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乱,碎了两个坛子,幸好只是小坛子,椅子柜子被翻倒在地。
    这是陈玉春住的屋,他现在很少在陈家住,他的屋子就被收拾收拾放着这些坛子,灶屋太小,搁不下这么多大小坛子。
    崔元九站在门口,满脸冷霜,眼神阴寒刺骨:“我断了他一只胳膊,往他腿上踹了脚狠的,只要他敢出现在人前,找出来不难。”顿了顿,又道:“不是一个人,有同伙,最少有三个人,否则跑不掉。”
    “到了年底,什么缺德玩意儿都冒了出来。”陈老爹骂了两句,打扫起地上的碎坛子:“你人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
    “没有,他们伤不到我。”崔元九扶起被翻倒的椅子和柜子。
    陈原秋见没什么,扔了手里的棍子,帮着阿爹收拾着。
    陈老汉拧紧着眉头,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玉平还是没忍住,把草哥儿抱着,走进了屋里:“跑了?”
    “嗯。”崔元九握紧拳头,觉得有些丢脸,亏他还是跑镖的,竟然让贼子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人没事就好。”陈玉平安抚着:“幸好你在家里,要不然,今个可能会损失更多。”
    陈老汉沉声接了句:“确实啊,多亏了有元九在。”
    大半夜,寒气重,也没多说什么,马马虎虎的收拾了通屋子,就先各自回屋去了。
    陈原冬大清早的就过来了,昨儿他听到动静,想过去老屋又怕家里的妻儿没人照看,琢磨着有崔元九在,应当不成什么事。
    “是不是遭了贼?”
    “对,还不晓得是哪伙人,元九断了一只胳膊打伤了一条腿,说是同一个人,他要躲着不出来,还真不好找。”
    “近日多多留意着。”
    下午二山子和树娃过来了,拎着在十里八乡收来的猪肠。
    这个时辰,陈玉平他们几个也刚从镇里回来。
    来陈家做了几天的事,二山子和树娃一叠声儿的打着招呼,笑笑嘻嘻的。
    “今个多收了两副猪肠,平哥儿可得把这多余的猪肠给记着,回头攒满十副又是五文钱。”他们收猪肠也洗猪肠,十副五文钱,这事儿臭是臭了点也累,学了窍门倒也不算辛苦,总比在镇上做苦力短工强。
    “记得清清楚楚,放心吧。”陈玉平翻了下本子:“明儿再多收一副,就能凑满十副猪肠。”
    “又可以多个五文钱,尝一尝卤肉馍的滋味儿。”
    崔元九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想尝卤肉馍,不用花钱,有个事让你们做,接不接?”
    “九哥,你说。”嘻皮笑脸的二山子和树娃在崔元九跟前,完全没有吊儿郎当的样,老实的像个乖娃儿。
    “昨儿晚上家里遭了贼,应该是三个人,其中一个被我打断了胳膊还打伤了腿,你们往十里八乡跑,多注意点,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过来告诉我,只要是有用的消息,就奖你们卤肉馍,要是能直接揪出人,连续五天每天两个卤肉馍,干不干?”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活腻了不成!干,怎么不干,九哥尽管放心,我俩啊,一准儿留意着。”
    说了通话,二山子和树娃拎着收来的猪肠,蹲屋后井边吭哧吭哧洗猪肠。
    陈玉平眉开眼笑的看着崔元九,伸手轻轻地敲了下他的脑袋:“你这脑瓜,确实转得快。”言语间,有点儿亲昵。
    “你不怪我擅自作主?”
    “这算什么?”陈玉平挑眉:“挺好的。”
    崔元九还是解释了句:“见到二山子和树娃,我才想到这主意,觉得你会答应,便直接说了。”
    “还要我夸你?又想要奖励?”
    “是啊。”崔元九瞧着周边没人,胆子有点大,凑近了些,小声地说:“也想平哥儿亲亲我的额头,我羡慕草哥儿很久了。”他眨了下眼睛,露出个灿烂的笑。
    陈玉平被他的笑闪花了眼,心怦怦跳得有点厉害,亲亲是没有亲亲,伸出食指稍稍用了点力,点了下他的额头:“奖励你吃灌汤包可以有。”
    崔元九有点失望,过了会,他问:“下回有没有?”
    “等有了下回再说。”陈玉平丢下一句,双手放在背后悠悠闲闲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越来越帅的铁锅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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