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哈哈一笑,得意洋洋的。
    球球因为这一大段没看到外公,兴奋起来,一口气玩到了晚上十点才哄睡,把球球放到床上以后,我下楼,发现两个帅老头正趴在餐桌上吃饭,阿姨给做的是热汤面。
    看到我下楼。老爸抬头问:“你要不要吃一点儿?”
    “你们两个没吃饭?”我问。
    “不是,吃过了,但是刚才你上楼时忽然聊天了青菜热汤面,我们就都馋了。”老爸解释一句,拍了拍他身边的椅子说,“过来。”
    我看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就走了过去。
    肖叔叔此时正好吃完了,他放下筷子示意阿姨收走,然后看着我说:“陈渊的事你没和我说实话啊。”
    说着他看了一眼老爸,不知道是不是他把我的经历说了出去,但一想也不对,老爸没见过陈渊,更不可能知道陈渊长得和那个威胁我的恶魔一样。
    忽然间,我想到了肖肖,一定是她说的。
    “肖肖告诉我的。”肖叔叔对我正色道,“我相信你的眼睛不会看错人,但是我也打人查了陈渊,他应该没有时间回到国内做案,何况他在国外一直都是合法经营娱乐场所的。当然也不排除有人与他长得很像的事。”
    我只是笑了笑说:“也许是我看花眼了。”
    肖肖的话和我的话,他一定会选择相信肖肖,我也不想再在人前过多纠结这件事,说得越多别人越觉得我是受了刺激了。肖叔叔现在看我的眼神就满是怜悯。
    “你肖叔叔今天特意来,就是为了说明这件事,生怕你和肖肖之间因为这点事闹出什么嫌隙来。”老爸温和笑着补充道。
    “我知道,让肖叔叔费心了。”我说。
    他们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叫司机送肖叔叔回去。
    送走了肖叔叔,老爸和我一起回到房子里,他这才伸出手抱了抱我说:“我知道你没看错,但是在这种时候人都是会自主的相信自己的孩子。你不用害怕,咱们慢慢就走出来了。不是老爸不阻止老肖,而是你总有一天要正面面对这件事的。”
    老爸的话让我心头一暖,刚才肖叔叔提及此事时,我全身都在发抖,虽然我努力控制了,细微的抖动还是没瞒过老爸的眼睛。
    此时,家里只剩下我和老爸,我就把顾覃之的事说了一遍。老爸听完以后皱眉说:“他回去是对的,如果的把这一切拱手让给别人了,就是彻头彻尾的傻子。你等一下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只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那肖肖怎么办?”我不由问了一句。
    老爸抬眼看着我说:“你觉得肖肖会因为顾覃之是你男人就会让陈渊放弃顾家的一切吗?”
    老爸的话把我问住了。
    目前的情况来看,肖肖知道这一切,但是她所做的却是推波助澜,甚至已经见过了顾长山,还深得顾长山的欢心。
    我闭了闭眼,长舒了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时对老爸说:“我知道了,马上就和他通电话。”
    老爸最后补充了一句:“就算是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球球想想吧。从现在你们的现状来看,球球可是顾覃之名正言顺的儿子,当然也是你儿子。咱们不贪财。但是也不会双手往外面推财。”
    “我知道了。”老爸的话让我茅塞顿开。
    在顾覃之回帝都以后,我反复想过这个问题,真的不知道如何自处,也不知道如果将来见面了,我和肖肖说些什么!
