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蹙眉:“她在渔村,宁谦东好歹也是宁家大少爷,我记得她说过什么在岛上待了七夜,好象是和宁谦东度过的。”
    “苏柔以前在宁家当过十多年的女佣,后来宁谦东和程蕊结婚,她就被派到了他们的别墅。你说的岛可能是宁家祖宅的岛,她在宁谦东那里当女佣,跟着过去服侍没什么奇怪的。”
    这就好解释为什么苏柔一个在小渔村待着的姑娘,到了沧市大城市却一点不怯生,倒像是见惯了大场合,原来以前在宁家做过那么多年的女佣,见过的世面应该不少。
    秋意浓若有所思的垂眸:“那你知道苏柔为什么不在宁家当女佣了吗?与宁谦东有关?是不是被程蕊发现了她暗恋宁谦东的事,所以辞退了?”
    “自作主张辞退程柔的是程蕊,不过不是因为程蕊发现了苏柔对宁谦东有爱慕之心,而是因为苏柔撞见了不该撞见的奸情。”
    “什么奸情?”
    容汐彦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又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你确定要知道吗?”
    觉得容汐彦这话中透着古怪,她态度认真的说道:“我当然想知道,你说吧,我会替你保密,不会随便讲出去。”转头,朝身后的保镖吩咐:“你们退到离我五米远的地方。”
    “可是……”
    “没有可是,出了事与你们无关,我会跟你们宁总说的。”
    保镖赶紧退到了五米开外,随时待命的状态。
    秋意浓继续说道:“苏柔的死我也认同你所说的阴谋论,不过我并不认为是宁谦东下的手。那天苏柔去找我是想要见曾玉滢,就算宁谦东不想让苏柔找到,他还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把苏柔弄死。”
    容汐彦往她跟前走了几步,两人之间只隔一步之遥,说实话秋意浓看着脸上带伤,眼神阴戾不定的容汐彦突然有点后悔,上次在派出所曾玉滢被他掐着脖子的画面可是历历在目,万一……
    她还没有胡思乱想完,容汐彦铁青着脸说:“如果不是宁谦东,那就是那对奸夫滔妇了,他们怕丑事被发现,杀了苏柔灭口。”
    “哪个奸夫滔妇?”秋意浓直觉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是程蕊辞退了苏柔,这么说。苏柔是看到了程蕊的奸夫?
    关键时刻,容汐彦倒不急了:“你要听可以,不过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你?”
    “你想要什么?要钱?”秋意浓打开手里的手包:“我要带的现金不多……”
    “钱我不要。”容汐彦直勾勾的盯着她:“滢滢在哪儿,我给她打电话,她不肯告诉我。”
    “想必你从网上应该看到了报导,她刚刚把孩子拿掉,身体不太好,在休息。”秋意浓很有原则,既决定不泄露滢滢的藏身之处,无论是苏柔或是容汐彦,她都一视同仁,哪怕他们拿着更多她感兴趣的东西威胁,她都不想当一个小人。
    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容汐彦反而低头一笑,“很好,滢滢没白帮过你,既然你这么保护她,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听完千万别告诉当事人,他有钱有权,我现在就是根没名没姓的小草,他随便使点小手段我就可能像苏柔一样,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她深吸一口气,不由的紧张起来:“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包括宁爵西?”
    “……”她重重点头:“好,我连他也不说。”
    容汐彦这才满意了,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苏柔以前把我误认为是宁谦东时曾趁我睡着时对着我自言自语,她说她之所以被程蕊辞退,原因是因为有一天晚上她在宁谦东的别墅撞见了程蕊床上有个男人,两人翻云覆雨正进行到一半。当时她吓坏了,赶紧跑了。事后程蕊找到了苏柔,拿了一张十万块的支票给她当封口费。没过多久,那个男人也过来给了她一百万,程蕊的支票她拿了,那个男人身份特殊,支票她没敢要,给退了回去,并发誓说她什么也没看见。”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那个男人真的有可能是今天杀死苏柔的幕后指使者。也是当年对宁谦东和宁朦北下手的真正凶手,更是几次想置她于死地的那个幕后黑手。
    眼看真相就在眼前,她心急如焚,追问道:“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高官,位高权重?”
    容汐彦缓慢摇头,眼底的色调极为复杂,声音里含着颇深的意味:“是宁家三公子,宁爵西。”
    “你……撒谎!”她防不胜防被这句话重重一击,胸口像破了个大洞,思维也被冻住,全身的血液跟着像停止了流动。
    宁爵西……
    他说当年和程蕊偷情的男人是……宁爵西!
    而且是被苏柔亲眼撞见的……
    有人证……
    她气息不稳,慌乱急促:“容汐彦,你撒谎。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
    秋意浓脑子一下子就乱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怎么不是他?第一,是苏柔亲口告诉我的,以前在宁宅就有程蕊和宁三少的风言风语,具体有几个下人看见苏柔不清楚,反正她之前也陆续有几个女佣被程蕊辞退过,她怀疑也是与这件事有关。第二,你怎么解释事后宁爵西给苏柔一百万支票的事?他不是心中有鬼,想掩盖他和大嫂通奸的真相,他为什么要突然给宁谦东别墅里的女佣一张巨额支票,这合情合理吗?”
    容汐彦一大串的逼问和疾言厉色令秋意浓毫无招架之力。更像是个炸雷,凭空把她所有的幻想和侥幸全部炸的粉碎。
    通奸?
    他和程蕊有一腿?
    她想起来了,曾经他很突兀,又郑重其事的说过,让她离苏柔远一点。
    是这个意思吗?
