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男人揽住腰,身体贴着身体,没有一点缝隙,鼻腔里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和炙热的体温,她的心也跟着被熨烫得暖意融融。
    他的手在她腰上不轻不重的捏着,低头间慵懒的嗓音中透着沉笑:“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护你们周全,不是很合情合理么?”
    “你前后说法不一,自相矛盾。”
    “那你要什么解释?”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刚刚已经解释过了。”
    “好,我信你。”
    她微微一笑,低头以手抵着男人的胸膛从他怀里出来,后退了几步站着。
    宁爵西眼眸重重眯起,透着丝危险的气息,长臂又过来把她揽进怀里,“又想去哪儿?”
    “吃饭。”她看了眼餐桌,没有挣扎从他怀里出来,抿唇低声道:“然后上楼休息,今晚的住宿和晚餐费,我明天会付给你。”
    “这就是你的有话要说?”他的脸色又冷下来,覆着霜。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是说我比曾玉滢好么?那我无话可说。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你放不下我,才会一面说狠话,一面又悄悄派人保护我和熙熙。”
    他一时没说话,凝眸望着她。
    餐厅门口隐约有保姆的脚步声,看样子是端着新做的菜过来了,她扯了一个笑脸对他:“你放开我吧,被人看到会误会。”
    他喉间溢出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误会什么?你以为你和我保持距离,这里的下人就看不出来你和我的关系?”
    “我不明白,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她唇畔噙着软笑,抓住时机反问。
    他平平淡淡的看她,眼眸逐渐深邃,一口狠狠亲在她脸颊上,磁性的嗓音低语:“你说呢?”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染红了脸颊,却别开了眼,如画般的眉目尽是缄?。
    “怎么不说话了?”他长指挑起她的下颚,“刚才不是老找着我说话,耍我呢,嗯?”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我猜不透。”
    “就是你猜的那样,我是放不下你,所以才会让人保护你们母子。”他不疾不徐的陈述着。
    突然就听到了他亲口承认,她呆愣的看着他俊美如塑的脸,有点不知所措。
    “不信?”
    “嗯。”她缓了声老实回答:“你之前对我忽冷忽热的,我在想一会你是不是又要对我摆脸……”
    她没说完的话被男人含住了。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像含着珍珠般含吮她的唇瓣,随即又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她手臂攀上他的肩,给予热情的回应,一秒之后,男人的浅尝辄止变成狂风骤雨的掠夺,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压在椅子里。
    温度在攀升,不知道热吻了多久,他结束了这个吻,手指有意无意的刷过她被吻肿的唇瓣,淡笑:“以后只有热,没有冷,满意了吗?”
    她的意识还?痹着,有点意识混沌,无意的答应了一声:“唔……”
    “还有什么想说的?你索性一次性都说出来。”
    她手指梳理着长发,等呼吸重回身体,轻声开口说:“我听明白尹少的意思了,他说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再也不会去找我了,他还说你会和曾玉滢日久生情,以后看对眼,你们就同房,生一大堆孩子……”
    男人缓和下去的表情紧绷起来,眼角不悦的模样明显。
    她越说越顺畅,又说道:“他说我不如曾玉滢温柔贤惠,不如她会打理家庭,不如她懂得安分,他说你需要的是曾玉滢这样的女人,不是我这样的……我舍弃不了我的事业,我的地位。和我的名誉……”
    男人的脸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他将扣在她腰上的大手收回,缓缓直起身,转身就走。
    她急急忙忙从椅子上起身,冲过去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不是我说的,是尹少说的。宁爵西,我还爱着你……”
    她词穷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搬出了这三个字,并且坚定不移的咀嚼着这三个字:“是的,我爱你……”
    空气凝固住了,男人的身影像被定格,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还在回响。
    他没动,也没甩开她的手,?眸中翻涌的巨浪比窗外的海浪还要凶猛,低笑出声:“秋意浓,你说这三个字不显得很刺耳?或许,你把这三个字当成了救命稻草,关键时刻就拿出来说上一说?”
    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像他会随时飞走一样,脸埋在他坚硬的背上,深深吸着他的气息:“我没有随便乱说,我是一直爱着你。四年前去英国治疗,治了大半年怎么都不见成效,但我一点不觉得日子难捱,因为我每天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你,再看看里你的照片,我就能撑下去。”
    寂静的餐厅内,他侧身把她拉到面前,看着她泛着水汽的眼眸喃喃重复:“你一直爱着我?你想到我,就不觉得治疗的日子难捱?”
    这嗓音非常低柔,但低柔中盖不住那?眸中的凉意。
    “对。”
    她目光直直的望着他,没有闪烁,没有犹豫,毅然决然,腰身挺得笔直。
    “这次你主动跟我出来休假是什么意思?”
