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离开。”秦烈说:“一切都等你完成学业再谈。”
    徐途不吭声。
    他又哄:“我喜欢听话懂事的姑娘,你忘了吗?”
    徐途拿手背抹了把眼睛。
    他问:“忘没忘?”
    “没忘。”徐途这晚的泪怎么都收不住:“那还不是要分开?”
    她哭出声来,下一刻,紧紧环住他的腰。
    秦烈几乎下意识抱住,心中软得不行:“傻孩子,我就在洛坪等着呢,又跑不了。”他嘴唇贴贴她头顶:“你怕什么?”
    “我舍不得。”
    “我也是。”秦烈深深叹气:“刚好上。”
    “那晚点儿走行不行?”
    秦烈哄着她:“对,咱们晚点儿走。”
    “两个月以后。”
    “嗯,两个月。”
    “不行,要半年。”
    “嗯,半年。”他帮她擦眼泪,低斥:“不许哭了,屁大点儿事,眼泪掉半斤,从前没发现你有这毛病呢?”
    秦烈问:“眼睛疼不疼”
    “疼。”
    “回去拿毛巾敷敷。”
    徐途轻轻嗯了声,终于止住泪,昂头看他:“你是心疼了吗?”
    “疼,心都快疼碎了。”秦烈感觉自己像在哄孩子,见她终于展颜,这才低头亲了她一口。
    徐途说:“那你抱抱我。”
    秦烈张开手臂,扣住她后脑勺,将人紧紧搂在胸前。
    徐途双腿一先一后攀上他的腰,手脚并用,像个小考拉一样缠住他。
    秦烈双手改为托她臀,在原地站了片刻,挥开两人周围的蚊子,抬步往树林外头走。
    这钟点,路上半个人影都见不到,家家户户熄灯睡觉,只剩清淡的月光将他身影拖得很长。
    秦烈侧了侧头:“下来自己走?”
    徐途手臂搂得紧,整张脸都埋在他颈间,拒绝的“嗯”了声。
    秦烈笑笑,拍她臀:“现在秦梓悦都不要我抱了,你害不害臊。”
    徐途不吭声,脸又藏深几分。
    小小的一团挤在他怀里,胸口也被填的满当当,秦烈亲一下她,手臂往上颠了颠,步伐稳健的往回走。
    路上安静,只有他们两人。
    秦烈看着前方,步子慢,缓缓的道:“你刚来的时候可不这么粘人。”
    “我来时候什么样?”
    秦烈想了想:“目中无人爱挑事儿,唯恐天下无乱。”他说:“还天不怕,地不怕,什么祸都敢闯。”
    “那都是唬人的,我其实胆子可小了。”徐途趴在他肩膀上,安静的问:“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他逗她:“都不喜欢。”
    徐途一口咬在他耳垂上,这下毫不含糊。
    秦烈疼的直吸气,手抬上来捏她脸:“给你扔河里,信不信?”
    徐途松开嘴,又捧着他脸狠狠亲了口:“不喜欢就算了,反正我喜欢,这辈子赖定你了。”
    她又紧紧搂住他。
    秦烈不禁一笑:“徐途,你是小孩儿么?”他不跟她计较,摇头自语:“简直捡了个闺女养。”
    徐途说:“要不我改个口?反正怎么叫你,我都是愿意的。”
    秦烈在她开口乱叫以前,捏了把她臀肉。
    徐途老实了,乖乖趴回去,看着慢慢倒退的小路。
    黑暗将眼前的世界吞噬,远处深林群山阴森恐怖,藏着的危险不可预测。
    徐途不由自主环紧几分,秦烈怀里太安全,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待在洛坪,待在他身边。
    她抱得紧,两人相贴的身体已经密布一层汗。
    穿过一片稻田,下了土坡。
    秦烈:“想什么呢?”
    徐途说:“我要和窦以断交。”
    “嗯?”
    徐途说:“他从小就爱告状,有点儿什么事都和徐越海讲,这毛病长这么大都改不了。”她冷哼:“要不是他又嚼舌根,徐越海会打这通电话过来吗?”
