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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乔大怒, 再次挥刀攻向那老者, 老者却并不跟她正面对敌,只施展轻功与她游斗, 同时朗声道:“梅神医,我的掌法你是知道的,这使棍的汉子接了我一掌, 若不及时救治, 以后不但动不得真气,还有得苦头吃。”
    他这边一动上手,本来停手的黑衣人也继续围攻师无语等人, 夏小乔奈何不了这老者,又见师无语左支右绌、非常吃力,心下焦急万分,既奇怪棋痴为何还不出手, 又恼宣谋躲起来看热闹,不现身帮忙。
    而师无语那边也很快就支持不住,被黑衣人撕破一个口子冲到第二辆车前。夏小乔隔得远, 又正跟老者纠缠,难以赶回相救, 奇异的是,师无语也并没有拼命上前阻拦, 那黑衣人自以为得手,把已经死透、歪倒在车辕上的车夫往旁边一推,自己跳上去就掀开了车前帷布, 然而下一刻那黑衣人就大叫一声,向后仰跌出去,狂喷了几口鲜血。
    夏小乔和老者都有点惊讶,各自停手,黑衣人们也吓的纷纷退后几步,师无语长出口气,退到车边倚着车上厢体站着。
    “不知哪位高人藏身车中?可否现身一见?”老者目光如尖针一般直直盯在车上,沉声问道。
    应该是琴痴出手了,夏小乔松了口气,径自退开去看师无丝的伤势,发现他不只受了内伤,两只手的腕骨也都被老者掌力震断,忙拿出银针给他刺穴止痛,并扶着他走回车边,从拉行李的车上抽了一块木板下来,截成几段给师无丝固定腕骨,免得错位。
    她对医术涉猎不多,也不敢贸然给师无丝治内伤,只能先这样简单处理一下。
    那边老者问完话,场中安静了一会儿,师无语才开口答道:“阁下自己都不曾通名报姓,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倒让我们自报家门,未免太霸道了。我等虽本领低微,但阁下厚意,来日还是要报的,料想阁下武功高强、人多势众,不至于连个家门都不敢报吧?”
    原来两边都没通过姓名?夏小乔将师无丝安置到车上坐下,心里思索着走到师无语身旁,低声问:“师姐姐的伤?”
    “无碍。”师无语眼睛望着敌人,也轻声回答。
    那老者立在原地仰天一笑:“我是谁,梅神医没说给你们听么?他眼睁睁看着你们为他这样出生入死,也不出头,你们不心寒么?”
    “我们早已说过不认得什么梅神医,过后还特意打听过胜扁鹊梅定贤的名头,却听说此人扬名江湖至少已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若不是阁下失心疯,此人如今至少有一百二十岁。”师无语说到这里冷笑一声,“阁下口口声声说此人在我们之中,到底是何居心?”
    那老者并不相信师无语的话,反而一步一步向马车走了过来:“好啊,既然你们不承认,那就让我亲眼看看。”
    当此之时,夏小乔别无办法,只能提着刀迎上去,并扬声提醒不知躲在哪里的宣谋:“你还等什么呢?”
    她这话一说,老者和师无语都是一愣,老者本就忌惮车里刚刚出手伤人的人,这下就更满腹狐疑了,往前走的步伐不由慢了一些。
    恰在此时,车上传来一把苍老嗓音:“好孩子,不用拦着,让他过来,他想亲眼看看,就让他看好了。”
    夏小乔听了这声音大为惊诧,因为这声音十分陌生,不是琴棋书画中任何一位,也不是徐老和贺酩,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见师无语向她点头,并且也从车边让开后,才侧身让开路,看着那老者惊疑不定的走到马车几步远外停下。
    “怎么?名震江湖数十载的赤焰掌任继业也怕了么?”
    老者听到车中传来的讥讽之语,并不受激,反而更谨慎的问:“你知道我是谁?那你又是何人?”
    “我是谁,你打开车帘看看不就知道了?怎么,不敢?”
    任继业听到这里,终于冷笑一声,身上衣袍无风自动,却不想车里的人竟还加了一句:“我就知道,凡是阉人都胆小如鼠,想必当初受刑之时,连胆子都一块阉了。”
    夏小乔听得目瞪口呆,却见任继业顿时脸孔铁青,双眼之中怒焰勃发,同时袍袖向前一挥,车帘随风扬起,却又很快从内被挡住,只露出一双穿着皁皮靴的脚来。
    两方以气劲相持,夏小乔感觉到车中人与任继业不相上下,就没贸然帮忙,只偷偷打量任继业的脸,这才发觉他果真面上无须,更显得两颊皮肉松懈,皱纹堆叠,只是皮肤倒还保养的不错,又白,看起来不那么难看。
    这个任继业似乎年纪也不小了,总得有六七十岁,等等,他也姓任?姓任的应该不多吧,尤其这又是在襄阳,那个襄州刺史好像叫任玉栋的?
