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肜低头看着她,多年以来,她从不曾对他放肆过,偶尔的亲近,最多也不过是这样靠着他,安安静静的让他看着也渐渐有些心疼。
    浴火宫主也只是在唐肜肩膀上靠一会儿,便松开手冲唐肜一笑,伸手去抱过孩子,哼着曲调哄孩子,温柔的像一个相夫教子的妻子。
    唐肜望着这样的浴火宫主,更是觉得愧疚,不由轻声劝道:“宫主,这么多年过去了,唐肜依然有负你一片真情。如能遇上一个好人,你便尝试去……去接受吧。”
    “唐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做不到的事,又何苦来勉强我?”浴火宫主唇边笑意浅淡,却掩饰不住那丝苦涩。
    唐肜不再敢去望见她的悲伤,只能偏头看向一旁,轻声说一句:“对不起!”
    “没事。”浴火宫主似一点都不介意唐肜对他说的话,那怕很伤人,她也无法去恨他怨他,只因她爱他。
    唐明很快抓了一个奶娘来,那奶娘吓得腿都软了。
    浴火宫主望向那名奶娘,淡冷道:“先喂饱这个孩子,这是给你的工钱。你今晚回家后告诉你的家人,你接了一个活,只要五日,便能赚一千刀币。”
    那奶娘是贫苦人家出身,若不是穷的没办法了,她也不能二十多岁生完孩子,就去给人家奶孩子。
    三枚金叶子,可是她平生第一次摸到金子,还是很精美的金叶子呢!
    她捡起地上金叶子,起身走过去瞧了瞧,也就是个一个多月大的孩子,哭的好生可怜,可见是饿坏了。
    浴火宫主没有离开把孩子给那奶娘,而是吩咐唐明道:“去让人大盆热水来,你且洗干净了,她身份可尊贵的很,吃坏肚子,你拿命赔也不够。”
    “是是是,我会洗干净的,会的。”这奶娘也瞧出来了,这孩子恐怕是这地方的小主子吧?
    唐肜与唐明一起走了出去,女人奶孩子,他们在一旁不合适。
    一会儿,便有带着面具的丫环送水来。
    “去给她准备吃的,最滋补养奶水的好东西,尽管给她做。”浴火宫主淡冷吩咐道。
    “是。”丫环应声退下。
    那位奶娘背对着抱孩子的浴火宫主,解开衣服,擦拭干净*,才低着头走过去,伸手抱着孩子,到一旁跪坐下喂奶。
    浴火宫主走过去,在矮桌对面坐下,望着那低头奶孩子的奶娘,声音淡冷道:“你不必如此害怕,只要你的嘴巴够严,你全家不止不会有生命危险,还会有一笔大收入。”
    “是,我明白,这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奶娘有些害怕对面的女子,因为她不傻,看得出来这女子才此地的当家人。
    浴火宫主量这女子也不敢到处乱说,不过……她看着那女子说道:“你这衣服料子太粗糙,会磨坏肌肤的,回头去跟人下去量尺寸,让他们给你做几身衣服。”
    “多谢!”她也不敢乱称呼对方,也不敢确定这孩子是不是对方的,只能应声道谢。
    浴火宫主看了她一眼,倒是个谨慎的,便真放下心了。
    五日后
    各路王侯公主拜别君王,离开长安,踏上回程的路途。
    这一日,唐肜抱着孩子送回到了大将军府,看到花镜月时,直接把孩子给了花镜月,而后飘然离去。
    花镜月这是刚带着儿子出采薇,便见唐肜出现,怀里多了个孩子,他还没来得及调整抱姿,他儿子就遭了殃。
    展君魅是面朝下趴在唐信修身上的,一见到唐信修那张白豆腐似的小胖脸,她便咧嘴一笑伸出魔爪,准确无误的在那白嫩嫩的脸蛋儿上,留下三道血痕。
    唐信修望着笑呵呵的展瑶华一会儿,一扁嘴就哭了,眼泪一颗颗滚落,他还看到那小魔女在笑眯了眼睛……哇呜呜,哭声更是洪亮了。
    花镜月一手拎起了那襁褓里的小魔女,他就知道,只要这丫头出现,他儿子一准没好。
    “月公子,你在干什么?”飞鸢惊叫一声,忙跑过抱过展瑶华,一瞧唐信修的脸上又受伤了,她总算明白花镜月为何这般愤怒到想杀人了。
    展瑶华被飞鸢抱着,红扑扑的小脸很可爱,谁也无法把她想成是一个凶残的小魔女。
    花镜月已气的带着儿子回去上药,太阳也不晒了,因为出门没看黄历,撞上一个小祸害。
    飞鸢苦笑不已,这位小姑奶奶从小就这样凶残,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去城外送行的上官浅韵和展君魅,还不知道他们女儿又作孽了。
    上官翀望着那处对上官翎千叮咛万嘱咐的上官浅韵,眼底浮现黯然之色,每次大皇姐来送行,看到的似乎永远都是十七弟呢!
