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个女儿家,本是天之娇女,却自伤成这副样子,为得只是救她夫君,这份情意,天下任何男子都无法不为之感动。
    如今,他总算明白,为何少主如此不肯放下这个女子了。
    只因,他若放弃这个女子,便再也无法找到一个能为他不惜牺牲一切的女子了。
    世间人,无男女,那个能舍得一个自己爱,也深爱着自己的人?
    不能!那怕是他,若遇上这样一个女子,他也无法狠心放手。
    展君魅对龙家人很失望,他伸手为上官浅韵拉下衣袖,便起身搂着她的后腰出了亭子,这个地方,这些人,他此生都不想再见。
    “退!”龙凌长老一惊而起,大喊了声,众人动作极快的退出凉亭,飞退了一丈远,才余惊未消的稳住脚下。
    锁情斩出,整个亭子被瞬间毁灭,成了一片废墟。
    锁情斩飞回到展君魅手里,他眸中是猩红的嗜血杀气,看向龙凌,声音冷寒似冰道:“谁敢让她痛苦,我便要他的命,那怕不能全身而退,伤的我遍体鳞伤,我也会杀了那个惹她伤心的人。”
    “子缘,不可!”上官浅韵本就没想过能见一面,便能让上官氏与龙家冰释前嫌,千年的恩怨,延续下来不容易,要化解更不容易。
    她不会急在一时,她还年轻,只要与皇祖母一起努力,这恩怨终会被化解。
    展君魅的双眼都是泛红的,他根本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愤怒,忘情丹,他们居然如此残忍的要给他服用忘情丹?
    若是龙儿之前不曾与墨曲学过毒术,今日他喝下忘情丹化的水没什么,可龙儿她呢?她喝下那杯茶,这辈子便与他是陌路人了啊。
    “子缘!”上官浅韵轻唤他一声,见他还是手中紧握锁情斩,手背青筋凸起骨节泛白,显然是要挥出锁情斩,她伸手握住他握着锁情斩的手腕,仰头望着他紧绷的下颔,俊美的脸因愤怒变得狰狞,那眼底的阴鸷暴戾让她有些害怕。
    “嗯!”展君魅闷哼一声,缓缓转回头,低头望着唇上染血的她,握着锁情斩的手腕上是一个流着血的齿痕,她这一口咬的狠,可他却不觉得疼,因为他只看到了她眼底的担忧与不安。
    上官浅韵伸手轻柔握住他手里的锁情斩,望着他,只说了两个字:“给我。”
    展君魅松开了握着锁情斩的手,任由她取走了他从小到大的保命武器。
    上官浅韵一手握着锁情斩,一手牵着他的手,转身离开了此地。
    “大长老,就这样让他们走吗?”龙潜不甘心,好不容易把他都骗来这里,本以为他们都喝了忘情丹化的水,这段孽缘便能就此给他们断了。
    谁会想到,这位上官氏的公主,竟然还会毒术,尝都没尝一口茶水,只闻气味便能知茶水中有毒。
    而且,她怎么对龙家如此了解?连忘情丹都知道?
    龙凌望着远去的那对小夫妻,他抬手捋了下白胡须叹道:“就算你我想留下少主,也是留不住的。如今能控制少主失控发疯的人,也只有上官氏的这位凝香长公主了。”
    “大长老,你的意思是少主他……”龙行露出惊恐的神情,如果真是那种血脉被激发了,世上能控制那种血脉的人,的确是动不得。
    龙家人不知道受了什么诅咒,从龙灵飞那一代开始,龙家世世代代的子孙体内,都好像存着疯魔的血液。
    这种血液一旦被激发,人就会变得很嗜血残酷,像个恶魔一样无法被控制,只能被围剿杀死。
    可展君魅的身份在哪里放着,如今龙家唯一的正统嫡系子孙,如何能如其他人那般轻易被围剿杀掉?
