样的坚持让对方输了,他们心里就能舒畅一些似的。
    持珠从屋里走出来,一贯的面无表情冷冰冰道:“公主有请!”
    花镜月这才暗松了口气,再这样对持下去,输的一定是他,因为洛妃舞看着他的眼神包含着太多的谴责,好似他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洛妃舞倒是觉得这样便宜了花镜月,不过,冬日的太阳稀薄,可却也挺晒人的。哼!这次就饶了他,下次她非让他败下阵来不可。
    持珠传完话,便转身走了进去。
    花镜月和洛妃舞谁都不让谁的,一起抬脚跨过门槛,还好门够宽大,否则他们二人并肩一起进去,还真免不得会擦碰彼此的身子。
    上官浅韵已梳洗好坐在那方桌旁,而她身边少不得与她形影不离的展君魅,这人可就是块牛皮糖,粘人的很呐。
    洛妃舞和花镜月一起并肩进来,步伐都很一致,穿着打扮也都是那般的白衣飘逸,气质如仙。
    上官浅韵见他们一起到来,一起坐下来,一样都穿着白衣,她抬袖掩嘴不由得笑说道:“你们这个样子,怎么瞧着那么像斗气的小两口呢?谁都不让谁,又彼此那样的行动一致。”
    洛妃舞戴着面纱,倒是瞧不出她的脸上神色,不过那看向花镜月的眼神中,却故意透露着嫌弃。
    花镜月本就是个骄傲极了的人,被展君魅鄙视也就罢了,怎么还可以被洛妃舞给嫌弃了呢?
    展君魅一见花镜月想张口说话,他便冲着持珠问了句:“广阳王夫妇还未来吗?”
    “回驸马,已经派人去请了。”持珠面无表情回道。
    花镜月瞪了展君魅一眼,这人就是故意的。
    “不用等他们夫妇了,广阳王今儿一大早,便带着王妃从后门悄悄离开了。”墨曲人未到声先至,进门便是摇着扇子一派风流,走过去拂袖坐下后,便很不见外的来了句:“怎么还没摆饭?”
    既然她那三弟怕招惹麻烦的离开了,那便不用等他们夫妻二人了。随之,上官浅韵便吩咐人摆饭吧!
    饭桌上,她们夫妻二人,倒是你笑我也笑的用着饭,恩恩爱爱的温情画面,简直能刺激的人吐血。
    墨曲早习惯每日被虐无数遍了,他端着碗闷头吃饭菜,嗯!忽然有点想念容雅做的菜了,唉!这倒霉的毒,怎么就连凤血也解不了呢?
    洛妃舞规规矩矩的用膳,那姿态很端庄,细嚼慢咽,且吃的不是很多,喝汤也是小口小口的,淡雅优美的赏心悦目。
    花镜月比较郁闷,无论看他们谁,都觉得不顺眼,最不顺眼还要是对面那对无良夫妻。
    一顿饭,墨曲吃的撑得打嗝,洛妃舞吃了个七分饱,上官浅韵和展君魅夫妻吃的太甜蜜,不知不觉也饱了。
    而在他们几人中,唯独花镜月一口饭菜没吃,倒是喝了好几杯水降火。
    严谨急匆匆而来,来到凤仪阁便在外高声禀报道:“将军,郦邑大长公主带人登门大闹,说让您还她的女儿。”
    展君魅闻听郦邑大长公主登门要人,他眉心便紧皱了起来,然后抬眸看着花镜月道:“你立刻送蓝田郡主回去,切记要送她回闺阁,这样才能辟谣。”
    花镜月对于展君魅的安排,他明显是拒绝的。
    展君魅才不给花镜月拒绝的机会,他转头看向持珠吩咐道:“你亲自随月公子去一趟郦邑大长公主府,帮他把人顺利的送回去。”
    “是!”持珠握剑领命。
    墨曲见展君魅要起身亲自去处理此事,他便也随手拿起桌上的扇子,起身随在对方身后出了门。
    花镜月就这样被强行安排了任务,他在气展君魅自作主张,可这紧张时刻,他也不能去赌气的无视对方的安排。
    洛妃舞怎么也没想到她母亲会闹上门来,这哪里是来将军府要人的,根本就是要彻底毁了她的名誉,真是没见过这样狠心的母亲。
    在花镜月和持珠带着人离开后,上官浅韵便将钟灵毓秀唤了进来:“你们去把飞鸢带来。”
    “是!”小毓和小灵去出门请人。
    小钟和小秀去垂手伺候在一旁,显然是在尽责的保护她安危。
    大将军府门口
    上官翠画一脸怒气道:“他展君魅以为他是大将军府就了不起吗?谁都可以任他欺负不敢吭声吗?告诉你们,今儿你们要是不把我家舞儿交出来,本公主便进宫去找太皇太后评理去。”
    罗言在暗处的墙角藏着,是他撺掇上官翠画来大闹将军府的。想那洛妃舞就算被展君魅如何了,那也是个美人儿,他娶回家当小妾也不错,总比花钱去歌舞坊找姑娘要好吧?