    夏小乔刚想到这里,眼前形势就有了变化,啵的一声脆响后,车帘片片粉碎,车中人穿越碎片飞身而出,以凌厉刚猛的掌风直直拍向任继业头顶。
    任继业丝毫不惧,抬手迎上,两人于电光火石之间已经飞快交换了几招。
    在场众人大多已觉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两人招式,并且因为两人交手,掌风凛冽如刀,刺痛肌肤,且呼吸不畅,不由得纷纷后退。只有夏小乔还不觉得难受,且能看清任继业稍占上风,而车中纵身出来的那一位,她其实在护卫之中见过,似乎旁人叫他廖叔,却并不知道此人武功竟如此之高。
    任继业和廖叔就这样肉掌对肉掌接连过了二十几招后,他忽地醒悟过来:“你们在拖着我!梅定贤去了哪里?”并在挡开廖叔一掌后,纵身扑向第一辆车。
    廖叔紧随其后,不停袭扰,却还是让任继业掀开了车帘,与里面的徐老和棋痴对上了脸。
    任继业一看车中三个老头,两个正在旁若无人的下棋,余外一个满身酒气睡得香甜,还打着鼾,竟丝毫不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曾把他放在眼里,不由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死这三个碍眼的人。
    幸好此时廖叔已及时赶到任继业身后,一招足可开碑裂石的掌法直拍向他肩头,任继业矮身躲避卸力,仍想一掌将这辆车打个粉碎,并杀了车中的三个人,偏在此时,一个巨大的暗器伴随着惊呼从另一边向他袭来。
    任继业头也不回,一掌拍出,等那“暗器”如断线的风筝般向远处坠落时,才发现那竟是他的一个手下。他吃了一惊,能将一个成年男子当做暗器扔出来,还如此势大力沉,已非常人,更不用提他的手下都经过他精心调/教,极少会如此轻易被人制住扔出来,且连一声示警都没有。
    他没有想到这一行人里潜藏了如此之多的绝顶高手,正又惊又怒的去看始作俑者,就见一道鬼魅般的影子直直向他冲来,任继业此时背后有廖叔刚猛掌风逼迫,迎面又来一位劲敌,只能拔身而起,放弃杀人的念头。
    却不料那道影子并没有袭击他的意思,反而跨上马背,驾着马车向前疾奔,任继业正惊愕,一道森寒刀光已经向他笼罩而来,正是夏小乔。
    刚刚任继业转变的突然,夏小乔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又看到宣谋终于出现,就没抢上去帮忙,这会儿宣谋驾车疾走,显然是为了保护几位老人家,她怕任继业还要追上去伤人,忙上前牵制阻拦。
    与此同时,廖叔也抱着同样的心思上前与夏小乔夹攻任继业,任继业一人应对两名高手,一时也难脱身,只能尽力应对。
    另一边宣谋驾着第一辆马车向前疾奔,师无语当机立断,叫伤者上了第二辆车,也跟着宣谋向前冲,她自己则带着没受伤的护卫留下来与上前阻拦的黑衣人交手。
    两名骑在马上拦路的黑衣人见状正待迎战,就见漫天鞭影当头笼罩而来,并在还没分清虚实之时,已经齐齐被缠住脖子、从马上拖了下去。
    宣谋将手上两条鞭子绑在一起,挂到了马鞍上,然后驾着马车、拖着那两人又向前奔了一段儿,才忽然勒马停住,自己跳下马去,说了一句:“换个人驾车。”然后就如狼入羊群一般冲进了正跟师无语等人交战的黑衣人之中。
    夏小乔与任继业实打实的过了十几招,正觉得自己对断水裁叶刀法有了新的领悟之时,就听见四周不停传来惨叫,她抽空瞟了一眼,只见宣谋身法飘忽的在黑衣人中穿梭自如,且一路过处血花四溅,黑衣人倒地哀嚎的同时,身边皆多了断手断脚。
    她见到此景不由一怔,手上刀招就递得慢了些,任继业趁此机会一掌逼开廖叔后脱身而走,他身法也是极快,转瞬之间,人已经到了几丈开外。
    “很好,今日之事,任某人记下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访桃园寨,好好报答。”最后四个字,任继业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的。
    听他将“桃园寨”提了出来,显然是已经打听过他们一行的底细,此时本该有个桃园寨的人回话,方才不显得己方势弱,但夏小乔和宣谋都不是桃园寨的人,就连师无语也不完全算是,师无丝又伤重,已经坐着车走远了。夏小乔思量了一下,正待开口答言,廖叔忽然接话了。
    “客气了,桃园寨上下必当时时恭候大驾。”
    任继业远远站定,冷哼一声:“你用的是大力金刚掌,莫非是少林门下?”
