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林脸和脖子上的伤虽也是外伤,但因都是些口子,有些还出了些血丝,便不能也用那活血化瘀的药,好在伤口也不深,就是不涂药不过一两日也就好了,也就不用多理会。阮堂打了水来,小心地避着伤处亲自给屠林擦洗干净了,便算完了。
    屠林受了伤,尤其又伤在了没法藏的脸上,是以屠新梅很快便知道了。她和阮堂担心的一样,都怕屠林再次磕伤了脑袋,变回原来痴傻的样子,便将屠林的脑袋前前后后看了个遍,确定真的没磕着碰着,才算放了心。
    屠新梅本还想劝屠林几句,让他日常小心些,别太冒失多顾着点自己,但想着屠林这次是为了救阮堂才会如此,怕阮堂听了多心,便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见阮堂很是自责的模样,还劝了阮堂几句,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虽然屠林伤得不算重,但还是被阮堂和屠新梅按在床上休息了一上午,至于制木柴的事,则是由阮堂带着被媳妇叫来帮忙的赵长平去做了,左右现在家里有骡子,来往运送木柴也不需要费什么人力。
    等到下午阮堂又给屠林上了一次药,眼看着屠林后背的淤青明显消了许多,阮堂和屠新梅才终于同意屠林下床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屠林便如当初在李家沟一般,继续每天砍木柴烧木炭,只是身边没有了时刻惦记着要害自己一家的人,日子便过得要轻松许多。
    两天后,三百斤银碳再次装满骡车,准备要送到县城周家去了,屠安和周琪有约,便随屠林同去,阮堂倒是留在了家里没有一起。
    到了县城,屠林轻车熟路的便直奔着周家去了,这次王管家在家,一听下人来报说屠林来了,便亲自来见了屠林,当然,也没忘让人去通知周琪,屠安来了。
    “屠兄弟,多日不见,近来可好。”王管家笑着对屠林拱了拱手。
    屠林也对王管家回礼,并笑道:“都好都好,劳烦王管家惦记。”
    二人彼此问候了几句后,便互请坐下了说话,只是说着说着,屠林却听到王管家提起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名字,“屠文栋?王管家竟认识家弟吗?”
    “果真是屠兄弟的弟弟吗?我倒是知道屠兄弟有个弟弟叫屠文强,但屠文栋却是不曾听过。他那日同我那么说,我还有些不敢信。”王管家笑道,说着便将自己与屠文栋结实的经过讲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经过,王管家常出门办事,而周家在这凤阳县城也有几分地位,是以身边少不了迎合附会之人,这屠文栋便是之一。他初听屠文栋报了来历,原只当是个乡下的穷书生,不想竟自称是屠林的弟弟,言语中更是提及了当初在李家沟,他们主仆为屠林解围之事。
    屠文栋虽然将屠林之事说得极真,但王管家却不是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毕竟当日李家沟之事在场众人不少,也不是什么秘密。但王管家虽是对屠文栋存了疑,表面上却没有显出什么来,只心里记下了这个人,后与屠文栋随便说了几句后,便借故告辞了。
    王管家知屠林今日会上门,是以便想着到时问一问屠林,若真是他的弟弟,那以后再遇到便得礼遇几分才是。眼下见屠林果真是认了,王管家不禁庆幸之前对屠文栋没有太失礼,而才这么想着的王管家,却在听到屠林接下来的话后,脸上闪过讶异之色。
    只听屠林嘴角含笑,语气却淡淡地说道:“家弟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相貌便不太相像。他自小聪慧,多在县城读书,与我相处不多,倒是不知他竟叨扰了王管家,还请王管家见谅。”
    王管家作为一府管家,本就最是机敏聪慧之人,虽然屠林没有明说,但他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屠文栋与屠林虽是兄弟,但却是异母所生,再想想当日去李家沟时的所见所闻,对于屠文栋和屠林的关系,
