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垣:“……”妈的又来了。
    系统:“自己招惹上的人,躺着也要承受完。”
    纪垣语重心长:“你最近越来越黄了。给我支个招吧,我还是不太相信叶钧迟会真的喜欢我,他总会清醒过来的,他和我不一样,我是基佬……”
    “你怎么知道他和你不一样?”
    纪垣语塞。
    到了角落里,看了看四下无人,纪垣才转身看向叶钧迟:“那孩子人呢?”
    “找遍江家也没找到,那么久了,恐怕早就没了。”叶钧迟靠到一根柱子上,脚后跟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四下,语气平静,“而且江雪松到现在也没露面,上次也是隔着一面墙听到他说话,不能确定到底是他修炼那套魔功,还是另有其人。”
    纪垣思考了一下:“……另有其人?会不会就是暗中陷害我们的人?”
    叶钧迟对他这声“我们”很受用,眯了眯眼,道:“或许就是,这几天我有一个猜测,将金蚕放到赵洋棺材里的,应该是其他人,目的就是将我们引到江家,发现江雪松的狐狸尾巴。”
    毕竟江雪松不会傻到以为几只金蚕就能干掉魔君,这种极有可能留下痕迹的手段太不高明了,不过尸体应该就是他或者他身后的人偷出去的。
    会是谁这么想暴露江雪松?
    叶钧迟看出纪垣眸中的疑惑,微微一笑,他心中已有猜测,但有一些顾及,还不能同纪垣说。
    他不动声色地凑近纪垣几步,趁他不注意将他囚在了小小的角落里,接着道:“或许偷尸体也不仅是为了防止我们去查伤口,还为了防赵家的人。听说赵洋的死状挺惨的,是有人在承阳山下发现的,赵不臣一口气差点提不上去,还是云无岫帮他殓尸的。”
    尸体上有什么?那些人又在害怕叶钧迟发现什么、赵不臣发现什么?
    纪垣思索片刻,无果,叹了口气,有些嫌弃系统:“你咋那么没用呢,都不提示一下。”
    系统道:“总部只给了我这个世界的基本资料,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纪垣忍不住蹙起眉头,原主长得俊秀,蹙眉时更显秀气,像是遇到什么忧心事,眉目间全是愁意,让人心疼。叶钧迟忍不住伸手抚平了他眉间轻微的褶皱,低声道:“别皱眉,我会心疼的。都交给我,你等着我就好。”
    纪垣扭头躲开他的手,淡淡道:“你对我动手动脚好像从来不问我的意见。”
    叶钧迟笑了笑:“那下次我问问你的意见?”
    纪垣平淡地看着他。
    叶钧迟笑问:“阿垣,我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三个字还没出口,纪垣就被按住后脑勺,叶钧迟只是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嗅着清幽的香气,笑得灿烂,“我问你了。”
    纪垣羞恼,手中归迟一翻,剑柄猛地一下捅到叶钧迟的小腹上。
    叶钧迟的笑容瞬间消失,捂着小腹弯下腰,站立不稳,喘息都有些颤抖勉强,像是一口气缓不过来。
    纪垣也没想到一个魔族居然这么打不得碰不得,连忙收起归迟,犹疑片刻,没有去扶他,反而退后两步:“昨夜你不该传灵力给我的。”
    见他躲得远远的,叶钧迟无奈,勉强直起腰,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大碍,方才唬你呢。小没良心的,居然也不过来扶我一把。”
    纪垣也弄不清楚叶钧迟到底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痛了。
    系统道:“肯定是真的,大佬老是被你捅小腹心里肯定委屈,还不过去亲亲抱抱安慰一下。”
    纪垣冷冷道:“菊花被盯上的不是你,你就说风凉话吧。”
    系统沉默了一下,小声道:“我没有菊花……”
    对话终结在系统这句划分物种的话上,纪垣看了会儿叶钧迟,到了嘴边的疑问又被咽下去,垂下双眸,声音平淡:“明日就是仙剑大会最后一天,前十能进江家密地,你会跟上来吗?”