    廖叔双手笼袖,回道:“老朽廖东来。”
    夏小乔听了没什么反应,任继业却是一惊:“你是廖东来?伏虎罗汉廖东来?”
    廖东来淡淡一笑:“老朽早已破戒还俗,罗汉之名,不复存矣。”
    “桃园寨果然卧虎藏龙。”任继业吃惊之后,只剩冷笑,“那个小姑娘呢?师承何人?”
    夏小乔在廖东来接话之后,就走过去查看师无语的伤势,听任继业问到自己头上,只淡淡答道:“我是个无名小辈,任前辈不问也罢,任前辈若有指教,只管来桃园寨。”
    因任继业脱身而去,黑衣人又见识到宣谋的可怕之处,已经纷纷尽己所能逃到了任继业身边。宣谋倒也没追击,就那么浑身是血的站在一地死伤枕藉的黑衣人中,听任继业不急着走,反而问东问西,就在夏小乔答完之后,笑问道:“怎么不问我?”
    任继业与宣谋之间隔着至少十丈的距离,但宣谋身上森冷血腥的气息却让任继业觉得直扑面颊,几乎不寒而栗。他为这种感觉深深恼怒,便冷哼道:“你不用问,很快就会是个死人。”
    说完狠话,任继业立即飞身而走,并远远丢回来一句:“你们桃园寨只怕还不知道惹上的是什么麻烦。梅定贤就算活到今日,也不过就是多了一位神医在世,惹不来什么祸事,但他手中的《自然经》却是人人觊觎的道家宝典,加上他已经活过了一百二十岁,呵呵……”两声冷笑后,连好手好脚的黑衣人也走了个干净。
    廖东来不甘示弱,聚气拢音回道:“就算这世上真的有《自然经》,你这阉货也练不成,你急的什么?”
    夏小乔那里已经帮师无语取出了肩头暗器,并发现暗器上有毒,给她吃了一粒解□□丸,让她自己运功调息后,转头埋怨宣谋:“你怎么磨蹭到这时才出来?师二哥受了重伤。”
    宣谋正在脱他那件染血外袍,闻言答道:“又死不了,怕什么?”
    廖东来也走向宣谋那边,随手揪了两个断了腿正在呻/吟的黑衣人去逼问,并示意护卫们把剩余还活着的都杀掉。
    夏小乔只望了一眼那遍地血腥,就忍不住转了头,她在修真界见识过的争斗不少,但极少有这样血腥的场面,修士杀人多半都不喜欢见血,他们有的是法子让人痛苦死去,却不见一丁点血迹。所以那一片鲜红实在让夏小乔有些难受。
    宣谋脱掉外袍,擦干净手,转头去停放在一边没人管的行李车上找了件衣服穿上,那衣服不知道是谁的,他穿着稍微有点短,袖子也不够长,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可他自己浑不在意,走到守着师无语的夏小乔身边,语气刻薄的说:“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么?你我就是琴痴算计中用来拖住任继业、保护棋痴他们的棋子,而正主早已经金蝉脱壳。小师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追上来,你该明白了吧?”
    “你是说……”夏小乔听了他的话,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果然是这么回事!
    昨日任继业登门求医,梅元化婉拒,之后他们可能意识到遇上了旧识,怕节外生枝,干脆整装,当天就出了襄阳城。
    但车队难以藏匿行迹,所以他们就在车中换了人,梅元化和琴痴、葛中三人只等车队离开,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再乔装改扮另选一条路走,这样化整为零,难以追踪不说,还有充足的时间摆脱任继业。
    而襄阳城又有绝佳的第二条路:水路。从汉水一路东去,他们有许多地方可以下船,下船之后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可以走,等任继业反应过来再去找人时,无异于大海捞针。
    至于夏小乔他们三个,估计琴痴一是不太信任夏小乔和宣谋,二是怕师无语师兄妹和廖东来牵制不住任继业,没保护好棋痴等人,真出了大事,所以留下讯息指示他们二人来追车队,却说另有事务交代师无言,让师无言跟上他们三个老人,好方便照顾保护,毕竟琴痴一人保护两个不懂武功的老头,还是不够周全的。
    夏小乔并不傻,只是关心则乱,且情势一直危急,这才没有细想,现在宣谋点出关键,她自然转念之间就把整件事想明白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一直不肯出手?”她不由问道。
    宣谋道:“不弄清楚出了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白费力气?”