    王管家便已了然于心,只怕都不止是不亲厚如此简单。
    “无妨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屠兄弟不必放在心上。”已明白屠林不喜屠文栋,王管家便将打算夸赞屠文栋的话咽了下去,之后更是不再提起屠文栋,转而说起了别的,心中则是又对屠文栋改了打算。
    是以几日后屠文栋又巧遇了王管家之时,王管家便对他很是冷淡,连句话都不再同他多说。屠文栋见此,心中又是莫名又是难堪。眼看王管家对他再无一丝和缓之意,屠文栋便已明白他想要搭上周家的打算是不成,便不再自取其辱,只是心中却不免怨恨,至于对象,自然就是屠林了。
    虽然王管家没有明说,但一开始王管家不认识他却知他是屠林的弟弟的时候,对他还算温和,可如今不过过去几日,便一下子翻了脸,他又不曾惹到王管家或周家什么,所以除了屠林同王管家说了什么,便再无别的可能。
    想到之前他为了讨好屠林,想要同他缓和关系,还压着李氏,完全按屠林的意思分了家,白白给了屠林恁多东西,到最后屠林竟然一下子就搬走了。他找不到屠林人,只得自己找上了周家,最后却还是因着屠林给绝了路,他又怎么能不恨屠林。
    只是别说他现在找不到屠林,就是找到了,他也不能耐屠林如何,是以只能是自己心中暗恨罢了。此是后事不提。
    两人说着话,不多时得着下人报信的周琪便来了,身后跟着奶娘丫鬟好几个,自然是来找屠安玩得。屠林也没拘着屠安,就让他随周琪去小厅外面的花园玩了,他则继续在小厅里同王管家说话。
    他还记着之前说要送屠安读书的事,只是他对县城里的私塾、学堂什么的完全不了解,而县城里他唯一比较熟悉的人就只有王管家,所以此时便向王管家询问了一番。
    王管家自然知无不言,周家本就是书香世家,屠林若是问他别的他或许不清楚,但若是同读书、学习相关的事,他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当下便细细的同屠林讲了出来。
    而通过王管家的讲述,屠林才知,这私塾里还有蒙馆与经馆之分。其中蒙馆内多为幼年儿童,重在启蒙识礼,而经馆内则多为读书多年颇有基础的成年人,旨在科举兴业。屠安今年才不过五岁,要上的自然是蒙馆。
    因着只是给幼儿启蒙,所以蒙馆内对坐馆先生的要求并不高,而束脩也不能同经馆相比,是以县城里蒙馆倒是有不少,只是蒙师的资质水平多参差不齐。
    随后王管家又将县城内的蒙馆以及坐馆的先生都如数家珍一一道来,让屠林能有个全面的了解,以便妥善抉择,其中,王管家还着重的介绍了一家名为崇文的书院。
    按王管家所说,崇文书院是县城里最大的私塾,建立已有近百年,书院中还曾培养出过一个状元两个探花,另有举子、秀才等双手之数都数不过来,声名远扬,更有不少外县之人不远路途辛劳前来求学。
    崇文书院内也设有蒙馆,坐馆的蒙师都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且无论是学识还是德行也都是不差的,非县城里一般的私塾可比。
    屠林听王管家说着,不禁想到这崇文书院大概就如同前世那些重点学校一般,只是这崇文学院如此受人推崇,怕是也如那些重点学校一般,招生的要求也十分严格,不会轻易收下学生。
    屠林这么想着,也这么对王管家问了出来,却不想王管家微微一笑,对他道:“若是别人,或许的确不容易被学院收下,但若是小安那孩子,屠兄弟便大可放心吧。”
    “王管家此话怎讲?”屠林有些不明白,只是心中有个猜测,莫非是周家和那崇文出院也有些交情,打算帮他开个后门?
    只是王管家笑着道:“不瞒屠兄弟,这崇文书院正是我周家先祖所创,如今书院的院长便是我家的老太爷。若是别的事,我周家不好说什么,但收小安那孩子入崇文,却是没什么难处,屠兄弟尽可放心就是。”
    第38章屠安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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