    “你去哪儿我都会跟上。”叶钧迟深邃的眸中仿佛有星光流淌,细细碎碎的闪烁着温柔,“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
    心脏猝然被直击了一下,从小到大除了纪思在侧的那几年都是独身一人的纪垣恍惚了一下,一个念头惊雷般窜进脑海,又被他生生逼离。他几乎是慌乱地避开叶钧迟的视线,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口中苦涩。
    怎么可能到哪儿都跟上。
    他会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他又是醉生梦死的纨绔富二代,潜藏在黑暗中等待掰倒纪家的机会,而叶钧迟……只可能是这个世界的魔君。
    等他离开后,叶钧迟过不了多久就能忘记他……
    想到这里,纪垣忍不住问系统:“我离开后,这具身体会怎么样?”
    “原主早投胎去了,你又离开了,自然是变成一具空壳,俗称尸体,过不了多久就会腐烂消失。”
    “……不可以再找个灵魂入住?”
    系统嗤:“你当这是玩儿呢?到时候大佬估计只能抱着你的尸体哭,我说你不是决心要离开,不对叶钧迟动心吗,那还问这些做什么。”
    纪垣顿了顿,缓慢而沉重地哦了一声,这回连看都不敢看叶钧迟了。
    他心中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一找到凶手就离开叶钧迟。虽然叶钧迟对他用情不一定有多深,但亲眼看他突然没气,估计会不太受得住……
    系统叹了口气:“你真狠心。”
    纪垣不置可否。
    转眼第二日便到了,今年的仙剑大会由正道联盟转变为江家主持,有一些同江家有间隙的家族门派害怕江家暗箱操作,压根没有派人来,所以这一次的仙剑大会比起往年来说,质量要差上许多。
    前十名是抽签比试决定,通过几日的筛选,石台上已经只剩下二十人。
    纪垣粗略一扫,发现几个熟面孔。
    纪家有纪山和纪深,另一边站着云承和赵河,身边是渣了江妙妙的孙时玉。
    发现纪垣打量自己的目光,孙时玉还温和地笑了笑,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纪垣看得牙疼,他宁愿面对真小人,也不想对上伪君子。不过若是抽签撞上了孙时玉,倒是可以考虑揍他一顿给江妙妙消消气……
    想到江妙妙,纪垣才恍惚发觉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今日的决战颇受瞩目,多日不出现的江家家主也携着江夫人和爱女出现在了高台上。
    纪垣往那边看了几眼,背后忽然爬上一股凉意,他扭头看去,就见到纪山在咧嘴对他笑,笑得阴森森的。
    他做了个口型,纪垣看清后,不由皱了皱眉。
    纪山在说:今日,魔头必死无疑。
    他一阵心惊肉跳,下意识地看了看四下。叶钧迟跟来了,藏匿在某个角落看着他。
    不知为何,看到纪山的口型,纪垣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极为不安的预感,想找到叶钧迟,让他立刻离开这儿。
    第33章 亡道5
    环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叶钧迟,纪垣心中沉了沉,魂不守舍地听江雪松讲了几句过场话,抽出木签。
    看到木签上的名字,纪垣心中忍不住叫了声“好彩”。
    居然第一场就撞到了孙时玉。
    强压下心头浓烈的不安感,纪垣拍拍归迟,默默说了声“别弄出人命就成”。
    归迟剑身一颤,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有些小兴奋。
    二十人抽完签后两两对决,落败的十人可随意挑战一个胜出者,赢了就能参加最后的排名对决,纪垣对归迟很有信心,倒不担心这时候会出什么幺蛾子。
    系统道:“大佬,稳。”
    纪垣提着剑上了石台,慢吞吞地问:“既然大佬稳,那么纪山再怎么作妖,他应该都不会出事吧。”
    “这就不一定了,大佬也是人啊……”
    纪垣脑中灵光一闪,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重点:“你说什么?叶钧迟不是魔族吗?”