    电话响了很久顾覃之才接通,他那边声音有点杂乱,他低声对我说了一句等一下,然后声音消失了。过了大概一分钟,电话的背景安静下来,他声音沉稳的问:“回来这两天,一直在忙,只和你报了个平安,没来得及说太多。”
    “我知道,所以也没刻意给你打电话。”我说。
    “嗯,球球怎么样?”他问。
    “挺好,你那边呢?回家顺利吗?”我问。
    “一言难尽。”他大概是不方便细说,简单带了过去。
    我听出他声音里的为难,于是把老爸的意思转达给他,明显的我听到了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顿了一下才说:“替我谢谢叔叔。我回h市的时候,一定和叔叔好好喝一杯茶。”
    “嗯,只问一句,你回家了么?”我问。
    “回了。”他简单说,“不止回家了,还和某人成了一个屋檐下的兄弟。”
    他声音里的苦涩很明显,我又要细问时,他那边停了一下说:“我现在正忙,晚一些给你电话。”
    我只得收了线,自己躺在床上想他到底会面临什么。
    顾长山不可能不让他进门。但是顶着别人的眼色进门,他心里必定不舒服。现在,不仅要顶着别人的眼色进门,甚至还要和一个讨厌的朝夕相处,也是难为他了。
    我原本是想看会新闻等着顾覃之的电话,但是看到了晚上十二点半,他的电话还没来,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我放在枕头边上的电话猛的震动起来。把我从梦里惊醒,摸出手机一看是凌晨三点,来电是顾覃之的。
    看到他的号码,我马上精神起来,一翻身下床接通了电话。
    因为我的房间和球球的连着,我怕说话惊醒熟睡中的球球,自己轻轻拉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你睡了吧?”顾覃之低声问,“本来这么晚才结束不想和你打电话的,但是想到你一直在担心我,就忍不住给你打了电话。”
    “没事,本来要等你的。怎么样你那边?”我问。
    “最新消息。”他故意把电话里的声音弄得很轻松,“陈渊和老爷子相认了,而且关系不错,现在甚得我老爹的欢心,于是看我百般不顺眼。但是,好歹我是在他跟前一天一天长大的,情份还在,倒也没把我往外面赶,就是给我派了一堆难坑的项目,说做不好就不要回去见他。”
    “那陈渊呢?”我问,“还有,你有没有说陈渊把我派到他身边是为了一份资料的?”
    “这个我还没找到机会说。”顾覃之道。
    我有点急了,只觉得把这件事先说出去啊,至少让顾长山对他产生什么怀疑,顾覃之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儿:“你怎么不说呢!”
    “没到时候,而且现在我们不知道他要偷的资料是什么。再者,现在没证据证明他就是那个人,只有你一个人见过,只有你在说,警方在他身上都查不到蛛丝蚂迹。说这个一点用也没有。”顾覃之说完,安慰我道,“放心,只要有机会戳穿他的身份,我绝对不会客气的。”
    说完他忽然没忍住打了个嗝,我一下就听出不对了。顾覃之是那种超级注间个人形象的人,出门前连自己的眼睫毛都会检查是不是整齐,要他打嗝,简直太难了。
    “你喝了多少?”我问。
    他这才放松下来,语气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多少。喝了差不多一个晚上吧,现在我马上回去了。”
    我一听说他还在外头,马上就急了,催他回家,同时又提醒他找好代驾。他喝成这样子,万一开车就是在找死。
    最后我再三叮嘱他到家以后给我发个信息。
    等到凌晨四点我才收到他的信息,说已安全到家,勿念。
    看到这几个字,我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该起床去上班了。
    到了周末,我实在不放心顾覃之一个人在帝都,和老爸交待了几句,把球球留在h市的家里,然后登上了去帝都的飞机。
    因为票定急,经济舱没了,只剩下头等舱,刘秘书以为我去帝都有急事,没通知我就直接订了头等舱的票,我拿到登机牌以后才知道居然是死贵的头等舱。我老爸差不多算是白手起家,平时还算是节俭,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是懂事以后老爸才发的家,所以对于挥霍和享受这种事有着本能的抵触。老徐很少坐头等舱,我也一样。
    在宽大舒服的椅子坐下来时,我身边一个男人扭头看了我一眼。
    他这一眼让我有点吃惊,赫然觉得自己看到了小一号儿男版的方亦和。这个男孩和方亦和至少有六成相似。
    我对他的长相有点好奇,在脑子里拼命的想方亦和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但是想来想去,发现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对一个人感兴趣,就会不由自主的多看几眼,就在我第三次偷偷打量他的侧脸时,被他发现了,猛一个回头,正好看到我在看他。
    “你好。”他很绅士的笑了笑说,“我叫方简和。”
    他的名字让我脑袋嗡了一下,百分之八十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和方亦和是亲兄妹或者姐弟关系。只不过,我在帝都那几年都是做为升斗小民存在的。根本不知道这些名流们的家里到底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
    他说完以后,带着友好的笑看着我。
    我总不能就让人这样等下去,于是带着几分尴尬说:“你好,我叫徐图。”
    他想必是知道我的,在听到我的名字时眉头一皱说:“徐图?你就是徐图!”