    他让她离苏柔远一点,是害怕苏柔说出他当年和程蕊的丑事,谁知道苏柔却主动来找她。
    所以,他策划了一起交通事故,所以当苏柔被撞死没多久,他就知道了,打电话来安慰她……
    刚才在大厅,她要过来追容汐彦,他拼命阻拦。是怕被她听到什么吗?
    会吗?
    这是她认为的宁爵西吗?
    是她一直深爱的男人?
    怎么那么可怕……
    不,不是……
    不会的。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是的,苏柔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容汐彦只是转述,他没有亲眼所见,不算数。
    她要相信宁爵西,他们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经历了很多,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她可以明确的肯定,百分百肯定,他是爱她的,他的眼里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若杀死苏柔,害了宁谦东和宁朦北的人是他,那么几次想害她的人呢?
    也是他吗?
    他那么爱她,这四年来为她守身如玉,她不是不知道,不是没记在心底,她不认为他会害她。
    没有这么自相矛盾的,他没有理由这么自相矛盾。
    事到如今,仅凭容汐彦的片面之词就推翻他对她的感情,这对于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他们的爱情来之不易,没有哪对情侣的感情能有他们这样一波三折,所以她应该更要珍惜这段感情,不能轻易怀疑他。
    秋意浓身体虚软。大脑一片混乱,几乎无法再站下去,踩着高跟鞋慌不择路的要离开,身后响起保镖的呼喊声,她才惊觉自己好象走错路了,赶紧折回去。
    深一脚,浅一脚,她竟不能正常走路,只能扶着墙一点点往前挪。
    两个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们想回头去找容汐彦,发现那小子瘸着条腿,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她一头扎进了洗手间,两个保镖一商量,赶紧去汇报。
    秋意浓出来只见到一个保镖,舔了舔唇说:“我这么去晚宴有点失礼,这样,你去帮我拿杯水过来,我喝完应该会好一些。”
    “好的,秋小姐,不过您在这里不要乱走,宁总交待过了,最近不安全。”
    “我知道,我就在这儿不走。”
    保镖多看了脸色苍白的秋意浓两眼。赶紧去找服务生取水。
    等保镖的身影一消失,陆翩翩出现了,“意浓,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了?”
    秋意浓摆了摆手,感觉头更疼了,像当年发病时高烧一样,头昏脑胀,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烫,很正常。
    容汐彦的那些话像梦魇一样缠绕在脑子里,她怎么逼自己不要听都没用。
    陆翩翩赶忙扶住她,“你这样不行。我认识路,送你去休息室。”
    盛世王朝酒店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开了连锁,沧市比青城的那家还要大,陆翩翩熟门熟路的带着秋意浓:“前面就是休息室了,快到了,你坚持下。”
    “……不行……”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女人娇滴滴、软绵绵的嗓音,有种熟悉感……
    超强的记忆告诉秋意浓,好象是程蕊。
    在容汐彦的口中程蕊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那么和程蕊此时正在调情的男人是谁?
    她头一偏,刚好看到旁边的门上写着“贵宾休息室”几个字,门虚掩着,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从门缝里刚好看到半个身影,是程蕊。陆翩翩伸出手指去轻轻推门,又露出更大的门缝,这次里面的情况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男人倚在墙壁上,身上的衬衫扣子大多松开了,昂贵熨帖的面料松松垮垮,小半个纹理分明的健硕胸口露在外面,灰蓝色长西服也扔在地上。
    像是匆忙脱掉衣服,迫不及待的画面。
    陆翩翩见此大怒,捋着袖子,抬脚就要踹门冲进去,被秋意浓拉住了,无声的摇头。
    宁爵西面朝着门口,察觉到了什么。看到秋意浓时微微意外,然后迅速的从眼中滑过少见的慌乱。
    上一刻容汐彦说他和大嫂通奸,她不相信,下一刻就要她亲眼所见事实是吗?
    呵,她这是一不小心捉了个奸?
    很好,真的很好!
    她刚刚选择了相信他,上天就狠狠给了她一个事实的耳光。
    “嘻嘻……我来了哦……”程蕊笑容酥媚娇软,一只白滑漂亮的手往宁爵西敞开的胸膛摸去,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儿,脸色微变,推开程蕊的手,直接迈起长腿往门口而来。
    秋意浓本能的后退一步,呼吸又急又乱。转身推开陆翩翩朝原来的方向走去。
    第277章 学着当一个他背后的女人
    “浓浓。”
    宁爵西疾步奔上去,快要追上秋意浓,陆翩翩的身影闪了过来,一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陆翩翩臭着一张脸,张开手臂气呼呼的说:“宁哥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和程蕊搅在一起?你要解释也可以,麻烦你先把你的衣服扣子扣好,不然意浓看到你衣裳不整的样子更生气!”
    宁爵西脸上乌云密布,眼看秋意浓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语气寒如冰:“让开!”
    陆翩翩心里打了个寒颤,仍然像老鹰似的挡在他面前,一个是表哥,一个是好朋友,她帮理不帮亲,刚才的事她和意浓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宁哥哥不对。
    几年前她无意中好几次听到下人在角落里议论宁哥和程蕊的闲话,那时候她根本不信,就当是下人们没事嚼舌根而已。
    今天亲眼所见,她内心的冲击和失望不比秋意浓少,从小到大,在她心里她最喜欢也最崇拜既不是谦东哥,也不是朦北哥,而是稳重内敛的宁哥哥。
    就在刚刚短短几秒,她心目中最绅士最完美的哥哥变成了最无耻的男人,怎能不教她伤心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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