    上官翠画身边有个俊俏的少年,穿着嫩绿色的衣裳,艳红的唇微勾一抹笑道:“公主这样生气是没用的,只要郡主愿意了,凝香长公主不反对,他展大将军便要得起郡主呢!”
    上官翠画转头看向她在小倌馆里寻来的少年,她觉得他说得对,只要她那侄女不反对,她女儿又愿意,展君魅便要得起她女儿。
    少年名初夏,他进入郦邑大长公主府不过半月,可自从见过洛妃舞之后,他便一直对其念念不忘。
    在那个乌烟瘴气的郦邑大长公主府里,唯有洛妃舞是一股清流不被污染,她干净的如冰似雪,那样冷傲的如冬日寒梅,美丽且让人不敢上前亵渎。
    他心里喜欢着洛妃舞,可却也自知这样肮脏的自己配不上她,可他就算配不上她,也不希望她嫁给罗言那样的人。
    因为,在春风馆里,他被教养后接的第一个客人,便是罗言。
    没有谁,比他更知晓罗言的残酷了。
    而洛妃舞这般美好的水中仙,又怎可被罗言那样的人糟蹋呢?
    所以,他心里很希望展君魅能要了洛妃舞,至少在他看来,展君魅比罗言强太多了。
    展君魅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他负手抬脚跨过门槛,举步走到将军府们前的台阶前,居高望着上官翠画,启唇声寒如冰道:“郦邑大长公主,你今日又来我将军府大闹什么?”
    上官翠画虽然之前是见过展君魅,可要么是夜宴看不真切对方模样,要么就是二人匆匆错过只一眼模糊,今儿这般阳光下清清楚楚的看着对方……
    初夏一见上官翠画眼睛都直了,便知这女人老毛病又犯了。
    展君魅见上官翠画如此看着他,他不悦的皱起眉头,转头对墨曲道:“这里你来处理,我去办点事。”
    “好。”墨曲也不想让一个老女人这样看他家师弟,所以展君魅说有事要去办,他便摇扇点了下头,将应付上官翠画的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严谨牵着黑旋风从将军府一旁走来,弯腰行了一礼,便将缰绳递给了走来的展君魅。
    展君魅伸手接过缰绳,便翻身上了马,转头看向墨曲交代道:“这事别去烦公主,告诉她,我午饭回来用。”
    “记住了,回头我便去趟凤仪阁。”墨曲合扇握在手中,微低头应道。
    展君魅一手握着缰绳,便调转了马头,骑马哒哒的离开了。
    上官翠画本以为她上次见的白衣少年,就已是美仙人了。可今日一见识到展君魅的真容,才知那少年美的太阴柔了,倒是没有这容貌妖美,人却威武成熟的展大将军令她心动。
    墨曲对于这位色胆包天的郦邑大长公主,他只是摇扇算客气道:“郦邑大长公主,您说您来找女儿,可在下掌管着大将军府上下内外的事,却从不曾见过蓝田郡主进过将军府。所以,您是不是听信谗言误会什么了?或者,您该去找那个挑拨您来此的人,问个清楚,到底蓝田郡主如今身在何处。”
    上官翠画转身又去看下一袭青衫儒雅的墨曲,墨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果然不负潇洒风流美名。
    墨曲觉得他很倒霉,拯救自家师弟不被这老女人眼神亵渎,而他却……唉!蓝田郡主有这样的母亲,也是可怜她了。
    上官翠画的眼角瞥了一处,看到罗言给她打手势,让她带人闯进将军府搜人,她心下有些犹豫,因为……这可是大将军府,府里的护院可都是战场杀过敌的人,她要是带人硬闯进去,说不定就是有进无出。
    墨曲可是注意到上官翠画那一眼了,他给严谨一个眼神,这次一定要抓住这个三番两次挑拨离间的混蛋。
    严谨接到墨曲的眼神示意,他便不用喊人,就疾步跑过去抓罗言,见对方反抗,他出手那也是够狠的,一脚下去,罗言便双膝扑通下跪在了地上。
    上官翠画见罗言被抓了,她便更是心生退怯之意了。
    罗言被抓住后,还在叫嚣道:“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廷尉罗福,你敢……敢伤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唔!”