    第一句是问句,第二句是肯定的。
    我心里苦笑,脸上还得带着笑,点头说:“是的,我就是徐图。如果我没猜错,你和方亦和是姐弟关系?”
    他嘻嘻一笑说:“猜得不错,不过我没想到世界居然这么小,这样都能遇到我姐姐的仇敌。”
    听他的语气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了,也只好回了一句:“我也没想到方亦和有这么帅气的弟弟。”
    我这话不是套近乎,说的是实情。
    他似乎不领情,继续用挑剔的眼光看着说:“不过我姐姐说得有一点不对,你倒不是一身全无是处,至少这张脸长得挺好的。”
    我忽然觉得这男孩还有可取之处,至少讲话时能实事求是。
    谁知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一点都不可爱的。甚至还把我说得差一点翻脸。
    “长得确实挺像小三儿的,标准的小狐狸精脸么!”他用不屑的语气说出最后一句,最后还冷哼了一声。
    我不想和一个小男孩计较,权当没听到他的话,转过头不再看他。
    谁知他还不依不饶起来,看我不理会他,过了不到三分钟又用手戳了一下我的手肘说:“喂,我和你说话呢。”
    “说什么?既然在你眼里已经给我打上标签了,再说什么还有意义吗?”我问。
    他虽然出言不逊了,但我看在他小的份儿上,不和他一般见识,是以没发火,也没生气。
    “你就不争辩一下,你为什么要当我姐和顾覃之之间的小三儿?”他问。
    ☆、146 顾覃之的处境
    “你对我已经下了定义,我为什么要分辨?”我终于被他打败,侧过头问他,“再者,我对你分辨有意义吗?”
    “不过,我姐姐被你害得很惨啊。”他又说。
    “你不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评判我,在每个的立场上来看,自己都是正确的。关于你姐姐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应该去问问她自己。”我说完,决心不再理他,自己载上了眼罩闭目养神。
    他一个男人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口舌之争把我怎么样了,何况现在还是在飞机上,如果他有什么激烈的举动,会被空姐制止的。
    过了好一会儿,飞机已经飞得十分平稳时,他才又说了一句:“你还真沉得住气。”
    我装睡,一动也没动。
    他是方亦和的弟弟,在他眼里我必定百般不是,所以没必要和他聊下去。
    我把自己窝在宽大的座椅里,拿出手机开始给顾覃之发信息,说的是偶遇方简和的事,他回复很慢,但是每一条都回了。从他的回复里我知道,方亦和确实有一个弟弟,比方亦和小整整十岁,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就送出去读书了,这些年甚至很少回国。我有点八卦的又给他发了一句,这个方简和是方亦和同父同母的弟弟吧?
    他这一次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给我发了过来,放心,是一个爸一个妈的,要不然不可能长得像到你都能认出来。
    他这句话多少摆出了点生气的味道。
    不过,现在这个社会的有钱人,有一个算一个。连我老爸也不例外,哪一个没在中年危机的时候被其她女人介入过家庭生活,不弄出一个私生子什么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成功人士。
    不过,盯着顾覃之的这条信息看了一会儿,我也看出了点悲凉的味道。
    顾覃之说他妈妈是后来才与顾长山结合的,就是不知道当时顾长山是不是已经发达了,前妻是否与他同甘共苦过,到了最后却被一脚踢开。不过,从顾覃之嘴里听到的版本是,顾长山公平的给了前妻一半的财产,看似公平。
    但是,这些都只是顾覃之说的。
    下飞机以后,我拎着随身的行李直接就往外走,在帝都和h市之间往来的次数多了,我现在基本上不用托运行李,出机场的速度快了很多。
    出口处顾覃之在接我,看到他的身影我急步走过去,一下就扑到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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