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兮红阴厉的鬼眸恨恨望向床上不成人形的淑妃与地上昏迷不醒的周传雄,森然继续道:“只是我还有两个仇人没有亲手杀死,心里的怨气不平不甘去地府投胎。”
    老皇帝此时出了声:“朕是宇朝皇帝,你…你有何冤情,尽管上报,但这两人是朕的后妃与臣子,你不要枉害无辜。”
    女鬼当即扭过头冲他嘶吼出声,空洞的眼眶恐怖森然:“枉害无辜?!枉害无辜?!亏你还是一朝皇帝!我真替将军不值!你可知道,你这口口声声说着的无辜臣子与妃子私底下都干了什么勾当!通奸!克扣军粮!贪污边疆将士们的安家钱!你竟还说他们无辜!”
    这些罪名但凡被揭发一条,就是掉脑袋的重罪,而现在两人却全犯了,而自己虽知他们不是什么守本分的人,但始终不曾想他们会有胆子贪污军粮军饷而自己却始终蒙在鼓里,识人不清,用人不清啊!
    老皇帝两眼一番险些栽倒。
    德妃及时扶住,而后细眸微动,轻道:“皇上也是为歹人蒙骗,今日你揭发他们,皇上定会还你个公道!只是他们做下的这些孽障虽是重罪,但与你却并无关系,连带着右丞府与尚书府的那些下人,你又为何下此狠手非要取他们性命呢?”
    兮红鬼眸瞥她一眼,顿时将德妃心里的算计瞅了个一清二楚,只不过将这女人城府虽深但却不像淑妃那般有什么歹毒心思,只是想让淑妃一辈子翻不了身,所以没打算逆了她的意思。
    轻嗤一声继续道:“我本名沈兮红,家住边疆的一个小山村,那里地处边疆,常年战乱直到将军到来边疆才渐渐稳定下来。”
    “村里的人感念将军恩情,平日里会送东西过去看望,直到那一日!”
    说及此处,兮红眸光顿时狠戾下去,指着昏迷的周传雄周身鬼气疯狂暴动:“这老淫贼贪污被我逮住证据,之后将我带回京城,用尽各种方法折磨,这淑妃不仅与这老淫贼通奸而且还跟他一伙贪污,淑妃提议将我扔到下人的房中任人奸污就会松口。”
    “可直到死我也没松口,而且那证据也没被发现,可怜了皇上,您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带了绿帽子,甚至还日复一日的与这荡妇缠绵,我在上面看着都快吐了!哈哈哈!”
    德妃望着皇帝青白交错的脸都市解恨吐出一口气,却没因喜悦而丧失理性,马上追问道:“那证据现下在哪里。”
    兮红扫她一眼闭口不言,转而望向六笙:“一个只有沈家人才知道的地方,普通人到不了,只有她才能找到。”
    六笙挑挑眉,淡笑道:“嗯…去不去看心情。”
    德妃眸子顿时低沉下去。
    先不说这周传雄是右丞担保才坐上兵部尚书的位子,单说这周传雄与淑妃都是前朝后宫里的老人,纵使胆子再大,遇到贪污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够分量,所以这些事里肯定有右丞的影子。
    哥哥为人仁慈,前朝遇到右丞多次刁难都不主动反击,可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却不能不替李家做长远打算,城雍,菁华,还有李家其他子孙,与李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次是搬倒素兰家的一次绝好机会,此生说不定只此一次,错过后便再也没有了。
    于是德妃神情沉重,噗通一声便对皇帝跪下,拉着皇帝的龙袍哀痛哭道:“皇上!前线十万将士浴血杀敌,后方这周传雄与素兰敏淑私下通奸贪污军饷,连将士们辛苦攒下寄回家的安家钱也不放过,这不是让他们寒心吗,如此一来谁还肯为咱们大宇朝舍命杀敌,谁还会谨守本分,皇上事关国体,您一定不能再放过他们了!”