    朝乐穿着斗篷戴着兜帽,低头小声轻笑道:“王爷又在嫉妒山都王了?”
    “我没有。”上官翀皱了下眉头,口是心非别扭道。
    朝乐跟着上官翀快一年了,如何不了解他的那点小心思?可既然他小孩子嘴硬,他一个当大人的也不和他多争论了。
    反正,谁心里难受,谁自己清楚。
    上官翀望着那又给上官翎加斗篷的上官浅韵,他皱眉还是别扭的咕哝道:“先生,我似乎真有点羡慕嫉妒。”
    “只是羡慕嫉妒而已吗?就没有点恨?”朝乐故意逗上官翀,见上官翀红了脸,他才摇扇笑说道:“王爷嫉恨是对的,您瞧,那家王爷公主不是对此皆是羡慕嫉妒恨呢?”
    上官翀果然瞧见许多人看向上官翎的眼神,都是羡慕嫉妒恨的。
    上官浅韵叮嘱了上官翎一些事后,便催着他赶紧上车走吧。
    上官翎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三步一回头,最终眼圈一红,便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风谷在马车里,见到上官翎这样因分别而难受,他也只是一叹,拿起一张白色的面具,便戴着了上官翎的脸上。
    上官翎望着一点逗不难受的风谷,咬牙骂了句:“没心没肺,你爷爷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风谷无骨被骂,他伸手搭在上官翎肩上,哥俩好的笑嘻嘻道:“小爷我这不是没心没肺,而是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因这点小分别,就似女人般哭鼻子呢?”
    “你说谁女人呢?找打吧?”上官翎转头没好气瞪了风谷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人。
    风谷见上官翎真是心情不好,他也不去凑过去惹人嫌了,而是挪到一旁双手环胸靠着车壁,准备闭目养神睡一会儿。
    上官翎瞧了风谷一眼,虽然风谷说话不中听,可他一点说的对,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如此这般儿女情长?
    可与皇姐又分别,他心里真免不得难受。
    且说车外情况,上官珝依旧只遥遥看了上官浅韵一眼,便带着白雪上了马车。
    上官浅韵也看到了无声与她道别的上官珝,珝儿的命格因为她的介入,似乎真在运势减弱。
    而上官翎的运势却在飞速渐强,若不是她一直请花镜月帮忙压制那股黄气,恐怕,南露华早发现上官珝的真龙之气,已在转移到上官翎身上去了。
    展君魅看的清楚,在上官翎的马车离开前,一抹白色身影一晃而入,神不知鬼不觉的近了马车。
    唐肜果然守信,竟然真的亲自互送上官翎去山都。
    风谷在见到唐肜时,也只是无声一拱手,抿嘴一笑,便又闭目养神去了。
    上官翎也对唐肜拱手一礼,可惜唐肜这人淡冷孤僻,竟然理都没理他,唉!皇姐找的这个人,当真可靠吗?
    他此时,有点怀疑了。
    ------题外话------
    明天要回去了,我终于不用靠流量熬着了,我的嗓子估计也有希望好了,话说从腊八回到老家,我一直病到现在,也是醉了,回家的感觉就是卧床不起,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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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 唐大小姐来袭
    送走了那些王侯公主后,上官浅韵便想着回府去见女儿,毕竟这四五日没见了,也不知道她女儿被照顾的怎么样?
    柳亭这位丞相大人一向是能者多劳,这回送人的事,竟然又是他带着几名官员来的。
    上官浅韵转身时,便见到柳亭冲她颔首一笑,她顿觉身边寒风阵阵,转头看向她家大醋坛子,果然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展君魅面无表情的看着柳亭,见柳亭走过来,他便拉着上官浅韵的手上了车。
    柳亭顿步望着他们夫妻上车的背影,摇头一笑,这位展大将军可真是醋劲儿大,他不过是想和上官浅韵说几句话,约个时间,吃个饭,谈点事,而已。
    毕竟上官浅韵已为人妻,且已有两个孩子,他柳亭虽然不敢说自己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可夺人妻之事,却不是他柳家人会做的。
    “柳丞相,这城门口风挺大的,您也记得早点回府,小心风大得伤寒。”叶青拱手一笑,便转身走了。
    柳亭对于这些个皇亲国戚……唉!一个个的都高深莫测的很呐!