    她撇了下嘴:“我还用离开吗?”
    秦烈把她往上颠了颠:“不怪窦以。”
    徐途从他肩上起来,抿唇看着他。
    秦烈说:“一来,这事早晚要解决,赶早不赶晚,他说出来,也刚好是个契机。”他后撤着脑袋看她:“二来,我对于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我们关系和以前不同,把你放我身边,他怎么可能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烈笑的不怀好意,大掌往她臀缝探了探:“你说呢。”
    到家时,院子里已经没有人。
    徐途耍赖耍到底,腿缠着他的腰不肯下来。
    秦烈把她弄回房,等她睡着,耗费不少时间。
    他回去拿上毛巾去洗澡,出来时换了身干净衣服。
    秦烈擦着头发出来,目光一顿,瞥向桌角的烟盒跟打火机,他在原地站片刻,走过去,扔下毛巾,拿上那两样出了院子。
    自打答应徐途戒烟他就没抽过,已经忍了两三天,这会儿心里空荡荡,烟瘾更是犯得厉害。
    他拆出一张烟纸,倚着墙壁,慢条斯理卷起来。
    大壮从身边走过,嗅嗅他裤腿,又垂着脑袋往别处去。
    秦烈把卷好的烟横到鼻端闻了闻,顿片刻,到底拿火儿点着了。
    这支烟他抽的很慢,还剩几口的时候,槐树后面的小路上传来脚步声,秦烈端烟的手一顿,抬眼看过去。
    两人走着。
    刘春山手臂搭在秦灿肩膀上,趁她分神,修长又有力的大掌,顺领口莽撞探进去,找到那一团,紧密的握住。
    秦灿轻轻叫了声,往前躲:“你别——”
    刘春山环住她腰,顺从本能地往前顶两下胯:“灿灿,要。”
    秦灿脸颊通红一片,笑着躲开他缠在她颈间的呼吸:“刚才不是才……”她转过身靠在他怀里,声音绵软:“别闹。”
    刘春上嘴唇追着她,很快,两人吻到一起。
    秦灿被他吻的有些忘情,忍不住捧起他的脸。
    远处有重物敲打铁门的声音,秦灿徒然一惊,迅速把刘春山推开,往那方向看过去。
    距离有些远,院子里没开灯,眼前漆黑一片,只有一点红光,隐在角落里,忽明忽灭。
    秦灿心中蓦地一惊,推着刘春山,连哄带骗让他离开了这里。
    她稳定住情绪,整整衣襟,返回去。
    秦烈吸掉最后一口,烟头在墙边碾灭。
    秦灿笑着走近:“哥,还没睡呢。”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舍得回来了?”
    秦灿低下头,哑口无言。
    “你是个姑娘家,有些事应该不用我提醒。”他直接说:“快月底了,你把要带的东西收拾收拾,尽快回洪阳。”
    他说完往回走。
    秦灿攥住拳:“哥,我们谈谈。”
    秦烈推开院门:“没时间。”
    她咬紧嘴唇,鼓起勇气挡住他去路:“我想留在洛坪。”秦灿直截了当。
    “不行。”他同样直接。
    “为什么不行?”秦灿不解:“你可以,为什么我就非要离开呢?”
    秦烈站住脚步,在黑暗中看着唯一这个妹妹:“是爸的决定。”
    “你胡说。”
    秦烈不理她,往旁边迈开一步,走进院子。
    秦灿又追上,堵在他前面,两人站在夜色中默默对峙。
    她试着心平气和:“你现在有了徐途,就不能像之前一个人。她成长的地方在洪阳,你就应该带着她回去,我愿意留下来,我来管理洛坪小学,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为什么不同意?”
    “让你留下来跟着刘春山?”他一把拨开她:“秦灿,这不可能。爸要在,也不会同意。”
    秦烈不想跟她争论下去,迈着大步走开。
    “爸会同意。”秦灿突然大声说:“你就不为徐途考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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