    严谨虽然没上过战场,可却是走过西域丝绸之路的,那荒漠之中的马贼,多么的凶残他都不曾怕过,岂会被罗言几句话威胁到。
    墨曲望着那些外围看热闹的人,他摇扇风流轻笑道:“热闹太热闹了,可是会因拥挤践踏,而小小的殃及无辜的。”
    看热闹的各府人,一听墨曲这般威胁之言,便一个个的讪讪的离开了。
    毕竟,在看了罗言的下场后,谁都不想被什么小小殃及池鱼一下。
    上官翠画见墨曲的眸光投向她,她没有觉得怎样心悦,只是害怕的想逃走。
    墨曲举步悠闲的下了台阶,来到将军府外的道路上,骤然一合扇勾唇笑道:“郦邑大长公主,这人便是挑拨您来大将军府的坏人吧?”
    上官翠画平生最爱俊美男子,墨曲这样的美男,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因为对方主动的接近而兴奋不已。可此时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因心底莫名的恐惧而讪笑道:“是……是啊!”
    “哦,在下明白了,大长公主您放心,在下定然会为您报仇的。”墨曲一说完,便转身折扇一开,对严谨吩咐道:“把这个撺掇郦邑长大公主来将军府大闹的坏人,给我送去廷尉府,告诉罗大人,还请他秉公处理,给将军一个好交代。”
    “是!”严谨一手拎着人,大声的应道。
    墨曲挥手让府里出来护院出来,陪着严谨一起压着罗言去廷尉府。而他却又转过身去,摇扇笑说道:“郦邑长大公主既然担心蓝田郡主,那何不回府去找找呢?要知道,昨儿可是除夕夜,这人喝点酒,难免会晕乎乎的走到别处去睡一觉。我啊,昨儿就醉的在花园躺了一夜呢!想必蓝田郡主,也可能是倒在那处假山里睡了一宿?”
    上官翠画现在就算心里再不甘,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斗不过人家呢?
    毕竟,郦邑长大公主府和大将军府比起来,那就好比琉璃与黄金,琉璃虚有其表,不堪一击就碎了。
    可黄金却是货真价实之物,把琉璃砸碎了,也不见得能伤到其身。
    墨曲笑送着那位甩袖走的郦邑长大公主离开后,他才收尽了唇边的笑意,转身回了将军府里。
    马车上
    初夏望着上官翠画阴沉的脸色,他懒倚靠在车壁上,抬手打了个哈欠道:“公主,我早说不让你听罗言的话了,可你非要来这一趟,这下好了,郡主没找到,反而得罪了展大将军,得不偿失啊!”
    “闭嘴!”上官翠画转头怒瞪着初夏,咬牙阴沉着眸子道:“罗言今日吃了大亏,他父亲罗福一定会为此迁怒于本公主,若待那时舞儿不能嫁给罗言平息他的怒火,我便将你送去给罗言。反正罗言是你第一个恩客,他既然能至今还记得你,那便证明他很怀念你的滋味儿,送你给他好好享受,他定然能平复怒火。”
    初夏的脸色此时变得有些苍白,可唇边还是勾着笑道:“我本就出身低贱,伺候人也不是一两日的了,公主大可不必这样恐吓我,罗言吗?他若是想要我,那就尽可要好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又吓唬得了谁?”
    上官翠画买回来初夏时,便知初夏骨头很硬,那怕当时被买回来的他浑身是伤,可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倔强不屈,冷冰冰的看着人,一点也不畏生死。
    不过,初夏的确不能送给罗言,一个不怕死的人,天知道他会不会发疯杀人。
    要是将他送给罗言,在两人欢爱之时,他忽然出手杀罗言,罗言岂不是完全没抵抗的必死无疑?
    看来,还是把初夏买给那个人吧!这人她也不敢留在身边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初夏不会知道,就是因为他的硬脾气,而害得他走上更悲惨的道路。
    上官翠画一回到府里,便听下人说蓝田郡主在乐菱苑,昨夜醉酒在哪里陪安君呢!
    初夏虽然进府不久,可却是有听过府里有一处禁地的,那便是乐菱苑,此处为洛妃舞亡父的生前居所。
    上官翠画一听洛妃舞在乐菱苑,她便不愿意去了,因为对于那个男人,她一生都抱着遗憾,当初如果不是她太蛮横霸道,又怎么会听信他人哄骗,而害死了她一生中唯一爱过的男人呢!
    初夏随在上官翠画身边,他以前还很好奇,是怎样的男子,能让上官翠画这样的女人,对其念念不忘悔恨至今呢?
    可就当见过洛妃舞后,他恍惚明白了,若洛妃舞只有其父七分美貌,那她的父亲,可真当得了天下第一美人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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