    夏小乔又问:“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师二哥被那老不修打伤?”她实在很讨厌任继业,所以连名字都不叫,干脆叫“老不修”了。
    “他被打伤是他学艺不精,而且这是他师父安排的,与我什么相干?”宣谋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极其淡漠,“要不是任继业要杀徐老头,我才懒得做这冤大头,管这些闲事!”
    他像是真的生气了,夏小乔想了想,也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就回头看了入定运功的师无语一眼,拉着宣谋走到一边,聚气传音问道:“你觉得,小师也知道实情么?”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宣谋反问。
    夏小乔也说不出怎样,但是如果师无言也知道实情却不告诉他们两个,她心里总是会更不舒服一些。
    “其实这事也能理解,毕竟我们是外来的,不如自己弟子和寨子中的人可信。但……”她想替琴痴等人说句话,到末了还是有些委屈,说了个“但”字。
    宣谋毫无顾忌,接道:“但我们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帮任继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既要我们出力,又不肯告诉我们实情,这是拿你我当傻子玩弄于鼓掌之中了。也罢,就此分道扬镳正好,我去追徐老头,径去蜀中,你呢?”
    夏小乔有点迟疑:“师姐姐和师二哥都受了伤,万一任继业去而复返……”
    “他一心想要的是梅定贤和那什么经,怎么可能还回来找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麻烦?”
    夏小乔还是很难就此丢开手不管,恰好此时廖东来走了回来,向他们说道:“原来任继业是襄州刺史任玉栋的叔祖。”
    果然,夏小乔想起廖东来先前说过的话,忙接着问:“我听您说,这个任继业是阉人?”
    “对。他不是什么好人,年轻时不知何故被施了宫刑,差点没死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学了赤焰掌,还练了上乘内功,很是横行江湖了一段时日,直到三十年前被武当掌门重挫,才销声匿迹。”
    “那么他如今有多大年纪?又怎么会认定梅爷爷就是神医梅定贤?”夏小乔忍不住问。
    廖东来答道:“他成名时已经有四十岁,现在至少已过古稀,至于他为什么有这个认定,我就也不清楚了。”
    任继业七十多岁,假设梅爷爷真的是梅定贤,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岁,他们之间年龄差距足足有五十岁,怎么可能有交集?不过,葛中有提过,说梅爷爷已经三十年不曾南下,三十年,莫非,“莫非三十年前,梅爷爷医治过受了重伤的任继业?”
    廖东来仍是答道:“我真的不清楚。这些事情就算问大当家也是一样,几位老人家的来历过往,如果他们不说,我们是不会问的。桃园寨能有今日,几位老人家功不可没,是以不管他们过往如何,都是桃园寨的功臣元老,桃园寨从上到下铭记在心、不敢或忘,也会尽一切力量保几位老人家周全。”
    宣谋插嘴嗤笑道:“你们欠他们的,我可不欠。”说完再次问夏小乔,“你是留下,还是与我同行?”
    夏小乔叹了口气,并不答话,先对廖东来说:“廖叔,我们去桐柏山也有些收获,这武林大会毫无疑问与任玉栋有关,其中详情,师姐姐也知道,你可以问她。另外他还逼迫凉州马场卖给他战马、借给他骑师训练骑兵,他虽然一时没有反叛的实力和决心,却居心叵测。烦劳你传信给大当家,再请他以我的名义给谢荣民写一封信,将此事告知。”
    “夏姑娘……”廖东来听到后来,发觉她这是要走的意思,忙开口解释,“事起仓促,二位当时又不在城中,无法细细商议,我们这才定下兵分两路的计策,并无不信任二位的意思……”
    夏小乔却说:“廖叔放心,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只是既然已经分了两路,也就不妨再分三路,这里有廖叔坐镇,本来也不需要我再留下多事,我和老宣心急,想先走一步,师二哥、师姐姐等人,就劳您照顾了。”
    廖东来跟她和宣谋并不熟悉,有心劝解,却说不出什么来,师无语又还没调息完毕,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施展轻功离去。
    夏小乔心里的郁郁,其实与宣谋还有些不同。宣谋不喜欢作为棋子被利用的感觉,她却觉得此事没那么严重,让她如鲠在喉的,其实是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将一行人的安危担在肩上,觉得责任重大,末了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假象,在那些看似平平无奇的护卫之中,关慕羽早就安排了廖东来这样的高手。
    而且肯定不止廖东来一个。她回想起追来路上看到的押送货物的镖队,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仍整肃如常……,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沉默着跟宣谋一同追上离开险地的车队,宣谋上前与徐老说了几句话,徐老就下车换马,要跟他们一起走。
    “我早就不耐烦坐车了。”
    夏小乔有点不放心:“您能受得了这颠簸么?”
    “坐车更颠簸,走吧。”徐老迫不及待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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