    老皇帝顿时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眸子浑浊暴怒,朝外冷喝一声:“来人,剥夺淑妃封号,抄了周传雄的家,将那奸夫淫妇给朕关进大牢,待罪名昭告天下后,择日处斩!还有!李鹤现在你就去趟宗人府,现在就把素兰敏淑的名字从皇册上消去!”
    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动怒,李鹤顿时老脸一抖,“喳!奴才这就去办!”
    之后侍卫架起那周传雄就拖到门外,只是掀起那紧紧遮住的床幔后身躯一怔不敢再动,请示般的看向皇帝。
    “皇上,这…”
    老皇帝威严的撇他们一眼,不耐烦道:“又怎么了,连一个女人都拉不动吗!”
    侍卫长顿时将头低下,让开身子,将淑妃暴露在外。
    只见诺大红床之上,哪里还有人,分明只剩下一具皮包的骨架,她的心脏在干瘪的皮肤覆盖下肉眼可见的微弱跳动着,一头墨发也已掉光,丝毫不复以往荣光。
    老皇帝靠近的动作顿时一顿,被这不人不鬼的怪物吓得脚底发颤,哆嗦着嘴唇断断续续道:“这…这是个什么东西,皇宫内怎会有这种脏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扔出去!”
    两个侍卫连忙点头,收起床单的四角,将人裹起,寂静空间隐隐有骨裂声传来。
    “皇…皇上…”
    经过皇帝身边时,那人还发出了几缕残破不全的声音。
    老皇帝连忙撇过头:“快扔走!”
    “是!”
    终于再也看不到那不人不鬼的东西,老皇帝连忙松口气,德妃体贴的上前抚背,老皇帝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目含柔光。
    “德妃,朕…也只有你了。”
    德妃眼眶一酸,险些哭出来。
    这诺大皇宫,深深墙苑,前朝臣子明争暗斗后宫女人尔虞我诈,都在绞尽心思贪图他的皇权,可唯有她,唯有她一人真心。
    二十年前,他少年轻狂鲜衣怒马,她画楼独倚一见倾心,十年为他谋夺皇位,十年为他独守深宫,埋了心底的天真丢了最初的韶华,她想着,不求他回报多少真心,只要能认得她的真情也好,如今,她的情在另一个女人的悲惨结局与他的大彻大悟下终于开花结果。
    皇上,你可知这一句话我已盼了半生,等了半生,从一个少女盼到了妇人。
    ------题外话------
    关于德妃这个人的性格解析:
    德妃有心机有手腕,皆因左相太仁慈,李忆安太正直,左相一门所有的黑暗面几乎都是她一人独揽,她不曾主动害过谁,但别人的陷害她总会一点不落细数奉还,如淑妃,如素兰一门。
    皇帝先前对她的真心抱有怀疑,现在在淑妃贪污通奸败露后选择信任也好,平日里她总说些误会别人好心的话也好,都不过是一个深宫里善良女人的无奈,幸好,她的情在中年开了花,她的家也还在。
    77 既白,腹黑暴露!
    “快点!你个手脚懒怠的东西!这可是皇上的汤药!德妃娘娘急着要呢!慢了一分小心你的脑袋!”
    御膳房,一深红太监服的年轻小太监拿着拂尘,繁忙指挥者一屋子太监,火烧眉毛,来回蹦哒。
    “咱皇上今儿被那俩罪人气着了,今日你们谁先将这安神药熬好,那就等于为皇分忧,日后德妃娘娘必定重重有赏。往日你们不都怪我小玄子不仗义,夺你们表现的机会么,现下我啊,不管这事,把机会留给你们,看你们谁有这福气能得赏。”
    宫女太监们一听有赏,而他还不抢功,顿时有些怀疑的望过去,只见他神情坦然不死作假,顿时面露大喜,卖力的扇起面前的药壶,有的嫌慢直接用嘴吹了起来。
    小玄子见状,满意的哼了声,慢悠悠走到墙角闭目养神。
    不久,一个小宫女目含期盼的走了过来,“公公,奴婢的安神药熬好了,是奴婢端过去,还是…”
    其他人见状顿时纷纷露出或遗憾或嫉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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