    “曾玉滢说我和你之间只是隔了一条河,我以为河水很深,其实我只是缺乏一个淌水过河的勇气而已。”
    宁爵西薄唇噙着冷笑,面部线条绷得很紧,双眸阴沉得能结冰,整个餐厅的气温跟着仿佛降到零下。
    外面响起脚步声,保姆的到来打断了这一室的死寂。
    “三少爷,厨房重新做了饭菜,要端上来吗?”保姆低头进来,见到宁爵西的脸色,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嗯,端进来。”宁爵西的双目盯着秋意浓。
    “还需要红酒吗?您之前吩咐的,已经放在那里醒好了。”
    “好。”
    几个保姆低头?利的重新上了一桌菜,每样都冒着热水,香气蔓延在整个餐厅。
    保姆给两只高脚杯中倒上酒,低头依次退出去。
    宁爵西这时迈步走向餐桌,侧目看秋意浓一眼:“过来吃饭。”
    她没有移动脚步:“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表示吗?”
    “表示什么?”
    她闭了闭眼,重新睁开:“都可以。”
    “那吃饭。”他坐在那里,没有看她,语气淡然:“不是你说的么?只是缺乏一个淌水过河的勇气而已。”
    她站着看了他背影一会,最终抬起脚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红木餐桌并不大,两人之间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她发现满桌都是她爱吃的菜,一抬头,发现他根本没动筷子,只抿着红酒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嘴里的蔬菜几乎要喷出来,急急忙忙端起红酒就喝了一大口。
    他浓眉皱起:“浪费了我这么好的红酒被你当水喝。”
    秋意浓其实根本没注意桌子上有红酒,她只是呛住了,余光瞄见旁边有杯子,以为是水之类的,这才猛灌。
    幸好喝的不是太多,她咳嗽了好几声,抽来面纸捂住唇才让自己不至于更狼狈。
    宁爵西看着她,然后起身离开了。
    少顷,秋意浓手边多了一杯水,原来是他去叫保姆倒水给她。
    她握着那杯水,没急着往嘴里送,盯着他喝第二杯红酒的动作,想起了尹易?的那些话:“你胃不好。不要空腹喝酒,吃点东西。”
    他倒酒的动作停顿,挑眉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接受了她的提醒。
    两人开始面对面用餐,零交流,发出的声音也很少,像演哑剧。
    她先吃完了饭,起身站起来,“你慢慢吃,我上去休息了。”
    他没抬头,斯文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在她即将离开前不紧不慢的提醒:“岛上白天与夜晚温差大,把窗户关了再睡觉。”
    “我知道了。”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餐厅,偌大的空间,男人一人坐在餐桌前,面前是一桌精致菜肴。
    他搁下筷子,又倒了一杯红酒,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水晶酒杯。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像她今晚的眼睛,那么透,那么亮。
    透明高脚杯送到薄唇前,他眯眸,任液体滑进喉咙,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她今晚的透明薄纱裙,若隐若现的是薄纱下那白皙起伏的柔软丘壑。
    秋意浓走进卧室,低头看了眼身上精心挑选的裙子,赌气动手脱掉,一下子扔到了床上,人也跟着倒了进去。
    躺在陌生的房间,听着海浪声,风摇树林声,以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
    她有点捉摸不透他,看似他们聊了很多,细细一想,他好象什么也没说,反而是她说得多。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到底要怎么样嘛!
    她气馁,又不甘心的翻了个身,再翻了个身,最后一不小心翻到了地上。
    咚——
    她抚着额头爬起来,看着只着内衣的自己,玲珑的曲线……
    重新爬起来,她又冲了一个澡,换了另一件吊带睡裙,目光扫过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和胸前大片的肌肤,往身上喷了香水,觉得这样意图太明显了,又在走出房门时往身上加了一件和睡裙同款的丝质睡袍。
    走到走廊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他睡在哪一间,想从门缝里的灯光去判断他的房间,一间间找过去,没有一间有灯光。
    他……不睡在这儿?
    陡然意识到这个大乌龙,她苦笑了一声,这会回去也睡不着,索性就站在走廊另一侧的栏杆前吹风,吹走郁闷的心情。
    耷拉下脑袋,她想,这次是白来了。
    风很大,站在这里看风景另有一番滋味,她不知站了多久,毫无察觉的,男人从另一侧的楼梯上来。
    他的脚步低缓,披着浴袍,手中拎着瓶红酒,看样子是洗过澡了。
    她浑然未觉,兀自欣赏着岛上的夜景。
    他看到了她,她却并没有看到他。
    脚步没有犹豫,他走了过去。
    “不是让你不要吹风的吗?”
    她恍然回过头,手指拨过挡在脸上的发丝:“哦,这就走。”
    露台的入口被他的身影挡住了,她走过去,他并没有要相让的意思,她掀起眼皮,唇畔带着笑。侧身从缝隙中灵巧的穿过。
    瞬间,男人身影挡住了缝隙,她的脸撞上了他的胸膛,结结实实的力道,她刹那间捂住鼻子。
    他顺势去拉她的手,查看她的伤,却在触到她冰冷的手指之后不快的说:“明天你感冒,我就把你从岛上赶出去。”
    “那你现在赶我走吧。”她不顾男人扫过来冰寒的眼神,“反正你今天缺席陆厉两家的会面,翩翩的婚事暂时不会那么快的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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