    “冤孽!”龙凌一声叹气,便转身负手走了。
    龙灵飞当年因凤王选择奉上官炎为君主,而被激发了这种潜在的疯魔之血,成了一个嗜血疯狂的魔王,到了最后差点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子。
    唯有一死解脱,将自己彻底尘封,才能保全他所爱的女子。
    可如今展君魅也被激发了这种疯魔之血,而能安抚他的女子,竟然是龙家世仇上官氏的女儿,呵呵,真的是太讽刺了。
    龙龙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等人都走了,他才跟在龙隐身后,皱眉困惑道:“你说,她怎么知道龙家那么多的事?而且,像那样狡黠如狐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舍命救人的事?啧!怎么瞧,我都不觉得她是个深情的女子,感觉她很冷漠,一点都不温暖,也不知道少主到底喜欢她什么?难不成,只是外在的美貌吗?嗯,她的确长得很美,惊为天人。”
    龙隐对于龙龙的喋喋不休,他根本就是充耳不闻,提剑步伐沉稳前行,很快就甩开龙龙很长一段路。
    龙龙在后跑了几步,才追上龙隐,对于龙隐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他眉头更是深皱道:“龙隐,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可要小心娶不上媳妇了,要知道,你长得没少主好看,又没有我多才多艺,还不如龙俊嘴甜会哄姑娘,除了一身蛮力,你似乎真的是一无是处……这下可麻烦了,你不会要以后去出家当和尚吧?那你这样子也成不了佛,最多成个怒目金刚。”
    龙隐真的很想劈龙龙一剑,真是个如苍蝇一般的人,若不是他在族中身份尊贵,他早打得他口不能言了。
    龙龙见龙隐不理他,他倒是真不高兴了,抬袖面前一拂,摇身一变装,白袍翻过来穿成了红衣,他随手摘朵野花戴头上,快走几步随上龙隐,手帕那么香风阵阵一甩出,娇羞一笑,眨眨眼睛撒娇道:“龙隐哥哥,你瞧人家好看吗?”
    龙隐转头看着龙龙这副易容,他受不了的纵身飞起就跑,这个龙龙真是个有病的,易容也不分男女,想一出是一出,当初龙俊不就被他坑过吗?
    如今害得龙俊都不敢招惹清白人家的姑娘,一直往歌舞坊去找美女,那种穿衣袒胸的美女。
    因为,龙俊要确定自己抱着的是个美女,而不是个男扮女装的疯子。
    龙龙见龙隐吓跑了,他抬袖掩面一拂,原地摇身一变装,抬手摘了头上的野花,他又变成了那个可爱的漂亮少年郎。
    且说上官浅韵带走展君魅后,觉得展君魅这种情况很让人担忧,也许炎帝在紫云母巨石上留下的那四句话,所说的都是真的。
    凤血成为唐氏无法躲避开的罪孽延续,而龙灵飞的先祖留下的悲伤,也在龙家子孙身上被延续下来了。
    至于上官氏……子孙后代,长子不留!
    过了千年之久,上官氏就没有过长子。
    只因那孩子一出生便会生的如恶鬼,如不杀了他,上官氏必然会很快的消亡。
    上官炎留下的一些手记中,似乎写了不少叹息之事,他也认为上官氏长子不留之事,是上苍对他的惩罚,只因他当年作孽太重,天也容不得他上官氏了。
    “龙儿,刚才吓到你了?”展君魅从来都不想被她看到那样狰狞凶恶的自己,可当时他真的很生气,根本无法阻止那股冲动的怒火。
    “没事,我们先上车回去。”上官浅韵把锁情斩还给了展君魅,拉着他一起上了马车。
    展君魅上车前,便把锁情斩放回腰间当装饰物,上了马车后,他刚一坐下,脸就被她双手夹住,唇上多了两片柔软,那是她带着清凉淡香的唇。
    上官浅韵只是自己心里不安,才亲了亲,之后就离开了他的唇。望着他如子夜星辰的眸子,她放心一笑道:“没事就好,以后别那么坏脾气,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来,动不动就暴躁杀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嫁了个杀猪出身的屠夫呢!”
    “杀猪的屠夫?”展君魅被她这话逗笑了,她是在说,他把那些人都当成猪杀吗?