    系统安静地装死。
    “你知道什么!快说快说!”
    系统平静地道:“那么关心叶钧迟,你自己去问啊,你问了,叶钧迟肯定会回答你。”
    纪垣顿了顿:“……算了,他如何,都和我无关。”
    系统啧了一声,不理他了。
    对面的孙时玉也上来了,孙家不修剑,他斗法时带的都是一管玉箫,一曲可吹断金石、震碎肺脏。
    纪垣小心地调动灵力封住耳朵,由着归迟带动他扑上去,一剑斩向孙时玉按到唇边的玉箫。孙时玉还没提气吹出声来,就被逼得倒退三尺,归迟不依不饶地缠上去,行云流水地横劈侧挑,孙时玉翻手扔出一张符箓,还没生出效果,就被剑刃轻飘飘地划成两段。
    见到纪垣手中的见锋锐如斯,孙时玉打死都不想碰上一丝一毫,只能不断地往后逃,俊眉微蹙,轻笑着放开玉箫:“小兄弟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不太好?”
    纪垣封了听觉,只见到他在说话,心想肯定没好话,由着归迟刺向孙时玉的脸,孙时玉险险扭头避开,还是被锋利的剑气削断了一截头发,脸上也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高台之上的江歆“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他父亲:“爹!”
    江雪松摆摆手,脸色沉静,沉沉的目光紧随着场中的纪垣。
    确切点说,是他手中的剑。
    昨日有人报给了他一个有趣的消息,真是没料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家的东西已经收到,再收把神兵利刃,再好不过。
    纪垣并未觉察到高台上的窥伺,他的身体继承了原主偷偷学的剑法。原主一开始并未放弃修炼,自己偷学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剑法,渐渐地自己悟出一套剑法来。那夜叶钧迟给他灌入灵力,隔天他的身体就本能地使用这些剑法,挥剑有条理了许多,也不怕被人发现招式来自何处。
    到底是剑御人、而不是人御剑,多少不如多年修行的修士得心应手,对付常人还好,遇到孙时玉这种大世家出生的人很快就露出了破绽。孙时玉抓住机会,一举脱离纪垣的攻击范围,剑是短兵,纵然能挥出剑气,距离远了还是鞭长莫及,声音却无孔不入,随时能伤人于无形间。
    他将玉箫贴到唇边,苍凉呜咽的箫声一出,纪垣顿觉脚步凝滞,若不是归迟挡在身前,他可能寸步难行。
    纪垣有些惊讶:“我这不是封了听觉吗。”
    “声音是无孔不入的,你堵住耳朵只是让你听不到,又不是声音随之不见了。”系统老早就想教训他了,声音冰冷中带着鄙视,“你这和掩耳盗铃不是一样的吗。”
    纪垣沉默了一下,“哦”了一声,“我现在动不了了,咋办,要翻车了?”
    系统道:“大佬在你身上下的心思那么多,哪有那么容……”
    话还没说完,孙时玉就冲了上来,翻手拔出腰侧的剑,杀气腾腾地劈向纪垣——
    纪垣顿时瞪圆了眼。
    他这几日也看到过一两次孙时玉和别人对决,孙时玉为了秉承君子之风,从来都不拔腰间的剑,只用一管玉箫吹败对手,哪会这样杀气腾腾的拔剑要杀人?
    难道是方才归迟逼得太紧,让他丢脸,他恼羞成怒了?
    无数个念头瞬间转过,在那柄剑快到面门前时,脑中忽然飞过一个念头,纪垣也顾不上其他,嘴唇动了动,低不可闻地说了声“住手”。
    怕叶钧迟不听,他又咬牙重复了一遍。
    藏匿在人群里的玄衣男子一顿,瞬间也反应过来,收回掐诀的手指,眸中的担忧之色缓缓褪去,重新覆上寒意。
    孙时玉是被人指使的,目的就是逼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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