    上官浅韵回到大将军府后,便听说她女儿又闯祸了,把花镜月的儿子又给弄伤了。
    等到了凤仪阁,她见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才五日不见,孩子是不是吃胖了?展君魅望着他家那个白白胖胖的姑娘,嘴角抽搐一下,唐肜还真是把她当亲外孙女了,瞧这珠圆玉润的小脸,瞧这一身新衣裳,瞧……似乎还有块玉佩?
    上官浅韵走过去夺了她女儿手里的玉佩,这东西……一块血红的玉佩上,一面雕刻着凤纹,一面写着一个大篆“火”字,怎么瞧也比较像是令牌之类的东西。
    展瑶华被抢了玉佩也不哭闹,只是瞪着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美人爹爹,玉佩什么不重要,美人才好看。
    展君魅忍俊不禁一笑,走过去自飞鸢怀里抱过那丫头,果然,这丫头又看着他吃手吐泡,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条小鱼儿,这么爱吐泡。
    上官浅韵仔仔细细看了那块玉佩好几遍,最后心里猜测到,这个不会是浴火宫什么身份象征的令牌吧?
    “回头去查一下,瞧着像浴火宫的东西。”展君魅对于浴火宫没有太了解,因为之前一直是墨曲在追踪浴火宫的事。
    “嗯!”上官浅韵收起了那块玉佩,看向飞鸢问道:“信儿的伤重吗?”
    “这个……不轻。”飞鸢回想起唐信修那张冒血的脸,啧啧啧!真可谓之惨不忍睹了。
    上官浅韵眼皮一跳,顿觉很头疼,她这个女儿生来就是祸国殃民的吧?
    “男孩子没事,有疤痕才有男子气概。”展君魅抱着女儿在屋里晃悠着,说着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风凉话。
    上官浅韵瞪了他一眼,这也就是他女儿伤了别人,要是换成唐信修让这丫头受伤,她看他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展君魅好似能看透她的心思,抱着女儿转过身去望着她,义正辞严道:“瑶儿是女孩儿,女孩儿要娇养,一点磕着碰着都不能有,疤痕更是绿豆那么小点都不能留,你从小不就是这么长大的吗?”
    上官浅韵抿着嘴不说话了,因为她无言以对。在这天下间,如果她是第二娇女,那就没人敢认第一。
    飞鸢在一旁嘴角抽搐,将军的口才越来越好了,公主都被他一番义正辞严说的哑口无言了。
    上官浅韵不想再理这个护短的男人,她转身出了门,要去看看花镜月家的那个倒霉小子。
    展君魅抱着孩子,在上官浅韵离开后,他低头瞪怀里的小丫头一眼,开始教训她道:“小小年纪就这么笨,打人不打脸,不是因为给人面子,而是不能让人伤在明处,省的到时候你理亏。记住了,长大后再打那小子,踢屁股,他一定不好意思脱裤去告状,懂了吗?笨丫头。”
    飞鸢在一旁风中凌乱,这是亲爹吧?有这样教女儿的吗?
    她现在总算知道了,这小祖宗如此恶魔本性,到底是像谁了。
    上官浅韵去了采薇,见花镜月和洛妃舞正给他们儿子上药,唐信修那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上,三道血痕都红肿了。
    唐晏在一旁站着,见上官浅韵来了,他微笑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上官浅韵举步走进去,对于唐信修的伤,她很歉意的道歉道:“表姐,真的很对不起,这丫头太顽劣了,又把信儿给伤了。”
    “没大碍,过几日就能好。”洛妃舞抬头看向上官浅韵,苍白憔悴的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都是孩子,在一起难免会因打闹误伤。”
    上官浅韵听洛妃舞这样说,她就更愧疚了,走过去在一旁跪坐下,望着唐信修这可爱乖巧的孩子,她握着他的小手说:“信儿啊,你小表妹太坏了,又把你伤着了,表姑母给你道歉,咱以后长大了,欺负回来好不好?”
    唐信修也就是个三四个月大的孩子,他眨着眼睛,睫毛还湿漉漉的,一脸懵懂的看着面前的表姑母,除了刚受伤那会儿他哭了,这上药时,他就没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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