    “笑什么?我瞧你就是这样的,手里拿着一把刀,看谁都像头肥猪,就想一刀劈下放血砍肉做汤,是不是?”上官浅韵伸手揉着他的脸,觉得这样皱眉无奈笑的他,可比之前那个凶神恶煞的他可爱多了。
    “唔!别揉了,疼!”展君魅也不是真疼,就是想弱弱的对她撒个娇。
    上官浅韵听他喊疼,她果然住手了,小手改轻柔的摩挲他变红的脸颊,唇凑上去吻了吻,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他如玉如瓷的脸颊,笑的狡黠坏坏问:“这样呢?还疼吗?”
    展君魅一愣后,才伸手搂住她的纤腰,低头亲吻上她艳丽的红唇,吻的狂热,吻的缠绵,一双大手更是不老实了起来。
    “唔……”上官浅韵挣扎着与他唇舌分开,脸色绯红的嗔瞪他道:“不许在这里胡闹,回去再给你降火,我火气永远这么大的夫君大人。”
    展君魅因她近在耳畔的轻笑呢喃,他真差点失控当场要了她,这个小女子,可越来越会诱惑人了。
    上官浅韵也想过了,龙家祖上不知道遭遇过什么,竟然会有这种血脉流传的疯狂魔性,想要根治似乎不容易,可要压抑……似乎也不是太难。
    至少展君魅暴戾要杀人的时候,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能控制住自己,还会听她的跟她走。
    “龙儿之前阻止我杀人,是怕我把力气浪费出去了,无法满足龙儿你的……”展君魅凑近她,笑眼弯起,奈何嘴被捂住了,下面的话可说不出口了。
    上官浅韵近距离的盯着他黠笑的眼睛,吐气如兰道:“我就是宁可你把火气撒给我,也不愿意你浪费力气去杀那些讨厌的人。夫君大人,你的所有可都是我的,包括你这永远都旺盛的火气。”
    展君魅是真忍不住想要她了,可这里是马车里,外面还有个车夫,他可不想她的娇媚呻吟,被别人听了去。
    上官浅韵也就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可没想着真在外面与他如何这样那样的。
    车夫无辜被撞了一下,差点摔下车去,可马车里却已没人了,不知道将军带公主是去哪里了?他要不要在这里继续等?
    “你要带我去哪里?”上官浅韵有些害怕的双手搂着展君魅的包子,这是往山林深处飞做什么?
    “你们留下等候。”展君魅对空气吩咐一声,便抱着她深入山林之中,隐身入了一个天然溶洞。
    上官浅韵当瞧见这溶洞时,便慌了惊恐道:“姓展的,都说回去再说了,你不会是要……不行!这里不行!”
    展君魅扬手把带来的狐皮斗篷铺在一块圆石上,便抱着他走过去,放她躺在上面,覆上她娇躯,低头吻上她的唇,大手灵活的扯掉她腰带,为她宽衣脱去鞋袜,在她耳边亲吻着,似叹息般说:“真是可惜,怎么就不是炎炎夏日,如是炎炎夏日,就不用在你身下铺这斗篷了。”
    上官浅韵闻言脸上一红,他竟然还想着让她赤身*的躺在这冰冷的石头上?也太邪恶了。
    “这石头光滑的很,那怕你不穿衣服躺在上面,也不会伤了你娇嫩的肌肤,冷热交替,反而更能让人感受到美妙的欢愉。”展君魅已褪去她所有衣物,连一丝遮羞布都没给她留下。
    上官浅韵感到有点冷,可这快速脱了碍事衣物的男人,那烫人的身躯覆在她身上,她只觉得热的脸红,当他亲吻她时,她更是没出息的很快沉沦在*中。
    展君魅这回可真是完全没一点束缚的放肆了,以往怕被人听去了,他多少还会以吻堵住她的嘴,可这回他不以吻堵她的嘴了。
    而是……亲吻抚摸她美丽的身子,任由她难忍的去呻吟,听着回荡在溶洞里的娇喘,他感觉他的理智已经崩塌了。
    溶洞里有几处还在滴水,滴滴答答的声音,更是在往那火热缠绵的心上浇油加柴,让火燃烧的更是猛烈。
    没人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天色渐暗,夕阳的落日已归山。
    可溶洞里的暧昧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回荡在溶洞之中,久久盘旋四周,回响不绝。
    上官浅韵早知道这人会在无人的地方,对她极其的放肆,可却也没想到他如此过分,差点没把她折磨死。
    展君魅在最后一次欢爱余韵散去后,才离开她娇美的身子,去捡回他们的衣服,为她穿上,可是怕他火热的身子离开她后,会让她冷着呢。
    上官浅韵没想到他就这样给她穿上衣服,难不成让她这样回去不成?那被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
    “这里没有热水,只能回去再为你清洗了,且忍忍,想为夫的味道,应该也不是那么难闻的,”展君魅轻笑着用斗篷包裹着她,嗯!上面也有他们欢爱的痕迹,她身子内外也都是他留下的味道,他很满意这种占有她全部的感觉。
    上官浅韵以往就知道这男人背地里对她很坏,可却真没想到他这般恶劣的坏。
    “别生气,你身子不好,师兄说需要为你调养几年,便让我服了一些药,就算我怎样恶劣的要你,你也不会因为那些小东西有身孕的。”展君魅抱着她离开了溶洞,来到外面一看,夜空上满是闪烁的星辰,可见他们已经在洞里闹了一个多时辰了。
    上官浅韵瞧这天色,怎么着……也不能只有酉时吧?
    “应该已是戌时了,这回应了龙儿你的话了,我真是个夜不归宿的男人,还与一个小妖女在洞里好一番翻云覆雨,真是坏的该打。”展君魅明知他这些话会引来惩罚,可当被她隔衣咬一口时,他却是很愉悦的笑了道:“龙儿,我允许你含住,不用客气。”
    “胡说什么?我只是咬了你胸口一下……而已。”上官浅韵声音有些底气弱,她是想咬住他那一点的,可这不是没来得及下嘴,他就开口说那些羞人的话,让她不好意思再继续了吗?
    展君魅抱着他飞掠山林,很快到了林子外的道路上,抱着她上了马车,让都瞌睡了的车夫,赶车回城。
    “现在回城,城门早关了。”上官浅韵缩在他怀里,累的想睡一觉。
    至于怎么进城?她不管了,让他自己头疼去。
    展君魅抱着她,如哄孩子般轻拍着她的背,希望她能睡得安稳些。
    上官浅韵在昏沉的睡去前还在想,展君魅身上那种连她都无法忽视的森寒杀气,似乎没了。
    难不成,他真的是火气太大,才会如此暴躁起来无法控制怒火的吗?
    那她以后可遭殃了,毕竟他火气一直很大,大到让人受不了。
    等马车抵达长安城时,展君魅便直接让车夫亮身份,理由是他带公主殿下微服出城踏春,玩的很开心,忘了时间回来晚了。
    守城兵也早有听闻他们夫妻多么恩爱,展大将军闲来无事带公主去出城踏春,来个微服出行不想引人注意,倒也没什么可让人怀疑的。
    城门被打开,马车进了城。
    守城兵其中一人,还望着行驶远去的马车,感叹一声:“要说这世上那个男人最好,真要说非展将军莫属。想想咱们,就当一个守城兵,回家对自家婆娘还摆大爷的谱呢!再瞧瞧人家展将军,身居高位,手握重兵,也没瞧见人家对自己媳妇儿怎样摆过谱。”
    “你傻不傻,你那媳妇儿是黄脸婆一个,人家公主那可是皇室第一美人,还有那样尊贵的身份,展大将军那怕不能做到夫妻恩爱,那也是不敢对一位公主殿下摆谱的啊!”另一个守城兵大嗓门说,幸好天色已晚,没什么人,否则他非被围观不可。
    “你说的也是,我家那婆娘,的确比不得人家公主殿下。”那人说完后,便又是一番感叹:“咱吧,是长得丑,还没本事,也不怪当不成驸马。”
    “你知道就好,别大黑天没睡就做梦了,咱们这辈子,也只能搂着咱们的粗糙婆娘过,那娇滴滴的公主殿下别说瞧不上咱们,就算瞧上了,咱养得起吗?”那大嗓门说完这些话,便去关了城门。
    唉!那人一声叹气后,便摇摇头继续站好守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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